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儿时杂事4
今年冬天格外冷，妈妈为了让爷爷奶奶认我这个孙子，操碎了心。
“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不承认我呢，我也是爸爸的孩子呀。”我仰着头问妈妈，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我与哥哥姐姐同父异母很正常，这影响我与爷爷奶奶的血缘关系么？
“放心吧儿子，今年就让你去爷爷奶奶家吃个年夜饭，见一下你那些叔叔婶婶。”
我听完开心的笑了“妈妈您真好。”
妈妈摸摸我的头，没说话。
冬天西瓜应该贵一些的，可第一次冬天买西瓜的妈妈不知道这事，拿着两块钱就去了杜家水果摊。
“大兄弟，买俩西瓜。”
“好嘞，邰家大妹子，我给你挑俩甜的。”
杜家水果摊上杜叔叔和杜阿姨是很可爱的两口子，杜叔叔人高马大看似憨厚，却天天被杜阿姨指着骂来骂去，杜叔叔也从不恼火，总是挠挠头嘿嘿傻笑。而杜妈妈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一有啥事就毫无条件的站在老公那边。
“大妹子，两个西瓜，一共八元零...”杜阿姨还没说完价格，就看见了母亲手里皱巴巴的那两块多钱。
杜叔叔装作仔细看了看称，赶忙接过话去“一块零八毛，我家傻婆娘不会看称哈哈哈哈，大妹子您别介意。”
母亲有些疑惑，夏天的西瓜可不是这个价格啊。
“哎呀，大妹子，冬天天冷，哪有人买西瓜，这玩意忒凉，只能低价点卖了。”杜叔叔挠着头嘿嘿解释道。
杜家有个小女儿，小脸冻得红扑扑，两个羊角辫晃来晃去，此时穿着厚厚的小棉袄，坐在水果摊后的小帐篷里，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那谢谢您了杜大哥，谢谢您了杜大姐。”母亲接过西瓜，杜妈妈还是有些心里滴血的，不过杜叔叔都这么做了，杜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奇的问了句。
“大妹子，买回家稍微暖暖在给孩子们吃，不然凉着肚子。”
妈妈听完感谢的点点头，又摇头叹了叹气说“不是给孩子吃的，我们哪敢吃这东西啊。”
杜家两口子好奇的看着妈妈。
“给孩子他爷爷奶奶送去，这几年孩子还没去吃过团圆饭，我想着送俩西瓜过去，让孩子大年三十能进门，认认人。我是不指望他们认我这个儿媳妇了，但阳阳是他们亲孙子啊，吃不吃饭没事，只要能让孩子叫声爷爷奶奶叔叔的就好了。”
说完这些妈妈又感谢了一下，就告别离开了，身后的杜阿姨也一脸愁绪，杜叔叔还是傻乐的说
“老婆，咱刚才做的没错吧。”
杜阿姨白了他一眼“是的没错，就你会做好人，本来冬天就生意少，这下今天钱没赚到，还赔了。”
人高马大的杜叔叔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身后的小女儿看到爸爸吃瘪，捂着嘴偷乐。
“爸，妈，弟弟，弟妹，包饺子呢。”
到了爷爷奶奶家后，妈妈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开门的奶奶一看是妈妈后嫌弃的赶紧去了厨房，生怕离着妈妈近点就遭厄运。
“爸，妈，我给您俩买的西瓜，先放屋里暖暖，等过会在吃。可甜了。”
妈妈依旧站在门口，而我的亲戚们围着桌子包水饺，一个打招呼的也没有，妈妈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妈妈继续说着
“那个，爸爸，妈妈，阳阳也长大记事了，今年您看看能不能让他进个门？不吃东西的，就让他坐会，坐一会就成，认认他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坐什么坐，认什么认？话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赶紧走。”
从厨房出来的奶奶也接话说道“走啊，大过年的别来给我们添晦气，怎么？还留你吃饭啊？”
桌子上包水饺的三婶婶，终于是坐不住，起身来到妈妈身边
“嫂子，我送送您吧？”
三叔叔斜着眼哼了一声，妈妈感激的点点头，三婶婶搀着妈妈出了门。
“嫂子，您别着急，这两天我在跟爸妈商量商量求求情，但嫂子您也知道，我嫁过来时间不长，人言轻微，我也不一定能让爸妈同意的。”
母亲感激的向三婶婶道谢，其实在这众亲戚里，三婶婶是唯一一个人了。
“我回去了嫂子，您下楼慢点啊。”
母亲扶着楼梯一步步慢慢走下楼，刚出楼梯口，两个大西瓜从天而降，鲜红的西瓜瓤在纯白的雪地上四分五裂，母亲向上望去。
是冷哼一声关了窗户的奶奶。
“哎...”母亲应该哭的，可真是这些年的折磨让她已经没了泪水。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新年夜里母亲和父亲又打了一架，准确的说是母亲又被爸爸打了。我和姐姐瑟瑟发抖，哥哥人畜无害的自己看漫画。
“姐姐，其他家里一到过年也是父母打架的吗？”
我轻声问姐姐，因为记忆里我家一到过年，爸妈就要打架，我以为这是过年的习俗。
“不是的，弟弟，过年应该是很开心的，不是这样的。”姐姐告诉我
爸爸天马流星拳结束后出门而去，披头散发的母亲瘫坐在地上，姐姐沉默的去收拾一屋子狼藉，我去站在妈妈旁边，默默站着。
“阳阳，过来。”
母亲轻轻把我搂在怀里，轻轻说道“阳阳，你要努力加油哇，你可是妈妈的希望呢。”
“嗯。”我努力地点点头。
年幼的我怎么知道“希望”俩字是什么意思，就想长大后我们经常性的错误一样，别人把万千承诺交给我们，可接承诺的我们却感觉轻如鸿毛。
寒假过去了，学校实施三好学生奖励机制。
“全班成绩最好的前三名，会有奖状颁发哦，大家好好准备，一周后就考试了，看看大家寒假有没有认真学习。”
我开始努力学习，没事就找姐姐补功课，姐姐被我迷之行为疑惑，但也很开心的陪我学习到晚上两三点。
“弟弟，明天就考试了，今晚早些休息吧。”
“不用的姐姐，明天就考试了，这是最后的时间了，我得抓紧了。”
考试如期而至，如期结束，我和家里开超市的小勇并列第三名。
“哈哈哈哈哈。”看着成绩单的我一蹦三尺高，阿谢也悄悄回过头，因为南北语言问题，阿谢一直学习有些吃力，但她现在开心的笑容，就像她也考了第三名一样。
“邰阳，棒！”
我害羞的挠挠头傻乐。
“安静安静”老师在讲台上喊了两声，教室就安静起来，看着老师手中的奖状，我坐的腰板笔直。
“我念到名字的上台拿奖状，小红，小强，小勇。”
直到三个同学拿完奖状回到座位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呢？
“老师，我也是第三名，我的奖状...怎么没有啊？”下课后我去办公室问老师，结果答复是就三张奖状，没有多余的了。
“那为什么是给小勇呢，老师。”
我依旧疑惑，老师不耐烦的随口一糊弄就赶我走了，临出门还听见老师嘀咕了一句“谁知道成绩是不是真的。”
我想开口解释，但不知为何，没开口。出门后看见班级门口的阿谢，她和我一样，都是不开心的。
“妈妈！我有奖状哦！”放学后的小勇大老远就往妈妈身边跑着报喜，他家前方不远处就是我家，我失落的往前走去。
这时候老师也到了小勇家超市买东西，我听到两个大人的闲聊，听到了两个大人对小勇的赞同，听到了小勇妈妈说
“孙老师，没几毛钱，您拿着行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我忽然明白了我为什么没有奖状了。
“去特么的好好学习，成绩不代表你的能力，但能代表你家里的能力。”
“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不承认我呢，我也是爸爸的孩子呀。”我仰着头问妈妈，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我与哥哥姐姐同父异母很正常，这影响我与爷爷奶奶的血缘关系么？
“放心吧儿子，今年就让你去爷爷奶奶家吃个年夜饭，见一下你那些叔叔婶婶。”
我听完开心的笑了“妈妈您真好。”
妈妈摸摸我的头，没说话。
冬天西瓜应该贵一些的，可第一次冬天买西瓜的妈妈不知道这事，拿着两块钱就去了杜家水果摊。
“大兄弟，买俩西瓜。”
“好嘞，邰家大妹子，我给你挑俩甜的。”
杜家水果摊上杜叔叔和杜阿姨是很可爱的两口子，杜叔叔人高马大看似憨厚，却天天被杜阿姨指着骂来骂去，杜叔叔也从不恼火，总是挠挠头嘿嘿傻笑。而杜妈妈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一有啥事就毫无条件的站在老公那边。
“大妹子，两个西瓜，一共八元零...”杜阿姨还没说完价格，就看见了母亲手里皱巴巴的那两块多钱。
杜叔叔装作仔细看了看称，赶忙接过话去“一块零八毛，我家傻婆娘不会看称哈哈哈哈，大妹子您别介意。”
母亲有些疑惑，夏天的西瓜可不是这个价格啊。
“哎呀，大妹子，冬天天冷，哪有人买西瓜，这玩意忒凉，只能低价点卖了。”杜叔叔挠着头嘿嘿解释道。
杜家有个小女儿，小脸冻得红扑扑，两个羊角辫晃来晃去，此时穿着厚厚的小棉袄，坐在水果摊后的小帐篷里，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那谢谢您了杜大哥，谢谢您了杜大姐。”母亲接过西瓜，杜妈妈还是有些心里滴血的，不过杜叔叔都这么做了，杜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奇的问了句。
“大妹子，买回家稍微暖暖在给孩子们吃，不然凉着肚子。”
妈妈听完感谢的点点头，又摇头叹了叹气说“不是给孩子吃的，我们哪敢吃这东西啊。”
杜家两口子好奇的看着妈妈。
“给孩子他爷爷奶奶送去，这几年孩子还没去吃过团圆饭，我想着送俩西瓜过去，让孩子大年三十能进门，认认人。我是不指望他们认我这个儿媳妇了，但阳阳是他们亲孙子啊，吃不吃饭没事，只要能让孩子叫声爷爷奶奶叔叔的就好了。”
说完这些妈妈又感谢了一下，就告别离开了，身后的杜阿姨也一脸愁绪，杜叔叔还是傻乐的说
“老婆，咱刚才做的没错吧。”
杜阿姨白了他一眼“是的没错，就你会做好人，本来冬天就生意少，这下今天钱没赚到，还赔了。”
人高马大的杜叔叔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身后的小女儿看到爸爸吃瘪，捂着嘴偷乐。
“爸，妈，弟弟，弟妹，包饺子呢。”
到了爷爷奶奶家后，妈妈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开门的奶奶一看是妈妈后嫌弃的赶紧去了厨房，生怕离着妈妈近点就遭厄运。
“爸，妈，我给您俩买的西瓜，先放屋里暖暖，等过会在吃。可甜了。”
妈妈依旧站在门口，而我的亲戚们围着桌子包水饺，一个打招呼的也没有，妈妈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妈妈继续说着
“那个，爸爸，妈妈，阳阳也长大记事了，今年您看看能不能让他进个门？不吃东西的，就让他坐会，坐一会就成，认认他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坐什么坐，认什么认？话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赶紧走。”
从厨房出来的奶奶也接话说道“走啊，大过年的别来给我们添晦气，怎么？还留你吃饭啊？”
桌子上包水饺的三婶婶，终于是坐不住，起身来到妈妈身边
“嫂子，我送送您吧？”
三叔叔斜着眼哼了一声，妈妈感激的点点头，三婶婶搀着妈妈出了门。
“嫂子，您别着急，这两天我在跟爸妈商量商量求求情，但嫂子您也知道，我嫁过来时间不长，人言轻微，我也不一定能让爸妈同意的。”
母亲感激的向三婶婶道谢，其实在这众亲戚里，三婶婶是唯一一个人了。
“我回去了嫂子，您下楼慢点啊。”
母亲扶着楼梯一步步慢慢走下楼，刚出楼梯口，两个大西瓜从天而降，鲜红的西瓜瓤在纯白的雪地上四分五裂，母亲向上望去。
是冷哼一声关了窗户的奶奶。
“哎...”母亲应该哭的，可真是这些年的折磨让她已经没了泪水。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新年夜里母亲和父亲又打了一架，准确的说是母亲又被爸爸打了。我和姐姐瑟瑟发抖，哥哥人畜无害的自己看漫画。
“姐姐，其他家里一到过年也是父母打架的吗？”
我轻声问姐姐，因为记忆里我家一到过年，爸妈就要打架，我以为这是过年的习俗。
“不是的，弟弟，过年应该是很开心的，不是这样的。”姐姐告诉我
爸爸天马流星拳结束后出门而去，披头散发的母亲瘫坐在地上，姐姐沉默的去收拾一屋子狼藉，我去站在妈妈旁边，默默站着。
“阳阳，过来。”
母亲轻轻把我搂在怀里，轻轻说道“阳阳，你要努力加油哇，你可是妈妈的希望呢。”
“嗯。”我努力地点点头。
年幼的我怎么知道“希望”俩字是什么意思，就想长大后我们经常性的错误一样，别人把万千承诺交给我们，可接承诺的我们却感觉轻如鸿毛。
寒假过去了，学校实施三好学生奖励机制。
“全班成绩最好的前三名，会有奖状颁发哦，大家好好准备，一周后就考试了，看看大家寒假有没有认真学习。”
我开始努力学习，没事就找姐姐补功课，姐姐被我迷之行为疑惑，但也很开心的陪我学习到晚上两三点。
“弟弟，明天就考试了，今晚早些休息吧。”
“不用的姐姐，明天就考试了，这是最后的时间了，我得抓紧了。”
考试如期而至，如期结束，我和家里开超市的小勇并列第三名。
“哈哈哈哈哈。”看着成绩单的我一蹦三尺高，阿谢也悄悄回过头，因为南北语言问题，阿谢一直学习有些吃力，但她现在开心的笑容，就像她也考了第三名一样。
“邰阳，棒！”
我害羞的挠挠头傻乐。
“安静安静”老师在讲台上喊了两声，教室就安静起来，看着老师手中的奖状，我坐的腰板笔直。
“我念到名字的上台拿奖状，小红，小强，小勇。”
直到三个同学拿完奖状回到座位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呢？
“老师，我也是第三名，我的奖状...怎么没有啊？”下课后我去办公室问老师，结果答复是就三张奖状，没有多余的了。
“那为什么是给小勇呢，老师。”
我依旧疑惑，老师不耐烦的随口一糊弄就赶我走了，临出门还听见老师嘀咕了一句“谁知道成绩是不是真的。”
我想开口解释，但不知为何，没开口。出门后看见班级门口的阿谢，她和我一样，都是不开心的。
“妈妈！我有奖状哦！”放学后的小勇大老远就往妈妈身边跑着报喜，他家前方不远处就是我家，我失落的往前走去。
这时候老师也到了小勇家超市买东西，我听到两个大人的闲聊，听到了两个大人对小勇的赞同，听到了小勇妈妈说
“孙老师，没几毛钱，您拿着行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我忽然明白了我为什么没有奖状了。
“去特么的好好学习，成绩不代表你的能力，但能代表你家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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