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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刁蛮公主

    徐卉一行人往太和殿走,孟保元一手扶着李贵妃,一手牵着徐卉。徐卉偶然一回头看到不远处假山那边一个红色衣装光彩夺目的女人在责打宫女。徐卉眉头一皱,素来知道皇宫中的女人,不是变态的就是短命的,还真是够狠,大白天的就这儿打人,徐卉自然知道不是自己该管的,可侠义心肠来了就挡不住,想要管上一管,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老祖宗对于爱管闲事的后辈留下的传统。

    “孟保元,我去上厕所啊,你们先走吧。”徐卉借口方便从孟保元和李贵妃的身边就这样溜走,往假山那边去了。

    孟保元看了一眼徐卉的匆忙背影,心想着这丫头肯定又要去惹什么祸,笑了笑没有声张偷偷的跟了上去。

    徐卉从小道翻到了假山后面,躲在暗处看那宫女被按在地上狠命的打,嘴角滴着血,脸颊被扇的肿得老高,上面清晰的指印,看起来就知道使了吃奶的力气扇的。那红衣女人又拿出鞭子在一旁狠狠地抽打,再看这女人的容貌嘛,眼睛小也就罢了,偏生脸还很大,满脸的雀斑,跟她的小眼睛差不多大,鼻子扁平,牙到爆出来,乍一看就像一张撒满芝麻的大饼,徐卉还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这长得也太出其不意了。而这女子身材嘛倒还不错,细高个腿细的像筷子,掂量掂量也没几两肉,瘦的像个刀郎一样,跟那硕大的头颅放在一起,简直是竹竿上插个土豆。这样的容貌,若是个皇妃那皇帝得是个什么眼光啊?可看年纪更像是个世家的贵女,可能是参加宴会的吧。可是能在宫里这样毫不遮掩为所欲为的估计得是个公主吧。

    徐卉啧啧两声,赶紧从假山后跳出来,扯住了那女人要挥下来的边子,那丑女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可是她瞪大了眼睛,也还只有樱桃核大小。徐卉看着她只能强迫自己忍住不笑。

    “你是何人?竟敢阻挡本公主?”那女人看到有人敢躲自己的鞭子也是震惊的很,看到来人的样貌更是嫉妒的快要吐血,这样的容貌简直是画里的人了。

    徐卉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个公主,看来应该是那个怨种的延华公主了,徐卉放开了她的鞭子,噗噜噗噜手,轻松的开口说道:“在下徐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公主多担待。”

    “大胆!本公主要责罚宫人,还无人敢拦过,你有几个脑袋来夺下本公主的鞭子,你是不要命了是吗?”

    徐卉看着延华的模样心想着这女人是个公主,那倒也行,搭点嫁妆凑合能嫁的出去,长得丑也有人要,可这也太闹着玩了,她和孟保元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这差距要不要太大了。可是徐卉没有隐藏的嫌弃让延华看在了眼里。

    “你这是何意?你是在藐视本公主?”

    “没,我是高山仰止啊,赞叹公主美貌。公主,您金枝玉叶的,打一个奴婢会闪了手腕可怎么好?要不如放了她吧,宽容的女人会更美貌的,公主殿下。”徐卉死皮赖脸的插科打诨。

    这延华公主被徐卉一夸,倒也不好把那泼妇的德性再拿出来,可被这女子轻易一说就罢手,面子往哪放?再看徐卉貌美宛若神非仙子,美得让人记恨,延华的火气就又上来了,可却不知这徐卉是何人,暂时还没敢发作,听说唐的使者也带了女眷入宫,万一得罪了人家,父皇可不会轻饶了自己啊,但是延华还是得端起公主的架子。

    “你是何人?干嘛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觉得自己有几分的面子?可以指使本公主?我今天打她还是不打她,都是看本公主的心情,你管的着吗?”

    徐卉冷哼一声,扶起了跪着的姑娘:“我是干嘛的?重要吗?公道自在人心。身份地位什么的,我跟你差不多,公主也可以选择不听我的,接着打吧。今日贵妃娘娘生辰,王公宗亲全都进宫了,我碰上了倒也没什么,只是再有别的什么人看到了,传了出去,那公主的清誉……”徐卉看看天空轻描淡写地说着,身边颤抖的姑娘紧紧抓着徐卉的手,就想一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猫紧紧抱着主人的脖子。

    “好,你厉害,我不打她。只是这该死的贱婢弄脏了本公主的衣服,又当如何?”

    “一件衣服而已,洗不干净吗公主?公主一定要不依不饶?”徐卉被延华磨叽的有点烦了。

    “你觉得来得及去太和殿吗?我就要要穿这身衣服去参加宴会的,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提前预备了好几天的,费了多少的心思啊?就被这贱蹄子弄脏了,本宫去哪换一套更漂亮的去参加宴会?你说的可真轻巧。”延华像螃蟹一样走过来走过去,只是表达自己的气愤。

    徐卉被这刁蛮的公主整的无语,但是低头看看这公主的裙摆,确实脏了一块,倒也不大,只是回去换确实也来不及了。这的确是这小丫鬟的过错,还是得承认的。虽然打人不对吧,但是这裙子让她赔又赔不起,人家想要出气也是正常。

    “公主,这事确实是这姑娘的错,您生气也是应该。这样吧,我若设法盖住这污渍,公主可否放过这丫头?”徐卉放开那丫头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那丫头在一旁站立着连抽噎都不敢,默默的掉着眼泪。

    “行,如果你能盖得住看不出来,我就放了她。”延华确实是不敢在今天太放肆,毕竟这样的宴会来的人又多,万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真是不好办。

    “好吧,那一言为定。公主稍候,我看看怎么弥补。”徐卉认真的看着延华的裙摆,蹲下了身,随手拿出随身的香囊,可是里面没有针线包。只好抬头问那丫鬟:“姑娘,你那有针线吗?”

    “有的,给。”那丫鬟发着抖,把自己的香囊给了徐卉,徐卉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别怕啊。”

    延华低头看了徐卉一眼,虽然还是傲娇,却很敬佩她的这样仗义的义举,可还是没好气的开口:“喂,你刚说你叫什么?”

    “我叫徐卉。公主是要记得我的名字,然后报复我吗?”徐卉还顾着和延华开个玩笑,完全没有一点害怕。

    “你要是遮盖不好,本公主一样罚你,看你还能替别人出头吗?”延华又扬起高傲的头颅,可徐卉可不买账,呵呵一笑就是完全没在乎。

    “你不怕本公主?”延华更加好奇了,所有人都会对延华有所惧怕,哪怕不怕的也都躲着她,不去招惹她,惯的她脾气越来不好。

    “为什么怕公主呢,公主你美丽善良,我也没有招惹到公主生气,只是路见不平。第二公主你要打我的话,也打不过我呀,第三,在你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劝你也不要生气。”徐卉头都没抬,认真的飞针走线。

    “你……”延华被徐卉噎的说不出话,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这个人有意思,我今天高兴,不跟你一般见识。”话虽然这么说,可延华是喜欢徐卉这样洒脱的个性,比她这个公主还要自由自在。

    孟保元生怕徐卉又有个什么闪失,一直跟在身后,早知道就不该让徐卉入宫,也不会一路受到这样的瞩目。李贵妃见儿子也慌里慌张的离开,跟身边的秋云说了一声:走,回去看看”秋云就赶紧扶着也往回走了。

    徐卉还拿着针线在公主裙摆上飞针走线,那公主倒安分的站着,也生怕针尖扎到自己,这个女人可是不好惹的,谁知道是哪路大神。徐卉认真地绣着,幸亏跟琬颜还学了一点点,本来也是学着玩的,就会那么几个,还真的用上了。徐卉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想法超前,早就说什么都学比什么都精要好,做大家远远不如做个杂家,什么都会一点也挺好的不是吗。

    不一会儿,徐卉咬断了线头,在原有的花朵上绣了一只蝴蝶栩栩如生,与原本的绣花浑然一体。徐卉将自己香囊中的小瓶子拿了出来,这可是自己废了半天劲研究出来的优质香水,就这么一点点,便宜这个跋扈的公主了,太浪费了。话虽如此,可还是撒了一点,在那公主身上瞬间香气弥漫,真的吸引了很多蝴蝶在公主的裙摆飞来飞去,那公主也是惊奇,骄傲的抬起了大脑袋。孟保元在远处,看着自己家媳妇在那耍宝也不下去打扰。

    徐卉看那公主又高兴了,赶紧拉着那丫鬟就要走,却被延华公主拦住。

    “站住!你刚往我衣服上弄的是什么东西?”

    “香水。”徐卉一猜这倒霉公主就是要趁火打劫,跑都没跑了,只能交代了。

    “多少银钱?我跟你换。”

    “这样不好吧,公主。这东西虽说不是价值连城,这也是我尽力研究出来的,现在就只有一瓶,全天下独一无二了,我不能跟你换。”徐卉知道她要抢,与其买个不要钱的顺水人情,倒不如把价值抬得高一些。果不其然,徐卉的话,让这延华是非要不可了。

    “你这个人真是啰嗦,需要多少银钱?你说就是了,我都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是我的心血啊,算了,公主若真心想要,给公主就是了。不要什么银钱。”徐卉不想跟她纠缠,只想快点远离她,今天一行已经够惹人眼了,最好还是低调点好,可这公主可没想让她低调。

    “你瞧不起本公主?我说了要买下来就是要买,你不要钱是什么意思?”延华拽住徐卉生气的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公主光彩夺目,我心生仰慕之情,送给公主做个礼物就是了。”

    “哪个要你送的,我就要买就是要买。”

    徐卉被她的胡搅蛮缠烦到不想说话,只想打人,强忍着内心喷涌的火苗,平心静气的开口道:“一百两,铁价不二”

    “行,拿去。”延华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就像是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那样轻松,递给了徐卉。徐卉赶紧把香水也拿给了延华公主。

    那延华公主拿了香水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我不知你是谁家的女子,你记着,我是延华公主,我母亲是先皇后娘娘。你最好不要再犯在我手上。”

    “哦,好”徐卉并不想理她,还是拽着那丫头要走。可延华还是不依不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嫡公主,这蜀国唯一的公主,你见了本公主毫无半点谦卑,阻止本公主教训宫人现在就想要走了?”

    “公主,我不走难道在这里陪你闲聊吗,你看看什么时辰了,难不成大家开席了都等你,你是公主你尊贵,你去晚了没人怪你,你父皇也不会责怪你。我不是吧,我得赶时间了,只能告辞了,公主赎罪。”徐卉的好脾气已经没有了,干脆当面锣对面鼓的怼起来。说完就要走。

    “不行,本公主没有让你走,你就不许走!”延华扯着徐卉的衣袖就要拽回来。

    李贵妃追上儿子也看了一会儿徐卉和延华的争吵,拍拍孟保元的肩:“卉儿真是个厉害的姑娘,延华是碰钉子了这次,昶儿啊,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母妃,儿臣已经领教过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下界了那就是灾难,儿臣秉着济世救国之心,收了这个妖孽,免得他呀涂炭生灵,祸害百姓。儿臣早就认输了,对她,怎么都是输。”

    母子俩相视一笑,也不上前阻拦,两个人先往太和殿慢慢去了。

    徐卉气得脑袋疼,用两根手指扣了扣棠溪剑,棠溪剑马上明白,从剑鞘跳了出来,以一化百,几百只剑围在延华身边,吓的延华花容失色,这么多剑刺向自己可怎么办,往后边跑,棠溪也跟着跑,一直跑了老远。追了许久,棠溪觉得可以更好玩,干脆现了身,把剑收了回来,就站在公主眼前,怀里抱着棠溪剑:“公主是觉得比我的剑跑的还快吗?”棠溪的容貌俊朗,当时就迷住了这位大饼子公主,呆呆的现在那里,看着棠溪,半天没说话。

    棠溪见耍帅的效果不错,凑近了延华,站在延华的背后,胸膛大概能贴到延华后背的距离,在她耳边柔柔的开口:公主是觉得自己跑的快吗,那么我怎么还在你的身边呢,公主。

    延华心脏跳的飞快,控制不住的结巴:“你……你是谁?你可知我是……”

    “我知道,你是延华公主,我是你的情郎哥哥。”还没等延华说出下一句,棠溪把她揽在怀里,亲吻了起来。那公主更是陶醉在其中,忘了自己是谁,纵情的亲吻。可是也有路过的宫人,只看到延华是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的撅着嘴,好像是发了癔症。可没人敢靠近她,干脆装作看不见,远远的走开了。延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我要父亲招你做驸马。”

    “多谢公主抬爱,但是不必了,我叫棠溪,告辞。”还不等延华有反应,棠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任由延华四下寻找,也再看不见棠溪的一点踪影。

    徐卉领着那丫头走了几步,远离了延华公主的视线,才停了下来,那丫鬟忙跪下来就叩头,这让徐卉很是为难,救他就是为了不让她受罪,咋又跪下了呢?徐卉赶紧要扶她:“你起来这是做什么?

    “奴婢清何,叩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我也只是爱管闲事,以后做事小心点吧,别再让她给盯上了。”

    徐卉刚扶起清何,谁料那姑娘又跪了下来:“姑娘。”

    “你带跪的容易了呀,这么爱跪,我不是说不用你谢吗?”

    “清何求姑娘救奴婢脱离苦海。”

    “啊?”徐卉有一种被粘豆包粘住了的感觉,脱不开手,甩不下去。

    “奴婢幼年丧母,家父无力照顾,将我送进宫中,如今家父也病了,日薄西山,奴婢想回家看望父亲,可掌事姑姑不让奴婢出宫,奴婢一时失神,撞到了公主殿下,弄脏了公主殿下的衣裙,幸得姑娘解围,可奴婢回去了公主也不会放过奴婢了,她若是迁怒奴婢,怕是姑娘就白救我了。只有姑娘能救奴婢了,求求姑娘了,带奴婢走吧,奴婢求您了,救救奴婢吧。奴婢会一辈子报答姑娘的。”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救的了你呢?”徐卉还是把清何扶了起来。

    “这……奴婢刚刚在您的香袋中看了玉瓶上有平王府的封记,想着姑娘气度和胆量一定是王妃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吧。”

    徐卉咽了口口水,这小丫头还真聪明,可惜那公主不识金镶玉,这丫头可比家里傻吃的笨蛋锦瑟聪明许多,等下求贵妃将此女要过来,也算是有用。徐卉这样想着,递给了清何一张手帕:“贵妃大寿,你哭什么,别哭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了你。先跟着我吧,我去跟贵妃娘娘开口,要是不行,那我就没办法了。”

    清何转悲为喜,谢过徐卉,跟着徐卉去追孟保元了。可没走几步,棠溪剑飞了回来,回到了剑鞘,吓得清何妈呀一声,还以为徐卉被暗器伤了,徐卉倒是神色无常:“清何,你去追殿下,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是”清何答应了一声,就赶紧跑着往前去了,徐卉则是走到一旁僻静处,敲了敲棠溪剑,棠溪露出一张大脸:“干嘛?”

    “你怎么去这么久?”

    “你不是让我吓唬人家小公主吗?”

    “吓唬一下需要很久吗?棠溪你是不是把延华给吓坏了?”

    “吓坏了?应该不会,她应该很陶醉呢。”

    “你干什么了?棠溪,你是不是给我惹麻烦了?”徐卉暗叫不妙。

    “没干什么,就是看那个公主长得挺有意思,现形去亲了她一下。”

    “什么?你……我说没说过不让你现形的,还去亲人家?你真的是……就亲了一下吧?”徐卉被气到语塞,这个棠溪果然是不受教的千年老鬼

    “我是想只亲她一下的啊,可谁知道这公主抱着我亲起来没完了,我看她比我还喜欢亲,就多亲了一会儿,没忍住,摸了她的胸脯子和屁股。真不怪我,她太想要我了,差点没把持住。”

    “你……你就是个千年的流氓,我不要你了,你还有你的剑都走吧。”

    “别呀别呀,我真的是没忍住,毕竟是睡了好几些年了没近女色了。”

    “你让我说什么?你口味太重了吧,延华公主你都敢,你去给她做驸马吧,赶紧在我眼前消失。”

    “徐卉,我错了,我只是逗逗她的,不是真的,你才是我唯一的,我不会背叛你的,你听我说啊。”徐卉已经不听棠溪废话了,把它往草窠里一扔扭头就走。棠溪这个渣男,不能留在身边了,哪天成了采花大盗,自己还得给它背黑锅。

    另一边的延华也是心焦起来,满皇宫的找棠溪,生怕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在找棠溪的路上决定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只有他才能是自己的驸马爷,她不知道自己的驸马爷现在正在草窠里躺着呢。

    周宗领着琬颜去面见了孟知祥,说了此行的目的,毕竟两个国家也总是要有交流的,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正常的通商和贸易对于经济发展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对两个国家都好,一顿吐沫星子,孟知祥也表示愿意和唐的贸易往来还是要有的,并且让周宗带了书信回去。

    琬颜看着哥哥终于成功了,没有白来一趟,对哥哥更是崇拜,哥哥将来就是朝廷的栋梁,谁不说哥哥年少有为呢。眼看着宴会的时候也到了,孟知祥慢慢悠悠的开口:“周卿,和孤同去吧,今日给贵妃做寿一同热闹热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