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魂穿胡亥嬴政设宴(下)
去往章台宫的路上，胡亥看着前方恭敬为自己引路的赵高，心中略有感慨。这个时候的赵高虽有官职在身可也只是给嬴政端茶倒水，唯唯诺诺的谁也不敢得罪，只有在给胡亥教授狱法时才有机会刻意讨好胡亥从而获得保护。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谁能知道他会在后来权倾朝野，在王宫中当着秦二世的面做出指鹿为马的事情来？
胡亥脑海中乱想了一会后，向赵高问道：“先生，面见父王时有何规矩？”胡亥大致了解秦史但并不清楚宫廷礼仪尤其是面见王上的规矩，于是便借这个机会找赵高打听一下。
赵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惊喜的打量着胡亥，半晌才开口道：“小公子今日怎知问我规矩了，往常为师追着给你讲你都不听，看来小公子也长大了啊。”说罢，一脸欣慰。
“先生无需多言，告诉我有何规矩即可。”胡亥淡淡开口。
赵高闻言讪笑一下，他总觉得胡亥今日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也没多说什么，给胡亥讲起了王前礼仪。
……
章台宫中用餐之地，一张食案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食物，几张面饼和一盘老秦人从小吃到老的苦菜，所谓苦菜就是将在山野中采来的某种植物茎叶用清水洗后拿盐粗拌一下，就成了一道菜。
按理说这种民间小菜是不会出现在王室餐桌上的，但这是嬴政特地要求的，下面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每日早早出宫去山野中采摘新鲜的苦菜，于是这道民间最常见的下饭菜反而成了咸阳王宫内最罕见的一道菜。除此之外案上最丰盛的就是一盆羊羹和一坛柳林酒而已。
嬴政坐北朝南，身着玄衣，没有戴着笨重的天冠，而是用了一个黑金冕将长发简单束起。嬴政右手边，端坐着一身白衣的大秦长公子，扶苏。扶苏今年刚好是弱冠之年，正值青壮的扶苏公子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静静坐着也能让人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地有亲近之心。在扶苏旁边，是公子高，高年龄略小于扶苏，性格温良，善良孝顺，一身紫衣当有翩翩少年之感。公子高对面，是公子将闾，年龄与高相仿，但他与淡定自若的前两者不同，一脸紧张之意，时不时地偷看嬴政一下。嬴政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胡亥的。
嬴政仔细看着自己的儿子们，看到扶苏时，满意的同时又淡淡地叹了口气，看到高时，目露赞赏，当看到将闾时，眉头一皱笑骂道：“你一直偷看我做甚？我脸上有花吗？”
“没…没有，儿臣只是长时不见父王，心中想…想的慌，所以就想多看看父王。”将闾缩缩脖子，磕磕绊绊地回道。将闾确实与公子扶苏、高二人不同，将闾除了在一些重大祭礼上会回到咸阳面见嬴政，除此之外几乎一直待在自己的封地，自然不像扶苏与高一般因为一直待在嬴政身边而轻松自然。
嬴政正准备说话时，赵高在门外喊道：“大王，胡亥公子到了。”
“让亥儿进来！”
“是！”
“小公子，进去吧。”殿门外赵高转过身向胡亥说道。
胡亥点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推开朱红殿门走了进去。进来后快速扫了一眼，弯腰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王！参见各位哥哥！”
“亥儿不必多礼，过来坐。”嬴政看着今日端庄有礼的幼子，心中高兴的紧，拍了拍自己左边的椅子，示意胡亥过来。
“是！父王。”胡亥直起身子走向自己的位置，边走边观察着眼前这位活生生的千古一帝，嬴政。嬴政大眼高鼻梁，横眉不屈，虽然在笑，但龙颜依旧威严，他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连束发冠都是黑金色，这个孤独的帝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懂他的人，儒家骂他是个暴君，臣民骂他暴政苛刑，所以他才会用黑色包装起自己以此抵御世人的不解与谩骂？还是他根本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一身黑衣苍劲傲骨，一句我就是嬴政道尽世人无知？不过既然我来了，你以后就不会再孤独了。
胡亥坐到座位上，公子扶苏笑问道：“亥弟今日怎么如此乖巧，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以前的胡亥顽劣贪玩，经常闯祸，而一闯祸就卖弄乖巧，以此讨嬴政欢心躲过惩罚，所以才有了扶苏说的又。
嬴政闻言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你小子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又闯祸了？要是敢骗我，我就打烂你的屁股。”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掌在胡亥眼前晃动着。
其实嬴政挺疼爱胡亥的，因为胡亥不仅是嬴政最小的儿子，而且聪明伶俐，深得嬴政欢心，所以嬴政对胡亥更偏爱纵容一些，不像对其他几位那样严厉，当然这也是大多父母都有的特征。
胡亥看着这样有人情味的嬴政一时愣住，原来嬴政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全是史书上残暴无情冰冷冷的帝王。胡亥回过神，站起来拱手认真说道：“父王，亥儿并没有闯祸，往日是亥儿顽劣无知，只知玩乐，给父王惹了许多麻烦，但现在亥儿保证，亥儿以后一定认真跟先生学习狱法，争取早日为父王分忧。”
嬴政闻言怔怔地看着胡亥，随即大笑出声，说道：“好，好啊，我的亥儿长大了，知道为我分忧了。”嬴政伸手摸着胡亥的头顶，眼中慈祥久久没有散去。
“来，都咥饭！”嬴政让胡亥坐下后大手一挥说道，一时高兴竟说起了方言。
咥(die）是秦时方言，就是吃的意思。
这桌上其他食物胡亥来到这个世界后基本都吃过了，唯独就那一盘苦菜还没吃过，于是胡亥用筷子从盘中朝自己的那块夹起一条放进口中，刚嚼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这菜苦涩无比，但忍了忍硬咽下去了，这一幕被嬴政悄然看在眼中。
这时，公子扶苏开口问道：“父王，你的登基名号可曾定下？”
“还没有，我今日也在琢磨，但还没想到叫什么好。”嬴政摇摇头说道。
“儿臣建议父王今后就以人皇自称吧，父王如今尊为天下共主，当的起人皇之名，只要父王登基后大赦天下，施恩于民，自然会得天下民心以保我大秦基业长存于世。”扶苏一脸狂热的看着嬴政说道，却没有发现嬴政的脸色已经很平静了，不再言笑。
“扶苏，你只看到了表面，并没有挖掘出本质，大秦的基业不是用仁慈就能换来的，这个天下也不是靠仁慈来统治的。”嬴政淡淡说教道，自顾自地舀起一碗羊肉汤喝了起来。
“父王，可是如今天下刚定，只有实行仁政才会得到民心，只要民心所向，我大秦为何不能长存？所以只要父王废掉刑罚，天下百姓一定会感激你的，他们自然会…”扶苏正苦心劝着，嬴政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他不敢再说了。
“废掉？你是被那帮腐儒洗脑了吗？没有先祖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进行改革，能有今日我大秦一统天下的硕果，你说废掉？”嬴政简直要气笑了，是个人都知道刑法对大秦何其重要，可自己的儿子，大秦将来的君主却说要废掉，心中对扶苏越来越失望。
“父王，我说的是刑罚，不是刑法。”扶苏弱弱地说道，老师经常对我说“施恩于民，方得天下”可为何父王不理解自己，难道是自己真的错了吗？扶苏暗暗想道，心中很不理解嬴政为何这般生气。
“这两者有何区别？没有刑罚的刑法还有何用？还能约束人，管理国家吗？”嬴政怒道。
“父王，可是…”
“闭嘴，滚出去，别再让孤看到你，不然孤吃不下饭！”嬴政用手指着门怒声喝骂道，他实在没想到扶苏竟这般无知。
扶苏还想说些什么，但嬴政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下，起身朝嬴政恭敬一礼，说道：“父王消气保重龙体，儿臣告退。”说完便走了，剩下的公子高和公子将闾面面相觑，也同时起身施礼告退。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谁能知道他会在后来权倾朝野，在王宫中当着秦二世的面做出指鹿为马的事情来？
胡亥脑海中乱想了一会后，向赵高问道：“先生，面见父王时有何规矩？”胡亥大致了解秦史但并不清楚宫廷礼仪尤其是面见王上的规矩，于是便借这个机会找赵高打听一下。
赵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惊喜的打量着胡亥，半晌才开口道：“小公子今日怎知问我规矩了，往常为师追着给你讲你都不听，看来小公子也长大了啊。”说罢，一脸欣慰。
“先生无需多言，告诉我有何规矩即可。”胡亥淡淡开口。
赵高闻言讪笑一下，他总觉得胡亥今日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也没多说什么，给胡亥讲起了王前礼仪。
……
章台宫中用餐之地，一张食案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食物，几张面饼和一盘老秦人从小吃到老的苦菜，所谓苦菜就是将在山野中采来的某种植物茎叶用清水洗后拿盐粗拌一下，就成了一道菜。
按理说这种民间小菜是不会出现在王室餐桌上的，但这是嬴政特地要求的，下面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每日早早出宫去山野中采摘新鲜的苦菜，于是这道民间最常见的下饭菜反而成了咸阳王宫内最罕见的一道菜。除此之外案上最丰盛的就是一盆羊羹和一坛柳林酒而已。
嬴政坐北朝南，身着玄衣，没有戴着笨重的天冠，而是用了一个黑金冕将长发简单束起。嬴政右手边，端坐着一身白衣的大秦长公子，扶苏。扶苏今年刚好是弱冠之年，正值青壮的扶苏公子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静静坐着也能让人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地有亲近之心。在扶苏旁边，是公子高，高年龄略小于扶苏，性格温良，善良孝顺，一身紫衣当有翩翩少年之感。公子高对面，是公子将闾，年龄与高相仿，但他与淡定自若的前两者不同，一脸紧张之意，时不时地偷看嬴政一下。嬴政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空着，显然是留给胡亥的。
嬴政仔细看着自己的儿子们，看到扶苏时，满意的同时又淡淡地叹了口气，看到高时，目露赞赏，当看到将闾时，眉头一皱笑骂道：“你一直偷看我做甚？我脸上有花吗？”
“没…没有，儿臣只是长时不见父王，心中想…想的慌，所以就想多看看父王。”将闾缩缩脖子，磕磕绊绊地回道。将闾确实与公子扶苏、高二人不同，将闾除了在一些重大祭礼上会回到咸阳面见嬴政，除此之外几乎一直待在自己的封地，自然不像扶苏与高一般因为一直待在嬴政身边而轻松自然。
嬴政正准备说话时，赵高在门外喊道：“大王，胡亥公子到了。”
“让亥儿进来！”
“是！”
“小公子，进去吧。”殿门外赵高转过身向胡亥说道。
胡亥点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推开朱红殿门走了进去。进来后快速扫了一眼，弯腰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王！参见各位哥哥！”
“亥儿不必多礼，过来坐。”嬴政看着今日端庄有礼的幼子，心中高兴的紧，拍了拍自己左边的椅子，示意胡亥过来。
“是！父王。”胡亥直起身子走向自己的位置，边走边观察着眼前这位活生生的千古一帝，嬴政。嬴政大眼高鼻梁，横眉不屈，虽然在笑，但龙颜依旧威严，他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衣服，连束发冠都是黑金色，这个孤独的帝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懂他的人，儒家骂他是个暴君，臣民骂他暴政苛刑，所以他才会用黑色包装起自己以此抵御世人的不解与谩骂？还是他根本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一身黑衣苍劲傲骨，一句我就是嬴政道尽世人无知？不过既然我来了，你以后就不会再孤独了。
胡亥坐到座位上，公子扶苏笑问道：“亥弟今日怎么如此乖巧，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以前的胡亥顽劣贪玩，经常闯祸，而一闯祸就卖弄乖巧，以此讨嬴政欢心躲过惩罚，所以才有了扶苏说的又。
嬴政闻言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你小子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又闯祸了？要是敢骗我，我就打烂你的屁股。”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掌在胡亥眼前晃动着。
其实嬴政挺疼爱胡亥的，因为胡亥不仅是嬴政最小的儿子，而且聪明伶俐，深得嬴政欢心，所以嬴政对胡亥更偏爱纵容一些，不像对其他几位那样严厉，当然这也是大多父母都有的特征。
胡亥看着这样有人情味的嬴政一时愣住，原来嬴政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全是史书上残暴无情冰冷冷的帝王。胡亥回过神，站起来拱手认真说道：“父王，亥儿并没有闯祸，往日是亥儿顽劣无知，只知玩乐，给父王惹了许多麻烦，但现在亥儿保证，亥儿以后一定认真跟先生学习狱法，争取早日为父王分忧。”
嬴政闻言怔怔地看着胡亥，随即大笑出声，说道：“好，好啊，我的亥儿长大了，知道为我分忧了。”嬴政伸手摸着胡亥的头顶，眼中慈祥久久没有散去。
“来，都咥饭！”嬴政让胡亥坐下后大手一挥说道，一时高兴竟说起了方言。
咥(die）是秦时方言，就是吃的意思。
这桌上其他食物胡亥来到这个世界后基本都吃过了，唯独就那一盘苦菜还没吃过，于是胡亥用筷子从盘中朝自己的那块夹起一条放进口中，刚嚼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这菜苦涩无比，但忍了忍硬咽下去了，这一幕被嬴政悄然看在眼中。
这时，公子扶苏开口问道：“父王，你的登基名号可曾定下？”
“还没有，我今日也在琢磨，但还没想到叫什么好。”嬴政摇摇头说道。
“儿臣建议父王今后就以人皇自称吧，父王如今尊为天下共主，当的起人皇之名，只要父王登基后大赦天下，施恩于民，自然会得天下民心以保我大秦基业长存于世。”扶苏一脸狂热的看着嬴政说道，却没有发现嬴政的脸色已经很平静了，不再言笑。
“扶苏，你只看到了表面，并没有挖掘出本质，大秦的基业不是用仁慈就能换来的，这个天下也不是靠仁慈来统治的。”嬴政淡淡说教道，自顾自地舀起一碗羊肉汤喝了起来。
“父王，可是如今天下刚定，只有实行仁政才会得到民心，只要民心所向，我大秦为何不能长存？所以只要父王废掉刑罚，天下百姓一定会感激你的，他们自然会…”扶苏正苦心劝着，嬴政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他不敢再说了。
“废掉？你是被那帮腐儒洗脑了吗？没有先祖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进行改革，能有今日我大秦一统天下的硕果，你说废掉？”嬴政简直要气笑了，是个人都知道刑法对大秦何其重要，可自己的儿子，大秦将来的君主却说要废掉，心中对扶苏越来越失望。
“父王，我说的是刑罚，不是刑法。”扶苏弱弱地说道，老师经常对我说“施恩于民，方得天下”可为何父王不理解自己，难道是自己真的错了吗？扶苏暗暗想道，心中很不理解嬴政为何这般生气。
“这两者有何区别？没有刑罚的刑法还有何用？还能约束人，管理国家吗？”嬴政怒道。
“父王，可是…”
“闭嘴，滚出去，别再让孤看到你，不然孤吃不下饭！”嬴政用手指着门怒声喝骂道，他实在没想到扶苏竟这般无知。
扶苏还想说些什么，但嬴政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下，起身朝嬴政恭敬一礼，说道：“父王消气保重龙体，儿臣告退。”说完便走了，剩下的公子高和公子将闾面面相觑，也同时起身施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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