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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太后心思

    下了朝,华耀送了太后回去长乐宫歇息,自己倒是又被内侍引去崇德殿给先帝上香、跪灵。

    一般皇帝大行之后会在他生前生活居住或是最喜欢的宫殿里停灵三九、二十七天。

    让孝子,宗室和朝臣们尽了哀思以后会抬出去,在皇陵附近的寿殿再停灵三个月左右。

    在那里,又有专业人士再对尸身进行更进一步的防腐处理。同时安排最后的陪葬品进附坑、主坑。

    当然,这是对陵墓已经修建好的皇帝而言。没有修建好陵寝的,停灵六个月以上,几年不等。

    当然,不是一直停灵在皇宫之中,而是抬棺椁出去陵墓附近,那里修着相当于太平间的那种寿殿。

    华耀现在知道了先帝乃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去世,今日是正月二十二日,还需要跪灵三日,就得送先帝出皇宫至寿殿。

    皇帝一般在登基当上皇帝的那一天就得开始筹备着看风水选地修建陵墓。同时筹备陪葬品。

    先帝刘志已经坐了二十一年的皇位,陵墓早已建好。所以,他会在洛阳东南那边的寿殿停三个月。

    这段时间里面,因先帝的大行后事,满朝的大臣们也更加忙忙碌碌,除了处理朝中正常的事务,还要早晚给皇帝上香,跪拜一番。

    更要商量着拟定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以及撰写刻在功德碑上的墓志铭内容。

    功德碑上铭刻的墓志铭内容就是对皇帝一生是非功过的定论。

    这也是历来讲究的所谓盖棺定论。

    字面意思,就是盖上棺椁并封死以后,在地宫门前立碑以镌刻的一生的是非功过,以及封墓后在山陵门前的立着的功德碑。

    华耀跪灵的时候无聊,不免东想西想。脑子不空,感觉时间就过得很快。

    转眼就是午时正了。

    望一眼滴漏,又望一眼外面太阳的影子。没感觉肚饿,但有人牵挂着他的午食这件事情。

    长乐宫门前,侍候华耀的绿蔓正在小声问询翠枝,“姐姐,今日的早食未有奉上,中食还是不给陛下奉上么?”

    饿坏了陛下怎么办?陛下的身体出了损伤,我等侍候的是不是又得挨板子,甚而陪葬呢?

    翠枝闻言,狠狠地盯了绿蔓一眼,神色冷厉着附耳过去低言:“太后吩咐了的事必须办,太后未吩咐的事不必办。明白否?”

    绿蔓不大明白,但翠枝的语气让她忙不跌地直点头,拉拉翠枝的衣袖,讪讪地笑着回道:“吾已明白了。绿蔓谢谢翠枝姐姐教诲。”

    翠枝点点头,沉郁的双眼看了看绿蔓娇嫩嫩的脸蛋,学太后的样子摆手让她退下。

    在她转身之际,看在两人是远亲的份上忍不住又再次多嘴叮嘱:“汝为太后认真办事矣。除此,无须多事,横生枝节也!”

    不然,汝的小命难保!

    当然,后面这句话翠枝只在喉咙里滚了滚,并不敢喧之于口。

    此时长乐宫的内室,木制雕花屏风后面,此时的掖庭令吕强正在躬着身,温言软语地劝说窦太后。

    “奴婢禀太后,对于先帝的那些个妃嫔、贵人美人之类的玩意,咱们留下来一二否?以此哄哄世人的眼睛,嘴巴!

    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天下许多眼睛都在盯着皇宫,杀绝了先帝的这些贵人、美人,实与太后及太后家族的名声有碍。”

    窦太后闻言后,思索着抬眼看了看吕强,他的眼睛正诚恳地看着自己,似乎全是为了她着想。

    看着吕强圆呼呼的脸,她转念想到了中常侍王甫和大长秋曹节,他们也曾这么劝解过自己一回。

    时局、朝堂,宗室、先帝的生前身后,几番思索过后,窦太后缓缓站起身,移步走到窗前,深幽的双眼看向皇陵的方向良久,方才又看向掖庭,徐徐吩咐道:

    “呐、朕领了这份情。汝将最近三两年送进来的那几个美人,以宫女的身份悄悄送出去…给边军做妾或者为奴吧。

    生得最丑的那二三个,就留在南宫打扫掖庭。朕施恩留下她们一命,陪伴朕在深宫之中过日子。”

    “这…”吕强迟疑着,大着胆子睃着太后的神色犹犹豫豫地小声回道:“此事若让外人知道了…”对皇家的名声有损。

    太后斜睨一眼吕强,神色讥诮嘲讽,虽然嘴角含笑,语气却冷若冰霜,“哦~外人知?汝不与人言,外人、又谁可知矣?”

    且,外人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们安敢言语朕的是非?

    她们的家族送她们进宫来的那一日,已然料到了今时之境况。

    哼,她们进宫来敢一个劲的拼命勾着先帝,不让他有一时半会的空闲到朕的长乐宫坐坐…

    有那种不要脸皮的狐媚劲,朕现在就让她们去勾勾别的男人。看看先帝会如何?哼!还能气活过来找朕算一算此账不成?

    “喏,奴婢立即去办。保证无人知矣。”吕强看见太后又微微牵起了嘴角的那抹冷笑,赶紧低声应喏且退下。

    不然,他恐难以保下掖庭中任何一条鲜活的人命。

    吕强急匆匆赶回掖庭的脚步都快飞起了。心里实在是很怕太后一会儿就改变了主意。

    收了好几户人家的钱物,答应了的事情也得帮人家办妥不是。

    暂时先将人弄出去吧,出去了慢慢的再想办法。

    先帝去后的这二十几日,太后就跟疯魔了似的,已经陆续收拾了十几个先帝生前的爱宠。

    宫里的内侍宫女们都知道太后对于先帝和后宫美人们的心结,半点不敢去劝解。担心惹祸上身。

    是他壮着胆子,仗着也算是太后的心腹,且祖上也是外戚出身,与窦家的关系算得良好。

    悄悄寻了个机会去告诉大将军,真心希望大将军能够有理智,劝一劝他的女儿。

    可结果,大将军听了他的禀报以后也只是说:太后过于伤心先帝的大行,一时失智罢了。过些日子就好。

    又说太后身为大行皇帝的嫡妻,送皇帝的爱妃下去,也是担心大行皇帝,忧心他在下面无人陪伴着谈笑,会孤单寂寞。

    还言地宫宽阔得实在冷清,先派几个大行皇帝千娇百宠的爱妃下去铺榻叠被,端茶倒水的,一切也是为了将先帝侍候好。

    听听!大将军的心目中,太后的所作所为都乃是出于对先帝的一片忠心、爱意。

    大将军既如此说,他吕强一个家族在先汉时就已经落泊的奄竖宦官又能说甚。

    只能连连告罪,说他想事情不周密,实在该打该罚。

    大将军倒是没有打他罚他,然脸色却像雷雨将至时的天色,实在不好看,又令人惊怕。

    唉!我此番怕是又已得罪了太后,实不该为了他人和财物冒险。

    只可惜了那些鲜亮的女子,她们又何其无辜矣!

    不也都是与太后一样,为了家族的兴衰繁荣而被推进这繁华却寒凉的深宫么。

    太后和大将军又怎不再多深想一层,得罪了这些女子背后的豪强富户,对他们又岂乃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