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

    冬季阴冷的夜里，张高阳由于奶水不足，撸着给孩子喂奶，孩子带着满足的微笑睡着了，张高阳平躺下来，缓解后背木了的身子。

    皮肤搓破了，撕啦啦得疼，张高阳把衣服扣子解开，裸露在空气里。

    义金并没有睡着，他想念罗美娇，那可怜又善良的女人，温暖了他作为男人在妻子这里缺少的尊严；他又想起大姐、二姐对他的嘱咐，注意不要让张高阳欺负了嗲儿。思绪混乱间，张高阳往上拉了拉被子，被子贴到破损的皮肤上，又疼了起来，张高阳子又拉下被子。

    “你怎么还没睡？”义金道。

    “胸口搓破皮了，晾晾。”张高阳道。

    “哦。”义金应道。

    “咱们给孩子戒奶吧，晚上醒四五次喂奶，再加上起夜，我晚上醒的次数数着数着，数到八次以后自己都忘了，不知道一宿醒了多少次，白天要上班，还要给孩子做饭，我身体受不了了，今天白天讲课，我在黑板上写字，一转身，头一晕，差点没晕倒，这样下去我都怕哪天累死了。”张高阳小声说道。

    “不会的，我们再坚持坚持，等你妈回来了再给孩子断奶，喝母乳不容易生病，断奶生病了麻烦得很，再说断奶我们也不晓得怎么弄啊。”义金道。

    “我妈还得二十来天才能回来，那就回来的时候断奶吧。”张高阳道。

    义金没有说话。

    “你爸为啥大拇指指甲留那么长？能不能剪短了？”张高阳问道。

    “你想多了，那是干活用的。”义金道。

    “哦，这样啊，我看带孩子不方便，给孩子拿粥的时候指甲都要伸到碗里去了。”张高阳想起了又黑又长的指甲。

    “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想了”，义金翻身后背对着张高阳方向道：“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睡吧，我还得晾晾。”张高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