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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果

    扶一下:“Q宝女神,你怎么上去了。老高挂树上,你也上去。下来。”

    张扶在游戏世界上喊话。

    Q:“在实验室,我先忙一下。”

    总有人觉得高学历与游戏冲突,对于Q而言,高学历与玩游戏,并没有冲突点。

    高学历的人也玩游戏,这其实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别之处,只要懂得劳逸结合即可。

    高翔荣聊完电话,回游戏里。张扶他们已经开始新一局。

    管子:“带家伙的,可以戳。包你断剑。”

    花谢了:“带剑的,戳,开视野。”

    ……

    树下的好热闹,在分不清局势的情况下,都希望神能拿起那把剑。

    Q:“小二,你手上有剑吧。你是不是不会用?你还真呆。”

    沉默是金:“确实,小二是真呆,剑在你手,很简单,你就动手。”

    终于轮到筱果发言了。

    糖小果:“怎么出剑?”

    果不其然,筱果是全场最懵的。

    糖小果:“喊我呆的两位,教一下。”

    游戏外,张扶已经心急如焚。

    “老高,赶紧告诉这个阿呆。”

    张扶没有办法在游戏里面发言,只能请求身边高荣翔这个场外。

    高荣翔噗嗤一笑。还是很认真在游戏世界里给小果出谋划策。

    沉默是金:“呆瓜,你边角上有个决斗,点一下,然后把八号戳下去。”

    高荣翔在游戏世界上,很认真教筱果。

    游戏里的筱果呆呆的,现实里,真名叫唐筱果。现实里的筱果不是呆,只是沉闷。这份沉闷更多不是经历带给她,而是她身处的工作所赋予的。

    游戏对于她而已,确实有点陌生。今天值休休的班,值一夜,下班休,明天休的班次。今日也是百无聊赖才点进好友草莓给她发的游戏软件。筱果也是一愣一愣摸索着玩。以前她经常看草莓玩,自己并无多大兴趣。所以真的一点都不懂这款游戏的规则。

    在游戏里,遇到说她呆的人,她一点都不反感。对于她而言,游戏娱乐而已,他人的评价她并不在意。而且本来她确实不会,能有人带,固然为好。不耻下问,在游戏里也受用。加之,网络世界,她不用身体接触跟人聊天,别人自然不会嫌弃她。

    唐筱果也放下了现实工作赋予的戒备,还主动给沉默是金发私信。

    目的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他在游戏世界里说话很温和,很有耐心教她。她也只是想讨教问题。

    对比起看一大推说明书,让已经摸索透这款游戏的人手把手教更好。

    其实唐筱果更应该找好友草莓,不过,她到鹏城参加一个学习小组去了,一个月才回来。她知道草莓工作特质,所以也不想因为游戏这点小事打搅她。

    草莓本名叫施碧儿,是一名法医。与唐筱果认识,在去年她实习时,认识的地点是唐筱果工作的地方。

    那个地方住满了人间哀愁与泪水,连离别都是极其决绝。

    草莓也想不明白,唐筱果年纪轻轻便做这一行。唐筱果这行与她不同,她触碰尸体,也触碰活人。而唐筱果那双手触碰的永远是冰冷的躯体。

    “同学,喝杯水。”

    这是筱果对草莓说的第一句话。筱果递水给草莓时,动作极其僵硬。

    “手消过毒的。”唐筱果最终还是说出看似手脚不灵活的原因。

    草莓也瞬间明白筱果的意思。因为连同她这双手都被人误解与嫌弃。

    在别人的认知里,总觉得法医验的是尸体。高中同学听到她当法医,嘴巴上倒是称赞草莓聪明勇敢。可是,在饭桌上,共餐时,对于草莓触碰过的东西,她们流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便知道她们内心的偏见。不过,这些对于草莓来说,都不是什么事情。她既然选择这一行,便料定所有风险。她也不缺这种友谊。

    在唐筱果很诚实道出那句话时,草莓很理解。

    “嘿……手没消毒也能喝,你手又没有泡在这水里。谢谢哈。”草莓回应筱果很坦然。

    草莓的坦然,让筱果有些心安。极力在这种充满悲伤的地方,挤出礼貌的微笑。

    “不客气。”

    在她们的客客气气间,两个年龄相差不远的女孩子,在草莓的主动下,成为了朋友。

    施碧儿而成为唐筱果第一个同龄的好友。她主动问筱果要联系方式,主动与筱果聊天,主动约筱果出来。

    唐筱果在这行五年了,第一次有朋友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而且从头到尾都不曾嫌弃过她那双手,还有身上总觉得散发着的尸味。不知不觉,这份友谊流过了一年岁月。而草莓依然喜欢唐筱果,友谊之情的喜欢。又或者是心生怜悯。她与筱果不同,她这份职业有父母温暖的支持。而唐筱果连父母都没有。

    唐筱果的父母在工地意外去世,有一笔赔偿款,被姑姑和姑父拿去做生意,生意失败后,他们一大家子离开了这里,就撇下了唐筱果,唐筱果继续寄人篱下的生活,辗转到了小姨家。小姨是位很温暖的人,而且小姨婆家家境好。也正正因为这个婆家家境好,她们对小姨并不尊重,包括姨夫。而唐筱果的到来,更让小姨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小姨完全没了人格。颠沛流离,寄人篱下,让筱果的心思极其敏感,她的思维也与同龄人不同。她很能体谅小姨的难处,便入了住宿学校。因为是孤儿,学杂费政府帮扶。小姨会给她塞生活费。上学的基本问题能解决。

    唐筱果在班上是最沉闷的一个人,成绩一般,她完全就是个小透明。在校的朋友,她也只有一位。这位热情,大大咧咧,助人的伙伴,给了她一份友情的温暖。

    筱果考上专科大学后,这位朋友总与他人炫耀,自己的朋友唐筱果是位多么优秀的人。

    只是,世事难料。好的人,所以被怀念。

    唐筱果大学毕业那年,好友因车祸离世。在参加好友葬礼时,她看到的那边的招聘信息。于是乎,便踏入了这一行。

    唐筱果瘦小的身形,让领导会怀疑她工作的毅力性。只是,她坚定的眼神,加之这一行招人难,领导还是选择信一次这位经历不凡的年轻小姑娘。

    而唐筱果也确实值得领导信任,一干就是五年。

    五年里,她由生疏,胆怯,到如今娴熟的手法,面对逝者的敬畏,让好些人自惭形秽。

    在这五年里,唐筱果也有过生活气息,那段恋情便是。那年她刚刚接触这一行,在里弄时,让家属不大满意。而他作为家属之一,让家人体谅唐筱果,让家人给唐筱果道歉。唐筱果第一次认真盯着一位男士看。

    他样貌普通,身上的闪光点,就是让他人体谅唐筱果的工作。

    逝者是他重要的人,在他坐在通道椅子上悲伤的掉眼泪时,唐筱果给他递上了一包纸巾。而他没有迟疑地结果,对她说了句谢谢。

    就这样的接触,唐筱果与他有了交集。而后,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唐筱果其实不敢奢望幸福,只要他不嫌弃她就行。也因为这样的心态,让她在这段感情里很吃亏。开始,唐筱果以为是自身的自卑,让自己没法成为他十分上心的人。后来才懂,她完全被他精神控制,精神贬低。他并不爱她,只是出于一时的兴致。

    在被他精神贬低的这段日子里,唐筱果从来没有感受过爱。只有不断的自我否定,以及被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当牛做马,当佣人,保姆,工具人。

    最后唐筱果还是结束了这段不公平的情感关系。这两年的情感空窗期,让她更深入去探索了生命的意义,思维上才达到好些人都自惭形秽的阶梯。而后的生活气息,是遇到草莓。甚至被草莓带进玩游戏。

    这个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在唐筱果这里过于陌生。或许陌生所以斗胆去尝试,去接触。而且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她可以在里面撒谎。

    “呆瓜,你还是学生吗?”

    这是高荣翔的一条私信。刚才一直都是她在问他游戏规则。面对这条私信,唐筱果没有犹豫。

    “毕业了。”

    “大学毕业?”

    “嗯。”

    “大学读什么专业?”

    “学前教育。”

    “哦,那你是当老师。”

    ……

    唐筱果面对高未对她的职业猜想,陷入了沉思里。老师?她应该算。看遍生死,教育的是关于心灵的东西。

    “嗯。”唐筱果撒谎。

    而游戏对面的外头,一直追问的人不是高荣翔,是张扶。

    在高荣翔面对唐筱果呆头呆脑问游戏问题时,他噗嗤一笑。他一笑,张扶就觉得有情况。立马拿他的手机看。

    “老高,你在撩呆瓜?”

    张扶没头没脑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一点都不出奇。

    “胡说八道。”高荣翔一如既往地对张扶无语。

    “来,我聊聊。”张扶拿着高荣翔手机和唐筱果闲聊上了。

    只要不是出格的情况,高荣翔是置之不理的态度。

    不过,转而想想张扶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都不知道在网络上会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是夺回了手机。信息也停留在唐筱果承认自己是老师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