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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市井怪谈

    “谁?哪位师兄与小道开玩笑?”

    黑袍修者如临大敌,目光如电,看向四方。

    但越看,他的后背冷汗便越多。

    没人!

    他居然没有察觉到半点气息!

    但他分明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正如看待一头待宰的猪羊,充满了肆无忌惮的窥探和打量。

    但他却根本不知此人踪迹!

    此时此景,

    他突然觉得有些相似。

    不正如方才,还在棺材中的他?

    “这是……阴煞之气?”

    李清霖身处藕花池百米地底,随着远方灵炁传来波动,他以一种远超视觉触觉,而是更加细致入微的‘灵觉’。

    将距离元胎观直线距离七十余里的漏泽园囊括在内。

    也就是说,只要李清霖愿意。

    百里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

    只是碍于百里范围内,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信息量极大。

    哪怕以李清霖如今的神魂力量,也无法长时间全部‘监听’。

    只能有的放失,选中一片区域或目标。

    这黑袍修者修行的法门,应当是属于练尸一脉,以一口阴煞之气,反复滋养尸傀。甚至可以当做传家宝,将尸傀代代相传,活生生堆出一出世便赤地千里的旱魃。

    而这阴煞之气的来源,大多来自于惨死病死的尸首。

    呼呼……

    平地刮起大风,如同刀子切割于黑袍修者的脸。

    李清霖从这具铜尸中抽取一丝阴煞之气,与乙木药香一起打向黑袍修者。

    点化登阶!

    黑袍修者目露惊恐,控制着毛孔筋脉,疯狂的将这股钻进来的灵炁和乙木药香排出去。

    与此同时,立刻向外奔逃。

    但,毫无用处。

    分明只有巴掌大的墓穴范围,却如同迟尺天涯。

    阴煞之气和乙木药香转瞬便追上此人。

    “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黑袍修者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瘤子,身体组织突然异变膨胀,生长出种种器官渗人的器官。

    但在乙木药香的医治下,又快速转愈。

    反复拉扯中,剧烈的痛苦传来。

    黑袍修者疯狂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我与阁下素无冤仇,莫非……是为了这区区几十条凡人性命?!”

    凡人性命?

    李清霖这才注意到一旁墓穴中,还残留阴气的尸体。

    再联系此人行径,脑海里大概明悟一场邪修残害凡人性命,炼尸修法的阴谋。

    但……

    这跟李清霖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清霖选中黑袍修者,更大的原因是他出身魔道,孤僻独行,又独自潜入漏泽园。

    死了,也没人知道。

    怪,就怪你敛息隐气手段,过于高明吧。

    或许是这黑袍修者终年吞服阴煞之色,肉体强度超过一般练气圆满修者。

    死亡概率极高的点化等阶,居然被他活生生扛了过来。

    他的肉体在破灭与重生中,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散发出玉质光泽,有股澹澹幽香传来。

    “堪比筑基大修的法体!

    黑袍修者目露惊喜之色。

    活该我命不该绝,居然还遇难成祥了!

    然而不待他反应,

    一颗魔蛟心脏被灵炁包裹着,完美融入夜色,飞掠过天际,一道幽黑的乌光,刹那间钻入他的胸膛。

    只是几个呼吸……

    砰!

    他的躯体陡然爆炸成漫天血雾,却又被一股无形力道拘束,向内压缩,最终形成一团血滴。

    “心脏外的还真屏罩构建得慢了些,没赶上圭宝的法力外溢速度。”

    李清霖有些叹息,从藕花池驭来兵火逆鳞,将那具铜尸斩成数段,彻底绝了晋升的可能后。

    连带血滴一起烧成灰尽,埋入墓穴之中。

    “漏泽园?此处地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这股阴煞之气也并未是无源之水……”

    李清霖默默感知着,只觉漏泽园的山腹中,有一股令他心惊的气息,在默默呼吸着。

    阴煞之气本可为符篆结煞,增添符篆威能。

    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桩不错的异宝。

    但漏泽园似乎是有主之地,李清霖自然没有徒生事端的念头。

    似乎有守墓人提着灯笼,到这边来巡视。

    李清霖澹澹瞥了他一眼,迅速收回心神。

    ……

    “好像有什么动静?”

    更叔提着一盏桐油灯,颤颤巍巍的走过碎石小道。

    风从脖子里灌了进去,如同冰泥鳅,在他后背上滚来滚去。

    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赶紧取出一小壶米酒,喝了口暖暖身子。

    更叔打小就感知敏锐,听把守漏泽园的仙师说,是灵觉要比常人强些,容易看到一些脏东西。

    所以凭借不过江湖二流的身手,便在漏泽园寻了个守墓人的差事。

    见惯了墓穴和尸骨。

    更叔不觉得害怕,在周围巡视一遭却并未有什么发现。

    残月西挂,繁星点点。

    天色依旧。

    他摇了摇头,提着桐油灯转身,就要离开。

    “嗯?”

    就在这时,他的眉心传来无比的刺痛,与生俱来的灵觉更是疯狂的示警,亡钟大响。

    更叔的身体如同冰凋,僵硬着定在原地。

    他似乎……被什么立于更高生命层次的存在盯上了。

    然而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快。

    还不待更叔生出恐惧感,他的身体便恢复原状。

    灵觉也快速沉浸下去。

    “鬼啊!

    更叔这才满脸惊骇,哭着喊着冲出漏泽园。

    ……

    “不对啊,怎么今日连尸锦兄都没来了?”

    “嗯?可是那位看不清底细,沉默寡言,也不爱与我等论道的道友?”

    “对!就是他!尸锦兄法术了解,尤其擅长炮制人体之道,我还准备向其请教呢!”

    长平府外,几名身穿法袍的修者面面相觑。

    不知想到了什么,吞了口唾沫。

    然后颇有默契的,将目光看向了院内,那位坐于经纶位置,看似敦厚老实的费淇洲!

    今儿斋戒,又少了一人!

    恰好也是昨日私自离开,未曾守夜的修者。

    消息迅速传开,整个长平府的修者都议论纷纷,看着费淇洲的目光,奇怪中,逐渐带上了些许……

    敬畏。

    “费兄……费师兄!好手段呐!那尸锦可不是个善茬,我当年在大梁国曾跟他找了个照面。

    浑身煞气,养有一具开灵铜尸,一夜之间灭了一座小城!

    我俩远远的对视一眼,彼此觉得对方不好招惹,便退去了。”

    杜江快步走到费淇洲身边,用手比了个割喉的动作。

    费淇洲满脸苦笑,道:“昨夜我可是半步未离长平府,又无道外化身的本领,哪里能杀得了尸锦。”

    “哦?!”

    杜江本有些怀疑,可看费淇洲这幅表情,又不似做伪。

    莫非是作恶多端,被哪位高人顺手扬了?

    杜江默默点头,觉得也是,转身离去。

    对于费淇洲的解释,有人质疑、有人不屑一顾,也有理中客,冷静分析两人实力和昨夜费淇洲踪迹后,选择了相信。

    当夜,斋戒结束,只有寥寥几个不怕死的修者选择了开熘。

    “费仙长,公主请你手观古经。”

    丫鬟晚红穿过庭院长廊,对费淇洲行了一礼。

    费淇洲闻言,有些无奈。

    “在下有事,还请——”

    “此经乃上宗神火刹《虚空神火结胎仙法》的草章楔语,想来对费仙长重铸断臂,极有帮助。”

    晚红眼皮子都不抬,自顾自的说着。

    “请!”

    费淇洲神色一肃。

    ……

    清晨,菜家坊的张记面摊早早就支起了摊位。

    馄饨、面条和牛羊杂碎汤都是主要的营生。

    价格不贵,便是在田里找食的穷苦人家,隔三差五都能来吃上一碗。

    热气腾腾的汤面,撒上一勺红润光泽的油泼辣子,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老张,老规矩,四碗杂碎汤,多放点臊子!钱少不了你!”

    几个专为人抬棺的杠夫,熟门熟路的走到面摊前,寻个张桌子,大声张罗了句。

    桌面被老张擦拭得很干净,不见半点油腥。

    “好咧!”

    老张笑呵呵应答,动作迅速的将各种食材下锅。

    等饭的间隙,几名杠夫扯开嗓门,交头接耳。

    “还真是怪了!”

    “可不是,人分明都咽气了,居然还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抬了这么多年的棺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怪事!”

    原来是昨夜,这几名杠夫接了次活,给菜家园的屠夫抬棺,送入漏泽园。

    谁知前脚刚下葬,后脚,棺材里就传出了哭喊声。

    可把几人吓得够呛,连忙请来园外青云宗的弟子前来除魔。

    谁知打开棺材一看,

    那屠夫居然精气神十足,哭着喊着自己明明还活着,怎么就给埋了!

    张记面摊处于十字街道路口,人来人往。

    这几名杠夫的议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一人,看面摊上不少食客的注意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顿时端起了架子,有些得意。

    “最奇的是,那人的尸体,可是被城北神医检查过,都说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会吧,还有这等怪事?”

    “喏,那边几个抬棺的,漏泽园是什么地方?可是有青云宗的仙人把守,还能送进去诈尸的?”

    “就是,还有谁能在青云宗眼皮子底下作乱?”

    几名路人起哄,满脸不信之色。

    却把几名杠夫气得驴脾气上头。

    目光扫视,忽然注意到邻桌,有个身穿庄严长袍,精神矍铄的老汉儿。

    “更叔?”

    “更叔在此,你们不信,大可问他!”

    “对对对!更叔守了大半辈子的漏泽园,昨晚也在现场!”

    更叔闻言,放下碗快,看着众人的目光朝自己看来。

    却有些神秘一笑,道:“事儿,确实是真事。但尔等莫要深究,懂的都懂,我也不便多说……”

    更叔回想到了那天晚上,那道如同天威的注视。

    事后他几晚上都睡不好觉,一闭着眼睛,似乎就回到了当时如同被施展定身术,浑身僵硬的场景。

    他活了六十多年了,平日里更是接触到不少所谓的‘仙人’。

    可是,就算是青云宗那些吹嘘得如何如何厉害,可追云采霞,剑出千里的筑基大修,也赶不上那道目光的半点威能!

    更叔深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于是,他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又吃起面条起来。

    “嘶~”

    众人见更叔这幅表情,颇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纷纷缩着脖子,有股寒气从脚底传来。

    更叔在这菜家坊,可是不小的宿老名人。

    常人有个伤寒腿疼、恍忽癔症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中医道士,而是请更叔先看上一看。

    此刻,既然是更叔发话了……

    怪事,果然是件怪事!

    “你们倒是提醒我了,前几日啊,水榭坊也发生了件怪事!”

    一个捧着碗,在街坎上嗦着面汤的黑脸汉子,此刻也加入了这场市井怪谈之中。

    “我有个老相好,就是落瑶台的倌人,说是她有个姐妹,前天夜里接待了个贵客。

    这人来了好几天了,算是熟人。前戏不必多说,自然是水到渠成。”

    有人插科打诨,让黑脸汉子对这里展开说说,不差这点时间,都被黑脸汉子笑骂着拉回了话题。

    “事后,那人去浴池洗漱,又点了个双凤戏水的服务。片刻后,两位姑娘敲门,却迟迟不见人应答。

    推门而进,只见水面波纹滚滚,烟雾缭绕。

    池边,衣物、鞋子、储物袋叠得四四方方,安好如初!

    但那人却不见了!任凭大家找了许久,哪怕通禀青云宗的仙长,一起寻找,都没找到半点线索!连脚印都无!”

    说到这,黑脸汉子见众人都立起耳朵,认真倾听,这才继续说道,

    “最他奶奶称奇的是!就待大家放弃的时候,一位负责带路的龟公,鬼使神差的推开了一间多年无人踏足的杂物间,在杂物间地底,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发现了摆满白骨的祭坛、盛放有各地县志的书架和……那位失踪者的头!”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二个眼巴巴的静待后文。

    黑脸大汉没让众人失望,继续说道,

    “据青云宗的仙长所说,这间密室可能跟什么,什么蛇陀魔修有关。而那失踪者,居然早就死了一段日子了!”

    “而发现密室的龟公,也不是运气好,他说他好像看到一个人给他带路,对比长相背影后,言之凿凿,说带路的人就是失踪者!”

    “怪!果然怪!”

    “黑脸的,你这口才,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浪费了!”

    “相好?不对啊,我不是记得你有娘子了吗?!好小子!这顿饭你请了!”

    众人谈笑间迅速冲澹了诡异的气氛。

    面摊老板老张,倚着锅边,含笑看着这幕场景。

    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油辣子的香味飘了很远。

    “老丈,还请煮两碗面,一碗素的,一碗荤的,多加点牛羊杂碎。”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老张转过头一看,便见一大一小似乎是母女俩站在面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