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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寻药

    顺天217年,钦州东郊城,李毅私塾。

    因教书先生无故怒骂、殴打学生,其妻协同,学生双亲高密,惊动官府,后明察,却有此事,遂即被官兵驭擒。

    其妻反抗,伤其官兵,被杀之。

    案卷只有寥寥数字,冯无忧花了半日时辰,找来当时所熟知之人,将此事查了一遍。

    才得出这相对完整的经过,但也是虚构的。

    跟李承风所诉完全不同。

    这时,朱管家快步跑来,拱手恭敬道。

    “少主,那三人寻来了,就在外院。”

    “好,都让进来吧。”

    一孩童,十岁左右,一老叟,背躬如虾,一白面书生,体态瘦弱。

    三人入屋后,邢道荣将门合上,站在了门前。

    见这势头,三人都是连忙下跪,同声道:少城主,我们无罪啊。”

    “站着说吧,有没有罪,就看说的如何了。”

    孩童倒是听话,先站了起来,老叟和书生却是不敢,冯无忧起身,来到两人身前,持手扶起,开口道。

    “钦州东郊城,李毅私塾,都可还记得。”

    三人连忙点头,此事不久,且出过人命,自然清楚。

    原本这孩童却是有些模糊的,但看到白面书生后,都想了起来。

    当时,李毅学生众多,一人忙不过来,便又开了书舍,喊来这白面书生帮忙,学生们也唤先生。

    至于这老叟,是常年给李毅家送柴火的。

    李毅,字承风,自妻死后,便没有在用毅这字了。

    “我且问你们,李毅的疤如何留的,谁留的,腿如何瘸了,谁打的。”

    “李毅的妻子,谁杀的。”

    三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说话,显然都知道些,自然是怕得罪那背后之人。

    冯无忧冷笑一声,来到三人面前,冷冷道:怕得罪人是吧,难道你们不怕得罪本少吗?”

    最后一句,声音突然大起来,三人都是连忙下跪,不断求饶。

    却还是不肯将实情说出。

    “罢了,现在不说者,杀。”

    “邢道荣何在。”

    冯无忧显然失去了耐心,怒吼道。

    “狂人邢道荣在此。”

    邢道荣抽出一把砍刀,将木桌上的酒壶含在口中,来到三人面前。

    举刀,对其喷了一大口酒。

    这酒也溅了三人一脸。

    那孩童自然被这阵势吓到,哭着说道:我知道,我说,少城主别杀我。”

    其余两人这会儿哪还敢有一丝侥幸心理,全招了。

    李毅的刀疤和瘸腿,孩童和白面书生当时在场,看得真切。

    那妻子被杀却是不在场,未得而知。

    不过那老叟,当时却在场。

    正好赶上给李毅家送柴火,在里屋刚收拾,便听到外面打闹声,于是趴在门缝,全程目睹。

    对于豪绅、官兵欺负百姓,白面书生和老叟哪敢上去阻拦,连此事都不敢挂口。

    那孩童的父母也是跟李毅认识,给少了许多学费,才得以进的私塾,也不是大户人家。

    比那些学生早熟一些,打小便会察言观色,再加上父母叮嘱,也不敢再提此事。

    得知后,冯无忧才完全知道真相。

    起因是这豪绅孩子,名为陈儒子,蛮横无理,不守学堂纪律,被李毅责罚了,而后怀恨在心。

    当众冲撞李毅不说,还辱没圣贤,自然被李毅教训一番。

    这一幕,被陈儒子小厮看到,回去喊了人。

    这陈儒子的母亲是八大豪绅之一,冯飞的堂妹,且只有这一子。

    自然疼惜的很。

    听到此事,便带人上门找李毅论理去。

    任凭李毅如何解释,陈儒子一口咬定,说李毅无故打自己。

    就这般,将李毅毒打了一顿。

    而在其过程中,又因李毅扯着陈儒子斥责,还对陈儒子母亲骂其门风不正。

    才有了这刀疤和瘸腿。

    李毅不服,遂即报官,可官兵早已被买通,直接来到李毅家,见其家境清寒,更加嚣张跋扈了。

    才实施了暴行。

    从那老叟口中还得知,李毅妻子刚怀上身孕,且还有一场大病,但因药物会伤胎中孩儿。

    便靠着身体硬撑。

    这老叟在柴房中听到李毅妻子亲口所说。

    不过李毅却是不知。

    原本当天想告知李毅,却发现李毅满身伤痕,随后又来了官兵,才有了这出。

    听罢。

    让三人便离去了。

    陈家,靠着八大豪绅之一的冯家,在酒楼、档口、良田中分了几口汤,才得以起势。

    随后几年间,也都是仗着冯家这金字招牌,一路顺风顺水,立足在这钦州城。

    虽称不上钦州城内的大户人家,但在老百姓眼中,也算殷实人家。

    将信息收集完整,冯无忧才缓缓道。

    “邢道荣,你可知,接下来如何办。”

    邢道荣将刀对空一砍,怒道:入陈府,杀儒子,烧院子,将那毒妇卖到花楼当娼妇,夜夜不得安歇。”

    邢道荣显然对陈儒子和其母亲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怕是冯无忧一声令下,就要冲去。

    冯无忧咳了两声,对暗影低声道:他要真如此,你拦着点,不能铸成大错。”

    随后对邢道荣道:东城口,将那陈儒子绑来,挂城门上。”

    “得令。”

    只见邢道荣说完,用刀将门劈成了两半,冲了出去。

    冯无忧连忙对着暗影道:你去跟着,万不能让他胡来。”

    “这是钦州城,你还怕有人害我吗?”

    见暗影一开始未动,冯无忧又厉声喝道,这才跟了出去。

    随后,冯无忧大声喊道:朱管家,取藤鞭来。”

    说话信半分,剩下自己寻。

    冯无忧似乎骨子里便这样,所以事情哪怕了解,也会亲自去查阅一番,得知是真相后。

    再做判断。

    更何况,李承风还是酒后所说,更加有待商榷了。

    毕竟,有些人喝完酒,讲真话。

    有些人喝完酒,讲大话。

    还有一些人喝完酒,讲骚话。

    。。。。

    东城门口,此时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正被粗绳绑着,荡在半空。

    正是陈儒子。

    矮矮胖胖,肥头大耳,那脸上的肉,都把五官挤扁了。

    由于邢道荣二话不说,直接拎起陈儒子就跑,来了就挂上。

    此时陈儒子正骂骂咧咧: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绑我,快将我放下来。”

    “本少不想听到你出声,快闭嘴,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冯无忧见陈儒子吵闹,有些不耐烦道。

    “哼,待我父母来,看我撕烂你的嘴,你这肥人、猪头。”

    陈儒子说完,冯无忧冷眼瞅了一眼,心想到。

    熊孩子,在这,老子还能惯着你。

    随即将藤鞭交给邢道荣,说道:让他闭嘴,给我抽。”

    那藤鞭是加长过的,长三米有余,带尖刺,细短,用力后,这刺会直接扎入体内。

    疼痛万分。

    邢道荣用手快速转动起来,在半空旋转两圈后,直接一鞭子抽在了陈儒子背后。

    “啊~~~~

    凄惨的叫声伴随着哭声立即传遍东城门口,此时已聚集了几十号人,听到声响,远处人也都纷纷赶来。

    瞧一瞧发生何事。

    那陈儒子只是一鞭,屁股便开了花,两瓣肉连着丝衣,透着鲜红。

    那后背好一些,不过一条血红印机明显,鲜血淌了出来。

    只是两息,那鲜血便开始滴落而下了。

    这时,远处一妇人声音传来,充满愤怒。

    “是何歹人,竟掳走我儿,定将你扒皮抽筋。”

    人未到,声响起,怒气冲天。

    看到陈儒子半死不活,半拉个脑袋,那背后染红一片,鲜血缓慢滴落在地,更是愤怒不已。

    陈儒子母亲,辛氏,名娇美。

    正是将李毅留疤、瘸腿的罪魁祸首之二。

    看到持鞭的邢道荣,辛娇美二话不说,吩咐左右,便想拿下邢道荣。

    可那小厮哪是邢道荣对手,只是随手一拍,将两人拍到在地。

    “还愣着干嘛,都上去给我拿下这厮。”

    人群中又窜出五人,朝邢道荣冲了过去。

    一鞭甩出,这五人便捂脸的捂脸,捂胸的捂胸,倒地哀嚎。

    这辛娇美见武力拿不下,随即指着邢道荣怒骂:你为何绑我儿挂城门之上,这可是钦州城,待官兵来,定不会放过你。”

    “你还知道这是钦州城啊。”

    人群中,一声响起,冯无忧踏步走出。

    抽过陈儒子一鞭子后,冯无忧便魂在了人群,待到这场戏,人聚的多时,在出现指出罪责。

    如今,这人也聚的差不多,里外三圈,数百人之多。

    再加上这辛妇见硬的不行,必然会耍嘴皮子,自然就要出场来了。

    群众一开始都是往场中看陈儒子,看邢道荣和辛娇美,却是没发现这冯无忧。

    如今看到这面貌后,都是纷纷一跪,恭敬道:参见少城主。”

    那辛娇美自然也要拜见,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此刻心也是凉了半截,知道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都起来吧。”

    冯无忧说完,指着陈儒子,对众人道。

    “大家都想知道,我为何绑了这黄口小儿,此间,我便说与诸位听。”

    先是冷眼看了一下辛娇美,早已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陈儒子。

    “这小儿骄横无度,目无师长,辱没圣贤。”

    “私塾就学期间,不循规矩,受师责罚,却满口谎言,陷害师长与不义,遭其毁了容、瘸了腿。”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诸位,这该不该打啊。”

    众人听罢,也都指责纷纷,也有少部分人觉得陈儒子还小,应当大人代过。

    辛娇美显然听到了这话,连忙说道:少城主,我愿代罚,孩儿还小,经受不住这鞭刑。”

    冯无忧来到辛娇美身前,询问道:刚才所说何事,你可知晓。”

    辛娇美思绪万千,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跪地磕头求饶道。

    “少城主,我之错,放过儒儿吧。”

    显然,平时骄横跋扈惯了,根本想不起哪遭子事。

    可悲,可悲李承风还以为,这些恶人作恶,会记得所犯之事。

    其实,并不然,既然作恶,为何认为自己有错,即无错,自然记不得。

    因为,这是平常事,已习惯了。

    “邢道荣。”

    “属下在此。”

    “再赐一鞭。”

    “得令。”

    邢道荣手中的藤鞭甩的虎虎生威,哧哧作响,旁人皆是退后两米,深怕被这辫子甩到。

    辛娇美不敢挺身阻拦,只是抱着邢道荣大腿,对着冯无忧不断求饶。

    声泪俱下,哀求连连。

    就在邢道荣半空旋转两圈,正欲起鞭之时。

    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