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松懈
杨三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三笑练功久了心中也渐渐产生了松懈，哪怕是找个人跟他打一架也能提提精神，这一日日只是自己苦练，结果却越来越懈怠了。
这日，他安心惬意地躺在村外一片杂草堆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歌，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侧过身去，逗一逗草丛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刺猬。
三笑心想，还是这般躺着舒服嘛，整日练功可实在是忒累人了。
他不是没有习武的体肉底子，以前在龙家时他平时也练武强身，不过那时候也就随便玩玩，一日内加起来，也不过练上半个时辰，消遣打发时间而已。
但现在，他每日却在内心深处仇恨执念的驱使下，要硬逼着自己苦苦修练五六个时辰才罢手。
若是单纯修习功法蕴养真气，或是练习些最基础实效的招式，倒是还轻松些，但脑子却要时时刻刻思考着，如何能将自己这点真气利用至极限，如何去让手、腰身、步伐实现完美配合，如何确保自己刺出去的每一招都有毙杀之效。。。
整日里思索这些，可是相当折磨心神。
他可不是什么练武成狂的武痴，若非是为了将来复仇这点执念，他宁愿一天到晚这般舒舒服服躺着睡大觉。
事实上，他现在也这么做了，就算苦修个几十载得以功成，能不能报仇仍旧是个未知数，更别说熬上十来年，说不定都要改朝换代了。
“你在这里躺着做什么，我教你练的是游鳞剑法，不是咸鱼剑法！”
“义父？”三笑听到这饱含怒意的训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急忙顺手拔出宝剑摆开架势，他笑嘻嘻回道，“稍微休息了一下，嘿嘿。”
杨天傲板着脸眯起眸子吐道：“来，让我看看你最近有何进境。”
三笑稍稍俯身蓄势，侧身双手抱剑于胸前，使得剑与自己身体合二为一，虽不能算得人剑合一，但如此却可让身与剑之配合更加紧密，接着猛然暴起上挑刺数剑，每一剑在心中都是瞄准着目标的咽喉或者心脏，随即又腾身于半空旋身抹剑数招，落身时再以倒垂身下刺。
他单手撑地翻身收剑蓄势，刚准备再接下一招，结果却被天傲忽然厉声喝断。
“你这练得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三笑不由皱眉道：“咋了？”
天傲生气得猛然一甩衣袖：“哼，你的预备式——潜鳞式，死气沉沉毫无半点生机活力，潜鳞亦是游鳞，不是瘫着不动的死鱼烂虾！
首式上挑刺这一下，你刺击之前蓄势那片刻，手送出去的距离明显多了两寸，你可知这手位稍有偏差，杀伤之力便会减弱几分？
旋身回转抹剑之时，剑锋杀伤之处的着剑点完全是乱七八糟，你这是要砍人还是要表演杂耍？剑动与腰身扭转的配合也不对，我说了多少遍了，不是以持剑手运气发力和剑动去牵引身体扭转，而是要以腰身扭转来增强出剑攻杀之力道！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持剑手凝力的部位把控得也不合适，我说了在凝聚杀势彻底爆发前，力量不要过早压在手腕和小臂上，你小腿处凝力也完全不足，游鳞剑法虽重在灵巧多变，但脚步却要足够稳扎，这样才能在爆发之时骤然运劲。
步伐和呼吸也是完全不对头，走位和腰身配合也不对，你出剑速度才稍稍加快，步伐就全乱了，而且左右不分，呼吸也要及时调整，不能随心乱来，否则若对战时气息紊乱，你必死！
还有那侧挡剑式也不对，向外翻转的弧度小了太多，也太慢，你这样还不如干脆放弃防守剑式，去和对手以伤换杀！
最后收招拖沓也不够利索，时机也不合适，切记若非绝杀一式，势不可过早用尽，须知势尽则力衰，力衰则寡变，此乃自取败亡之道。还有。。。”
三笑耐心聆听着教诲默默记在心上，沉着脸缓缓放下了手中剑，垂头丧气道：“义父，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乱练了。。。”
“唉，先说这么多吧，我。。。往后可能没法继续教你了。”
三笑闻言大惊失色：“啊？”
转眼间，义父杨三敖的身影竟然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义父，你在哪呢，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三笑悟性太差了，这剑法还没学会呢！”
惊慌失措、大声叫喊之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潜藏在后方草丛内——蠢蠢欲动的杀气，隐约感受那草丛后有一强弩手暗藏其中，随时待机射杀他。
三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线，瞪起冷眸毫不犹豫地，猛力甩出宝剑插过去。
这是自创的一招，他曾假想着，将来能在远处一剑飞掷出去把仇人插死。
宝剑整个插入到了粗壮的大树上面，甚至已然穿透过去，可却根本没插到人。
他急忙跑过去四下环顾却没发现半点踪迹，便没好气地转身拔剑，可这插进去容易拔出来难，怎么也拽不出来了。
三笑气急败坏干脆不拔了，索性转身又开始练拳术。
这是他曾经跟父亲学过的杀拳，乃是军中武技，主要目的是凝练士兵的杀心和积蓄浓厚杀伐之气以备战事。
他双脚微微分开运气蓄力高举双拳过头，单腿跨步猛地暴起跃至半空，落身的同时双手抱拳以侧峰斜下猛击大树，顿时砸出来一巴掌大的凹坑，这招叫做‘碎心锤’。
随后他又接着变为手刃，手刃先收紧至身前和身侧运气凝力蓄势。
他蓄势完毕后接着轰然爆发，一招探手直刺过去，手刃外侧冲碎了大树一层皮。
待手刃直刺杀势用尽，他接着又猛力向外横斩扫杀，旋身发力的同时，另一只锋锐手刃也随即悍然斩击在中位，似有拦腰截断之势，手掌的一半随冲切陷入到了大树之内，这招叫‘碎喉断腰斩’。
“天睿少爷，你这练拳的气势，可是和那些兵士不太一样啊。”
天睿回过头去问道：“咋了？”
略有些驼背的福伯走上来，眯着小眼睛笑道；“人家那军士练拳都是杀气冲天，方圆数里内吼叫咆哮声震撼人心的，呵呵，可你这练拳空有力气和架势，却没蕴含着那种骇人杀势。”
“福伯你还懂武功？”天睿露出一抹惊讶神色。
“虽然没练过，但看多了也有那么点体悟吧，就说这杀拳手斩刃，那是尚未出招便要先凝聚七分杀气在身，三分真气为辅，你既内无杀心也未凝杀势，又练得什么杀拳呢？”
天睿闻言皱起眉，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木屑的双拳：“我。。。没有杀心？”
福伯走上来，笑着摆手说道：“可不是嘛，你方才出剑也是空摆架子，练得虽是杀人技，却还是刺不死人。”
“切，那我便不练武了。”
说着，天睿沉着脸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上木屑，朝着旁边漫步走去。
他停下脚步，忽又昂首笑着说道：“对嘛，我练什么杀人技，又不想像我爹一样，到处打生打死的，结果杀退了燕军还要惹得猜忌，被留在这京城里。还要处处受着那洛老狗的打压。”
这日，他安心惬意地躺在村外一片杂草堆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歌，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侧过身去，逗一逗草丛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刺猬。
三笑心想，还是这般躺着舒服嘛，整日练功可实在是忒累人了。
他不是没有习武的体肉底子，以前在龙家时他平时也练武强身，不过那时候也就随便玩玩，一日内加起来，也不过练上半个时辰，消遣打发时间而已。
但现在，他每日却在内心深处仇恨执念的驱使下，要硬逼着自己苦苦修练五六个时辰才罢手。
若是单纯修习功法蕴养真气，或是练习些最基础实效的招式，倒是还轻松些，但脑子却要时时刻刻思考着，如何能将自己这点真气利用至极限，如何去让手、腰身、步伐实现完美配合，如何确保自己刺出去的每一招都有毙杀之效。。。
整日里思索这些，可是相当折磨心神。
他可不是什么练武成狂的武痴，若非是为了将来复仇这点执念，他宁愿一天到晚这般舒舒服服躺着睡大觉。
事实上，他现在也这么做了，就算苦修个几十载得以功成，能不能报仇仍旧是个未知数，更别说熬上十来年，说不定都要改朝换代了。
“你在这里躺着做什么，我教你练的是游鳞剑法，不是咸鱼剑法！”
“义父？”三笑听到这饱含怒意的训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急忙顺手拔出宝剑摆开架势，他笑嘻嘻回道，“稍微休息了一下，嘿嘿。”
杨天傲板着脸眯起眸子吐道：“来，让我看看你最近有何进境。”
三笑稍稍俯身蓄势，侧身双手抱剑于胸前，使得剑与自己身体合二为一，虽不能算得人剑合一，但如此却可让身与剑之配合更加紧密，接着猛然暴起上挑刺数剑，每一剑在心中都是瞄准着目标的咽喉或者心脏，随即又腾身于半空旋身抹剑数招，落身时再以倒垂身下刺。
他单手撑地翻身收剑蓄势，刚准备再接下一招，结果却被天傲忽然厉声喝断。
“你这练得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三笑不由皱眉道：“咋了？”
天傲生气得猛然一甩衣袖：“哼，你的预备式——潜鳞式，死气沉沉毫无半点生机活力，潜鳞亦是游鳞，不是瘫着不动的死鱼烂虾！
首式上挑刺这一下，你刺击之前蓄势那片刻，手送出去的距离明显多了两寸，你可知这手位稍有偏差，杀伤之力便会减弱几分？
旋身回转抹剑之时，剑锋杀伤之处的着剑点完全是乱七八糟，你这是要砍人还是要表演杂耍？剑动与腰身扭转的配合也不对，我说了多少遍了，不是以持剑手运气发力和剑动去牵引身体扭转，而是要以腰身扭转来增强出剑攻杀之力道！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持剑手凝力的部位把控得也不合适，我说了在凝聚杀势彻底爆发前，力量不要过早压在手腕和小臂上，你小腿处凝力也完全不足，游鳞剑法虽重在灵巧多变，但脚步却要足够稳扎，这样才能在爆发之时骤然运劲。
步伐和呼吸也是完全不对头，走位和腰身配合也不对，你出剑速度才稍稍加快，步伐就全乱了，而且左右不分，呼吸也要及时调整，不能随心乱来，否则若对战时气息紊乱，你必死！
还有那侧挡剑式也不对，向外翻转的弧度小了太多，也太慢，你这样还不如干脆放弃防守剑式，去和对手以伤换杀！
最后收招拖沓也不够利索，时机也不合适，切记若非绝杀一式，势不可过早用尽，须知势尽则力衰，力衰则寡变，此乃自取败亡之道。还有。。。”
三笑耐心聆听着教诲默默记在心上，沉着脸缓缓放下了手中剑，垂头丧气道：“义父，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乱练了。。。”
“唉，先说这么多吧，我。。。往后可能没法继续教你了。”
三笑闻言大惊失色：“啊？”
转眼间，义父杨三敖的身影竟然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义父，你在哪呢，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三笑悟性太差了，这剑法还没学会呢！”
惊慌失措、大声叫喊之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一股潜藏在后方草丛内——蠢蠢欲动的杀气，隐约感受那草丛后有一强弩手暗藏其中，随时待机射杀他。
三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线，瞪起冷眸毫不犹豫地，猛力甩出宝剑插过去。
这是自创的一招，他曾假想着，将来能在远处一剑飞掷出去把仇人插死。
宝剑整个插入到了粗壮的大树上面，甚至已然穿透过去，可却根本没插到人。
他急忙跑过去四下环顾却没发现半点踪迹，便没好气地转身拔剑，可这插进去容易拔出来难，怎么也拽不出来了。
三笑气急败坏干脆不拔了，索性转身又开始练拳术。
这是他曾经跟父亲学过的杀拳，乃是军中武技，主要目的是凝练士兵的杀心和积蓄浓厚杀伐之气以备战事。
他双脚微微分开运气蓄力高举双拳过头，单腿跨步猛地暴起跃至半空，落身的同时双手抱拳以侧峰斜下猛击大树，顿时砸出来一巴掌大的凹坑，这招叫做‘碎心锤’。
随后他又接着变为手刃，手刃先收紧至身前和身侧运气凝力蓄势。
他蓄势完毕后接着轰然爆发，一招探手直刺过去，手刃外侧冲碎了大树一层皮。
待手刃直刺杀势用尽，他接着又猛力向外横斩扫杀，旋身发力的同时，另一只锋锐手刃也随即悍然斩击在中位，似有拦腰截断之势，手掌的一半随冲切陷入到了大树之内，这招叫‘碎喉断腰斩’。
“天睿少爷，你这练拳的气势，可是和那些兵士不太一样啊。”
天睿回过头去问道：“咋了？”
略有些驼背的福伯走上来，眯着小眼睛笑道；“人家那军士练拳都是杀气冲天，方圆数里内吼叫咆哮声震撼人心的，呵呵，可你这练拳空有力气和架势，却没蕴含着那种骇人杀势。”
“福伯你还懂武功？”天睿露出一抹惊讶神色。
“虽然没练过，但看多了也有那么点体悟吧，就说这杀拳手斩刃，那是尚未出招便要先凝聚七分杀气在身，三分真气为辅，你既内无杀心也未凝杀势，又练得什么杀拳呢？”
天睿闻言皱起眉，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木屑的双拳：“我。。。没有杀心？”
福伯走上来，笑着摆手说道：“可不是嘛，你方才出剑也是空摆架子，练得虽是杀人技，却还是刺不死人。”
“切，那我便不练武了。”
说着，天睿沉着脸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上木屑，朝着旁边漫步走去。
他停下脚步，忽又昂首笑着说道：“对嘛，我练什么杀人技，又不想像我爹一样，到处打生打死的，结果杀退了燕军还要惹得猜忌，被留在这京城里。还要处处受着那洛老狗的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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