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徒劳、徒劳
“啊！！”尘蝎还在那里凄厉地叫喊着，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它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碾碎了。
但是还好，还好它撑过来了！
“砰——”它的身体从那道剧烈的剧风中被甩了出来，它朝着大地狠狠吐出几口鲜血。
等它终于缓过来，赫然发现躺在不远处江水沈的尸体。
它目光阴鸷，状若疯狂，它很透江水沈了！它恨不得能生吞活剥这个人类！竟然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不过……嘿嘿嘿，若是把他拼死保护的人类全部吃掉，他会不会气得绝望？
尘蝎多么希望江水沈此时还活着，这样它就能亲眼看看江水沈那张绝望扭曲的脸庞了，可恨！可恨啊！
尘蝎看着江水沈的尸体，甚至想要把他撕成碎片，可是现在的它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比起与一具尸体作对，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尘蝎那六只眼睛缓缓看向了陈刚的所在地。
把他们……全部杀了才能缓解它心中的愤怒！
哪怕它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它也要出这口气！
“砰”的一声，尘蝎就钻入了地底，朝着陈刚急速奔去。
陈刚呆呆地看着江水沈的方向，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样的爆炸……哪怕是水沈老弟恐怕也凶多吉少吧……
陈刚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早前还好好的生活着的大家，此时都在四处奔逃？而刚认识的路人又为了他们陷入凶多吉少的局面？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陈刚眼神迷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看着不远处的家在绿色的毒雾中若隐若现，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砰——！”
突然一道剧烈的声响从陈刚身后传来，陈刚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刚看清那道身影，他的瞳孔就缩在了一起。
尘蝎冲出了地下就看见了四处奔逃的村民，它眼眸阴冷，心中的杀意早已堆积，但是现在它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它没想到江水沈的最后一击居然带着“湮灭”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此时都还在它体内纵横，更可怕的是它对此毫无办法。
现在的它也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但是它自信哪怕就是这一口气也足够它把这群蝼蚁全部杀掉了。
它要让江水沈的所有希望全部被它亲手打破，它要让他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安心的死去！它要让江水沈的死没有价值！
尘蝎那三双眼眸泛起红光，它细细感受了一下四处奔逃的村民，突然它发觉它身后就有一道剧烈起伏的气息，它缓缓转过头就看到陈刚满脸的惊怒。
“你……你居然没事？水沈老弟呢？”陈刚鼓起勇气站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尘蝎没松眼，现在的他只想要知道江水沈还活着没有。
尘蝎一脸不屑地盯着陈刚，但很快它就反应过来，它眼眸一眯，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你说的可是那个拿着唐刀的人类？”
陈刚感受到尘蝎那阴冷的目光，觉得浑身一冷，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浑身戒备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眼前这个妖怪咬牙切齿，像是恨极了水沈老弟，陈刚猜测它恐怕是从水沈老弟手中逃出来的……
尘蝎也没等陈刚回答，它早已从陈刚的神情和动作中猜到了一切，眼前这个人类说的水沈老弟绝对就是那个人类！
它眼眸微微一眯，化作人形，嘴上扯出一个笑脸，它看着陈刚饶有兴趣，“你觉得他如何了？”
陈刚咽了口口水没说话，他有些弄不清楚眼前这个妖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这么久都没看到江水沈的身影，让他觉得很不安。
“他死了。”尘蝎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就仔细看着陈刚的神色，它可太喜欢看人类绝望痛苦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陈刚听到尘蝎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他狠狠盯着尘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勇气，他竟然直接冲向了尘蝎。
“你胡说！”陈刚挥出一拳。
尘蝎脚步轻移就躲过了陈刚这一拳，他看到陈刚的神情，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没错，他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可惜啊，可惜，你想见他吗？”
陈刚听到尘蝎的话眼睛都红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江水沈真的死了，眼前这个妖怪绝对在说谎！水沈老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尘蝎看到陈刚的表情更兴奋了，“你想见他吗？我可以成全你，只要我把你吃了，你就能见到他了。”说完尘蝎就哈哈大笑起来。
陈刚目眦欲裂，眼前这个妖怪如此从容，恐怕水沈老弟真的凶多吉少了……可是……可是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陈刚又朝着尘蝎挥出一拳，“你他妈放屁！水沈老弟……水沈老弟……”他说不下去了。
尘蝎眼睛眼睛里都是笑意，它可太喜欢弱者的挣扎了。
“他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死在我手里不是理所当然吗？”尘蝎有些开心，好像对于江水沈的恨意都让他在一句一句的贬低和陈刚的怒气中消失了。
“你这个手下败将！休想侮辱水沈老弟！”陈刚怒吼而出。
尘蝎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它眼眸爆发出凶狠的目光，它紧紧盯着陈刚，此时陈刚正重新挥拳向它砸来。
尘蝎手掌一捏，陈刚的拳头就被它挡了下来，它淡淡看着陈刚，以掩饰心中的暴怒，“你说什么？”
陈刚发现他的手被紧紧捏住动弹不得，他咬了咬牙，也是不管不顾了，“你这个手下败将！”
“啊——！”
陈刚感觉要痛昏过去了，他刚说完那句话，尘蝎就捏爆了他的手，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体居然能疼到这种地步，疼得他冷汗直流、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尘蝎不屑地看着陈刚，“蝼蚁。他一个人类，岂会让我败？他死在我手里理所当然，而你就是下一个。”
陈刚想到江水沈死前是不是也这般痛苦呢？他咬着牙，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哈，哈，那你为何这么生气？我是不是说到了你的痛处？你这个手下败将！”
“啊——！”
话音刚落，陈刚的一条手臂就完全不见了，鲜血直流，把他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鲜红色。
陈刚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那种疼痛感让他不能呼吸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尘蝎淡漠地看着陈刚，内心早已暴怒不已，江水沈这个人类！让它成了这副模样！更是让它生机不断湮灭！可恨！现在它居然还被一个蝼蚁嘲讽，该死啊！该死！它眼里全是暴怒和恨意。
“我可以放过你。”尘蝎突然眼眸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它脸上又重新挂起一道笑容。
陈刚没有理会它，他现在已经痛到快要晕厥了，只能尽力深呼吸压制自己的痛苦。
“只要你说你的那个水沈老弟是个懦夫，是个败者，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尘蝎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兴奋，它怎能接受自己是个失败者，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是胜者！江水沈已死，它没有输！
陈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听到尘蝎的话，他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水沈……老弟……可比你强多了……你这个……”
陈刚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他的话咕噜噜的在嘴里打转，明明只是一霎那的时间，但陈刚却觉得像是过了好久一样，往日的生活在他眼前就转起来。
陈刚最后的一丝意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头颅已然被尘蝎砍下了，他瞳孔快速散开，回忆突然定格在不久前看到的明萤上。
“水沈老弟，咱们地底见了。”陈刚闪过这一丝念头，然后他就再也没了意识。
尘蝎看着瞳孔散开，死得不能再死的陈刚，内心毫无波动，这不过是它杀的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于它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聒噪。”
尘蝎轻吐出这两个字就没再看陈刚，它仔细感受着四处奔逃的村民的位置，现在的它时间不多了，所以它要趁着最后的时间，把所有人都杀掉。
看准目标，它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
“徒劳。”
“徒劳。”
江水沈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突然他耳边响起两个人的声音，他还在四处找寻这个声音的位置，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尘蝎的样子，他猛地睁开眼，但他睁开眼就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
江水沈发现自己没有在陈家村了，而是在一个房间内，他的身下是一张躺椅，看样子他刚刚是在这里睡着了。
“我不是……”江水沈有些迷茫，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但他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两个虚幻的影子坐在不远处，盯着一块虚幕。
江水沈抬头看向那两个虚幻的影子，轻轻开口，“请问……”
两个影子没有理会他，都在紧紧盯着那块虚幻的光幕，江水沈有些纳闷，他缓缓从躺椅上走到两个影子的身后，也跟着看了起来。
但是他眼睛刚刚看清楚光幕，他就浑身一震，光幕上赫然正是尘蝎在屠杀陈家村的村民。
它边屠杀，边问那些人江水沈是不是懦夫，有的村民不承认，它就直接生吞下那些人，有的村民被吓得疯狂点头，它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然后便残忍地砍下他们的头颅丢进了它的嘴里，更多的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吃掉了。
江水沈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以为自己最后一击就能够把虚弱的尘蝎杀掉，可是没想到它居然活下来了！
两道虚幻的影子也注意到了江水沈的到来，他们看着江水沈，其中一道影子缓缓开口了。
“徒劳，何苦？”
另一道身影也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徒劳，何苦？”
江水沈愣了愣，他在两个影子上来回看了看，发现两道影子身上居然升腾着一黑一白的光芒，他心意一动，有些猜到了两人的身份，但他此时心中却有着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他问道：“请问两位前辈，陈刚可还活着？”
两道影子像是对视了一眼，他们手指一挥，光幕中便浮现出了一道光影，待到他们看清光幕中的情形时，他们手中一顿，淡淡说道：“别看了。”
江水沈本来还抱有期待，此时听到这样说，只觉得浑身一凉，他往前踏出一步，觉得呼吸都有些仓促了起来，“还请……前辈让我……亲眼看看。”
两道影子又对视了一眼，他们把那道光影浮现在江水沈面前，江水沈看了一眼，就浑身颤抖不已。
陈刚……死了？
两道身影把光影撤回，他们盯着江水沈的苍白脸色，似乎有些关心江水沈，“没事吧？”
江水沈没说话，他浑身止不住发抖，那是怎么样的心情呢？他只觉得很痛苦，还有些颓靡。他用尽全力，以为能保护陈刚他们，可是结果呢？陈刚还是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他有些不能缓解自己的心情。
“他们早就死了。”黑色的那道影子说道。
他刚说完，那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在埋怨黑色影子说得太多了。
黑色影子也是一愣，挠了挠头没再多说。
江水沈没注意到这一切，他听到黑色影子的话时身体一震，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对啊，他们……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自己……又如何能挡住历史的车轮？
对啊，他们俩说得对啊，一切不过都是徒劳而已，自己又是何苦呢？
徒劳……
江水沈突然想到了陈刚的笑容。
徒劳。
江水沈想到了那群上下翻飞的明萤。
徒劳？
江水沈想到了陈刚的那句你死我也死。
真的是徒劳吗？
江水沈看着眼前两道影子，他不知道愿海为何要让他经历这一切，但是他遵守着自己的道义，他的刀是为了弱者而拔，是为了值得的人而拔。
“给我力量吧。”江水沈轻轻开口对着两道影子说道。
两道身影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江水沈，但他们却没说话。
江水沈眼眸一凝，他看着光幕中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正奄奄一息瘫在地上喘息的尘蝎，江水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他不再盯着那些可怖的场景，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两道影子。
“你们是我的羁绊妖魔吧，那么就给我力量吧。”江水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
两道影子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些欣慰，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然后他们就伸手一指，江水沈便看到了他们对面的那面墙变成了一道虚幻的光幕，两道影子率先走了进去。
江水沈站在原地停了一下，他还是没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陈刚，轻轻吸了口气，他没再犹豫，径直踏入了那道光幕。
“陈刚大哥，一路走好。我发誓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江水沈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但是还好，还好它撑过来了！
“砰——”它的身体从那道剧烈的剧风中被甩了出来，它朝着大地狠狠吐出几口鲜血。
等它终于缓过来，赫然发现躺在不远处江水沈的尸体。
它目光阴鸷，状若疯狂，它很透江水沈了！它恨不得能生吞活剥这个人类！竟然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不过……嘿嘿嘿，若是把他拼死保护的人类全部吃掉，他会不会气得绝望？
尘蝎多么希望江水沈此时还活着，这样它就能亲眼看看江水沈那张绝望扭曲的脸庞了，可恨！可恨啊！
尘蝎看着江水沈的尸体，甚至想要把他撕成碎片，可是现在的它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比起与一具尸体作对，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尘蝎那六只眼睛缓缓看向了陈刚的所在地。
把他们……全部杀了才能缓解它心中的愤怒！
哪怕它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它也要出这口气！
“砰”的一声，尘蝎就钻入了地底，朝着陈刚急速奔去。
陈刚呆呆地看着江水沈的方向，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样的爆炸……哪怕是水沈老弟恐怕也凶多吉少吧……
陈刚有些恍惚，怎么会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早前还好好的生活着的大家，此时都在四处奔逃？而刚认识的路人又为了他们陷入凶多吉少的局面？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陈刚眼神迷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看着不远处的家在绿色的毒雾中若隐若现，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砰——！”
突然一道剧烈的声响从陈刚身后传来，陈刚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刚看清那道身影，他的瞳孔就缩在了一起。
尘蝎冲出了地下就看见了四处奔逃的村民，它眼眸阴冷，心中的杀意早已堆积，但是现在它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它没想到江水沈的最后一击居然带着“湮灭”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此时都还在它体内纵横，更可怕的是它对此毫无办法。
现在的它也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但是它自信哪怕就是这一口气也足够它把这群蝼蚁全部杀掉了。
它要让江水沈的所有希望全部被它亲手打破，它要让他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安心的死去！它要让江水沈的死没有价值！
尘蝎那三双眼眸泛起红光，它细细感受了一下四处奔逃的村民，突然它发觉它身后就有一道剧烈起伏的气息，它缓缓转过头就看到陈刚满脸的惊怒。
“你……你居然没事？水沈老弟呢？”陈刚鼓起勇气站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尘蝎没松眼，现在的他只想要知道江水沈还活着没有。
尘蝎一脸不屑地盯着陈刚，但很快它就反应过来，它眼眸一眯，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你说的可是那个拿着唐刀的人类？”
陈刚感受到尘蝎那阴冷的目光，觉得浑身一冷，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浑身戒备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眼前这个妖怪咬牙切齿，像是恨极了水沈老弟，陈刚猜测它恐怕是从水沈老弟手中逃出来的……
尘蝎也没等陈刚回答，它早已从陈刚的神情和动作中猜到了一切，眼前这个人类说的水沈老弟绝对就是那个人类！
它眼眸微微一眯，化作人形，嘴上扯出一个笑脸，它看着陈刚饶有兴趣，“你觉得他如何了？”
陈刚咽了口口水没说话，他有些弄不清楚眼前这个妖怪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这么久都没看到江水沈的身影，让他觉得很不安。
“他死了。”尘蝎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就仔细看着陈刚的神色，它可太喜欢看人类绝望痛苦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陈刚听到尘蝎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他狠狠盯着尘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勇气，他竟然直接冲向了尘蝎。
“你胡说！”陈刚挥出一拳。
尘蝎脚步轻移就躲过了陈刚这一拳，他看到陈刚的神情，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没错，他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可惜啊，可惜，你想见他吗？”
陈刚听到尘蝎的话眼睛都红了，他简直不敢相信江水沈真的死了，眼前这个妖怪绝对在说谎！水沈老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尘蝎看到陈刚的表情更兴奋了，“你想见他吗？我可以成全你，只要我把你吃了，你就能见到他了。”说完尘蝎就哈哈大笑起来。
陈刚目眦欲裂，眼前这个妖怪如此从容，恐怕水沈老弟真的凶多吉少了……可是……可是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陈刚又朝着尘蝎挥出一拳，“你他妈放屁！水沈老弟……水沈老弟……”他说不下去了。
尘蝎眼睛眼睛里都是笑意，它可太喜欢弱者的挣扎了。
“他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死在我手里不是理所当然吗？”尘蝎有些开心，好像对于江水沈的恨意都让他在一句一句的贬低和陈刚的怒气中消失了。
“你这个手下败将！休想侮辱水沈老弟！”陈刚怒吼而出。
尘蝎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它眼眸爆发出凶狠的目光，它紧紧盯着陈刚，此时陈刚正重新挥拳向它砸来。
尘蝎手掌一捏，陈刚的拳头就被它挡了下来，它淡淡看着陈刚，以掩饰心中的暴怒，“你说什么？”
陈刚发现他的手被紧紧捏住动弹不得，他咬了咬牙，也是不管不顾了，“你这个手下败将！”
“啊——！”
陈刚感觉要痛昏过去了，他刚说完那句话，尘蝎就捏爆了他的手，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体居然能疼到这种地步，疼得他冷汗直流、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尘蝎不屑地看着陈刚，“蝼蚁。他一个人类，岂会让我败？他死在我手里理所当然，而你就是下一个。”
陈刚想到江水沈死前是不是也这般痛苦呢？他咬着牙，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哈，哈，那你为何这么生气？我是不是说到了你的痛处？你这个手下败将！”
“啊——！”
话音刚落，陈刚的一条手臂就完全不见了，鲜血直流，把他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鲜红色。
陈刚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那种疼痛感让他不能呼吸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尘蝎淡漠地看着陈刚，内心早已暴怒不已，江水沈这个人类！让它成了这副模样！更是让它生机不断湮灭！可恨！现在它居然还被一个蝼蚁嘲讽，该死啊！该死！它眼里全是暴怒和恨意。
“我可以放过你。”尘蝎突然眼眸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它脸上又重新挂起一道笑容。
陈刚没有理会它，他现在已经痛到快要晕厥了，只能尽力深呼吸压制自己的痛苦。
“只要你说你的那个水沈老弟是个懦夫，是个败者，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尘蝎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兴奋，它怎能接受自己是个失败者，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是胜者！江水沈已死，它没有输！
陈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听到尘蝎的话，他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水沈……老弟……可比你强多了……你这个……”
陈刚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他的话咕噜噜的在嘴里打转，明明只是一霎那的时间，但陈刚却觉得像是过了好久一样，往日的生活在他眼前就转起来。
陈刚最后的一丝意识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头颅已然被尘蝎砍下了，他瞳孔快速散开，回忆突然定格在不久前看到的明萤上。
“水沈老弟，咱们地底见了。”陈刚闪过这一丝念头，然后他就再也没了意识。
尘蝎看着瞳孔散开，死得不能再死的陈刚，内心毫无波动，这不过是它杀的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于它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聒噪。”
尘蝎轻吐出这两个字就没再看陈刚，它仔细感受着四处奔逃的村民的位置，现在的它时间不多了，所以它要趁着最后的时间，把所有人都杀掉。
看准目标，它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
“徒劳。”
“徒劳。”
江水沈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突然他耳边响起两个人的声音，他还在四处找寻这个声音的位置，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尘蝎的样子，他猛地睁开眼，但他睁开眼就有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
江水沈发现自己没有在陈家村了，而是在一个房间内，他的身下是一张躺椅，看样子他刚刚是在这里睡着了。
“我不是……”江水沈有些迷茫，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但他还没说完就发现有两个虚幻的影子坐在不远处，盯着一块虚幕。
江水沈抬头看向那两个虚幻的影子，轻轻开口，“请问……”
两个影子没有理会他，都在紧紧盯着那块虚幻的光幕，江水沈有些纳闷，他缓缓从躺椅上走到两个影子的身后，也跟着看了起来。
但是他眼睛刚刚看清楚光幕，他就浑身一震，光幕上赫然正是尘蝎在屠杀陈家村的村民。
它边屠杀，边问那些人江水沈是不是懦夫，有的村民不承认，它就直接生吞下那些人，有的村民被吓得疯狂点头，它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然后便残忍地砍下他们的头颅丢进了它的嘴里，更多的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吃掉了。
江水沈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以为自己最后一击就能够把虚弱的尘蝎杀掉，可是没想到它居然活下来了！
两道虚幻的影子也注意到了江水沈的到来，他们看着江水沈，其中一道影子缓缓开口了。
“徒劳，何苦？”
另一道身影也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徒劳，何苦？”
江水沈愣了愣，他在两个影子上来回看了看，发现两道影子身上居然升腾着一黑一白的光芒，他心意一动，有些猜到了两人的身份，但他此时心中却有着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他问道：“请问两位前辈，陈刚可还活着？”
两道影子像是对视了一眼，他们手指一挥，光幕中便浮现出了一道光影，待到他们看清光幕中的情形时，他们手中一顿，淡淡说道：“别看了。”
江水沈本来还抱有期待，此时听到这样说，只觉得浑身一凉，他往前踏出一步，觉得呼吸都有些仓促了起来，“还请……前辈让我……亲眼看看。”
两道影子又对视了一眼，他们把那道光影浮现在江水沈面前，江水沈看了一眼，就浑身颤抖不已。
陈刚……死了？
两道身影把光影撤回，他们盯着江水沈的苍白脸色，似乎有些关心江水沈，“没事吧？”
江水沈没说话，他浑身止不住发抖，那是怎么样的心情呢？他只觉得很痛苦，还有些颓靡。他用尽全力，以为能保护陈刚他们，可是结果呢？陈刚还是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他有些不能缓解自己的心情。
“他们早就死了。”黑色的那道影子说道。
他刚说完，那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咳嗽了起来，像是在埋怨黑色影子说得太多了。
黑色影子也是一愣，挠了挠头没再多说。
江水沈没注意到这一切，他听到黑色影子的话时身体一震，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对啊，他们……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自己……又如何能挡住历史的车轮？
对啊，他们俩说得对啊，一切不过都是徒劳而已，自己又是何苦呢？
徒劳……
江水沈突然想到了陈刚的笑容。
徒劳。
江水沈想到了那群上下翻飞的明萤。
徒劳？
江水沈想到了陈刚的那句你死我也死。
真的是徒劳吗？
江水沈看着眼前两道影子，他不知道愿海为何要让他经历这一切，但是他遵守着自己的道义，他的刀是为了弱者而拔，是为了值得的人而拔。
“给我力量吧。”江水沈轻轻开口对着两道影子说道。
两道身影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江水沈，但他们却没说话。
江水沈眼眸一凝，他看着光幕中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正奄奄一息瘫在地上喘息的尘蝎，江水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他不再盯着那些可怖的场景，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两道影子。
“你们是我的羁绊妖魔吧，那么就给我力量吧。”江水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
两道影子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些欣慰，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然后他们就伸手一指，江水沈便看到了他们对面的那面墙变成了一道虚幻的光幕，两道影子率先走了进去。
江水沈站在原地停了一下，他还是没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陈刚，轻轻吸了口气，他没再犹豫，径直踏入了那道光幕。
“陈刚大哥，一路走好。我发誓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江水沈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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