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崖（六）
时运道：“是它自己进到我识海里的。”
识海？
泊予胸腔里那颗心忽悠一下晃了晃，手脚都凉了，“山河剑能进你识海？”
时运一脸蒙圈。
不是所有的兵刃都能收到识海里？他还当所有人都可以这样。
那那那……
他圆溜溜一双眼睛忐忑地看着泊予，神思一动，手里突然又冒出一团虚弱的元神，“那这个呢？摸得到，但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我识海里有个声音说，这是提取的残缺元神，但元神不是没有实体的吗？”
泊予瞪圆了一双总是半睁不睁的桃花眼。
使灵实体元神！
他难得的有点结巴：“哪……哪来的？”
“山河剑上提取出来的啊。”
山河剑？！提取？！
“谁提取的？”总不能是这个小崽子吧？
“哦，那倒不是。”
泊予松了口气，手脚稍稍回暖。
就听时运继续一脸无辜道：“它进了我识海之后，自动提取的。”
泊予：“……”
气松太早了！
有的人收徒是为了传师承，比如一心打架的何赛；有的人收徒能减轻身上的重担，比如天天孵蛋的凤栖梧；还有的人收徒是为了还上辈子欠的债，比如泊予。
泊予深深的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杀猪的，而这杀千刀的时小运运定是上辈子那头自己一刀没捅死格外多捅了好几刀倍受磨难才死的猪。
这是投胎转世找自己要债来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这个无知无畏的时小运，“你知道识海是别人轻易碰不得的吗？”
“知道啊，怕被夺舍嘛。”
“那为什么你识海里有别的声音你却能闷声这么久什么也不说？”
“啊？”时运眨眨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答的十分理所当然，“因为我忘了呀，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啦。”
“好几年？几年？”
“就……”时运想了想，“就上山那年，那时候你一直在睡觉，那玩意说了一次话就再没开过口，我就忘了呀。”
那不是……快五年前？
一个神识占了这小崽子识海五年，却什么也没干？
不，还是干了。
给他捡了把了不得的剑，还把人家剑身上的满级使灵给打回了原形！
时运提了提手中的剑，没提动，“泊予，这剑你要不要？”
泊予没眼看，“你自己留着吧。”
“可我耍不动……给你呗？”
“不用，谢谢。”泊予严词拒绝，“我不需要。”
时运眨眨眼，“是不需要……还是其实你也拿不动？”
泊予：“……”
这小孩绝对就是来讨债的。
泊予手指捏紧又松开，松开再捏紧，终于开口，“当年……那声音出现在你识海时，可有什么异象？”
“什么是异象？”
“就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小白掉毛算不算？”
一直沉默不出声的离升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是你薅的好吗？”
泊予瞥了离升一眼。
离升给自己翻了个面，太阳晒得他懒洋洋的很舒服，所以声音便也有点懒洋洋的，“……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也啥都没干。”
泊予又看回时运：“一点异象没有？”
“前面没有。”
“什么叫前面没有？”
“就那个声音出来之后，有点奇怪，他老喊我选职业。泊予，职业是什么？”
“算是一种身份？比如山下普通人，有的做官，官就是职业，有的做商贩，商贩就是职业。咱们捉妖打怪，是驭妖师，驭妖师也是一种职业。”
“哦，哦？！”时运突然瞪圆眼睛，“我想起来了！那声音开始说什么我圆生职业驭妖师，和什么东西冲突，然后就给我洗了！泊予泊予，啥叫圆生职业驭妖师？是因为使灵蛋是圆的吗？还有他为啥要洗我？我也没看到水啊。”
“圆什么？职业哪里有什么圆的扁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真这么说？原话还记得吗？”
时运清了清嗓子。
“成功绑定宿主。”
“宿主原生职业【驭妖师】。”
“等级【一】。”
“天赋属性【风】。”
“宿主原生职业与系统世界观冲突，正在为宿主清洗职业体系，职业体系清洗成功。”
“嗯对，就是这么说的。”
泊予：“原话？”
“是呀。”
“一字不差？”
“师父，你不能质疑我的记忆力。这些年你跟我说过的所有话，我都可以给你复述的一字不差，你看，圣山祖训三千条我都能倒着背下来。”
泊予板着脸，“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把灵犀诀倒背如流了？”
时运：“……要不咱们还是继续研究研究这个圆的还是扁的职业？”
泊予沉吟。
宿主。
绑定。
等级一，时运现在是一品。
天赋属性风？小崽子是难得一见的风属性。
所以……
圆……原生职业？
职业体系清洗？
泊予突然拉起他就走。
时运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师父，我没犯什么错吧？我不要去无妄崖啊！”
“不去无妄崖，去讲经堂。”
“哦。”一听不去无妄崖他就放心了，随即反应过来，“啊？讲经堂？！师父，你又不打算要我了吗？我还小呢，现在去讲经堂还早，我觉得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完全可以再等几年的！”
泊予：“……”
泊予并不是送他去蒙学，而是直奔了讲经堂主厅的灵犀镜。
这灵犀镜一子一母共两块，子镜在山下驭妖堂，母镜就在讲经堂主厅正中间，可测驭妖师灵脉的使灵灵基。
并不是所有开了灵脉的普通人都能成为驭妖师，因为，并不是每个人的灵脉，都有使灵灵基。
讲经堂的早课已经结束了很久，院子里除了人偶小童没有一个活人。
泊予带着时运进了主厅，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回手给整个大厅下了道结界，这才拉起时运的手走到了镜子前。
“手放镜子上。”
时运仰头，踮着脚把手放了上去，“这镜子谁做的？怪漂亮的。就是有点欺负人，干吗做这么高？瞧不起小孩？”
泊予却定定盯着时运那只覆在镜子上的手。
毫无变化。
居然毫无变化！
识海？
泊予胸腔里那颗心忽悠一下晃了晃，手脚都凉了，“山河剑能进你识海？”
时运一脸蒙圈。
不是所有的兵刃都能收到识海里？他还当所有人都可以这样。
那那那……
他圆溜溜一双眼睛忐忑地看着泊予，神思一动，手里突然又冒出一团虚弱的元神，“那这个呢？摸得到，但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我识海里有个声音说，这是提取的残缺元神，但元神不是没有实体的吗？”
泊予瞪圆了一双总是半睁不睁的桃花眼。
使灵实体元神！
他难得的有点结巴：“哪……哪来的？”
“山河剑上提取出来的啊。”
山河剑？！提取？！
“谁提取的？”总不能是这个小崽子吧？
“哦，那倒不是。”
泊予松了口气，手脚稍稍回暖。
就听时运继续一脸无辜道：“它进了我识海之后，自动提取的。”
泊予：“……”
气松太早了！
有的人收徒是为了传师承，比如一心打架的何赛；有的人收徒能减轻身上的重担，比如天天孵蛋的凤栖梧；还有的人收徒是为了还上辈子欠的债，比如泊予。
泊予深深的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杀猪的，而这杀千刀的时小运运定是上辈子那头自己一刀没捅死格外多捅了好几刀倍受磨难才死的猪。
这是投胎转世找自己要债来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这个无知无畏的时小运，“你知道识海是别人轻易碰不得的吗？”
“知道啊，怕被夺舍嘛。”
“那为什么你识海里有别的声音你却能闷声这么久什么也不说？”
“啊？”时运眨眨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答的十分理所当然，“因为我忘了呀，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啦。”
“好几年？几年？”
“就……”时运想了想，“就上山那年，那时候你一直在睡觉，那玩意说了一次话就再没开过口，我就忘了呀。”
那不是……快五年前？
一个神识占了这小崽子识海五年，却什么也没干？
不，还是干了。
给他捡了把了不得的剑，还把人家剑身上的满级使灵给打回了原形！
时运提了提手中的剑，没提动，“泊予，这剑你要不要？”
泊予没眼看，“你自己留着吧。”
“可我耍不动……给你呗？”
“不用，谢谢。”泊予严词拒绝，“我不需要。”
时运眨眨眼，“是不需要……还是其实你也拿不动？”
泊予：“……”
这小孩绝对就是来讨债的。
泊予手指捏紧又松开，松开再捏紧，终于开口，“当年……那声音出现在你识海时，可有什么异象？”
“什么是异象？”
“就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小白掉毛算不算？”
一直沉默不出声的离升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是你薅的好吗？”
泊予瞥了离升一眼。
离升给自己翻了个面，太阳晒得他懒洋洋的很舒服，所以声音便也有点懒洋洋的，“……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也啥都没干。”
泊予又看回时运：“一点异象没有？”
“前面没有。”
“什么叫前面没有？”
“就那个声音出来之后，有点奇怪，他老喊我选职业。泊予，职业是什么？”
“算是一种身份？比如山下普通人，有的做官，官就是职业，有的做商贩，商贩就是职业。咱们捉妖打怪，是驭妖师，驭妖师也是一种职业。”
“哦，哦？！”时运突然瞪圆眼睛，“我想起来了！那声音开始说什么我圆生职业驭妖师，和什么东西冲突，然后就给我洗了！泊予泊予，啥叫圆生职业驭妖师？是因为使灵蛋是圆的吗？还有他为啥要洗我？我也没看到水啊。”
“圆什么？职业哪里有什么圆的扁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真这么说？原话还记得吗？”
时运清了清嗓子。
“成功绑定宿主。”
“宿主原生职业【驭妖师】。”
“等级【一】。”
“天赋属性【风】。”
“宿主原生职业与系统世界观冲突，正在为宿主清洗职业体系，职业体系清洗成功。”
“嗯对，就是这么说的。”
泊予：“原话？”
“是呀。”
“一字不差？”
“师父，你不能质疑我的记忆力。这些年你跟我说过的所有话，我都可以给你复述的一字不差，你看，圣山祖训三千条我都能倒着背下来。”
泊予板着脸，“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把灵犀诀倒背如流了？”
时运：“……要不咱们还是继续研究研究这个圆的还是扁的职业？”
泊予沉吟。
宿主。
绑定。
等级一，时运现在是一品。
天赋属性风？小崽子是难得一见的风属性。
所以……
圆……原生职业？
职业体系清洗？
泊予突然拉起他就走。
时运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师父，我没犯什么错吧？我不要去无妄崖啊！”
“不去无妄崖，去讲经堂。”
“哦。”一听不去无妄崖他就放心了，随即反应过来，“啊？讲经堂？！师父，你又不打算要我了吗？我还小呢，现在去讲经堂还早，我觉得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完全可以再等几年的！”
泊予：“……”
泊予并不是送他去蒙学，而是直奔了讲经堂主厅的灵犀镜。
这灵犀镜一子一母共两块，子镜在山下驭妖堂，母镜就在讲经堂主厅正中间，可测驭妖师灵脉的使灵灵基。
并不是所有开了灵脉的普通人都能成为驭妖师，因为，并不是每个人的灵脉，都有使灵灵基。
讲经堂的早课已经结束了很久，院子里除了人偶小童没有一个活人。
泊予带着时运进了主厅，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回手给整个大厅下了道结界，这才拉起时运的手走到了镜子前。
“手放镜子上。”
时运仰头，踮着脚把手放了上去，“这镜子谁做的？怪漂亮的。就是有点欺负人，干吗做这么高？瞧不起小孩？”
泊予却定定盯着时运那只覆在镜子上的手。
毫无变化。
居然毫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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