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长
UC0073SIDE3基西莉亚宅邸
在自己房间的夏亚，正伏案于桌前，写一封信。
“亲爱的母亲，您的孩子卡斯巴尔……”
笔停了。
“卡斯巴尔”————夏亚凝视着这个名字，烦躁涌上心头，他就将信纸揉作一团，扔入垃圾篓。
贴上椅子，他按住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视线始终停留在桌上的那个小铁盒上。他伸手拿过铁盒，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
曾几何时他还能写出一点想要说的话放进去，但过不久，稍微成熟一点的他就会把信取出来撕掉，周而复始，直到现在。
他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了，就连告诉母亲自己是谁都办不到了。
卡斯巴尔•雷姆•戴肯，还是夏亚•阿兹纳布尔？
“无意义……”
即使写出来了，这也会是一封没有收信人的信，永远地躺在铁盒里，不见天日。
不，即使退一步，母亲还在，他也……
直到阿斯特莱亚离世，他都没能再和她说上话，最多只是隔着门窥探她憔悴的神情。
他不知道母亲会对自己说什么，也没有勇气去确认。
他还记得那些曾经的日子里，父亲戴肯亲口向他诉说，他要创造新时代，以使他这样的孩子不必承担过重的责任。
换言之，戴肯并不对他抱有期望。
他也还记得，在那些深夜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抱着妹妹阿尔黛西亚的母亲会神情严厉地告诉他，他是戴肯的孩子，有应尽之事。
两种选择，而他一度接受了母亲。
但事实证明，什么戴肯的孩子，他不过是个能被轻易放倒的小鬼，醒来时便在昏暗的屋子里，等到光重新照到脸上，朋友已经逝去，母亲沦为疯人。
现在他寄于仇家篱下，甚至不再以戴肯为名，母亲若是还在，会怎么评价他……？
一阵寒颤，他不由得怀念起白天。
驾驶MS的感觉远比想象中要美好，他几乎完全沉浸于那种畅快之中，那股热意现在还激荡着他的心……投身于MS，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发自真心这么觉得。
————（不过是逃避……）
吐出一口气，他拿起第二张信纸，准备写下一封信。
“亲爱的阿尔黛西亚……”
他流畅地写完每一个字，说出自己想要说的每一句话，毫不吝啬自己对于妹妹的怜爱之情。
他不敢说自己对于阿尔黛西亚的离开没有感到艳羡，心底或许还藏着些阴暗的嫉妒，但他确实是痛惜那个孩子的，尤其是在那场暗杀结束后……
在他看来，阿尔黛西亚已经失去了母亲与兄长，却还要遭受基连•扎比斩草除根的暗杀……所幸，从基西莉亚带来的照片来看，她还很坚强地活着。
他衷心期望她能幸福。
“呼……”
将信纸折好，收进信封，他郑重地把信放入另一个铁盒之中。里面满满当当的，或许得换一个装了。
即使是这样一封满怀亲爱之情的信也是不能寄出的，他很抱歉只能让它们待在这封闭的盒里，但基连•扎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家伙，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最后……他看了一眼那一沓信纸，还剩下很多。
一封给他的信…他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个念头，但很快放弃了。
那个初见时空虚的少年，似乎是在最后的最后盈满了，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徘徊在他身边，不时向他耳语。
“……去喝个水吧。”
收拾好东西，他起身，走出房间。
—————————————
“抱歉，卡尔玛少爷，任何物件都必须经过检查。”
“唔…就算是我？”
“就算是您。这是基西莉亚大人的吩咐。”
当夏亚从楼上下来时，紫发的贵公子正在门口与管家对峙。卡尔玛手上提着个精心包装过的盒子，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交给管家检查。
这是基西莉亚家的规矩…出于各种必要，在萨斯罗的死后看来更是如此，就算是卡尔玛•扎比也一视同仁。
“嗯？喂，夏亚。”
注意到从楼梯下来的夏亚，卡尔玛有些粗暴地将盒子甩向他，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把玩着自己头发离去的背影，在夏亚看来莫名有些害羞的感觉。
“夏亚少爷……”
“没关系的，毕竟是卡尔玛。”
接住盒子的夏亚不顾管家的阻拦，晃了晃盒子。听声音不像是炸弹，感觉上……他闭上眼睛细心感受。过了一会，在确认没有危机的预感后，他拎着盒子回到了房间。
用裁纸刀尽可能完整地打开礼物盒，夏亚取出其中的内容物————一副面具。
“月神球的头部护具…？不，改造过啊。”
尺寸有明显修改过，镜片换成了能够阻挡紫外线的紫色镜片，对眼睛有不错的保护作用。看着这如紫水晶般的镜片，夏亚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以从基西莉亚那里学来的手法细致地检查一遍面具，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夏亚端详着面具，最后，缓缓地将其戴上。
稍微调整一下，使其紧贴上额头与后脑。头部遭到拘束的感觉很有些新奇，材质感类似塑料又有些坚硬，还有一丝冰凉的。感受着面具的存在感，夏亚莫名地感到一股安心。
自己的头脑有时会发热…戴着这个或许能令自己保持冷静。不错的东西，夏亚的嘴角微微上扬。
透过紫色镜片看到的世界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是双层镜片，里面的乳白色镜片发挥了中和的功效。
面向房间一角的等身镜，夏亚仔细打量了下自己。冰蓝色眼眸被面具所遮挡的当下，他有些凶狠的眼神被成功遮掩，英俊但有些过于成熟的面容也不再暴露在外，这很好。
就算咋看上去会有些奇怪，也还可以接受，况且，这是卡尔玛的……
戴着面具，夏亚从盒子里翻出一张纸条。
“生日礼物————卡尔玛•扎比”
“我可没听到生日快乐啊……还真是别扭。”
苦笑一下，把纸条放回盒子，收到书架上方。
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坏，只是由于各种缘故有所对抗。卡尔玛所抱有的大概是单纯的竞争意识，而对于夏亚而言……
MS-04的测试结束后，他本以为卡尔玛至少会给他一个怨恨的眼神，但基西莉亚似乎把她调教得很积极，他只得到了一句挑战的誓言。
（朋友……吗？）
“……”
他在桌前坐下，从书架里随意地抽出一本翻开，视线停在书的一页，思绪却飘到远方。
明天，十五岁的他将要进入吉翁公国士官学校，成为一名军校生。
扎比家谋杀了戴肯，这不是一件可以就此罢休的事，纵然是基连•扎比个人的行为，在政治上，这也是与扎比家密不可分的，他知道。而戴肯留下的，这个如今名为吉翁的SIDE3，他也不准备放手。
（之前查的夏亚的年龄好像有点问题…UC0068时应该九岁才对，GTO不知为什么说是十三岁）
自己作为戴肯之子，可以借用父亲的名望以正统身份回归，但是这必须要有更加坚实的靠山，而戴肯派……如今的吉翁，已经是扎比家的吉翁，他需要更多时间去筹备。
吉翁与联邦的对立不断加深，各个SIDE对于水涨船高的税与限制极其不满，基西莉亚已经在试图联系各个SIDE，建立对抗联邦的政治联盟……这是最适合他的舞台。
扎比家仅仅是掌握了SIDE3而已，而戴肯是宇宙人民的伟大导师。
戴肯的遗孤成为战争领袖团结各个SIDE，反抗联邦的暴政，并为宇宙居民争取了自由与独立，以这样的身份转过头收拾夺权篡位的扎比家……这是理想的情况。
这样的未来已经设想过不止一次，但每次的最后，夏亚都深刻的体悟到自己的无力。对于战争是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于自己能否在战争中活下来也毫无自信，对于自己是否能正确继承父亲的理想也完全没有把握。
说到底，自己甚至没有被父亲期望过。
曾经，作为戴肯之子的他对自己的身份满怀骄傲，但是那样的自豪感已经在几年前灰飞烟灭了，现实击碎了幻想，他面临着许多沉重的事物。面对这些，他只觉得自己渺小。
自己现在准备做的，是一件应该要由自己去做的事吗……？
闭上眼睛，他继续沉思……
————直到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
————————————
“怎么样？”
站在镜子前，基西莉亚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间发声问道。这个时间，她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她这是在向自己发问。
“感觉还不错。”
凝视着镜中打扮秀丽的自己，基西莉亚笑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这笑容的平静，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表现出单纯的惬意。
这些年来她没什么变化。MS的研发、吉翁与联邦的对立加深、基连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这些都只是让她繁忙了些，并不影响她这个人。
她还是羁傲不训，与人交谈时穿插讽刺与讥笑，毫不吝啬地用权势与马鞭清扫扎比家的障碍……只是身边多了个金发的NEWTYPE。
与夏亚相处的这几年，她作为他的养母悉心照料着少年，同时也接受着自己作为女人的一面。
是的…女人。
基西莉亚•扎比是谁？她扪心自问。
一位扎比、一名强人、一个……女人。
她曾经对于成为女性一事抱有厌恶，见识到阿斯特莱亚夫人的结局后更是失望，但，当她情不自禁拥抱那个少年时，她清楚认识到自己人格中潜藏的，女性的一面。
无论是否承认，那都存在，既然如此，何不坦然接受。
基西莉亚•扎比是女性，她甚至可以这么高声宣告而没有丝毫不自然。
“嗯……哼。”
再一次，她打量镜中的自己。
任何一个熟识她的人都会为她这身打扮而大吃一惊吧，现在的她，就像个曾经她所不屑的那种舞会里的丽人一般。
稍微留长了些的红发自然地垂在裸露的肩上，使她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五官依旧英气，但嘴角的一抹微笑使得整体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低胸的晚礼服搭上一条白狐的披肩，以及一点浅妆……
“像个女人一样了啊，基西莉亚。”
她喃喃自语道，语气不带欣喜也不带自嘲，只是陈述一项事实。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她没有因此变成她过去所厌恶的软弱的人。她更多地接受了自己，这很好，不是吗？她如此自问，并点了点头。
不过，要说会不会感到别扭……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稍稍陷入沉思。但她随即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迷惑。
因为夏亚的缘故，她才换上这身衣服。
曾经，她看着他，像是一位母亲看自己的孩子。
而如今，她看着他，是一个女人看一位正茁壮成长的，优秀的男人。
会想要做些什么，是很自然的。至少她如此自认。
再一次，她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微笑。
—————————————————
“生日快乐，夏亚。”
“…………”
“礼物…呵，不请淑女进屋吗？”
在自己房间的夏亚，正伏案于桌前，写一封信。
“亲爱的母亲，您的孩子卡斯巴尔……”
笔停了。
“卡斯巴尔”————夏亚凝视着这个名字，烦躁涌上心头，他就将信纸揉作一团，扔入垃圾篓。
贴上椅子，他按住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视线始终停留在桌上的那个小铁盒上。他伸手拿过铁盒，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
曾几何时他还能写出一点想要说的话放进去，但过不久，稍微成熟一点的他就会把信取出来撕掉，周而复始，直到现在。
他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了，就连告诉母亲自己是谁都办不到了。
卡斯巴尔•雷姆•戴肯，还是夏亚•阿兹纳布尔？
“无意义……”
即使写出来了，这也会是一封没有收信人的信，永远地躺在铁盒里，不见天日。
不，即使退一步，母亲还在，他也……
直到阿斯特莱亚离世，他都没能再和她说上话，最多只是隔着门窥探她憔悴的神情。
他不知道母亲会对自己说什么，也没有勇气去确认。
他还记得那些曾经的日子里，父亲戴肯亲口向他诉说，他要创造新时代，以使他这样的孩子不必承担过重的责任。
换言之，戴肯并不对他抱有期望。
他也还记得，在那些深夜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抱着妹妹阿尔黛西亚的母亲会神情严厉地告诉他，他是戴肯的孩子，有应尽之事。
两种选择，而他一度接受了母亲。
但事实证明，什么戴肯的孩子，他不过是个能被轻易放倒的小鬼，醒来时便在昏暗的屋子里，等到光重新照到脸上，朋友已经逝去，母亲沦为疯人。
现在他寄于仇家篱下，甚至不再以戴肯为名，母亲若是还在，会怎么评价他……？
一阵寒颤，他不由得怀念起白天。
驾驶MS的感觉远比想象中要美好，他几乎完全沉浸于那种畅快之中，那股热意现在还激荡着他的心……投身于MS，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发自真心这么觉得。
————（不过是逃避……）
吐出一口气，他拿起第二张信纸，准备写下一封信。
“亲爱的阿尔黛西亚……”
他流畅地写完每一个字，说出自己想要说的每一句话，毫不吝啬自己对于妹妹的怜爱之情。
他不敢说自己对于阿尔黛西亚的离开没有感到艳羡，心底或许还藏着些阴暗的嫉妒，但他确实是痛惜那个孩子的，尤其是在那场暗杀结束后……
在他看来，阿尔黛西亚已经失去了母亲与兄长，却还要遭受基连•扎比斩草除根的暗杀……所幸，从基西莉亚带来的照片来看，她还很坚强地活着。
他衷心期望她能幸福。
“呼……”
将信纸折好，收进信封，他郑重地把信放入另一个铁盒之中。里面满满当当的，或许得换一个装了。
即使是这样一封满怀亲爱之情的信也是不能寄出的，他很抱歉只能让它们待在这封闭的盒里，但基连•扎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家伙，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最后……他看了一眼那一沓信纸，还剩下很多。
一封给他的信…他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个念头，但很快放弃了。
那个初见时空虚的少年，似乎是在最后的最后盈满了，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徘徊在他身边，不时向他耳语。
“……去喝个水吧。”
收拾好东西，他起身，走出房间。
—————————————
“抱歉，卡尔玛少爷，任何物件都必须经过检查。”
“唔…就算是我？”
“就算是您。这是基西莉亚大人的吩咐。”
当夏亚从楼上下来时，紫发的贵公子正在门口与管家对峙。卡尔玛手上提着个精心包装过的盒子，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交给管家检查。
这是基西莉亚家的规矩…出于各种必要，在萨斯罗的死后看来更是如此，就算是卡尔玛•扎比也一视同仁。
“嗯？喂，夏亚。”
注意到从楼梯下来的夏亚，卡尔玛有些粗暴地将盒子甩向他，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把玩着自己头发离去的背影，在夏亚看来莫名有些害羞的感觉。
“夏亚少爷……”
“没关系的，毕竟是卡尔玛。”
接住盒子的夏亚不顾管家的阻拦，晃了晃盒子。听声音不像是炸弹，感觉上……他闭上眼睛细心感受。过了一会，在确认没有危机的预感后，他拎着盒子回到了房间。
用裁纸刀尽可能完整地打开礼物盒，夏亚取出其中的内容物————一副面具。
“月神球的头部护具…？不，改造过啊。”
尺寸有明显修改过，镜片换成了能够阻挡紫外线的紫色镜片，对眼睛有不错的保护作用。看着这如紫水晶般的镜片，夏亚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以从基西莉亚那里学来的手法细致地检查一遍面具，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夏亚端详着面具，最后，缓缓地将其戴上。
稍微调整一下，使其紧贴上额头与后脑。头部遭到拘束的感觉很有些新奇，材质感类似塑料又有些坚硬，还有一丝冰凉的。感受着面具的存在感，夏亚莫名地感到一股安心。
自己的头脑有时会发热…戴着这个或许能令自己保持冷静。不错的东西，夏亚的嘴角微微上扬。
透过紫色镜片看到的世界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是双层镜片，里面的乳白色镜片发挥了中和的功效。
面向房间一角的等身镜，夏亚仔细打量了下自己。冰蓝色眼眸被面具所遮挡的当下，他有些凶狠的眼神被成功遮掩，英俊但有些过于成熟的面容也不再暴露在外，这很好。
就算咋看上去会有些奇怪，也还可以接受，况且，这是卡尔玛的……
戴着面具，夏亚从盒子里翻出一张纸条。
“生日礼物————卡尔玛•扎比”
“我可没听到生日快乐啊……还真是别扭。”
苦笑一下，把纸条放回盒子，收到书架上方。
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坏，只是由于各种缘故有所对抗。卡尔玛所抱有的大概是单纯的竞争意识，而对于夏亚而言……
MS-04的测试结束后，他本以为卡尔玛至少会给他一个怨恨的眼神，但基西莉亚似乎把她调教得很积极，他只得到了一句挑战的誓言。
（朋友……吗？）
“……”
他在桌前坐下，从书架里随意地抽出一本翻开，视线停在书的一页，思绪却飘到远方。
明天，十五岁的他将要进入吉翁公国士官学校，成为一名军校生。
扎比家谋杀了戴肯，这不是一件可以就此罢休的事，纵然是基连•扎比个人的行为，在政治上，这也是与扎比家密不可分的，他知道。而戴肯留下的，这个如今名为吉翁的SIDE3，他也不准备放手。
（之前查的夏亚的年龄好像有点问题…UC0068时应该九岁才对，GTO不知为什么说是十三岁）
自己作为戴肯之子，可以借用父亲的名望以正统身份回归，但是这必须要有更加坚实的靠山，而戴肯派……如今的吉翁，已经是扎比家的吉翁，他需要更多时间去筹备。
吉翁与联邦的对立不断加深，各个SIDE对于水涨船高的税与限制极其不满，基西莉亚已经在试图联系各个SIDE，建立对抗联邦的政治联盟……这是最适合他的舞台。
扎比家仅仅是掌握了SIDE3而已，而戴肯是宇宙人民的伟大导师。
戴肯的遗孤成为战争领袖团结各个SIDE，反抗联邦的暴政，并为宇宙居民争取了自由与独立，以这样的身份转过头收拾夺权篡位的扎比家……这是理想的情况。
这样的未来已经设想过不止一次，但每次的最后，夏亚都深刻的体悟到自己的无力。对于战争是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于自己能否在战争中活下来也毫无自信，对于自己是否能正确继承父亲的理想也完全没有把握。
说到底，自己甚至没有被父亲期望过。
曾经，作为戴肯之子的他对自己的身份满怀骄傲，但是那样的自豪感已经在几年前灰飞烟灭了，现实击碎了幻想，他面临着许多沉重的事物。面对这些，他只觉得自己渺小。
自己现在准备做的，是一件应该要由自己去做的事吗……？
闭上眼睛，他继续沉思……
————直到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
————————————
“怎么样？”
站在镜子前，基西莉亚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间发声问道。这个时间，她的房间里没有别人，她这是在向自己发问。
“感觉还不错。”
凝视着镜中打扮秀丽的自己，基西莉亚笑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这笑容的平静，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表现出单纯的惬意。
这些年来她没什么变化。MS的研发、吉翁与联邦的对立加深、基连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这些都只是让她繁忙了些，并不影响她这个人。
她还是羁傲不训，与人交谈时穿插讽刺与讥笑，毫不吝啬地用权势与马鞭清扫扎比家的障碍……只是身边多了个金发的NEWTYPE。
与夏亚相处的这几年，她作为他的养母悉心照料着少年，同时也接受着自己作为女人的一面。
是的…女人。
基西莉亚•扎比是谁？她扪心自问。
一位扎比、一名强人、一个……女人。
她曾经对于成为女性一事抱有厌恶，见识到阿斯特莱亚夫人的结局后更是失望，但，当她情不自禁拥抱那个少年时，她清楚认识到自己人格中潜藏的，女性的一面。
无论是否承认，那都存在，既然如此，何不坦然接受。
基西莉亚•扎比是女性，她甚至可以这么高声宣告而没有丝毫不自然。
“嗯……哼。”
再一次，她打量镜中的自己。
任何一个熟识她的人都会为她这身打扮而大吃一惊吧，现在的她，就像个曾经她所不屑的那种舞会里的丽人一般。
稍微留长了些的红发自然地垂在裸露的肩上，使她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五官依旧英气，但嘴角的一抹微笑使得整体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低胸的晚礼服搭上一条白狐的披肩，以及一点浅妆……
“像个女人一样了啊，基西莉亚。”
她喃喃自语道，语气不带欣喜也不带自嘲，只是陈述一项事实。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她没有因此变成她过去所厌恶的软弱的人。她更多地接受了自己，这很好，不是吗？她如此自问，并点了点头。
不过，要说会不会感到别扭……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稍稍陷入沉思。但她随即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无谓的迷惑。
因为夏亚的缘故，她才换上这身衣服。
曾经，她看着他，像是一位母亲看自己的孩子。
而如今，她看着他，是一个女人看一位正茁壮成长的，优秀的男人。
会想要做些什么，是很自然的。至少她如此自认。
再一次，她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微笑。
—————————————————
“生日快乐，夏亚。”
“…………”
“礼物…呵，不请淑女进屋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