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幻灭
随着萦绕在周身的五爪金龙彻底崩散掉，眼前种种幻念忽而化作云雾消散，视野转瞬变得昏暗无半点光亮。
“那钟离孤究竟是何许人？本相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得输了？我神龙皇极圣魂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啊？不对。。。”
三笑捂着胀痛的脑袋原地打转，心脏如撒欢野兔般扑通扑通乱跳，仿佛即将从喉咙里跃出。
数十息之后，眼睛才渐渐适应了眼前一切，他发现自己还是在方才那山洞之中。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些。。。都是幻念？”
他低下头去看着戴在手指上的玉扳指，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乖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将扳指翻过来，借着扳指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光，能看清背面竟然刻着比蚂蚁还小的密密麻麻几行字。
“無心無念、無欲無求、無憂無愛、無恨無情”
后面似乎还有一些，但有些认不出来了。
无心无念、无欲无求、无忧无爱、无恨无情，他默默念着却不明白这想表达什么。
人心的诸般情绪若是全部都消失了，那难道要飞升成仙么？
文字过于细小，令三笑看得眼睛都有些疲累，他忽然想到，在这扳指上如此小的背面上，文字究竟是怎么篆刻上去的？
看这文字刻痕的宽细，怕不是要用头发丝才能刻出来？
此刻，他意识还有些迷离朦胧，方才那诸般幻念还在脑海内萦绕不散。
他止不住地穿着粗气来平复动荡波澜的内心，顺手将旁边那串佛珠拿了起来。
按理说，心念刚经历一番激烈的幻海神游，他该小心谨慎些，但他现在心神不稳，意志薄弱，连思考能力都在断崖般下滑。
不过好在，这串佛珠并不会如诡异扳指那般，悄无声息间摄人心魄于幻境，反而倒是有些定心凝神之效。
。。。
。。。
缓过神来之后，心身疲惫的三笑失落地坐在石台上，想清了方才那美妙幻梦终究不过是虚像。
借着两件奇物的微光，他注意到旁边有一石头架子，上面居然还挂着一张几乎等身大的兽皮，其上还用某种颜料刻画着什么。
三笑仔细察看了半天不由得发笑，这究竟是何朝代留下来的鬼东西。
现在的印刷造纸技术在梁国大都城内，已然趋于成熟，怎么还会有人用兽皮蘸着颜料刻画书写？
出于好奇他便接着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兽皮上以图画为主，其中夹杂着一些先代古文字，但他年少时也学过一些。
倒是并不晦涩难辨，他能看得懂，似乎是某种封禁穴脉之术，但又和三敖曾经教授过的封穴之术有很大差异。
所谓封穴断脉，便是以己身之气打入对方体内，冲击其穴窍气脉使之暂时被封禁，但时间久了，对方运转真气冲开体内封禁便会失效。
而这封穴之术却是诡异得很，穴窍封禁的位置以及顺序颇为怪异。
尤其封禁之后，中招之人越是想突破开，反会让这封禁变得更加牢不可破，若非是靠外力，唯一的办法是静静等待着封禁罡气自主消散耗尽。
继续深入看下去，这封禁之术并不是用于封锁对方的行动力，而是单纯在针对对方的气脉。
换言之，这封禁之术对没有真气的普通人几乎是鸟用没有，专门针对武者。
其中最最诡异之处在于，根据描述，这招对于真气越强的对手，似乎反而会越有效。
仔细想来，根据杨三敖昔日留下的随笔，好像洞口外的迷雾也是这般情况。
吹得再厉害，也得用出来试试才知道行不行，三笑想着，便抬手凝气冲击自己左手内侧的几个穴窍，反复试了好几次，结果半点反应没有。
三笑不由得咧咧嘴嗤笑，呵，原来是假货。
他还以为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什么古代遗留的绝世秘籍。
他嗤笑一声，便随手把兽皮扔到地上踏了一脚，准备起身离开此处，可刚一起身，自己胸口和腹部忽然冒出一股滞气，如巨石般死死压迫着，逼迫着自己无奈半跪下来。
他又看了眼兽皮，这下被坑惨了，鬼知道他明明点了手臂上的穴窍，却最终作用在了胸腹部！这下渐渐浑身使不上劲，也动弹不得。
就算是手还能动弹，他也还并未研究该如何解开封禁。
下意识便想要运气冲击，结果冲击在气脉滞气之上，差点让体内真气出现乱流。。。
这兽皮所记载的秘术——不假，就是代价有点大。
。。。
千里之外的一处阴暗地穴中。
这地穴内到处都充斥着——如叶家庄附近迷雾林里一般的诡异灰白雾气。
而雾气的中央，盘坐着一名看不清首尾的人。
他缓缓睁开一双深渊般幽暗的寒眸，周围的一团雾气随之骤变，陡然凝聚成一只形貌诡异骇人的婴孩头颅。
旁边迷雾中走出一名穿着暗紫色斗篷的女子，她俯身问道：“尊主可有吩咐？”
灰雾中传来一阵沙哑声音：“东南方气势有变，我留下的宝物竟被人动了。”
“什么？”
“虽不知他如何做到，但，要么是个误打误撞的无心之人，要么就是。。。呵呵呵，有意思，哈哈——若是被那扳指吸引过去的，一定是。。。天定命数，此人或许可以。。。”
紫斗篷女子听到耳畔传来这阵莫名其妙的阴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她急忙探询道：“那我是替尊主您。。。把那扳指带回来，还是把人带回来？”
灰雾之中，伸出一只如初生婴儿般白嫩细腻的手掌，对方摆手道：“那扳指如今于我已无大用，拿去也无妨；
至于这人么，有因缘未必有终果，说不定此人已然陷入幻念，最终被自己的幻心泯灭神念而变成疯傻，若真能自拔于幻海，那就让他自己走到本座的面前好了。吾道诚然不孤，呵呵。”
女子看着眼前自顾自狂笑着的主人，也不得不故意跟着稍稍陪笑。
。。。
“唉，从权倾朝野到残酷落魄现实，这般变化还真是令人唏嘘，那幻念究竟是扳指所创设，还是龙三笑自己心中的幻念？”赵公子托着腮帮叹气道。
“扳指不是故事匣子，其功效不过是引人心入幻念，而幻念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内自生于人心之中。”
“那这龙三笑幻念中怎会有这么多奇怪人物？”
白仙师笑着解释道：“回忆混杂着欲念则形成了幻象，比如说那美人，便是他昔日将皇宫内瞥见的美人刻在了小脑瓜里，其它一些人，很多是他从书料中所知，并未真见过。”
“那假如当年，先帝萧仁不诛杀龙氏，当真会成那般？”
白仙师嗤笑道：“或许吧，毕竟这龙三笑，可绝不会是什么忠心耿耿的贤臣良将。”
“也是，不过他从那幻梦里走一遭，以后怕不是要沉迷其中了？”
“人之所以生出这些幻念，乃是因为现实中无法切身体验。他这般身临其境体验了一遭，心中的虚妄欲念反倒是少了些。”
赵公子思索道：“高塔里那老头，大概就是国师钟离孤，这俩人心念居然能被那扳指连在一起？”
“呵呵，他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反而救下了一直想要铲除掉的人。”
“那最后地穴里边的又是个什么鬼？灰蒙蒙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你猜呢？”
赵公子摸了摸下巴，说道：“观这人言行做派，怕不是这故事最后的大恶人？”
“恶人么，善恶界限本就模糊，或许从某种角度，说是好人也可以。”
赵公子闻言摸着额头惊诧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还能是个好人呢？”
“那钟离孤究竟是何许人？本相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得输了？我神龙皇极圣魂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啊？不对。。。”
三笑捂着胀痛的脑袋原地打转，心脏如撒欢野兔般扑通扑通乱跳，仿佛即将从喉咙里跃出。
数十息之后，眼睛才渐渐适应了眼前一切，他发现自己还是在方才那山洞之中。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些。。。都是幻念？”
他低下头去看着戴在手指上的玉扳指，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乖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将扳指翻过来，借着扳指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光，能看清背面竟然刻着比蚂蚁还小的密密麻麻几行字。
“無心無念、無欲無求、無憂無愛、無恨無情”
后面似乎还有一些，但有些认不出来了。
无心无念、无欲无求、无忧无爱、无恨无情，他默默念着却不明白这想表达什么。
人心的诸般情绪若是全部都消失了，那难道要飞升成仙么？
文字过于细小，令三笑看得眼睛都有些疲累，他忽然想到，在这扳指上如此小的背面上，文字究竟是怎么篆刻上去的？
看这文字刻痕的宽细，怕不是要用头发丝才能刻出来？
此刻，他意识还有些迷离朦胧，方才那诸般幻念还在脑海内萦绕不散。
他止不住地穿着粗气来平复动荡波澜的内心，顺手将旁边那串佛珠拿了起来。
按理说，心念刚经历一番激烈的幻海神游，他该小心谨慎些，但他现在心神不稳，意志薄弱，连思考能力都在断崖般下滑。
不过好在，这串佛珠并不会如诡异扳指那般，悄无声息间摄人心魄于幻境，反而倒是有些定心凝神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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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神来之后，心身疲惫的三笑失落地坐在石台上，想清了方才那美妙幻梦终究不过是虚像。
借着两件奇物的微光，他注意到旁边有一石头架子，上面居然还挂着一张几乎等身大的兽皮，其上还用某种颜料刻画着什么。
三笑仔细察看了半天不由得发笑，这究竟是何朝代留下来的鬼东西。
现在的印刷造纸技术在梁国大都城内，已然趋于成熟，怎么还会有人用兽皮蘸着颜料刻画书写？
出于好奇他便接着仔细研究了一番。
这兽皮上以图画为主，其中夹杂着一些先代古文字，但他年少时也学过一些。
倒是并不晦涩难辨，他能看得懂，似乎是某种封禁穴脉之术，但又和三敖曾经教授过的封穴之术有很大差异。
所谓封穴断脉，便是以己身之气打入对方体内，冲击其穴窍气脉使之暂时被封禁，但时间久了，对方运转真气冲开体内封禁便会失效。
而这封穴之术却是诡异得很，穴窍封禁的位置以及顺序颇为怪异。
尤其封禁之后，中招之人越是想突破开，反会让这封禁变得更加牢不可破，若非是靠外力，唯一的办法是静静等待着封禁罡气自主消散耗尽。
继续深入看下去，这封禁之术并不是用于封锁对方的行动力，而是单纯在针对对方的气脉。
换言之，这封禁之术对没有真气的普通人几乎是鸟用没有，专门针对武者。
其中最最诡异之处在于，根据描述，这招对于真气越强的对手，似乎反而会越有效。
仔细想来，根据杨三敖昔日留下的随笔，好像洞口外的迷雾也是这般情况。
吹得再厉害，也得用出来试试才知道行不行，三笑想着，便抬手凝气冲击自己左手内侧的几个穴窍，反复试了好几次，结果半点反应没有。
三笑不由得咧咧嘴嗤笑，呵，原来是假货。
他还以为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什么古代遗留的绝世秘籍。
他嗤笑一声，便随手把兽皮扔到地上踏了一脚，准备起身离开此处，可刚一起身，自己胸口和腹部忽然冒出一股滞气，如巨石般死死压迫着，逼迫着自己无奈半跪下来。
他又看了眼兽皮，这下被坑惨了，鬼知道他明明点了手臂上的穴窍，却最终作用在了胸腹部！这下渐渐浑身使不上劲，也动弹不得。
就算是手还能动弹，他也还并未研究该如何解开封禁。
下意识便想要运气冲击，结果冲击在气脉滞气之上，差点让体内真气出现乱流。。。
这兽皮所记载的秘术——不假，就是代价有点大。
。。。
千里之外的一处阴暗地穴中。
这地穴内到处都充斥着——如叶家庄附近迷雾林里一般的诡异灰白雾气。
而雾气的中央，盘坐着一名看不清首尾的人。
他缓缓睁开一双深渊般幽暗的寒眸，周围的一团雾气随之骤变，陡然凝聚成一只形貌诡异骇人的婴孩头颅。
旁边迷雾中走出一名穿着暗紫色斗篷的女子，她俯身问道：“尊主可有吩咐？”
灰雾中传来一阵沙哑声音：“东南方气势有变，我留下的宝物竟被人动了。”
“什么？”
“虽不知他如何做到，但，要么是个误打误撞的无心之人，要么就是。。。呵呵呵，有意思，哈哈——若是被那扳指吸引过去的，一定是。。。天定命数，此人或许可以。。。”
紫斗篷女子听到耳畔传来这阵莫名其妙的阴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她急忙探询道：“那我是替尊主您。。。把那扳指带回来，还是把人带回来？”
灰雾之中，伸出一只如初生婴儿般白嫩细腻的手掌，对方摆手道：“那扳指如今于我已无大用，拿去也无妨；
至于这人么，有因缘未必有终果，说不定此人已然陷入幻念，最终被自己的幻心泯灭神念而变成疯傻，若真能自拔于幻海，那就让他自己走到本座的面前好了。吾道诚然不孤，呵呵。”
女子看着眼前自顾自狂笑着的主人，也不得不故意跟着稍稍陪笑。
。。。
“唉，从权倾朝野到残酷落魄现实，这般变化还真是令人唏嘘，那幻念究竟是扳指所创设，还是龙三笑自己心中的幻念？”赵公子托着腮帮叹气道。
“扳指不是故事匣子，其功效不过是引人心入幻念，而幻念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内自生于人心之中。”
“那这龙三笑幻念中怎会有这么多奇怪人物？”
白仙师笑着解释道：“回忆混杂着欲念则形成了幻象，比如说那美人，便是他昔日将皇宫内瞥见的美人刻在了小脑瓜里，其它一些人，很多是他从书料中所知，并未真见过。”
“那假如当年，先帝萧仁不诛杀龙氏，当真会成那般？”
白仙师嗤笑道：“或许吧，毕竟这龙三笑，可绝不会是什么忠心耿耿的贤臣良将。”
“也是，不过他从那幻梦里走一遭，以后怕不是要沉迷其中了？”
“人之所以生出这些幻念，乃是因为现实中无法切身体验。他这般身临其境体验了一遭，心中的虚妄欲念反倒是少了些。”
赵公子思索道：“高塔里那老头，大概就是国师钟离孤，这俩人心念居然能被那扳指连在一起？”
“呵呵，他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反而救下了一直想要铲除掉的人。”
“那最后地穴里边的又是个什么鬼？灰蒙蒙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你猜呢？”
赵公子摸了摸下巴，说道：“观这人言行做派，怕不是这故事最后的大恶人？”
“恶人么，善恶界限本就模糊，或许从某种角度，说是好人也可以。”
赵公子闻言摸着额头惊诧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还能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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