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霞
蝉开始叫了。
春天到了末尾，时透无一郎的“剑术课程”也结束了。
他在握剑的第二周掌握了所有剑道基础，第四周就几乎以自学的方式学会了霞之呼吸的所有型，第六周就能和他的师傅过上两招，第八周则能做到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他的实力陷入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总感觉是还与那个神秘的青年差上了一段固定的距离，最后两周过去，自己还是未能打败他。
自己那“师傅”很遵守承诺，第十节课结束，他便离开并消失了，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最终能达到什么程度。
而因为没有参考，无一郎也只觉得自己由于天赋不足被放弃了，虽然内心失落，但是他也算是从心底里真正放弃了去当一名剑士，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他说我已经救下了自己的哥哥，这就够了。”无一郎其实并不是一个有许多想法的孩子，对他来说，保持现在的安稳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天气热了，无一郎，今天把门开着睡吧。”因为闷热而有些烦躁的有一郎这么吩咐自己的弟弟，让他不再多想些有的没的，他拉开门，准备就着凉爽的山风入眠。
但一种奇异的预感让他无法松弛下来放空自己的意识，但他最终还是入眠了一小段时间，还做了一个又短暂又让人惊惧的梦。
当他醒过来时，即使是第一时间去回忆，他也无法想起梦中的任何内容了。
这个夜晚让他想起数月之前，自己那段奇异经历开始的深夜，于是下意识地，他也像那晚一样，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哥哥。
他醒着，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如墨的深蓝。
“哥哥…”这和那一晚可不一样，无一郎用文弱的声音开口，想和这个更加冷静的自己说些什么来消解那场噩梦给他带来的不安，但却突然辨清有一郎的面色其实十分难看。
“两个樵夫啊，反正你们这样的穷光蛋活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就成为本大爷的食物吧。”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身后黑暗中传来，使有一郎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不动。
他的神情从警觉慢慢变成一种惊恐与狠厉混合的表情，同时，有一郎对自己莫名醒来的弟弟发出一声大吼，并扑过去想要保护他，却发现那个睡眼朦胧的睡脸只不过是视觉对他的欺骗。
那个门外让他恐惧戒备的对象也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屋子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刚才不过是被记忆所制造的幻觉侵扰，而自己的弟弟早已不在人世。
还好，屋外传来的几声响动让他打消的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顾不得穿上鞋子，他便顺着大敞着的房门跑了出去查看情况。
那条泥泞的小路与弟弟伶仃站着的身形都与有一郎的记忆别无二致，但是视线内的其他事物却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与自己从前人生中的的任何经历都截然不同。
那个黑暗中血红双眸的主人，正躺倒在浑身是血的弟弟的脚下，被无数各种各样的器具贯穿了躯体，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怎么…回事。”弟弟的声音现在虚弱无比，听起来随时都会昏迷过去，有一郎顾不得发生的一切，冲上去将他揽在怀里，泪眼朦胧地祈祷着神佛的怜悯，全然忽略了弟弟身后无尽的深蓝逐渐变淡。
晨曦从东方显现了，“白桦树的妖精”与“森林的神明”从道路的尽头结伴现形。
…
“天上的那朵云…叫什么来着。”有一郎别过头去，看见弟弟正盯着蓝天上的云霞发呆。
无一郎的脑子里自从失忆之后就变得不太灵光，看到的事情几秒钟内就会忘光，思绪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散，难以集中。
说出的话也变得恶劣冷酷，感受不到什么感情，以至于总是冷冰冰地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晚的最后，一个看起来让人感觉宛若森林一般生机勃勃的剑客和那个白发女人一起出现，把他们带回产屋敷的府邸，给自己的弟弟疗伤。
然后他醒来后，竟然不记得自己，最后也只是由于一模一样的长相而接受了“有一个哥哥”的设定。
那位剑客给他解释了这几个月，以及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十分愧疚的样子。
但有一郎却知道，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
由于无论如何友善待人，神佛终究没有对父母施以援手，有一郎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弟弟，所以在没有了解过鬼杀队的情况下就蛮横的赶走了他们，把他人的帮助拒之门外。
如果不是自己从中作梗，弟弟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练习剑术吧，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保护他人的剑士，贯彻自己的温柔，今天的苦难也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其实时透有一郎明白，温柔待人是只有天赋卓绝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是自己有心无力去做到的事情，但由于自己过去对他的打压，自己的弟弟主动放弃了这个天赋，成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没有心的人。
真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早就知道，“无一郎”的“无”不是无能与无用的“无”，而是“无限”的“无”，终有一天，他会为了帮助他人而发挥出无穷的力量，可现在，他已错失良机。
不过那个在弟弟苏醒之后就不间断地照顾着他的男人，主公大人，总是不为这种失礼的表现而苛责他，反而经常抚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微笑着安慰他。
“无一郎只是暂时丢掉了自己，不过有着自己兄弟的陪伴，一定能够重新敞开心门。”
有一郎决定相信这位主公大人。
毕竟，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诚心对待自己兄弟二人，而他所预测的未来又是如此准确，没有一件事在他的预料之外。
既然这样，那弟弟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真正回到自己身边。
有一郎再次转头，仔仔细细地盯着无一郎空无一物的双瞳，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总是像以前一样无意识地牵着自己的手。
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已成为了鬼杀队的霞柱。
春天到了末尾，时透无一郎的“剑术课程”也结束了。
他在握剑的第二周掌握了所有剑道基础，第四周就几乎以自学的方式学会了霞之呼吸的所有型，第六周就能和他的师傅过上两招，第八周则能做到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
他的实力陷入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总感觉是还与那个神秘的青年差上了一段固定的距离，最后两周过去，自己还是未能打败他。
自己那“师傅”很遵守承诺，第十节课结束，他便离开并消失了，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最终能达到什么程度。
而因为没有参考，无一郎也只觉得自己由于天赋不足被放弃了，虽然内心失落，但是他也算是从心底里真正放弃了去当一名剑士，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他说我已经救下了自己的哥哥，这就够了。”无一郎其实并不是一个有许多想法的孩子，对他来说，保持现在的安稳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天气热了，无一郎，今天把门开着睡吧。”因为闷热而有些烦躁的有一郎这么吩咐自己的弟弟，让他不再多想些有的没的，他拉开门，准备就着凉爽的山风入眠。
但一种奇异的预感让他无法松弛下来放空自己的意识，但他最终还是入眠了一小段时间，还做了一个又短暂又让人惊惧的梦。
当他醒过来时，即使是第一时间去回忆，他也无法想起梦中的任何内容了。
这个夜晚让他想起数月之前，自己那段奇异经历开始的深夜，于是下意识地，他也像那晚一样，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哥哥。
他醒着，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如墨的深蓝。
“哥哥…”这和那一晚可不一样，无一郎用文弱的声音开口，想和这个更加冷静的自己说些什么来消解那场噩梦给他带来的不安，但却突然辨清有一郎的面色其实十分难看。
“两个樵夫啊，反正你们这样的穷光蛋活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就成为本大爷的食物吧。”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身后黑暗中传来，使有一郎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不动。
他的神情从警觉慢慢变成一种惊恐与狠厉混合的表情，同时，有一郎对自己莫名醒来的弟弟发出一声大吼，并扑过去想要保护他，却发现那个睡眼朦胧的睡脸只不过是视觉对他的欺骗。
那个门外让他恐惧戒备的对象也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屋子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刚才不过是被记忆所制造的幻觉侵扰，而自己的弟弟早已不在人世。
还好，屋外传来的几声响动让他打消的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顾不得穿上鞋子，他便顺着大敞着的房门跑了出去查看情况。
那条泥泞的小路与弟弟伶仃站着的身形都与有一郎的记忆别无二致，但是视线内的其他事物却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与自己从前人生中的的任何经历都截然不同。
那个黑暗中血红双眸的主人，正躺倒在浑身是血的弟弟的脚下，被无数各种各样的器具贯穿了躯体，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之上。
“怎么…回事。”弟弟的声音现在虚弱无比，听起来随时都会昏迷过去，有一郎顾不得发生的一切，冲上去将他揽在怀里，泪眼朦胧地祈祷着神佛的怜悯，全然忽略了弟弟身后无尽的深蓝逐渐变淡。
晨曦从东方显现了，“白桦树的妖精”与“森林的神明”从道路的尽头结伴现形。
…
“天上的那朵云…叫什么来着。”有一郎别过头去，看见弟弟正盯着蓝天上的云霞发呆。
无一郎的脑子里自从失忆之后就变得不太灵光，看到的事情几秒钟内就会忘光，思绪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散，难以集中。
说出的话也变得恶劣冷酷，感受不到什么感情，以至于总是冷冰冰地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晚的最后，一个看起来让人感觉宛若森林一般生机勃勃的剑客和那个白发女人一起出现，把他们带回产屋敷的府邸，给自己的弟弟疗伤。
然后他醒来后，竟然不记得自己，最后也只是由于一模一样的长相而接受了“有一个哥哥”的设定。
那位剑客给他解释了这几个月，以及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十分愧疚的样子。
但有一郎却知道，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
由于无论如何友善待人，神佛终究没有对父母施以援手，有一郎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弟弟，所以在没有了解过鬼杀队的情况下就蛮横的赶走了他们，把他人的帮助拒之门外。
如果不是自己从中作梗，弟弟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练习剑术吧，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保护他人的剑士，贯彻自己的温柔，今天的苦难也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其实时透有一郎明白，温柔待人是只有天赋卓绝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是自己有心无力去做到的事情，但由于自己过去对他的打压，自己的弟弟主动放弃了这个天赋，成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没有心的人。
真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早就知道，“无一郎”的“无”不是无能与无用的“无”，而是“无限”的“无”，终有一天，他会为了帮助他人而发挥出无穷的力量，可现在，他已错失良机。
不过那个在弟弟苏醒之后就不间断地照顾着他的男人，主公大人，总是不为这种失礼的表现而苛责他，反而经常抚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微笑着安慰他。
“无一郎只是暂时丢掉了自己，不过有着自己兄弟的陪伴，一定能够重新敞开心门。”
有一郎决定相信这位主公大人。
毕竟，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诚心对待自己兄弟二人，而他所预测的未来又是如此准确，没有一件事在他的预料之外。
既然这样，那弟弟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真正回到自己身边。
有一郎再次转头，仔仔细细地盯着无一郎空无一物的双瞳，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也总是像以前一样无意识地牵着自己的手。
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已成为了鬼杀队的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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