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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愿拜你为师

    当先两员老将须发皆白,身穿毛皮大氅,内衬鱼鳞半身甲,后脑勺梳着的五指长独角小辫,倔强的斜上挺立。

    一人倒提宽大斩马刀,一人双手各握精钢月牙钩,如同年迈雄狮宣示领地般呼啸而来。

    九儿回头看看沾着长长胡子眉毛的吴青峰说:“前面那两个老将就是你说的玄冥二老?两人一个力量型老将,一个会柔术类的江湖人士,都没有内力护身,怎会追着你跑了三个山头?”

    吴青峰老脸一红,一手扶住旗杆,一手捋着假胡子说道:“师叔莫要小瞧他们,虽然这俩人没有真气加持,但他们战阵冲杀几十年,招招都是搏命的路数,没一丝花架子,像这等人物,还有三个,好像不在这里。”

    “还有三个?难怪奴赤所向披靡,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这是有五个帮啦,你见过奴赤没?怎么没把他干掉?”

    “当然见过,不过这老小子怕死的很,即便是跟他娘子睡觉,布帘子外面都是白甲侍卫和射雕手看护,一直没有机会。”

    九儿看着快到近前的那彪人马说:“奴赤对汉人多有防备,你靠不到近前情有可原,走,去会会这俩老家伙。”

    说完驱马走下土丘,吴青峰不敢怠慢,赶紧举着大旗跟在后面,他知道鞑子里的弓箭手不少,只怕有人会暗箭伤害小主人。

    两员老将在三十步外勒住战马,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已是武将的瞬间攻击区域,当然,更在小九的控制范围之内。

    看着头上扎着两个羊角发髻的九儿,手提一杆沉重的镔铁方天画戟,两个老将瞠目咋舌,相互对视一眼,左边那拿着斩马刀的老将问:“老五,莫是三哥眼花,前面是个娃娃?”

    右侧持双钩,年余五十左右的老汉,洪钟般的嗓音回道:“三哥,是个娃娃,看着那兵器是真家伙,力气不小,咦~?三哥,后边那举旗的老鬼看着面熟,你瞅瞅。”

    那用斩马刀的老将仔细观瞧,猛地大吼道:“原来是那个老色坯,娘的,我说这几天怎么看不到影了,感情寻了靠山,呔~,老色坯,拿命来~。”

    这老将大吼一声,纵马轮刀就想冲上来,九儿抬手将方天画戟甩了出去。

    这方天画戟打着旋儿翻了俩跟头,‘嘭’的声扎进这老将马前五步外,一尺半尾刃全部扎进地下岩石中,整个枪杆发出‘嗡嗡’震动声音,带起的劲风差点把老将和战马掀飞。

    扑面而来的劲风,刮的老将须发飞扬,身上的毛皮大氅更是一阵‘哗啦啦’如旗帜招展。

    老将勉强呵住战马,冷汗从皱纹交错的额头滑落,一生征战,大小陷阵几百场,头一次有了恐惧的凉意。

    抬手止住刚要冲上前的巴牙喇(百人斩护卫)们,因为九儿已经跳下战马,走到了这老将马前。

    并没有去拔方天画戟,而是向着老将抱拳拱手说道:“未请教,老伯大名?怎能无缘无故对我师侄痛下杀手呢?”

    这老将本来支棱的须发耷拉下来,缓缓放下手里厚背斩马刀,咳了声道:“好说,娃娃,老夫额亦都,大金国五大臣行三,那老色胚是你师侄儿?你是谁?”

    九儿笑道:“对,他是道家人,论辈分喊我师叔,小子叫九儿,大家都喊我小九,搭小在道观由我干娘养大,不知爹娘是谁。

    “我乃是太乙真人座下首席大弟子,在北直隶成立了上林保安队,专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犯法的事儿不干,赚钱的事儿全干,童叟无欺诚信为本。”

    后面那老将策马来到额亦都跟前,闻听哈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个道士,听着耳熟,不就是打行的营生吗?还劳什子保安队。”

    九儿一歪头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仰起头说:“打行有啥出息,咱们保安队接的生意,都是万两银子起头,三瓜俩枣的买卖进不了咱的眼,话说你是谁?这大金国又是啥地方?没听说过。”

    这老汉把精钢月牙钩挂到马鞍桥上说:“吾乃五大臣行五,扈尔汉是也,大金国成立两年多,在这白山黑水可是独一份,娃娃,把那老色坯交给咱,以后来这做买卖,还得爷们罩着你。”

    九儿回头看了眼吴青峰,转头问扈尔汉:“这是我师侄儿吴玉子,若说他痴迷武功心法,偷人秘籍我信,可若说他色迷心窍,污人娘子名声,绝不会安到他头上,两位老伯,小子不会弯弯绕,把话说明白,天大的事儿,九儿接着。”

    说完一叉腰,昂着头看着两个老将,本就眉清目秀清爽利落的少年,加上得体锦绸绣袍,一股清新脱俗的气场笼罩四方,让这两个老将竟没了肆意打杀之念。

    额亦都对扈尔汉说:“老五,你说,这娃娃我看着喜欢的紧,是块好料子。”

    扈尔汉一仰下巴说:“说就说,那晚我在树林里临幸个娘们儿,谁知这老色胚蹲在树杈上看个仔细,老子刚入巷还没捣鼓,这老色胚一咳嗦,就给老子灭了火,这几个月再没挺起来,你说他娘的算什么事儿?我不削死他怎能消气。”

    九儿摆摆手说:“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小子虽不知人事儿,但道家的延年益寿,益精填髓的药丸有上千年的传承,看你俩须发皆白却面赤气短,便是精海枯竭之状。

    “今儿个咱们爷们儿有缘,只要你俩罩着小子生意兴隆,小子免费给你俩调理身体,可有一样,调理时间四十九天,期间不能同房,四十九天后,小子还你俩二十岁的躯体,”说完两个清澈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两个老将,认真的模样让人感动。

    额亦都捋着胡子说:“老夫信你,但你那师侄儿的事儿却不能算了,毕竟整个八旗都传的沸沸扬扬,不然咱这五大臣的脸往哪搁?”

    九儿摆摆手说:“你可别再墨迹啦,我师侄儿搭小入宫为宦,六十岁出宫回到山里养老,他一生只喜好搜集天下武功秘籍,指定是听说你们手里有奇门功法,才潜入你们金国的,还谈啥色心,他平时都给娘娘们洗澡搓背,有个屁的色心,你俩真能扯淡。”

    两个老将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起喊了声:“是阉人?,卧槽,这事儿闹得。”

    扈尔汉问:“三哥,这咋办,就算此事了了,那刚才死了那么多人全是正黄旗的人马,如何是好?”

    “三叔,五叔,刚才正黄旗死了那么多叔伯,万不能放了这俩尼堪,”一个粗矮的半大小子骑着匹大黑马,手里提着杆一丈左右的斩马刀来到近前喊道。

    这杆斩马刀貌似六七十斤,这半大小子虽然十岁左右,却看着异常强壮,至少大半年没洗的头发如猪鬃般扎里扎煞,鼻孔外翻,两个大眼珠子和牛眼有一拼,身上随意套着毛皮坎肩,露着两个膀子已是肌肉贲起,远比虎头还壮实三分。

    两个老将回头一看,扈尔汉笑道:“原来是虎崽儿鳌拜,来的正是时候,你和这个娃娃年龄相仿,正好比划比划,可别给人家打伤了,你老叔还等着他的药丸儿补元气呐。”

    额亦都本来听说那在树上偷窥者是个阉人,早就没了气愤,又听说这九儿有补元填精的灵丹妙药,心里更是猫挠般痒痒。

    可这娃娃一来就弄死这么多白甲兵,众兄弟面前说不过去,正不知如何处置,见只有快十岁的鳌拜来到近前,心里也是大喜。

    这小子五岁随军征战,再有俩月过生日就十岁了,大大小小几十仗,死在他手上的兵将也有二三十个啦,名气不是一般的大。

    眼珠子一转跟着说道:“贤侄儿,你搭小征战,都是要人命的打法,眼前这娃娃,是来咱大金国做买卖的商人,老叔还有用,点到为止如何?”

    “三叔五叔放心,侄儿省的轻重,”说完也跳下马,提着大斩马刀来到九儿跟前,瞪着大眼珠子打量了一下九儿说:“清秀的跟大户人家小丫头似的,能有多大力气?”

    九儿看着比自己粗两圈,矮半个头的树桩子说:“你叫鳌拜啊,确实强壮如牛,不过要和我比武,得花不少银子。

    “这样吧,两个老伯与我有缘,我也答应给他们调理身体,加上头次来到大金国地界,以后还得在此开办商号,抬头不见低头见,结个善缘,和我比武的十万两银子就不收了。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大金国勇士如云,若都来和我比武,小爷撒尿的空都没了,这样吧,鳌拜,看你是条汉子,去把小爷的方天画戟拔出来,小爷就跟你打一场,否则就得拿十万两银子才行。”

    说完九儿一指那杆方天画戟,看看两个老将,那两个老将相互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鳌拜见两个老将答应,也没听出来九儿自称小爷,辈分上沾他便宜,就把斩马刀往九儿手里一送说:“拔出那方天画戟还不小菜一碟,拿着我的兵器,别砸了脚,哈哈哈哈~。”

    身后的巴牙喇们上千人围了上来,闻听都跟着哈哈哈大笑,不停的呼呵起哄,本来就不相信这清秀俊雅的汉家小儿能打死白甲兵,现在看到正黄旗的小辈儿出头较量,无不起哄助威。

    九儿抬右手接过鳌拜扔过来的斩马刀,在手里颠了颠说:“有点份量,你将来必成护甲神将。”

    鳌拜见九儿轻松接过自己的大刀,还在手里无物般玩耍,心中大惊,面色苍白,心说这汉家小儿好大的力气,这斩马刀虽然整天拎在手里,真正上阵,自己还是用弯刀,只是偶尔冲阵的时候才抡几下。

    事到如今,刀山火海也得上,面子比命贵重,向手里啐了口唾沫,搓搓手,大步向方天画戟走去。

    九儿的方天画戟一百二十斤重,扎进岩石一尺半,整个尾刃都卡在地里的石缝中,加上不是平滑的,有仿脱手的倒立护挡,牛都拉不出来。

    鳌拜根本不知情,走到跟前一哈腰,来回找好了位置,双腿分开脚蹬地,深吸口气大吼一声:“起~。”

    ‘嗤’的声,两手冒出血水,染红了方天画戟,硬是把手拉秃噜皮,方天画戟却纹丝没动。

    整个围观骑兵们发出惊呼声,有随军郎中冲进来,为鳌拜撒上药粉把手包扎起来。

    鳌拜沮丧的站在那里,任由郎中处理伤口,大牛眼珠子含泪,看出是真伤心了。

    九儿说:“鳌拜,论力气,你算大的啦,但我是太乙真人座下首席大弟子,习的正阳神功,有法术加持,你一介凡人,如何比的过,莫不信,看好了。”

    说完把手里的斩马刀高高举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手将斩马刀向内对折,‘嘣’的声折成两节,扔到地上。

    这年月的兵器,没有后世钢铁的延展性,只要力量够,这种生铁兵器就只有折断的份。

    这一手引起众人惊呼,连两个老将都张着大嘴,露出满口黄牙,惊恐的看着九儿。

    即便是军中汉子,想要砍折这斩马刀,没有千斤力都办不到,可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娃娃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轻轻折断了。

    鳌拜看了心头大好,自己输给神人不丢脸,单膝跪地扬起头喊道:“鳌拜愿拜你为师,学习正阳神功。”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九儿心说,我教你个鬼的功,嘴上说道:“你不错,是个好苗子,不过得等小爷及冠,报请师祖同意才能收徒,别着急,起来吧,小爷还得在大金国开商号,你先跟着打扫院子,铡草喂马可行?”

    “行,只要能学神功,干啥都行,”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嘶嘶’声,这手才刚刚开始疼。

    额亦都和扈尔汉从马上跳下来,身后上千巴牙喇也跳下马背,额亦都问:“九儿东家,既如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非凡人,又收留鳌拜,说吧,来此地要保谁?”

    九儿从怀里掏出一块彩锦看看说:“上林保安接了桩生意,有人出八万两银子,保一个叫杜松的老将军,咱一路打听着来到此处,路上看到有上万明国骑兵已经过了界凡山,想必也是奔这地界。

    “上林保安队不想和朝廷有瓜葛,找到这老将我带走,完成这单生意,再到大金国买铺面开商号。”

    扈尔汉看着额亦都说:“三哥,这事儿咋整,昨晚上有人看着那姓杜的中了好几箭,能不能活着都是两可。”

    小九一听,秀眉紧皱说:“草他姥姥的,万一死了,得退回五万两银子,这趟买卖岂不赔了。”

    额亦都听了指着西侧山顶说:“也不一定,那些明军还在死守,若真要死了,早他娘的树倒猢狲散了,这样吧,九儿东家,容我等回去议议,议议,一会儿给你信儿。”

    说着给扈尔汉挤挤眼皮,两人上马往营地中的一顶军帐跑去。

    九儿抬头向东南方向来的路看去,两座山外,漫天的尘土正在升腾,显然有大队骑兵正在快速靠近。

    有几个大汉来到那方天画戟跟前,卯足了劲向上拔,根本就白费力气。

    一个如野牛般壮实的大汉吭哧了半天也没挪动分毫,脸红脖子粗对着九儿抱拳道:“还请小道长出手,给大伙开开眼。”

    其他人都嗷嗷叫着起哄,虽然九儿掰断了斩马刀,离得远的没看清,此番千人队里几个最有力气的也上前试过,知道了深浅,都想看看这汉家小儿是否真的有盖世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