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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叔

    到了对岸,耗费了半天的功夫,两人一路步行至捕妖镇。

    来到这个熟悉的镇子,赵痕有些感慨,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没看到意想之中师兄他们的身影,他有些失落,也有些担心。

    那七皇子起初应该没有伤人的心思,但在赵痕那一拳后就不好说了,此刻他只能在心中祈祷师兄他们后续平安无事了。

    没见到想见的人,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因此便到了分别的时候。

    小黑用树枝做笔,在泥土中写下了在捕妖镇稍做停留的计划,他得先把那两颗妖心处理掉,后续会去定枫,届时会去找赵痕。

    而赵痕则想着直接回定枫,自己前往捕妖镇找念晶消耗了几日,又在妖族界内耽误了几日,离着明年会考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无论如何,自己想要在会考中拿第一,就得紧迫起来了。

    挥手向小黑告别,赵痕往镇入口走去,路上并不太平,得找到一商队同行才是。

    行至一无人的破败小巷,不知为何,感觉周围氛围有些诡异,就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小巷很窄,左右不过四人宽,两侧门窗紧闭,有一些如杆子木箱之类的杂物堆在角落。

    是错觉吗?赵痕扫视了下四周,右手已经悄然放在符包之上。

    并非错觉,下一刻,伴随着刀光划过纸张,木屑破裂的声音,一道冷光从自身左侧破窗而出。

    赵痕早将神念集中,反应力大增,此刻闻声转身,后背贴着墙,手指一抽,一道界符已然在手。

    这是枚纯粹的界符,称作御界符。它以神念为中心发散,将周围天地能量凝聚,对于任何进攻手段都有一定的阻拦防御效果。

    可惜对这道冷光没有一丝阻碍,赵痕瞳孔猛然一缩。

    一柄短匕就这般毫无阻碍地悬在他的眼瞳上方,对方从刀尖上散发的气势仿佛把他钉在墙上一样,令得赵痕无法动弹。

    抬眼看去,是那个客栈的老板胖子,那个传闻中的顶尖刺客。

    “赵痕赵书礼。”声音从胖子口中传来,像是在确认,却没多少疑问的口气。

    赵痕心里一沉,能这般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只能说明对方并不是为了求财。

    而是像苏叔所言,为了妖阵师而来。

    被擒住后被别人当成小白鼠一样禁锢研究,对于赵痕而言,简直生不如死。

    决定拼命一博了,赵痕深吸一口气,将神念集中起来,准备发力。

    不料对方却将匕首收了起来,后退两步,靠在另一侧墙壁上,又拿着匕首旋转着把玩起来,令得赵痕有种一拳打到空气上的错位感。

    “知道你失踪后,我便去妖界找你,正巧看到你和那妖族战斗的场景。”胖子抱着臂膀,开口陈述着不相关的事情:“你打的很聪明,以弱胜强,谁来了都得称赞你两句,你似乎也知道,眼中满是洋洋自得。”

    “但是赵痕,要知道,在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面前,你的聪明永远像是蝼蚁的挣扎。”

    这一番说教的台词令得赵痕有些不明所以,问出心中最深的疑惑。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小叔,赵景钰。”

    ...

    不明内情,不知真假,但没有办法。

    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小叔名叫赵景钰的男人战力远超于自己,还有着能轻易破开符阵防御的破界之匕。

    赵痕只能先跟着他走,回到那个熟悉的客栈,进入到顶层一个较为朴素的房间之中。

    小叔当着他的面将伪装卸下,恢复本来面孔的这位中年男子显得沧桑而帅气,但气质阴沉,面容之间与自己确实有五分相似。

    这也令得赵痕在心中打消了几分疑虑。

    但仍有不少问题压在心中,不吐不快。

    “这十几年来,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这是赵痕的第一个疑问,也是最大的疑问,在他的印象之中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

    赵景钰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中透露出沧桑,解释说道:“我起初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隔了几年才听到大哥的死讯和你的消息,再后来我有正事要做,不便前来。”

    “近期我曾经偷偷去看过你,但是那时我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在定枫城和你相见了。”

    “而且得知赵痕你在习文学道,不沾符阵,也许不见你反而对你更好。”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你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你这个身份不该走的道路。”

    赵景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赵痕做了什么禁忌的事。

    赵痕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也不甘势弱地对视起来,嘴上倔强地说道:“我没有后悔。”

    “你和大哥果然很像。”赵景钰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一样的那么倔强,当初他也是违反着家里的意愿到阵宗求学。”

    “第二个问题。”赵痕竖起两个手指。“我还有其他亲人么。”

    这个问题,虽然想尽量表现出平静,但也是透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期待感。

    这是十余年孤独感所积累下来的情感,一个青蛙在井底待久了,偶尔看到了天就总想着跳出去,和其他青蛙在一起蹦哒。

    迎接他的却还是摇头,语气中带着悲伤。

    “没有其他人了,家里都死了。哦,倒是还有我的女儿,你的表妹,不过这五六年时间我也没敢去看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赵痕大概能猜出事情的脉络了,但他还是轻声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出来:“这几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景钰手抚着额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

    “之前家在东边的小县城当中,一直以来都挺好,家境殷实。”

    “但当与东漠妖族的战争打响之时,一切都变了。”

    “令我几年最意难平的是。”赵景钰的情绪略微有些失控,匕首向下狠狠地扎穿木桌。“父亲母亲他们并不是死在妖族手上,而是倒在自己人的逃兵之下。”

    “你知道当时率领那些逃兵的将士是谁吗?”

    “就是如今的当朝大皇子!”

    “我至今仍记得他逃跑时惊慌失措的表情,手下兵士肆意劫掠也不加以阻止。”

    最后一句,语气又变得平衡冷静下来。

    “我这几年所做的事,余生要做的事,就是让那个皇子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