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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市的酒席

    很快,公共卡里的钱又尽了,装修还没结束,义金对张高阳道:“这些年随的礼钱也该往回收收了,我们办酒席吧。”

    张高阳同意,她跟爸妈讲了,告诉他们不用来这,只是请同事吃顿饭而已。义金通知了家里,商量后决定,义金大姐夫和他的父亲参加酒席。

    张高阳想打扮的美美的,她相中一件羽绒服,将近三千,约龙葵去看,售货员道:“来看好几次了,喜欢就买了呗。”

    “我让朋友帮我看看。”张高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龙葵上下打量后道:“还行,就是这个牌子的衣服咱们学校有些学生也在穿,会不会撞衫啊?”

    张高阳脱下衣服交给售货员,道:“我们再看看,谢谢啊。”

    俩人出来,张高阳对龙葵道:“全商场只有两件红色羽绒服,这件我相中了,撞衫我倒不怕,我就是觉得太贵,不舍的钱。”

    “结一次婚,别考虑前的问答了,相中就买吧。”龙葵道。

    “里面的毛衣已经花了四百多了,再买件羽绒服,太贵了。”张高阳心疼道。

    “你结婚婆家没给你钱啊?”龙葵问道。

    “没有,啥钱都没给,连买衣服的钱都是我自己的,义金家是农村的,可穷了。”张高阳道。

    “大纲家也是农村的,家里也没钱,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给我十万块钱,再加上一万多的三金,还有一万零一的改口费,这在咱们那都算少的了,我当时挺不满意的,不过我和大纲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处对象,感情到了,钱少点就少点了,你这跟我比,还不如我呢。”龙葵道。

    “我现在也后悔了,当初什么都没问就跟他领证了。”张高阳道。

    “不过他对你好就行,以后日子穷不了,咱们老乡刚开始来这的时候都不富裕,谁家富裕来这么远的地方找工作啊,现在日子过的都挺好,好几个和咱们年纪差不多老师都买两套房子了,而且都是好小区的房子。”龙葵安慰道。

    “以后我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就满足了。”张高阳失落的说道。

    义金和大姐夫坐火车来了,张高阳和义金来到火车站接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姐夫,他高大魁梧,和蔼可亲;义金的父亲张高阳是第二次见,消瘦、驼背的老人有着阳光般的笑脸。

    打了出租车,待老人爬进后座后,其他人坐上出租车,车子很快开到了出租房。

    张高阳扶着老人的胳膊上楼梯,但老人腿脚轻便,张高阳只勉强跟了两层就气喘吁吁了,“不行了,我爬不动了,我先歇歇,你们先上吧。”

    “我都服了你了。”义金笑着留下这句话后跟着大家上了楼。

    进屋,老人拿出红色塑料袋,里面装了五六条腌鱼,对张高阳道:“给你带了些腌鱼,你妈今年往田里撒得鱼苗多的很,说是高阳过年回去吃,你要回屋里过年哦。”他期盼的看着张高阳。

    张高阳笑嘻嘻得打马虎道:“到时候再说吧。”

    大姐夫惊讶于张高阳相貌中上、高学历,又爱说爱笑的,怎么会看上义金,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原来是是一个学校的,我刚来这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后来他考编到县二中,我们才不在一个单位的。”张高阳解释道。

    “哦。”大姐夫答应一声。

    张高阳问老人:“我婆婆怎么没一起来?”

    “她要看家,家里活多的很。”老人道。

    吃过饭,老人拿出一沓钱递给张高阳道:“我们没有钱,你别嫌弃,义银结婚的时候也拿给的是这些钱,两个儿媳妇不偏袒。”

    张高阳看着一沓钱,里面除了一百的还有些零钱。

    张高阳看着老人诚恳的说道:“不用给我们钱,我和义金有工资,你们攒点钱不容易,自己留着花吧。”

    “收起来,收起来。”大姐夫在旁劝道。

    义金盯着那些零钱,晓得父母攒下这些钱的不易,说道:“让你拿你就拿着吧。”

    张高阳看看周围的人,把就收了,笑着说道:“谢谢。”

    老人露出明媚的笑脸,继续说道:“老家我和你妈种的林子要再过七八年才能卖钱,现在卖了不值钱,我们以后把卖的钱都给你,还有义金林子以后卖的钱也都放到你那,怎么花你说的算。”

    张高阳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不用,你们辛苦赚的钱你们留着花,我们有工资,钱不够管我们要。”

    张高阳回到房间后坐在床上数钱,那一沓钱里有百元大钞,也有零钱,甚至是一块的,每张钱币都脏兮兮的,有的还有明显的油污。

    张高阳数完,问坐在身边神情凝重的义金:“两千二百一十八,为啥有八啊?”

    “八就是发的意思。”义金盯着张高阳手里的钱说道。

    张高阳嫌弃的把钱递给义金,“你爸妈攒这点钱不容易,我不要,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花吧。”

    义金挺直了身子,道:“你留着花吧。”

    “我不要。”张高阳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你真不要?”义金盯着钱,又看了看张高阳,

    “嗯,我不要。”张高阳应道。

    “那我送回去啦。”说完,义金拿过钱,身体如同弹簧般弹出卧室,弹到对面的房间。虽然薄木板做的门,但张高阳没有听到对面一点声音。

    义金来到对面房间,老人侧身躺在床上,开门声他并没有听见;大姐夫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看义金拿钱进来,好奇的跟着义金来到床边。

    义金推了推老父亲,老父亲睁开眼睛看到儿子坐了起来。

    “你拿回去买树苗。”义金把钱塞到老人兜里,凑着耳朵小声说道。

    “她瞧不上这些钱?”老人尴尬的接过钱。

    “嗯,你们不跟我商量就给她钱?以后不要给她了,你晓得木?”义金埋怨道。

    义金抬头看了大姐夫一眼,感到他眼里的轻视,面色难堪的回到主卧。

    义金对工作认真负责,即便马上要办酒席结婚了,他也没打算请假,像往常一样,六点半就起床上班了。

    床质量很差,吱吱呀呀的旧床,义金一起来,睡眠轻的张高阳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背影,翻个身又睡了。

    天已大亮,张高阳醒了,看了看手机八点,想再睡会睡不着了,正在这个时她看到门被悄悄得推开了,老人向卧室里探了一下头,正撞上张高阳的目光,老人忙关上门,张高阳看到老人身后一脸坏笑的大姐夫。

    “嗲,你有事啊?”张高阳问道。

    没有回应,张高阳觉得躺下去不好,应该给他们起来做饭。

    来到客厅,老人讪讪得解释道:“刚才我是想看看你在家木,不晓得你还睡觉呢。”

    张高阳笑道:“没事,我刚好醒了。”

    大姐夫从他们的卧室拿出一个眼镜,问道:“这是你的眼镜?”

    张高阳笑着说道:“是我的。”

    张高阳道:“三百多度吧,具体忘了。”

    “哦。”他看着手中的眼镜,终于找到了为什么长相漂亮、学历高、家境也比义金家强很多的张高阳会嫁给义金的原因了,原来是近视。

    大家在客厅里边吃边聊,大姐夫道:“你们家的钱谁在管?”

    “装修我们AA制,剩下的钱自己花自己的。”张高阳道。

    “我们这边的风俗是女的管钱,男的钱多了不行,我家是你大姐管钱,你公公婆婆也是这样,钱都放在婆婆那里的。”大姐夫话里有话。

    老人听不下去站起身向卧室走去,“嗲,你吃完啦?”张高阳问道。

    “嗯,嗯,吃完了。”老人弓着身子边走边答道。

    大姐夫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劝道:“钱放在男人那里,怎么花的你都不晓得,放在女人这里对这个家都有好处。”

    张高阳笑道:“我们其实各自负担的也挺多,他要还房贷还要还二姐的钱,我负责家里平时生活费,其实每个月也剩不下什么钱了,我原来说过钱放在一起,他没同意,就算了,我也不想操心。”

    大姐夫道:“你还是把他的工资放在你这里的好。”

    张高阳笑道:“没事,我相信义金的人品。”

    大姐夫看了一眼张高阳,不再说什么。

    婚礼结束后,义金打算给父亲买一个助听器,大家来到药店,有两种助听器可供选择:一种是放电子的;一种是充电的。张高阳道:“买第一种吧,轻巧、清晰度高。”

    义金道:“电子的用没电了村里没处买,还是第二种好,能放电池,还能充电。”

    “还是买品牌的好,信得过,第二种是杂牌子,我都没听说过,村里没电子卖咱们多买点给嗲带上不就行了?”张高阳道。

    “就买第二种,第二种用着方便。”义金压着火气,他不想在大姐夫面前丢了颜面,让大姐夫觉得这个家是媳妇说的算。

    大姐夫感到气氛中有了火药味,一丝笑意挂在脸上。

    “买第一种吧,不差那点钱。”张高阳道。

    义金终于控制不住,朝张高阳吼道:“用不着你管,我说买第二种就买第二种。”

    张高阳第一次见到义金这种态度,愣了一下,转身走了。

    张高阳无处可去来到商场,昏暗的光线映着张高阳悲伤的脸。她随处走走看看,喜欢上一条打底裤,价格两百四,想到结婚到现在自己给义金买了好件衣服、裤子了,义金还没给自己买过,便觉得有些悲伤。

    手机响了,张高阳接起来,义金问道:“你在哪呢?我来找你。”

    张高阳在电梯口等他,见到一脸阴沉的义金,张高阳憔悴的脸上还有泪痕,她居高临下般的说道:“我相中一条打底裤,两百四,你给我买。”

    “你有钱你自己买。”义金断然拒绝,脖子扭转,脸朝向一边。

    “我嫁给你连条打底裤你都不舍得给我买?”张高阳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钱,我说过了,想买你就自己买,不买就回家。”义金说的近乎咬牙切齿了,他想到酒席收的礼金,张高阳收了两万多,那里有他在一中工作时随给同事的礼都被张高阳收回去了,他只得了县二中老师的礼金,只有一万多,现在想让他花钱买打底裤?怎么可能?

    义金的父亲和大姐夫要回去了,走之前大家去超市给义金的母亲买礼物。

    张高阳仔细看着售货架上的商品,选了些吃的;大姐夫不停的指给张高阳看,“这件衣服挺适合你婆婆穿”;“核桃奶好喝”.......张高阳内心不满,但面色上尽量不带出来,凡是大姐夫觉得不错的,都挑了放在购物车里,义金的父亲在旁不停地说:“不要买了,够多的了”,“花钱多得很呐。”张高阳都没在意,因为这钱不是她付,是义金付。提着三个大袋子离开收银台,大姐夫回头对三人说道:“这儿媳妇很不错啊。”

    张高阳笑笑,其他俩人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