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离不开的人
周嘉慧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的，总于舍得挺身而出，“你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
“我要找你们老板！”
“老板不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那妇女面对周嘉慧，显然有些气势不足，“我要退货退款！这牌子上写着呢，三天包退换的。”
“是，但是你这件应该是属于人为破坏，只能补偿，不能全额退款。”
“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弄坏的？”
“刚刚你自己说的，弹性不够大，自己撑坏的，这边有监控用不用看一下？”
“算了，这赔钱货！”
那人作势就要离开，但是程珊叫住了她，
“姐姐，要不我给你补补吧？或者可以换一件大码的，您下次就好找到属于自己的款式了。”
那大姐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是还是听了程珊的建议，“这样也行！那就换吧！”
促成一单生意，不仅仅是要为了短期赚钱，还要服务好顾客，形成长期性的销售。
“程珊，做的不错！”
“多多指教。”
两人对视一笑，觉得生活又有盼头了。
她妈打来电话，距离上次打电话才过几天。
‘珊珊，在干嘛呢？’
‘在上班呢。’
‘找到工作了？干什么的？’
‘在服装店上班，做导购。’
‘一个月好多钱？辛不辛苦啊？’
‘不辛苦，一个月底薪三千。’
‘真的啊？还可以嘛！’
停顿一会，妈妈语气有点严肃，‘珊珊，最近家里面不太顺畅，你爸现在赚不了几个钱，成天喝酒抽烟的，如果他找你要钱你不要给他，听到没有？’
程珊有些困惑，虽然自己现在还没赚钱，但是确实没有多余的钱给家里。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听你大姨说的，我们显阳那个房子装修好了，过年就可以搬去住了！’
‘哦哦，好的。’
程珊想起来，当初买房子是写的爸爸妈妈的名字，如今她们俩离婚了，现在房子还空着，房贷自然也是他们一起还。
并且程珊以后也要帮着还？
想想就觉得头大，以前她觉得爸爸是参天大树，能够保护好整个家庭，可是如今，遭到这样的打击。被妈妈唾弃，爷爷奶奶也不想管他，还是蛮无奈的。
“程珊，下班了，去吃饭吧。”
“你中午在哪吃？”
“点外卖，你呢？”
程珊点过一次外卖，很贵。
“我去外面转转。”
“行，出门左转有很多餐馆，你可以去试试。”
“嗯嗯。”
在服装店的日子过得还算比较顺利，偶尔被一些订单忙的焦头难额，下班还要打扫卫生。
回到家，没看到黄奇，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菜市场。”
“我来找你吧？”
“不用，你在家待着，我一会就回来了。”
程珊闷闷的挂断电话，黄奇真是个居家好男孩，他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会时刻为她着想。即使偶尔忽略她，但是都是因为在双方忙碌着。
最重要的是，他也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没过两分钟，他爸真的发来消息，“闺女，在干嘛？”
“在躺着。”
“听说你今年开始实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
“一个月多少钱？”
程珊回答的很隐晦，不想说太多，“2500”
“这么点啊？”
“现在只是实习生，当然比较少。”
“哦，那你好好干吧！照顾好自己。”
没有预料的要钱，这让程珊松了口气。
但是突然又止不住的恶心，头晕，心理压力太大了，快要喘不过气来。每一次这样的场景，她就知道，又要犯病了。
最近没好好吃饭，上了一天班，生物钟也混乱了，以前经常从中午睡到晚上。
如果不是知道家族史上没有人得过心脏病，她快要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看过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严重的话会导致精神病。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这个样子，一些片段闪过她的脑海里：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打麻将输了，掐着母亲的脖子，抵在墙上；
因为背不出数学公式，被妈妈放在阳台上，恐吓她，不好好学习就把她丢下去；
因为放学去同学家玩迷了路，自己一个人转到天黑，还是别人把她送回来，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一顿打骂，说她到处跑，不晓得回家。
她又想起，高中那段惨烈的日子。
那时候她同桌不知道她学习压力大，总是跟人嘲笑她，说她傻子一样，蹲在桌子底下。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能够多考几分，天天坐在教室里好几个小时。又不敢跟周围的人交流，甚至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她的状态太差了，脸色发白，有时候会视力模糊，眼前发黑。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每天就知道吃，以为是饿了，后果就是发胖，焦虑。
到了高考结束，出成绩那天终于缓过来了。
她终于可以远离那个让她每日每夜都做噩梦的地方，终于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和人。
……
晚上11点，程珊终于醒过来了，正躺在医院里。
“我睡了多久？”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黄奇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有点头晕。”
“最近压力很大吗？怎么好好的突然昏倒了？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死在出租屋里都没人管！”
说出这段话，黄奇心里也不好受，一个大男人就在此刻红了眼眶，眼神发狠地握着程珊的手。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担心。
“没有，可能是中暑了。”
“笨死了，自己在家，一点菜都没有，就几个鸡蛋，番茄。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吗？”
医生说她有点低血糖，加上精神过于劳累，才导致昏迷。
“我……”
“赶紧吃饭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我买了鱼，炖了汤，本来打算做麻辣水煮鱼，结果你身体不好。”
“没事了，咱以后再做嘛！”程珊虚弱的回答。
“心里有压力就要说出来，不开心的事别想。”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呢，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黄奇摸摸她的头，给她喂粥吃，还有炖的鱼汤好香，好好吃。
吃着吃着就哭了。
“呜呜呜，黄奇，我害怕……”
“怕什么呀？傻丫头！”
“我爸妈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要是哪天你也不要我了，我就是死了，也没人管我……呜呜呜……”
越说越离谱，但是这都是程珊的真实想法。
“呜哇哇……”
从来没想过，这些天的情绪会在此刻崩溃，泪如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兼职被骗，找工作被嫌弃，厕所堵了没人修，自己一个人，闺蜜还跟她冷战，那段时间程珊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程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奇反而笑了，拍拍她的背。
这意味着，她离不开他。
“你还笑话我！呜呜呜呜～”
程珊扯着嗓子大哭了一场，终于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
黄奇一边憋笑，一边给她擦眼泪，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啊？”
“死了孩子的老母鸡。”
“去你妈的！”
程珊忍不住爆粗口，说完这句话就用被子死死地盖住脑袋，没素质也挺好，骂完就舒坦了！
“对不起啊，我错了！”黄奇龇牙咧嘴的道歉。
他这个人确实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安慰她，但是心疼她是真的。
程珊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不敢起来。
“你休息吧，我回家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要！”
程珊一下子把被子掀开，“我也要回去！”
脸上还挂着泪珠，头发乱跟个鸡窝似的，瘪着嘴，像个淘气小孩。
“把鞋穿上，我们走吧。”
路过收银台，她问黄奇，“看病花了多少钱？”
“160元。”
呜呜呜，当一天模特都不够！
心疼啊～
“不用你付，算你男朋友的。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好吗？”
黄奇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顺便理了理发丝。
“好！”
第二次了。
黄奇看见她发病两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缓解痛苦，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她，帮助她打开心结。
“程珊，我们俩恋爱的事，你爸妈知道了吗？”
“妈妈知道，爸爸不知道。”
“她们，同意你和我在一起吗？”
“无所谓，我喜欢就好了。”
程珊努力踮着脚，摸摸他的头，“我不会抛弃你的，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
“喜欢狗吗？”
“嗯，老家有两只狗狗。一个小白，一个小黄。”
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黄奇。
“看我干什么？”黄奇皱眉。
“现在有一只大黄了。”
“小丫头，欠揍啊？”
两人嬉笑着回到家，这次黄奇不让她洗碗了，谁让她是病号呢，乖乖窝在沙发上看剧。
天知道，程珊多想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把任何不开心的事情抛于脑后，就这样长长久久，多好啊！
其实回显阳的那半个月里，除了参加江从豫的婚礼以外，黄奇还做了一项大决定。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安排好程珊，再去做那件事，可是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要找你们老板！”
“老板不在！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那妇女面对周嘉慧，显然有些气势不足，“我要退货退款！这牌子上写着呢，三天包退换的。”
“是，但是你这件应该是属于人为破坏，只能补偿，不能全额退款。”
“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弄坏的？”
“刚刚你自己说的，弹性不够大，自己撑坏的，这边有监控用不用看一下？”
“算了，这赔钱货！”
那人作势就要离开，但是程珊叫住了她，
“姐姐，要不我给你补补吧？或者可以换一件大码的，您下次就好找到属于自己的款式了。”
那大姐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是还是听了程珊的建议，“这样也行！那就换吧！”
促成一单生意，不仅仅是要为了短期赚钱，还要服务好顾客，形成长期性的销售。
“程珊，做的不错！”
“多多指教。”
两人对视一笑，觉得生活又有盼头了。
她妈打来电话，距离上次打电话才过几天。
‘珊珊，在干嘛呢？’
‘在上班呢。’
‘找到工作了？干什么的？’
‘在服装店上班，做导购。’
‘一个月好多钱？辛不辛苦啊？’
‘不辛苦，一个月底薪三千。’
‘真的啊？还可以嘛！’
停顿一会，妈妈语气有点严肃，‘珊珊，最近家里面不太顺畅，你爸现在赚不了几个钱，成天喝酒抽烟的，如果他找你要钱你不要给他，听到没有？’
程珊有些困惑，虽然自己现在还没赚钱，但是确实没有多余的钱给家里。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听你大姨说的，我们显阳那个房子装修好了，过年就可以搬去住了！’
‘哦哦，好的。’
程珊想起来，当初买房子是写的爸爸妈妈的名字，如今她们俩离婚了，现在房子还空着，房贷自然也是他们一起还。
并且程珊以后也要帮着还？
想想就觉得头大，以前她觉得爸爸是参天大树，能够保护好整个家庭，可是如今，遭到这样的打击。被妈妈唾弃，爷爷奶奶也不想管他，还是蛮无奈的。
“程珊，下班了，去吃饭吧。”
“你中午在哪吃？”
“点外卖，你呢？”
程珊点过一次外卖，很贵。
“我去外面转转。”
“行，出门左转有很多餐馆，你可以去试试。”
“嗯嗯。”
在服装店的日子过得还算比较顺利，偶尔被一些订单忙的焦头难额，下班还要打扫卫生。
回到家，没看到黄奇，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菜市场。”
“我来找你吧？”
“不用，你在家待着，我一会就回来了。”
程珊闷闷的挂断电话，黄奇真是个居家好男孩，他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会时刻为她着想。即使偶尔忽略她，但是都是因为在双方忙碌着。
最重要的是，他也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没过两分钟，他爸真的发来消息，“闺女，在干嘛？”
“在躺着。”
“听说你今年开始实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
“一个月多少钱？”
程珊回答的很隐晦，不想说太多，“2500”
“这么点啊？”
“现在只是实习生，当然比较少。”
“哦，那你好好干吧！照顾好自己。”
没有预料的要钱，这让程珊松了口气。
但是突然又止不住的恶心，头晕，心理压力太大了，快要喘不过气来。每一次这样的场景，她就知道，又要犯病了。
最近没好好吃饭，上了一天班，生物钟也混乱了，以前经常从中午睡到晚上。
如果不是知道家族史上没有人得过心脏病，她快要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看过医生，说是中度抑郁，严重的话会导致精神病。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这个样子，一些片段闪过她的脑海里：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打麻将输了，掐着母亲的脖子，抵在墙上；
因为背不出数学公式，被妈妈放在阳台上，恐吓她，不好好学习就把她丢下去；
因为放学去同学家玩迷了路，自己一个人转到天黑，还是别人把她送回来，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一顿打骂，说她到处跑，不晓得回家。
她又想起，高中那段惨烈的日子。
那时候她同桌不知道她学习压力大，总是跟人嘲笑她，说她傻子一样，蹲在桌子底下。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能够多考几分，天天坐在教室里好几个小时。又不敢跟周围的人交流，甚至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她的状态太差了，脸色发白，有时候会视力模糊，眼前发黑。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每天就知道吃，以为是饿了，后果就是发胖，焦虑。
到了高考结束，出成绩那天终于缓过来了。
她终于可以远离那个让她每日每夜都做噩梦的地方，终于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和人。
……
晚上11点，程珊终于醒过来了，正躺在医院里。
“我睡了多久？”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黄奇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有点头晕。”
“最近压力很大吗？怎么好好的突然昏倒了？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死在出租屋里都没人管！”
说出这段话，黄奇心里也不好受，一个大男人就在此刻红了眼眶，眼神发狠地握着程珊的手。可想而知，他当时有多担心。
“没有，可能是中暑了。”
“笨死了，自己在家，一点菜都没有，就几个鸡蛋，番茄。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吗？”
医生说她有点低血糖，加上精神过于劳累，才导致昏迷。
“我……”
“赶紧吃饭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我买了鱼，炖了汤，本来打算做麻辣水煮鱼，结果你身体不好。”
“没事了，咱以后再做嘛！”程珊虚弱的回答。
“心里有压力就要说出来，不开心的事别想。”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会呢，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黄奇摸摸她的头，给她喂粥吃，还有炖的鱼汤好香，好好吃。
吃着吃着就哭了。
“呜呜呜，黄奇，我害怕……”
“怕什么呀？傻丫头！”
“我爸妈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要是哪天你也不要我了，我就是死了，也没人管我……呜呜呜……”
越说越离谱，但是这都是程珊的真实想法。
“呜哇哇……”
从来没想过，这些天的情绪会在此刻崩溃，泪如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兼职被骗，找工作被嫌弃，厕所堵了没人修，自己一个人，闺蜜还跟她冷战，那段时间程珊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程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奇反而笑了，拍拍她的背。
这意味着，她离不开他。
“你还笑话我！呜呜呜呜～”
程珊扯着嗓子大哭了一场，终于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
黄奇一边憋笑，一边给她擦眼泪，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啊？”
“死了孩子的老母鸡。”
“去你妈的！”
程珊忍不住爆粗口，说完这句话就用被子死死地盖住脑袋，没素质也挺好，骂完就舒坦了！
“对不起啊，我错了！”黄奇龇牙咧嘴的道歉。
他这个人确实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安慰她，但是心疼她是真的。
程珊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不敢起来。
“你休息吧，我回家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要！”
程珊一下子把被子掀开，“我也要回去！”
脸上还挂着泪珠，头发乱跟个鸡窝似的，瘪着嘴，像个淘气小孩。
“把鞋穿上，我们走吧。”
路过收银台，她问黄奇，“看病花了多少钱？”
“160元。”
呜呜呜，当一天模特都不够！
心疼啊～
“不用你付，算你男朋友的。是我没照顾好你！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好吗？”
黄奇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顺便理了理发丝。
“好！”
第二次了。
黄奇看见她发病两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缓解痛苦，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她，帮助她打开心结。
“程珊，我们俩恋爱的事，你爸妈知道了吗？”
“妈妈知道，爸爸不知道。”
“她们，同意你和我在一起吗？”
“无所谓，我喜欢就好了。”
程珊努力踮着脚，摸摸他的头，“我不会抛弃你的，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
“喜欢狗吗？”
“嗯，老家有两只狗狗。一个小白，一个小黄。”
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黄奇。
“看我干什么？”黄奇皱眉。
“现在有一只大黄了。”
“小丫头，欠揍啊？”
两人嬉笑着回到家，这次黄奇不让她洗碗了，谁让她是病号呢，乖乖窝在沙发上看剧。
天知道，程珊多想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把任何不开心的事情抛于脑后，就这样长长久久，多好啊！
其实回显阳的那半个月里，除了参加江从豫的婚礼以外，黄奇还做了一项大决定。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安排好程珊，再去做那件事，可是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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