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佛心换往生
个体与个体之间最大区别不是高矮胖瘦、美丑福穷，而是我们脑中无形的思维和眼界。
我对你说我能看到明天的美好，你说你只能看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是把身边的人顾好，其他的已经触不可及，失去了对明天的向往。
域重星坐在火堆旁的席上，看着火堆中的火。
百翎佛坐他后面，用木梳梳去他头上的雪霜。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好奇问道。
“你怎么了？去看了雄川阁下他们后，你就闷闷不乐的。”
域重星轻叹了一口气，把脸侧了过去，想回避掉这个话题。
“不想说吗？还是，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不，没有。我感觉，只是他们有些不需要我了。”想了想，域重星有些被自己说出的话给气笑了。是啊，自己的心智都多少岁了，怎么会这么想。连忙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现在的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吧。”
百翎佛扎起域重星的长发，坐到域重星的身旁，眼神温和的看着域重星的眼睛，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对着域重星轻轻的说。
“其实，雄川阁下他跟我说过了你的遭遇，从妖怪的尸堆里把你救起，原本打算要是路过哪个镇子的时候让你留下的，可是当你一个人带着粮车来到军营的时候，他们终于确信了，你真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华夏人。我记得他们之中很多人没读过书吧，因为当时他们有几个让我写了几封家书。”
说到这百翎佛扶着域重星的肩膀，让他面对着她。域重星看着百翎佛白皙的脸庞，看着自己期待的眼神，微笑的嘴中继续说道。
“他们没有读过书，解释不通这其中的道理，雄川阁下之所以会选择救你，是因为曾经也有人救过他，他选择了成为那个帮助过自己的人。他们的行动证明了对你的期望。你知道吗？雄川阁下他说，让凤凰待在鸡窝里，凤凰是永远不会飞翔的，只会变得像普通的鸡一样永远的待在鸡窝。嘴上是嘱托，其实话里满是请求，能让一个男人能低头请求，我想他已经是到了临别之际了吧。”
“可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所做的只想好好的活着。”
“但是现在的你并不平凡，前面的种种磨难，我会陪在你左右，你不在是孤单一个人。”
“百翎佛...”
百翎佛理了理域重星的领口，轻轻的拍去了他肩膀上的头发丝。“叫我翎子吧，我有一个已经快遗忘了的名字，叫祈翎比丘尼。”
“这是？”
“这是我在刚能化人形时，我师父给我起的。那时的他还没怎么把我当做一个人看，好像每个人都把我当做了寺庙的吉祥物和守护神。”
说到这百翎佛抓住了域重星的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一个人看，可以吗？”
域重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点头回答：“嗯，好。”
“嗯，走吧~我的师侄还在等我们呢。”
走出温暖的屋子，翎子拿了一块布盖起了自己的头。帐外已是黑夜，士兵们用篝火照亮着路，漆黑的天上又飘起了雪花，落在了每一个靠在城墙的士兵身上。
雪花落到士兵肩膀上时融化，再落下，再融化，直至士兵肩膀上的雪花开始堆积。
雪白的地面在巡兵们来回的走动下，踩出了满是泥泞的道路，向着军营中央的建筑旁，一座两层高的阁楼进入了视野。
阁楼的走道上点满了蜡烛，门柱上挂满了写满经文布符，阁楼里飘出香油燃尽的烟火味。
阁楼四周的营帐上布满血斑，营帐中飘出难闻的汤药味和血腥味，帐脚四周是已经凝固的血液，营帐中时不时传出哀鸿。
周围的气氛让域重星感到不适，他走到其中一个营帐前拉开了门帘，眼前的每一幕都在冲击着域重星这颗现代文明的内心。
一名名伤员蜷缩在草席，嘴里冷的直哆嗦。在这个狭小营帐内，躺着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用布包扎的伤口还在往为渗出血迹，好像伤口不会凝固。
已经断掉腿脚的伤口是如此的平整，好像粗壮的大腿和坚硬的骨骼被切开分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哀鸿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的，域重星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名盖着被子的士兵，他似乎注意到了营帐里进来了人。
他又开始呻吟了起来，似乎要说些什么，域重星走了过去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求...求...”
那名士兵用尽了全力，也只能抬手揪着域重星的衣角。
看着那只干枯的手扯着的衣角，域重星甚至感受不到衣服被扯的重量，但是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揪着的感觉，那种移动不了，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还是下一句话语该怎么做空白感立刻袭来。
“求..求..你...杀了...我...”
眼前的士兵看上去很稚嫩，好像和他一个年纪，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参军的呢？家中贫寒还是走投无路，在这个时代更多的或许只是为了一口饱腹的米粥。
域重星看着这位小士兵那床半身以下下塌的被子，他知道所以的原因。
翎子看到此幕，走到小士兵面前，口中念起了安魂咒。小士兵开始有了困意，眼睛的开始慢慢闭上，揪着衣角的手指也缓缓松开放下。
域重星从怀中拿出彩晶，想要救治这位小士兵。翎子握紧了域重星的手掌，让域重星的手掌握紧了彩晶。
“我想....”
“你救不了所以人....”
“可是若是一人不救，何来救众生，这次，我想救.....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雄川跟我说过这个宝物，它是可以让伤者断肢重生。可是这有这么多的伤员，你能救几个？”
“我...我想我有办法救，不全靠这水晶救，我可以制作药品和造义肢，对！我想我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
“不，你不明白，造成这些惨剧的是这场战争。要是这场战争不结束的话，伤员你是救不完的。这保命的东西你应该是留给的，要是你没了，那么我们的希望也没了...”百翎佛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烁着泪花，她抱住了域重星把脸埋在了域重星的胸口。
“百..翎子。”
过了会翎子的情绪开始缓和“我知道你很聪明，还懂华夏的一些东西。你要是把他给治好了，我想我不会意外，但我希望的是，你有能救所以人实力的时候再去救，好吗？”
域重星正想回话，营帐外传来了阵阵脚步的声响。
出门一看，许多士兵用架子抬着伤员往这边赶来。从盔甲和服饰上，域重星认出了这群士兵，他们是今天早上刚去往前方要塞那一群士兵。
士兵的前方有一个带头的中年人，这人脸长有些黑泥和血印，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老鹰，整个人看着很干瘦。
但是令域重星震惊的是，那人背后好像被人用箭射穿，背后上还插着被削断了的箭头，全身没穿一件盔甲。
见伤员们来，阁楼里的和尚们都迈着步子小跑了出来帮忙，中年人则是径直的往阁楼里走去，域重星和翎子跟了上去，也正好可以看看翎子的师侄。
昏暗的阁楼大厅里，一座座的小佛像和几个红木盒子被摆放在供台，台下一排排的座敷被蜡烛围绕。
供台前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在诵经，见中年人一来老和尚起身从台上盒子取出一串念珠，坐到中年人面前开始默念。
中年人拔取了身上的箭头，也不着急处理，任由伤口上的鲜血往外冒。
老和尚口中念诵着往生咒，身上和念珠上开始散发出微光。那些散发出的微光像会流动的水一样，流到中年人和他怀里的老鹰身上。
随着微光的流失，老和尚斑白的胡子更加的灰白。
鲜血停止了流淌，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翎子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的泪花再次泛起。
十几分钟后中年人已经痊愈，他托起了怀里的老鹰，向老和尚鞠躬道谢，起身往门口走去，到门口时中年人看见了域重星，他面无表情的冲着域重星点了点头就重新向着战场上走去。
此时的老和尚已经虚弱不堪，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翎子，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未能亲身去见师伯真是失敬啊。”
“智贤师侄....那是...以往生咒为媒介的换生法，你在拿自己的命治他们的伤啊。”
智贤法师苦笑的摇了摇头：“哎呀，这也是没得办法地呀，哈哈~谁知道法器里佛光消耗的如此之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伤员的伤，治不过了都。”
法师起身把念珠放回盒子，盖好了盖子，嘴里继续嘟囔道：“现在啊，只好先治疗那些将领和战力更强人。”
“我听你徒弟说你白天还要超度亡魂。”
“可不是嘛，这怨气重的啊。有几次啊忘记超度了，你猜怎么着？从尸堆里爬出来活死人就把当晚值班的新兵给吓尿了哈哈~哎呦~罪过罪过....最后啊，还不是老衲给收拾了哈哈~”
“你从什么时候来这的？”
“已经快半年了吧，哎呀~还说来的时候去看看您呢，可惜啊，这边战时紧急。”说到这智贤法师，紧闭着嘴，努力的挤出微笑，眼睛瞪大看着面前的地面，不敢往翎子身上看去。
“你一路过来，一定很苦吧。”
“哎~不苦不苦，老衲我怎么会苦呢。我出身望族，多少人想伺候我还伺候不过来呢~哎呀罪过罪过，多少人想听听我的心得佛法都听不过来呢，怎么会苦呢...”智贤法师的口吻有些哽咽，好像是见到了长辈的小孩，不想说出自己内心的心酸。
“智贤。”
“嗯？”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啊~有有有！我可想吃南斋禅院的文思豆腐，师伯你看能不能....”
“好，那你等会儿....”说完百翎佛拉着域重星就往营帐里走去。
一路上百翎佛从满步变成了快步，又从快步变成小跑。听到些消息，和尚们送来了炊具和豆腐，仆人们送来了柴火。
百翎佛铺开案板，域重星开始打起了下手。正要准备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师傅？”
“不错，知道该叫什么。”铸心说完随即在放下了个包袱，指着域重星：“明早天亮前来前方的要塞找我。”
“是！”
“还有...”铸心看向了百翎佛随口又说道：“我还差着那老和尚几个饭团，记得都给我加进去。”
“是。”
铸心走后，域重星打开了包袱。里面有晒干的香菇和鲜笋，还有腌好的火腿和已经处理好的野鸡肉。域重星感叹，全是这个时代冬天里的稀有物。
在百翎佛高超的厨艺和熟练的刀工下，文思豆腐很快就被盛到了碗中。百翎佛让域重星端着菜品，背着戒刀送过去。
自己则一个人留在营帐内，继续做着菜。
一刀一刀的把豆腐切成入同头发一样的细丝，文思豆腐的工序让她想起了曾经，那时的她才刚化形成一个小女孩，学习着禅院里的斋菜，学着诵经打坐也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人。
闭上眼睛，她回想起了曾经那个早课睡觉，偷吃别人斋菜的开朗胖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枯瘦的老顽童。
切豆腐的刀在一刀刀加快，手也有些止不住的抖。
眼前的一切好像有模糊，直到眼泪滴进了案板中央的豆腐。
百翎佛低下了头，开始颤抖，缓缓的蹲下哭了出来。
我对你说我能看到明天的美好，你说你只能看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是把身边的人顾好，其他的已经触不可及，失去了对明天的向往。
域重星坐在火堆旁的席上，看着火堆中的火。
百翎佛坐他后面，用木梳梳去他头上的雪霜。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好奇问道。
“你怎么了？去看了雄川阁下他们后，你就闷闷不乐的。”
域重星轻叹了一口气，把脸侧了过去，想回避掉这个话题。
“不想说吗？还是，你们闹什么矛盾了？”
“不，没有。我感觉，只是他们有些不需要我了。”想了想，域重星有些被自己说出的话给气笑了。是啊，自己的心智都多少岁了，怎么会这么想。连忙补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现在的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吧。”
百翎佛扎起域重星的长发，坐到域重星的身旁，眼神温和的看着域重星的眼睛，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对着域重星轻轻的说。
“其实，雄川阁下他跟我说过了你的遭遇，从妖怪的尸堆里把你救起，原本打算要是路过哪个镇子的时候让你留下的，可是当你一个人带着粮车来到军营的时候，他们终于确信了，你真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华夏人。我记得他们之中很多人没读过书吧，因为当时他们有几个让我写了几封家书。”
说到这百翎佛扶着域重星的肩膀，让他面对着她。域重星看着百翎佛白皙的脸庞，看着自己期待的眼神，微笑的嘴中继续说道。
“他们没有读过书，解释不通这其中的道理，雄川阁下之所以会选择救你，是因为曾经也有人救过他，他选择了成为那个帮助过自己的人。他们的行动证明了对你的期望。你知道吗？雄川阁下他说，让凤凰待在鸡窝里，凤凰是永远不会飞翔的，只会变得像普通的鸡一样永远的待在鸡窝。嘴上是嘱托，其实话里满是请求，能让一个男人能低头请求，我想他已经是到了临别之际了吧。”
“可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所做的只想好好的活着。”
“但是现在的你并不平凡，前面的种种磨难，我会陪在你左右，你不在是孤单一个人。”
“百翎佛...”
百翎佛理了理域重星的领口，轻轻的拍去了他肩膀上的头发丝。“叫我翎子吧，我有一个已经快遗忘了的名字，叫祈翎比丘尼。”
“这是？”
“这是我在刚能化人形时，我师父给我起的。那时的他还没怎么把我当做一个人看，好像每个人都把我当做了寺庙的吉祥物和守护神。”
说到这百翎佛抓住了域重星的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一个人看，可以吗？”
域重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点头回答：“嗯，好。”
“嗯，走吧~我的师侄还在等我们呢。”
走出温暖的屋子，翎子拿了一块布盖起了自己的头。帐外已是黑夜，士兵们用篝火照亮着路，漆黑的天上又飘起了雪花，落在了每一个靠在城墙的士兵身上。
雪花落到士兵肩膀上时融化，再落下，再融化，直至士兵肩膀上的雪花开始堆积。
雪白的地面在巡兵们来回的走动下，踩出了满是泥泞的道路，向着军营中央的建筑旁，一座两层高的阁楼进入了视野。
阁楼的走道上点满了蜡烛，门柱上挂满了写满经文布符，阁楼里飘出香油燃尽的烟火味。
阁楼四周的营帐上布满血斑，营帐中飘出难闻的汤药味和血腥味，帐脚四周是已经凝固的血液，营帐中时不时传出哀鸿。
周围的气氛让域重星感到不适，他走到其中一个营帐前拉开了门帘，眼前的每一幕都在冲击着域重星这颗现代文明的内心。
一名名伤员蜷缩在草席，嘴里冷的直哆嗦。在这个狭小营帐内，躺着的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用布包扎的伤口还在往为渗出血迹，好像伤口不会凝固。
已经断掉腿脚的伤口是如此的平整，好像粗壮的大腿和坚硬的骨骼被切开分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哀鸿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出来的，域重星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名盖着被子的士兵，他似乎注意到了营帐里进来了人。
他又开始呻吟了起来，似乎要说些什么，域重星走了过去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求...求...”
那名士兵用尽了全力，也只能抬手揪着域重星的衣角。
看着那只干枯的手扯着的衣角，域重星甚至感受不到衣服被扯的重量，但是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被揪着的感觉，那种移动不了，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还是下一句话语该怎么做空白感立刻袭来。
“求..求..你...杀了...我...”
眼前的士兵看上去很稚嫩，好像和他一个年纪，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参军的呢？家中贫寒还是走投无路，在这个时代更多的或许只是为了一口饱腹的米粥。
域重星看着这位小士兵那床半身以下下塌的被子，他知道所以的原因。
翎子看到此幕，走到小士兵面前，口中念起了安魂咒。小士兵开始有了困意，眼睛的开始慢慢闭上，揪着衣角的手指也缓缓松开放下。
域重星从怀中拿出彩晶，想要救治这位小士兵。翎子握紧了域重星的手掌，让域重星的手掌握紧了彩晶。
“我想....”
“你救不了所以人....”
“可是若是一人不救，何来救众生，这次，我想救.....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雄川跟我说过这个宝物，它是可以让伤者断肢重生。可是这有这么多的伤员，你能救几个？”
“我...我想我有办法救，不全靠这水晶救，我可以制作药品和造义肢，对！我想我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
“不，你不明白，造成这些惨剧的是这场战争。要是这场战争不结束的话，伤员你是救不完的。这保命的东西你应该是留给的，要是你没了，那么我们的希望也没了...”百翎佛眼睛里已经开始闪烁着泪花，她抱住了域重星把脸埋在了域重星的胸口。
“百..翎子。”
过了会翎子的情绪开始缓和“我知道你很聪明，还懂华夏的一些东西。你要是把他给治好了，我想我不会意外，但我希望的是，你有能救所以人实力的时候再去救，好吗？”
域重星正想回话，营帐外传来了阵阵脚步的声响。
出门一看，许多士兵用架子抬着伤员往这边赶来。从盔甲和服饰上，域重星认出了这群士兵，他们是今天早上刚去往前方要塞那一群士兵。
士兵的前方有一个带头的中年人，这人脸长有些黑泥和血印，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老鹰，整个人看着很干瘦。
但是令域重星震惊的是，那人背后好像被人用箭射穿，背后上还插着被削断了的箭头，全身没穿一件盔甲。
见伤员们来，阁楼里的和尚们都迈着步子小跑了出来帮忙，中年人则是径直的往阁楼里走去，域重星和翎子跟了上去，也正好可以看看翎子的师侄。
昏暗的阁楼大厅里，一座座的小佛像和几个红木盒子被摆放在供台，台下一排排的座敷被蜡烛围绕。
供台前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在诵经，见中年人一来老和尚起身从台上盒子取出一串念珠，坐到中年人面前开始默念。
中年人拔取了身上的箭头，也不着急处理，任由伤口上的鲜血往外冒。
老和尚口中念诵着往生咒，身上和念珠上开始散发出微光。那些散发出的微光像会流动的水一样，流到中年人和他怀里的老鹰身上。
随着微光的流失，老和尚斑白的胡子更加的灰白。
鲜血停止了流淌，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翎子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的泪花再次泛起。
十几分钟后中年人已经痊愈，他托起了怀里的老鹰，向老和尚鞠躬道谢，起身往门口走去，到门口时中年人看见了域重星，他面无表情的冲着域重星点了点头就重新向着战场上走去。
此时的老和尚已经虚弱不堪，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翎子，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未能亲身去见师伯真是失敬啊。”
“智贤师侄....那是...以往生咒为媒介的换生法，你在拿自己的命治他们的伤啊。”
智贤法师苦笑的摇了摇头：“哎呀，这也是没得办法地呀，哈哈~谁知道法器里佛光消耗的如此之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伤员的伤，治不过了都。”
法师起身把念珠放回盒子，盖好了盖子，嘴里继续嘟囔道：“现在啊，只好先治疗那些将领和战力更强人。”
“我听你徒弟说你白天还要超度亡魂。”
“可不是嘛，这怨气重的啊。有几次啊忘记超度了，你猜怎么着？从尸堆里爬出来活死人就把当晚值班的新兵给吓尿了哈哈~哎呦~罪过罪过....最后啊，还不是老衲给收拾了哈哈~”
“你从什么时候来这的？”
“已经快半年了吧，哎呀~还说来的时候去看看您呢，可惜啊，这边战时紧急。”说到这智贤法师，紧闭着嘴，努力的挤出微笑，眼睛瞪大看着面前的地面，不敢往翎子身上看去。
“你一路过来，一定很苦吧。”
“哎~不苦不苦，老衲我怎么会苦呢。我出身望族，多少人想伺候我还伺候不过来呢~哎呀罪过罪过，多少人想听听我的心得佛法都听不过来呢，怎么会苦呢...”智贤法师的口吻有些哽咽，好像是见到了长辈的小孩，不想说出自己内心的心酸。
“智贤。”
“嗯？”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啊~有有有！我可想吃南斋禅院的文思豆腐，师伯你看能不能....”
“好，那你等会儿....”说完百翎佛拉着域重星就往营帐里走去。
一路上百翎佛从满步变成了快步，又从快步变成小跑。听到些消息，和尚们送来了炊具和豆腐，仆人们送来了柴火。
百翎佛铺开案板，域重星开始打起了下手。正要准备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师傅？”
“不错，知道该叫什么。”铸心说完随即在放下了个包袱，指着域重星：“明早天亮前来前方的要塞找我。”
“是！”
“还有...”铸心看向了百翎佛随口又说道：“我还差着那老和尚几个饭团，记得都给我加进去。”
“是。”
铸心走后，域重星打开了包袱。里面有晒干的香菇和鲜笋，还有腌好的火腿和已经处理好的野鸡肉。域重星感叹，全是这个时代冬天里的稀有物。
在百翎佛高超的厨艺和熟练的刀工下，文思豆腐很快就被盛到了碗中。百翎佛让域重星端着菜品，背着戒刀送过去。
自己则一个人留在营帐内，继续做着菜。
一刀一刀的把豆腐切成入同头发一样的细丝，文思豆腐的工序让她想起了曾经，那时的她才刚化形成一个小女孩，学习着禅院里的斋菜，学着诵经打坐也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人。
闭上眼睛，她回想起了曾经那个早课睡觉，偷吃别人斋菜的开朗胖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枯瘦的老顽童。
切豆腐的刀在一刀刀加快，手也有些止不住的抖。
眼前的一切好像有模糊，直到眼泪滴进了案板中央的豆腐。
百翎佛低下了头，开始颤抖，缓缓的蹲下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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