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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各怀鬼胎

    徐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神清气爽,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再看孟保元趴在床边得正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照顾病人,你也睡得着,没心没肺。”可转念一想孟保元这几天也一定是太累了,于是笑了笑,下床去倒水喝,牛饮了一大壶,却还嫌不够,拎着外套提着鞋,小心翼翼掩门下楼了。徐卉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大好,肚子也开始愉快的咕噜了起来,轻车熟路的奔向了厨房。

    厨房里伍程正指使着小厮做些晚饭,看着徐卉不免吓了一跳:“我说祖宗,你下次走路腰间系个铃铛吧,不然被你冷不防的给吓死得多冤。”

    “伍哥,你要不要厚道一点?一点也不会唠嗑,我走路有声音的。”

    “你醒的挺快,饿了吧?自己找吃吧啊。”伍程懒得给这位大小姐安排,因为不等他说徐卉的黑手已经伸向了一只烧鸡,可啪的一声徐卉的手吃痛忙缩回来,抬头一看又是鹭擎天那张冰块脸。

    “谁让你吃了?”鹭擎天还是黑着脸不跟她多话。

    “呃,大哥,通融通融,我先吃一点,等晚上开饭了我再少吃一点不就行了吗,我饿了,你们伏虎山也是有名的大帮派,不给人质饭吃,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出去!”

    “别……唉,好吧。”

    徐卉就这样被鹭擎天赶了出来,坐在门沿上郁闷,正画着圈圈诅咒着鹭擎天,眼前却出现个托盘,鹭擎天端着一碗粥示意徐卉去石桌前坐下。

    徐卉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起身,刚要去石桌旁,却又被呵斥了。

    “你打算让我给你端过去?”

    “好吧,我自己端。”于是接过托盘端到石桌上,憋气的吃着,没有烧鸡给两个炒菜也行啊,就一碗粥一点油水都没有,是在虐待犯人吗,哪有这样的?

    鹭擎天见她这样倒也好笑:“你想要吃好吃的,别想了,好好喝粥吧。大夫嘱咐过三日清粥养胃排毒,你连粥都喝不上稠的,清粥一碗,保护你被损伤的内脏。”

    “知道了。”徐卉头也不抬,一味地吃着。

    “你打算怎么谢我?”

    “谢了。”

    “这么敷衍?”

    “那怎么样算可以呢,三跪九拜的跟你道歉,再叩谢鹭大哥的救命之恩?”

    “好,那倒也不用。”

    “我知道你帮我续命,又只身犯险去找解药,我就是三跪九拜又能回报得了什么呢?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要的也不是千恩万谢吧!”

    “错了,千恩万谢虽然不用,但总是要谢的。”鹭擎天笑笑,眼中虽是欣慰,嘴角却满是狡黠。

    “啊?”

    “一我不是君子,第二我不要你千恩万谢,但也要你有所回报,不然这趟我也白跑了”

    “怎么回报?”

    “成亲。”

    徐卉一口粥,整个喷了出来:“哥,你在逗我玩吗?”

    “不明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你看这喜障和诸多布置很像闹着玩吗?”

    “以身相许?大哥,你这形式倒是很符合时代特点,但我不苟同哈,我一个热爱自由平等解放思想长大的现代青年,没这想法,救命之恩可以回报但以身相许就算了吧?你要让我当牛做马我还可以考虑,毕竟是救命大恩,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啊?再说我有老公,你让人家怎么做人嘛?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啊。”

    鹭擎天看徐卉像个鹌鹑一样,实在好笑,强板着脸冷笑道“伏虎山上我说了算!由不得你。”说完背着手离开了,留下徐卉在风中凌乱。这时棠溪飞了出来,可是自行封了五识的他也没办法出来了,徐卉看了一眼生了绣的棠溪剑,感到奇怪,咬破了手指滴在剑身上,才算是破了棠溪的自我封闭。棠溪跳了出来,该四下观看,生怕遇到大夫,徐卉看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奇怪的问道:“喂,你干嘛呢?怎么了这是?”

    “别提了,你不是中毒了吗,我进入你的体内为你护法,这时候进来一个大夫,他能看见我,看样子能通阴阳懂术法,我怕他把我超度了。”

    “是吗,大夫这么厉害啊,我就知道大夫救了我,他居然还能看见你?”

    “是啊,我吓得直接封了五识五感躲在了剑里,谁知道他是哪路的大神呢?”

    “醒了,别怕了,一会儿我去帮你问问。”

    “谢谢啦,对了,鹭擎天他要你嫁给他,挺好的,可是小殿下也不错,怎么选呢”

    “你别念叨了好不好,人家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说了不算。”

    孟保元一个机灵,醒来见徐卉不到,急忙出来寻在竹楼上看着徐卉和鹭擎天相谈甚欢的样子,又想到徐卉在这里呆了几天,很安逸么?不是真想和鹭擎天成亲吧,越想越气,直接从楼上蹦到了徐卉面前理论话里句句带刺。

    “我们的压寨夫人不在房里养病,是要急着筹备喜宴吗?”讲一句话,惹怒了徐卉,本就迷茫的徐卉,瞬间炸毛“对啊,没错,一留下喝杯喜酒吗?”两个人不高兴,也不管劫后重逢,彼此生起气来。

    “得喝啊,筑你们两个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谢了”两个人赌气的各自走开了,不想理会对方孟保元自然是被醋拿的入味儿了,不知道自己口不择言的说了些什么,而徐卉确实因为什么生气,走了几步,徐卉也迷糊了

    “我气什么气,他不明白我,我又不想嫁给鹭擎天,他不明白我赌什么气啊,有病吗?我不管他,先去找大夫聊聊天,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吧。

    徐卉在花园里找到了张大夫,张大夫和徐卉一样在采花,这很合徐卉的脾气,看起来是同道中人,把鹭擎天的花又祸害了一些,大夫才出来,看见徐卉也很高兴:“醒了丫头,不难受吗?”

    “就是有点困,剩下的还好。”

    “身体要复原,肯定是会辛苦一些,来你帮我把这花筐拿着,咱回去做玫瑰花酒。”

    “哈哈哈,大夫,你跟我一样啊,鹭擎天会生气的。”

    “他敢,我把他伏虎山给他灭了。”

    “大夫你这是打了人还不让人家喊疼啊。”

    “疼也得忍着,没有我他这会都去见元武大帝了,当年啊,他们家被灭门,我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伏虎山,后来又救了他的命,解了他的毒,别说花了,要啥他不得给我?”

    “大夫你这么厉害?鹭擎天他也中过毒啊?”

    “是啊,不然他也不能救得了你,多亏了他中过毒,不会再中毒了,你比她还幸运呢姑娘。”张敛把徐卉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你的身躯其实等于早就死了,在阎王的生死簿上都没有你,有违轮回。”徐卉也惊恐的看着张敛,神色和棠溪一样,徐卉也明白了为什么棠溪如此害怕,被看透了的感觉是很可怕。

    “大夫,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

    “行了丫头,不用跟我装了,我虽然也没什么本事,也只有些微末的道行,可你确实不属于这副身体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还有你的那把剑,那剑魂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有违轮回的,孩子,你们有违轮回,是有天惩啊,恐怕会过得孤苦,还连累了身边的人呐”张敛的话,吓坏了徐卉,棠溪也是瑟瑟发抖。

    “大夫,我确实不想来这,是被命运安排强行到这来的,至于棠溪,他只是不想好好做个人,除了不是人也没什么过错了,大夫你不会真要把他收了吧。”

    “老夫没这个本事的,也就是行医问药,哪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本事早就成仙了,他有几千年的道行了,还这么胆小?老夫也只是蒙了些神迹,得了些神识罢了。”

    “哦,我明白了,是谛听,大夫你是能观万物,知往来,但是没有法力的,对吧”

    “聪明,是个好苗子,丫头,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你的毒解了是解了,但是排不出去了,虽然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但是你可是毒王啊,没事别乱用。”

    “大夫,你是说我现在身体的血液都有毒啊?”

    “是啊,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天赋异禀了吧。”

    “这算什么啊,要他有什么用啊,去害人不成?”

    “孩子,你有这个觉悟,就算是别人的福气了,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孩子你们保重吧”

    “大夫,不跟鹭擎天告别吗,我们给您践行。”

    “践行就不用了吧,又不是日后不见了,走了,花不要了,给你吧,给我做了玫瑰花酒,我再回来喝。”

    “大夫,保重。”

    “保重,保重。”大夫说完,就又潇洒的离开了,棠溪见张敛走远才出来:我说他可真是厉害啊,什么都知道啊。”

    闭嘴吧你,我现在睡会儿再说,你别在那叨叨了啊”于是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你心这么大啊,喂,这就睡了”棠溪一直对看戏很有兴趣,可徐卉并不打算让他看戏,从床上坐起来,把它扔进了花筐,呛的棠溪直打喷嚏。

    孟保元走了一圈,也平复了下来,细细考虑了下,是不是自己说话?盲要找徐卉道歉,推开房门却见徐卉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

    “呵,这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呀”于是推开徐卉自己也躺下。徐卉迷迷糊糊的撇了一眼

    “干嘛扰人清梦?”

    “我也要睡早点儿。”

    徐卉也不理他,稍微收了收身体,翻过身朝里睡,孟保元徐卉并不理他,转向徐卉,抱着徐卉也不说话,沉沉的睡去了,睡了两个时辰,徐卉醒来见外边愈发热闹,人也多了,起来布置的很是像样,伍程敲门找徐卉“嫂子,大哥让我送衣服来了”

    徐卉没好气的打开门看了看伍程又看了看喜服,果然是下的血本,全金丝绣的喜服精致华美徐卉摸着衣服淡淡开口“呦,土豪啊。对了,五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嫂子啊!”

    “嫂你个大头鬼,不嫁!”说罢将衣服往伍程身上一丢,连人带东西的赶了出去伍程还不等说话,徐卉砰的关上了门。

    “关我什么事啊?”伍程一脸无辜的拿着衣服复命去了。

    “天哥,徐姑娘没理我,也没收衣服。”

    “是吗?把那个小太子抓过来,再把衣服送去。”

    “好”

    “多带几个人。”

    伍程点点头又又端着衣服下去了。

    青城太子府里,元朗听手下说伏虎山上布置着喜宴,但殿下在伏虎山被囚。一时间怒气上了头,但也没有主意,也没留意一旁偷听的张静雅的侍女小诺

    小诺听说殿下被囚在伏虎山,赶紧去找张静雅。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张静雅也看出情形不对

    “元朗和手下说殿下去救王妃不成,被囚禁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张静雅一时慌了神,跌坐了下来。

    “主子现在怎么办呀?”

    “怎么办,哦对,你快去回家告诉爹爹说明白事情,让爹爹转告主上去救殿下快去?”

    “是知道了。”小诺士忙退下了。

    张静雅呆坐在那里,如果殿下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自己要怎么办?

    小诺躲开元朗的视线,偷偷溜出了府往尚书府去了,路上跑的快摔伤了胳膊也没管,机械的跑着跑到尚书门口。守卫的家丁见小诺急急忙忙的料道出事了,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诺还喘着粗气“大人在不在?”

    “前厅和赵大人喝茶。”

    “好”说完便往前厅去了见张尚书和赵继良在说话急得冒汗,看到张掖身边的随从盲挥手示意他过来

    “李大哥,出事了,殿下被伏虎山的土匪抓走了,告诉大人进宫禀报圣上,出兵救殿下呀”

    “小诺,你等等,我去和大人说。”

    小诺便在一旁焦急地等着。随后赵继良拱手告辞小诺忙近前“大人,小姐说。。”

    张掖摆摆手,示意小诺不用再说“回去,告诉小姐不用担心,我这就去面见圣上出兵”

    “是,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

    “看你这跑的满头大汗的,歇歇再回去吧!”说罢张掖将手搭在了小诺的肩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人都道张掖为人贪财好色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伤天害理。养了多少年轻姑娘陪他共度良宵,小诺更是知道自己家这位老大人是个什么东西,小诺自小跟着小姐平日里默默无闻,土里土气。从进了太子府就很少回府。长开了些,竟有些风貌

    “小姐,还等我回去,奴婢也得尽快老爷的话带到不是吗?”边说边要站起来,躲开张掖的视线。

    张掖也想到确实得先办正事,暂时放过这小蹄子一马。

    “好,那你快先回去吧。”

    是“”小诺长舒了一口气,福了福身退出了前厅,然后飞也是的跑开了

    伏虎山上孟保元靠在床头懒散的看着徐卉梳妆,这样安逸的环境,清幽自在,心旷神怡,难怪徐卉不想逃走。

    “我的太子妃是要梳个什么样的装饰,不如为夫为你画眉如何?”

    “呵呵呵,不用了。”

    “你画这么美,不会是要做压寨夫人吧?”

    徐卉快要被烦死了“这么好的便宜是给你,你要不要啊?你喜欢让给你,你嫁他,我回家。”

    “人家有没看上我?”

    “那是鹭擎天,没有龙阳之好,碰到男女通吃的,你以为你躲得过”

    “那是我幸运了?卉儿我们不开玩笑,我们得快些回去了”

    “走的了吗?你以为什么地方?”徐卉冷笑了一声,果不其然,下一秒伍程带着一堆人破门而入

    徐卉描着眉,冷笑了一下:“伍哥,自己家的门轻点”

    “对不住了,徐姑娘”说罢几个人上前制住了孟保元要强行带走

    “你们要干什么?”孟保元不合时宜的傻问

    “孟保元你傻吧,当然是抓你逼我就范啊,抓走抓走,别在这碍眼,傻子。”

    可能被徐卉说的话惊呆了,这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孟保元也一个大大的白眼,跟伍程说,“愣在这干嘛呀?人家摆明了不欢迎咱走吧!”然后大义凛然的离开,不像是一群人抓的俘虏,更像是黑帮大哥带着一群手下,伍程带走了孟保元留下了衣服。徐卉也不理,依然画着眉毛,哼着歌。

    孟保元被带到鹭擎天面前,鹭擎天正吃着饭,满桌子的酒菜,更像是要宴请贵宾。

    鹭擎天打量了一下孟保元示意伍程他们退下,只留下孟保元和鹭擎天两个人彼此审视着对方,但是鹭擎天先开口:“殿下坐,我们喝两杯。”

    孟保元坐下,端着酒杯不语。

    “怕我毒杀你?”

    “不会,鹭公子谦谦君子,定看不上此等小人行径,只是这酒杯量小,不够尽兴。”

    “哈,有道理,伍程换大碗。”门口的伍程赶紧给他们换了酒碗

    “等下,在下有事想请殿下赐教。”

    “你想知道什么?”

    “徐卉为何如此不同于其他女子?而她出生烟柳,太子殿下为何倾心以待?”

    孟保元叹了一口气:“她不是青楼女子,也不是普通女子,她是个妖精,她的想法总与旁人不同,也总是让人莫名其妙,你见他谈吐气度不像风尘女子,那是因为他原是将门小姐家道中落沦落如此。”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