第十二章 觉醒（上）
金玺能听见大力呼吸时鼻腔气流通过，他的牙齿为舒缓压力在上下交合敲击，少女隐约传出哭泣的躁动，这些原本轻微的响动如同雷鸣般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视线里依旧是一片黑色，但他好像能看到很多东西，那些不在眼前却记忆深刻的东西。他的眼中闪过五岁那年手里高举的风车，那时夏天的麦田尽头坐着缝补衣裤的老人，他奋力奔跑，只能找到一块墓地，中央的墓碑上刻着被两个少年劫匪刺死的诗。他回到爷爷的屋内，扔出石头，敲碎所有的玻璃，离开的时候脚下踩着细碎的玻璃屑，耳中的玻璃与鞋跟摩擦的声音愈发响亮......
它回来了。
“玺哥，它好像过来了。”少女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箱内的动静如此之大，蜥蜴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听着箱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金玺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尝试着蜷缩成一块，让自己的体积更小，贴得墙壁更紧。
有人和他介绍过，h州动车站的三楼的这件储物箱厚重达500千克，一般的手枪子弹也只能在储物箱表皮留下凹痕，那人开玩笑说，这件储物箱是整个动车站最安全的庇护所。
现在，金玺只希望那个人说的不是玩笑话。
蜥蜴人的脚步声几乎响在金玺耳边，金玺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只剩下不到一米，那只面目可憎的怪物，就在箱子外面。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像是蜥蜴人手指轻轻划动储物箱，激起金玺一身鸡皮疙瘩，少女双手抱头惶恐地望着声源处。
没有过多久，摩擦声停止，此后又停了好一会儿，蜥蜴人的脚步声再度出现，金玺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在缓缓地减弱，蜥蜴人正在远去。
放弃了？金玺听着蜥蜴人脚步声消失，心头的焦虑还没完全放下，他仰着头凝视着黑暗，那里是刚才蜥蜴人手指对储物箱摩擦的地方。
少女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期盼欣喜：“玺哥，它是不是走了？”
“难说，保持安静。”金玺冷声说道，他本不想和女人对话，不过更担心旁边的麻烦得不到自己回应后继续吵闹。金玺拿出手机开机，准备报警求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喊，声音像是山间孤狼嚎叫，又像是青年男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不等金玺有所反应，整个储物箱便受到一次猛烈的撞击，产生了身体可察觉的震动！
“等等，这是什么动静，难道说？”金玺呼吸一滞，他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只怪物想用身体撞碎储物箱！
少女由于惊吓而发出高昂尖叫，因为是第二次尖叫，她比之前要熟练得多。金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根据先前蜥蜴人与警察的交流不难看出，蜥蜴人在变异过程中保留有基本的智力。
蜥蜴人嘴里发出无意义音节的嘶吼，掌爪在少女所在之处用力拍打，如果说蜥蜴人在第一次撞击中只是试探性的，现在凭借女人的声音，完全能断定箱内确实是有人类存在！
之前在纷乱中，继金玺躲入储物箱之后，逃到资料室的人与蜥蜴人进行了无意义的短暂搏斗，那时书柜被掀翻，大量书籍资料被抛出，男人拨打电话请求支援的呼喊在骨头扭断的声响中戛然而止。
那时外面的人们是知道储物箱里有人的，但现在除了储物箱里的两人，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地面洒满玻璃与纸张，这也给了金玺一个判断对方脚步的便利。脚掌与纸张摩擦的动静在逐步变大。金玺捂住鼻口，令呼吸声下降到最弱。蜥蜴人双手手掌贴着储物箱的金属外门，利爪刮擦发出小猫般的微弱尖叫。
金玺低下头，他能想象，半米外有一双眼睛正隔着手指粗细的金属板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后脑，那双眼睛的目光过于强烈，他不敢抬头，仿佛对上那道不存在的目光就会被杀死。
等待，漫长的等待，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他希望下一秒就有警察来解决掉这个怪物，救他出去。
蜥蜴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声音由大转小，整间资料室又恢复了安静。
不过，即使是知道里面有人，你能怎么做呢？金玺确信，蜥蜴人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肯定还是会离开。毕竟如果蜥蜴人死守在他这里，很可能会让在其他地方躲藏的人逃脱，孰轻孰重，蜥蜴人自会分辨。
拍打声停止，金玺听着蜥蜴人的脚步逐渐远去，随后又是一次强烈的碰撞。
接着是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蜥蜴人撞击频率越来越高，储物箱内空间震荡摇晃，蜥蜴人的吼叫中夹杂着少女的哭泣，金玺感到天旋地转。
几次碰撞后，金玺惊觉发现，自己仍未拨通电话报警。金玺抬头望着左上方，那里是每次撞击声音的出现地点。
金玺拨通号码，电话很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的女声宛如天籁之音：“喂？您好，这里是派出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少女打了个冷战，立即爬到金玺身上，双手握住金玺的手腕，大声喊道：“救命！我们在动车站，外面有一个杀人犯正准备杀了我们，快点来救我们！快点派警察过来！”
“您好，您说的动车站是否是本市动车站？能否透露具体的事故发生地点？”
“动车站三楼的资料室，我们，我们在储物箱里面，请，请你们赶快出警救救我......”
屏幕发散出的光芒把少女的面容照亮，她泪流满面地结结巴巴说话。
极其难闻的异味，金玺有些奇怪，他和身旁的女人交往数日，以前从未闻到这样的味道。金玺扔掉手机，女人如狗见骨头，扑到手机面前接连不断地对手机另一头的女性诉苦呼救，金玺撇过头，屏住呼吸，努力避免吸入少女散发的臭味。
沉闷的撞击声让他联想到电影里空中飞落的炮弹，低沉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他坐着不动，好像炮弹就在眼前。另一头，女人手中的电话已经被挂断，女人拼命想要再打通电话时，手机又重新回到无信号的状态。
视线里依旧是一片黑色，但他好像能看到很多东西，那些不在眼前却记忆深刻的东西。他的眼中闪过五岁那年手里高举的风车，那时夏天的麦田尽头坐着缝补衣裤的老人，他奋力奔跑，只能找到一块墓地，中央的墓碑上刻着被两个少年劫匪刺死的诗。他回到爷爷的屋内，扔出石头，敲碎所有的玻璃，离开的时候脚下踩着细碎的玻璃屑，耳中的玻璃与鞋跟摩擦的声音愈发响亮......
它回来了。
“玺哥，它好像过来了。”少女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箱内的动静如此之大，蜥蜴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听着箱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金玺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尝试着蜷缩成一块，让自己的体积更小，贴得墙壁更紧。
有人和他介绍过，h州动车站的三楼的这件储物箱厚重达500千克，一般的手枪子弹也只能在储物箱表皮留下凹痕，那人开玩笑说，这件储物箱是整个动车站最安全的庇护所。
现在，金玺只希望那个人说的不是玩笑话。
蜥蜴人的脚步声几乎响在金玺耳边，金玺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只剩下不到一米，那只面目可憎的怪物，就在箱子外面。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像是蜥蜴人手指轻轻划动储物箱，激起金玺一身鸡皮疙瘩，少女双手抱头惶恐地望着声源处。
没有过多久，摩擦声停止，此后又停了好一会儿，蜥蜴人的脚步声再度出现，金玺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在缓缓地减弱，蜥蜴人正在远去。
放弃了？金玺听着蜥蜴人脚步声消失，心头的焦虑还没完全放下，他仰着头凝视着黑暗，那里是刚才蜥蜴人手指对储物箱摩擦的地方。
少女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期盼欣喜：“玺哥，它是不是走了？”
“难说，保持安静。”金玺冷声说道，他本不想和女人对话，不过更担心旁边的麻烦得不到自己回应后继续吵闹。金玺拿出手机开机，准备报警求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喊，声音像是山间孤狼嚎叫，又像是青年男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不等金玺有所反应，整个储物箱便受到一次猛烈的撞击，产生了身体可察觉的震动！
“等等，这是什么动静，难道说？”金玺呼吸一滞，他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只怪物想用身体撞碎储物箱！
少女由于惊吓而发出高昂尖叫，因为是第二次尖叫，她比之前要熟练得多。金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根据先前蜥蜴人与警察的交流不难看出，蜥蜴人在变异过程中保留有基本的智力。
蜥蜴人嘴里发出无意义音节的嘶吼，掌爪在少女所在之处用力拍打，如果说蜥蜴人在第一次撞击中只是试探性的，现在凭借女人的声音，完全能断定箱内确实是有人类存在！
之前在纷乱中，继金玺躲入储物箱之后，逃到资料室的人与蜥蜴人进行了无意义的短暂搏斗，那时书柜被掀翻，大量书籍资料被抛出，男人拨打电话请求支援的呼喊在骨头扭断的声响中戛然而止。
那时外面的人们是知道储物箱里有人的，但现在除了储物箱里的两人，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地面洒满玻璃与纸张，这也给了金玺一个判断对方脚步的便利。脚掌与纸张摩擦的动静在逐步变大。金玺捂住鼻口，令呼吸声下降到最弱。蜥蜴人双手手掌贴着储物箱的金属外门，利爪刮擦发出小猫般的微弱尖叫。
金玺低下头，他能想象，半米外有一双眼睛正隔着手指粗细的金属板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后脑，那双眼睛的目光过于强烈，他不敢抬头，仿佛对上那道不存在的目光就会被杀死。
等待，漫长的等待，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他希望下一秒就有警察来解决掉这个怪物，救他出去。
蜥蜴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声音由大转小，整间资料室又恢复了安静。
不过，即使是知道里面有人，你能怎么做呢？金玺确信，蜥蜴人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后肯定还是会离开。毕竟如果蜥蜴人死守在他这里，很可能会让在其他地方躲藏的人逃脱，孰轻孰重，蜥蜴人自会分辨。
拍打声停止，金玺听着蜥蜴人的脚步逐渐远去，随后又是一次强烈的碰撞。
接着是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蜥蜴人撞击频率越来越高，储物箱内空间震荡摇晃，蜥蜴人的吼叫中夹杂着少女的哭泣，金玺感到天旋地转。
几次碰撞后，金玺惊觉发现，自己仍未拨通电话报警。金玺抬头望着左上方，那里是每次撞击声音的出现地点。
金玺拨通号码，电话很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的女声宛如天籁之音：“喂？您好，这里是派出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少女打了个冷战，立即爬到金玺身上，双手握住金玺的手腕，大声喊道：“救命！我们在动车站，外面有一个杀人犯正准备杀了我们，快点来救我们！快点派警察过来！”
“您好，您说的动车站是否是本市动车站？能否透露具体的事故发生地点？”
“动车站三楼的资料室，我们，我们在储物箱里面，请，请你们赶快出警救救我......”
屏幕发散出的光芒把少女的面容照亮，她泪流满面地结结巴巴说话。
极其难闻的异味，金玺有些奇怪，他和身旁的女人交往数日，以前从未闻到这样的味道。金玺扔掉手机，女人如狗见骨头，扑到手机面前接连不断地对手机另一头的女性诉苦呼救，金玺撇过头，屏住呼吸，努力避免吸入少女散发的臭味。
沉闷的撞击声让他联想到电影里空中飞落的炮弹，低沉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他坐着不动，好像炮弹就在眼前。另一头，女人手中的电话已经被挂断，女人拼命想要再打通电话时，手机又重新回到无信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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