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灾祸之气
一间简朴竹舍之内。
安坐在粗布蒲团之上的白发老者，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目，瞳孔之中散发出异样的色彩。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吐出一口浊气，手指间还在掐算着些什么。
这名老者，正是八年前在大战中被击断双腿之人——左丘明。
左丘明身旁不远处，有一名戴着青色面纱的纤瘦白纱裙女子，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神色，便急忙开口发问。
“师尊。。。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妥？”
“方才，吾用窥天术窥到了一丝浑浊之气。”
窥天术乃是一门推算天数的术法，所谓浑浊之气便是代表着灾祸即将降临。
女子若有所思道：“灾祸之气起于何方？”
左丘明却只是无奈摇摇头：“北方，东南方，西方，中域几乎四面八方，都有灾祸之气躁动不安，若所见无误，天下数载间恐有多番异变。”
“不知弟子可否替师尊分忧？”
“无月，你速速下山入世，静观其变。若形势再生变化，我会命霁儿通知你。”
“谨尊师命，这便收拾准备下山。”
左丘明点点头：“切记隐匿真实身份，提防天理教势力，要懂得善因势利导以护卫正道，除非万不得已，莫要显露真身。”
无月拱手回道：“是，徒儿谨记在心。师尊不必太过挂念，毕竟也不是初次下山了。”
“的确，只是这次任务特殊，需你入世与人多有接触，凡事当小心。”
“弟子明白，定不负师尊嘱托。”
“嗯，有你去，为师放心。”
无月拜礼之后，一阵微风在竹社内轻轻飘过，转瞬之间，女子身影已消弭无踪。
左丘明手指仍在不断掐算，却依旧算不出究竟此祸会起于何处。
只是按照窥到的天数，中域数百年的安宁，似乎要在旦夕间灰飞烟灭了。
“霁儿，你去替为师准备大窥天所需的一切，按为师教你的布置好，等到了时辰便通知为师。”
一旁的粉衣女弟子南宫霁神色有些慌张：“师尊，区区灾祸之气，真的有必要动用大窥天术吗？若是要发动。。。”
左丘明没听她说完便打断了：“霁儿，你已经忘了。。。为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吗？”
南宫霁咬咬嘴唇言道：“我辈如蝼蚁，当以天下苍生为重，誓死拱卫正道。”
左丘明捋着白须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只是，当今天下大势，仍在我们掌控之中，区区灾祸之气未必会成气候。”
左丘明并未感到不耐烦，轻叹一口气后，细心解释道：“天下就好比一个浑浊湖泊，你永远不知这湖泊深处究竟蛰伏着什么。”
“那要如何知晓？”
“跳进去然后潜到最下面，你才能看得清楚。”左丘明冷冷言道。
。。。
深夜。
左丘明正气喘吁吁地盘坐在一个等身大阵盘面前。
他方才已推算到，此刻灾祸之气最重之地在北方，而灾祸源头似乎起于数载之前，源头之地应是当今北梁国都内。
而此时，左丘明已是满头豆大汗珠，脸色也有些泛惨白。
一旁护法的几名弟子，看到自己的师尊状态不佳，本欲立即劝阻，但想到师尊事先提醒过不可随意干扰，便只得作罢。
虽已探查到一些端倪，左丘明并没心满意足，而是继续硬撑着推算灾祸之气的根源。
但这一算，根源开始变得游浮不定。
若只是推算过去已发生之事，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左丘明便明白了，若是想进一步推算，还须得推算将来未知之事。
但窥天盘之上，灾祸之气居然在四面八方都有浮现，线索错综复杂难以追寻源头。
左丘明此时身子已有些虚浮，心想，无法探寻到源头和契机，既然如此，那便试着推算，或许可破解灾祸之气的天命之人吧。
当他推算到了破灾的天命之人之时，已然无法继续承受窥探天机的代价。
受到了此术法的强烈反噬，他顿时呕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阵盘。
南宫霁一时间慌了神，上前来搀扶：“师尊！”
左丘明气息虚弱得摆摆手：“没事。。。只是正常的反噬罢了。”
“师尊。。。究竟算到了什么？”南宫霁惊诧道。
左丘明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落寞：“唉，能够破除灾祸的天命之子，居然会早夭。莫非，这次，非得我们亲自动手逆天而为了吗？”
南宫霁不解道：“天命之子也会随意夭折？”
“天命之子承天道而行事，可若是这灾祸之气压制住了正道，天命之子则必将陨落，此亦是天命也。”
“若天命之子夭折，那我们又该做什么？”
左丘明无奈摇摇头，又继续注视着窥天盘，脑海之中仍旧在不断回忆着，方才看到的一切，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精芒。
“不对，并非无力为之，方才竟忽略了一丝微弱生机。势虽微，但聊胜于无。
既然天命之子必然意外早夭，不如放弃他，而是抓住这微弱生机，且看其能否逆天而为。”
“除了这天命之子，还有其他生机？”南宫霁闻言十分疑惑不解。
左丘明点头道：“这世间一切，大多逃不过命数二字，然而世上偏偏有一种无命之人。”
“无命？何为无命。”
“不受命理束缚便是无命，然无命亦是极不稳定。无命者虽不遭天定劫数，但却可能遇人劫。
因此或许能长命百岁，又或许旦夕间暴毙而亡，这便是无命之人。若是这无命者心念飘忽不定，生死也更加难测。”
南宫霁哀叹道：“师尊，既然天道本如此，我们又何必要费尽心力去窥探天机、维持正道呢？
难道此举不是在与天意作对吗？可人力有限，又真的能胜天一筹吗？”
左丘明微微喘息着吐道：“天数易变，人心难测，唯独我心依旧。既明事理善恶，当心系天下众生，知其应为而为之，此方是人间正道。”
“徒儿明了了，是徒儿一时愚钝，请师尊勿怪。”南宫霁闻言略感惭愧。
“无妨，有惑则当解，否则，你们便成了为师的提线木偶，毫无心智可言。”
随后，左丘明又抬首望向远山念道：“师弟啊，不管是否认可我，我必会依照自己本心行事。”
“师尊所说的师弟是何人？”
“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人罢了。速速去通知无月，生机所在乃是梣城，让无月在梣城内找一个合适身份蛰伏下来。”
“师尊，弟子还有一事。”
“何事？”
南宫霁略显尴尬道：“师姐这一走，咱这可又没人做饭了。”
“那就先吃食丹嘛，顶上几个月。”左丘明淡然道。
“可那食丹也只有师姐会炼制，这次出远门，走的时候顺手全带走了。”
左丘明又呕出半口血：“人都走了，你不早说。。。”
“我刚想说呢，无月师姐已经走没影了，要不先让我来下厨。”
“那为师还是先禁食一段时日吧。”左丘明闻言眼快瞪直了。
。。。
。。。
赵公子蹙着眉头问道：“这段莫名其妙得都是什么啊？又是灾祸之气，又是天命之子，还有无命者？这天命之子是龙三笑么？”
“他？这天命之子必是人中龙凤，万里无一。那龙三笑说到底天赋悟性平平，最多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运气。”
“那天命之子又是谁？”赵公子疑惑道。
白仙师无奈摇头：“我也不是事事都知晓，恐怕是真得莫名其妙，夭折在了某个角落里，搞不好，还是被那无命者给无意间坑害死的。”
“那这也太惨了吧。。。”
“谁说不是呢，按理说，这天命之子若是成长起来，必然会是震古烁今的大人物，可惜啊，却意外夭折了，大概就是缺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吧。”
安坐在粗布蒲团之上的白发老者，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目，瞳孔之中散发出异样的色彩。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吐出一口浊气，手指间还在掐算着些什么。
这名老者，正是八年前在大战中被击断双腿之人——左丘明。
左丘明身旁不远处，有一名戴着青色面纱的纤瘦白纱裙女子，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神色，便急忙开口发问。
“师尊。。。可是察觉到什么不妥？”
“方才，吾用窥天术窥到了一丝浑浊之气。”
窥天术乃是一门推算天数的术法，所谓浑浊之气便是代表着灾祸即将降临。
女子若有所思道：“灾祸之气起于何方？”
左丘明却只是无奈摇摇头：“北方，东南方，西方，中域几乎四面八方，都有灾祸之气躁动不安，若所见无误，天下数载间恐有多番异变。”
“不知弟子可否替师尊分忧？”
“无月，你速速下山入世，静观其变。若形势再生变化，我会命霁儿通知你。”
“谨尊师命，这便收拾准备下山。”
左丘明点点头：“切记隐匿真实身份，提防天理教势力，要懂得善因势利导以护卫正道，除非万不得已，莫要显露真身。”
无月拱手回道：“是，徒儿谨记在心。师尊不必太过挂念，毕竟也不是初次下山了。”
“的确，只是这次任务特殊，需你入世与人多有接触，凡事当小心。”
“弟子明白，定不负师尊嘱托。”
“嗯，有你去，为师放心。”
无月拜礼之后，一阵微风在竹社内轻轻飘过，转瞬之间，女子身影已消弭无踪。
左丘明手指仍在不断掐算，却依旧算不出究竟此祸会起于何处。
只是按照窥到的天数，中域数百年的安宁，似乎要在旦夕间灰飞烟灭了。
“霁儿，你去替为师准备大窥天所需的一切，按为师教你的布置好，等到了时辰便通知为师。”
一旁的粉衣女弟子南宫霁神色有些慌张：“师尊，区区灾祸之气，真的有必要动用大窥天术吗？若是要发动。。。”
左丘明没听她说完便打断了：“霁儿，你已经忘了。。。为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吗？”
南宫霁咬咬嘴唇言道：“我辈如蝼蚁，当以天下苍生为重，誓死拱卫正道。”
左丘明捋着白须点点头：“你记得就好。”
“只是，当今天下大势，仍在我们掌控之中，区区灾祸之气未必会成气候。”
左丘明并未感到不耐烦，轻叹一口气后，细心解释道：“天下就好比一个浑浊湖泊，你永远不知这湖泊深处究竟蛰伏着什么。”
“那要如何知晓？”
“跳进去然后潜到最下面，你才能看得清楚。”左丘明冷冷言道。
。。。
深夜。
左丘明正气喘吁吁地盘坐在一个等身大阵盘面前。
他方才已推算到，此刻灾祸之气最重之地在北方，而灾祸源头似乎起于数载之前，源头之地应是当今北梁国都内。
而此时，左丘明已是满头豆大汗珠，脸色也有些泛惨白。
一旁护法的几名弟子，看到自己的师尊状态不佳，本欲立即劝阻，但想到师尊事先提醒过不可随意干扰，便只得作罢。
虽已探查到一些端倪，左丘明并没心满意足，而是继续硬撑着推算灾祸之气的根源。
但这一算，根源开始变得游浮不定。
若只是推算过去已发生之事，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左丘明便明白了，若是想进一步推算，还须得推算将来未知之事。
但窥天盘之上，灾祸之气居然在四面八方都有浮现，线索错综复杂难以追寻源头。
左丘明此时身子已有些虚浮，心想，无法探寻到源头和契机，既然如此，那便试着推算，或许可破解灾祸之气的天命之人吧。
当他推算到了破灾的天命之人之时，已然无法继续承受窥探天机的代价。
受到了此术法的强烈反噬，他顿时呕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阵盘。
南宫霁一时间慌了神，上前来搀扶：“师尊！”
左丘明气息虚弱得摆摆手：“没事。。。只是正常的反噬罢了。”
“师尊。。。究竟算到了什么？”南宫霁惊诧道。
左丘明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落寞：“唉，能够破除灾祸的天命之子，居然会早夭。莫非，这次，非得我们亲自动手逆天而为了吗？”
南宫霁不解道：“天命之子也会随意夭折？”
“天命之子承天道而行事，可若是这灾祸之气压制住了正道，天命之子则必将陨落，此亦是天命也。”
“若天命之子夭折，那我们又该做什么？”
左丘明无奈摇摇头，又继续注视着窥天盘，脑海之中仍旧在不断回忆着，方才看到的一切，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精芒。
“不对，并非无力为之，方才竟忽略了一丝微弱生机。势虽微，但聊胜于无。
既然天命之子必然意外早夭，不如放弃他，而是抓住这微弱生机，且看其能否逆天而为。”
“除了这天命之子，还有其他生机？”南宫霁闻言十分疑惑不解。
左丘明点头道：“这世间一切，大多逃不过命数二字，然而世上偏偏有一种无命之人。”
“无命？何为无命。”
“不受命理束缚便是无命，然无命亦是极不稳定。无命者虽不遭天定劫数，但却可能遇人劫。
因此或许能长命百岁，又或许旦夕间暴毙而亡，这便是无命之人。若是这无命者心念飘忽不定，生死也更加难测。”
南宫霁哀叹道：“师尊，既然天道本如此，我们又何必要费尽心力去窥探天机、维持正道呢？
难道此举不是在与天意作对吗？可人力有限，又真的能胜天一筹吗？”
左丘明微微喘息着吐道：“天数易变，人心难测，唯独我心依旧。既明事理善恶，当心系天下众生，知其应为而为之，此方是人间正道。”
“徒儿明了了，是徒儿一时愚钝，请师尊勿怪。”南宫霁闻言略感惭愧。
“无妨，有惑则当解，否则，你们便成了为师的提线木偶，毫无心智可言。”
随后，左丘明又抬首望向远山念道：“师弟啊，不管是否认可我，我必会依照自己本心行事。”
“师尊所说的师弟是何人？”
“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人罢了。速速去通知无月，生机所在乃是梣城，让无月在梣城内找一个合适身份蛰伏下来。”
“师尊，弟子还有一事。”
“何事？”
南宫霁略显尴尬道：“师姐这一走，咱这可又没人做饭了。”
“那就先吃食丹嘛，顶上几个月。”左丘明淡然道。
“可那食丹也只有师姐会炼制，这次出远门，走的时候顺手全带走了。”
左丘明又呕出半口血：“人都走了，你不早说。。。”
“我刚想说呢，无月师姐已经走没影了，要不先让我来下厨。”
“那为师还是先禁食一段时日吧。”左丘明闻言眼快瞪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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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子蹙着眉头问道：“这段莫名其妙得都是什么啊？又是灾祸之气，又是天命之子，还有无命者？这天命之子是龙三笑么？”
“他？这天命之子必是人中龙凤，万里无一。那龙三笑说到底天赋悟性平平，最多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运气。”
“那天命之子又是谁？”赵公子疑惑道。
白仙师无奈摇头：“我也不是事事都知晓，恐怕是真得莫名其妙，夭折在了某个角落里，搞不好，还是被那无命者给无意间坑害死的。”
“那这也太惨了吧。。。”
“谁说不是呢，按理说，这天命之子若是成长起来，必然会是震古烁今的大人物，可惜啊，却意外夭折了，大概就是缺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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