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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爷爷的故事上

    爷爷就跟阿强和堂弟阿雕聊了聊自己的故事。

    “我先跟你们说啊。我们家庭当年也是富裕人家,你们的太爷爷是当时走古道卖货的客商,这条古道也是有来历的,两千年前,秦王横扫六合,南征百越,而后修建这条贯通中原与岭南链接的“新道”。

    任嚣、赵佗大军分三路挺进岭南,其中一路就是从我们无路赛市的山岭翻过,顺江而下,直插番禺。南征战争胜利后,任嚣任南海尉,赵佗任龙川令。秦亡,赵佗遵任嚣遗嘱,起兵扼守岭南三关,建立南越国,自拥为“南越武王”。

    这就是古道的来历。

    东汉章帝时期,有个叫郑宏的人奉命将我们无路赛市一带的秦汉古道拓宽至三米左右,用条块麻石或青石铺砌成岭南通往中原的官道。

    这条古道也成为岭南通往京城的陆上“丝绸之路”,为当时被称为“南蛮之地”的岭南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和文明。

    自李唐来,文人骚客和朝中重臣从这条古道南下,与这条古道有着深厚渊源。岳飞岭南剿匪路经此道,徐霞客在岩洞留下游记。

    我们无路赛市历朝历代都是连通西内省和北方的要道。

    北方的客商来到无路赛,可以乘竹筏顺江而下直抵省城西巴市,所以这条古道中间,走着络绎不绝的挑夫,村里几家“伙铺”全部“爆棚”,经济也是相当繁荣!

    你们太爷爷就凭着做点小生意积攒了些金条,就在当地开了一家纺纱厂,就在现在的河边那个医院哪里,就是我们家的纺纱厂改的。

    而我妈妈,其实是个寡妇改嫁的可怜人,嫁给你们太爷爷的时候,你们的大伯爷,就是太奶奶改嫁带过来的。大伯爷跟我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那时候你们太爷爷身体还好,而且做的是纺织工厂,之前说过了我们这里水运条件好,生意还可以,所以家境还算殷实,我们许家当时有一个工厂,大小商铺也有4、5间,所以我也算是出生在富裕人家。

    当时的有钱人家的子弟,家里人都会让他上私塾,也有专门的先生教授规矩,以前我读书之时,时候都有伙计陪同的。

    小时候调皮捣蛋惯了,有好几次都想逃课跑去玩。而且喜欢跑到河边摸鱼。

    当时那个穿长衫的私塾先生也是好脾气,在他下次来的时候也考校他:

    “你就给我背一段千字文。就我上课上到的那篇。你能背出一半来我就不罚你。不然就要打戒尺了。”

    我当时直接整篇千字文背下来给他,还送他一篇三字经。料想那个先生当时没什么反应,肯定也是被我震慑住了。”

    爷爷说道这里也是一脸的得意,会写字也是因为读过几年私塾的原因。以前阿强就觉得爷爷在世的时候,家里一直都是有规有矩的。

    饭桌上有饭桌的规矩,行走坐卧有行走坐卧的规矩;经过爷爷的讲述,阿强现在才了解到,生长环境是可以影响人的一生的。

    而后来聊到家里变故的时候,爷爷明显变了脸色。

    “如果你们太爷爷身体好的话,我这个公子哥也可以多享受几年。但得病这件时,没有人可以预料到。

    你们太爷爷,40多的年纪,就沾染了肺结核。原因是多方面的,听人说纺纱的工作环境,每天都吸废尘,多少有点影响。但是我想还是被传染的可能更高。

    这种病在当时可以说是绝症,治疗也是毫无效果。而这样的病,也拖累了家里,当时我妈,就是你太奶奶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家业,艰难生活度日!

    社会环境太乱了,要她一个小女人操持家里家外,也是难为她了。

    我父亲在家养病几月后,终究还是过身了。她也就又成了寡妇,生意她是真不会做,接连几次都是亏损,没办法只能变卖家业遣散了伙计,厂房只能关门歇业了。

    变卖家业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连基本的生活都是艰难维持,但却没有卖掉我们这间祖宅。当时所有人都穷,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但当时的环境里,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就在这时候,发现自己怀孕几个月了,当时怀着你们小姑婆。算是遗腹女,又带着我和叔公两个小孩,而你们大伯爷当时当兵毫无音讯。

    当时有个憨态县的人看上太奶奶,说愿意娶她,说是跟着他起码可以有粮食吃,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太奶奶当时也没办法,带着这一堆小的改嫁去了憨态县。

    要说你们太奶奶性格也很坚毅,当时这么难得情况也不肯卖掉你们太爷爷留下的祖屋。还把地契什么的都打包带好,存放在炉灶的墙壁里面。

    然后就拿个扁担挑着你们叔公。带着我走山路走了50多公里,走了将近三天两夜来到那个人在憨态的家。”

    说道动情处的时候,爷爷已经眼角泛泪了。

    “你们想想,6岁死‘老豆’,8岁阿妈改嫁,这放在一个少年身上残不残酷”。爷爷自己其实只也没料到,这只是开始。

    但还是继续嘬了嘬烟,吞云吐雾一番,便继续跟孙儿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我那个继父简直不是好人,对你们叔公很好,还要你们叔公改跟他姓,给他养老送终。

    他还要我也改姓,我当然不肯,姓名皆有父母赐予,哪敢乱改半分;他见我脾性坚韧,也放弃拉拢讨好,于是对我是非打即骂。我有时候真的被他逼得想跳河,他就是这么个人。

    12岁的时候,阿妈也去世了,好像也是肺结核。这样的话我也没牵挂了,虽然只有姑婆一个妹妹还被送人抚养,但因为年纪小,我实在没办法。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至于叔公,他已经改姓了,有他爹照顾,我也不去想了;就起来离开这里,我要跑出去的一个念头,我就要自己生活,我就是不想考他生活,一直带着这个村里我不会有出路,最重要的是,不想衰给继父爷看。

    继父爷一直看不起我,指使干活,非打即骂,还经常给脸色看,能忍到现在都是看着母亲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现在母亲都走了,当然也不能留了。”

    爷爷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坚毅。

    “12岁能干什么,这个年纪的小孩跟大人抢活干,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于是我就1个人,走了两天的山路,回到了位于无路赛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