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新年好呀
爆竹声中辞旧岁。
赵家小院众人也不能免俗。
高中生的寒假放假时间，离春节都相当近，也就间隔一周时间而已。
赵家院子里很多年都未曾这样热闹过了。
这次，起来得最早的是李弃和陈俏。
毕竟过年嘛，就让那三个小的多睡会儿。
到了现在，李弃也终于没再计较陈俏的过错了。
两人作为唯二的成年人，自然要将这一天的劳碌都担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陈进，也就是陈俏她叔叔，昨晚特意过来了一趟。
确认自己侄女真的收心了后，便又在夜里赶回去了，甚至还特意交代陈俏，不必急着回家。
于是陈俏便也留了下来，相比起陈家那些繁多的规矩，她倒觉得李弃这边应该会更轻松些。
两人一起将早饭——也就是配着白菜炖好的年糕——做好。
并不急着去喊其他人起床。
而是从库房中取出提前买好的“大红毯”鞭炮。
劈里啪啦的炸响，叫醒了仍在睡梦中的几人。
很快，睡眼惺忪的赵盈等人便老老实实地赶到大厅报道了。
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却并不是吃饭。
本地传下来的习俗，得先“叫老”。
大圆桌搬到了更宽敞些的厅堂里，门前台阶下，香蜡插在一颗萝卜缨上。
鞭炮响过，便是净了街，红彤彤的鞭炮纸铺在地上，权当是大红地毯。
这便是小县城欢迎列祖列宗回家，享受供奉的准备工作。
圆桌上早已依次摆好碗筷。
李弃领着家主赵盈，将一团烧着的纸钱扔在桌底。
随后手拿餐桌上的筷子，依次在碗中点了一下，随后再平放到碗上——这是示意祖先们可以开动了。
做完这一切的李弃，领着家里众人冲圆桌作揖。
虽然那桌上空无一人，但所有人都相信，自家祖先的英灵正笑呵呵地端坐在那。
等着听后辈们的吉祥话，好送出自己的保佑。
这套工序其实进行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其实是一套相当敷衍的祭祀呢，但祖先们应当是不会怪罪的。
忙活完后，众人才坐下吃早饭。
嗯...还得先把祖先们“吃”过的重新倒回锅里才行。
因为据说，吃了这样的饭会记性不好。
家里可是有三个高中生，万万大意不得。
吃完早饭，李弃和陈俏又要开始忙碌了。
小县城的规矩与北方习俗大相径庭，其实是没有年夜饭这一说法的。
今天中午的这一顿，反倒才是重中之重。
灶上的大锅里，一颗猪头已经炖煮了许久，但还远远不够。
得一直用小火炖到中午才行。
别的菜也马虎不得。
自家熏制的腊肠腊肉，得先用凉水泡去过重的咸味，铺上些梅干菜入锅一蒸，便是绝佳的风味。
新鲜的猪蹄膀，就要用上高压锅了。
家里都是练武的，肉食方面得尽善尽美，毕竟过年嘛。
其他的诸如鸡鸭等禽类，那自然得好好吊一锅汤。
本地的土鸡或许少些肉质的肥美，但只要耐心足够好，配上冬笋慢慢地煨。
那股山林间的野性自会融入汤里，保管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李弃当大厨，陈俏在旁帮工。
今天这一桌宴，虽然没有什么珍惜食材，但吃的就是一个朴实的味道。
三个小的要来帮忙，除了杨伦被留下来帮忙添柴外，都被赶了出去。
赵盈也就罢了，你柳菲菲有没有那个手艺，心里没点数吗？
没事干的两个丫头，是惯于没事找事的。
这边做着菜呢，厅堂那边居然传来电视的声音。
李弃抽时间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俩丫头将楼上那许久没用过的厚背大彩电搬了下来。
好家伙，那老古董可有够沉的，也不嫌麻烦。
搬完电视的两人却并没有看，反而又跑到外面，去翻找鞭炮里的“漏网之鱼”。
李弃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时间总算到了中午。
大猪头首先上了桌。
中午这顿饭，当然也是要先祭祀一番的。
但这顿却要优先土地爷了。
李弃领着众人一顿鞠躬作揖，简单汇报了几句。
说些今年家里发生的事啊，明年有些什么打算啊。
最后当然还是免不了请求土地爷保佑啦。
祭祀完土地，也别着急上桌——家里的祖先难道就管一顿早饭不成？
中午的程序就要复杂一些了，忙活了小半个钟头，众人才算上了桌。
李弃的手艺自不用说。
小的们一个个吃了个撑肠拄腹。
要放平时，这种吃相非得挨训不可。
但今天就先由着他们的性子吧，毕竟过年嘛。
电视机里放着前些年春晚的小品集锦，面貌慈祥的老艺术家们笑呵呵地冲着电视机前的观众说着吉祥话。
餐桌上的众人同样如此。
但即便她们再怎么拍马屁，待会儿刷碗的工作是跑不掉的。
享受完了，今天下午的工作会有些辛苦。
小县城的习俗，今天得到山里去，给祖坟“送亮”。
也就是砍砍坟头的杂草灌木，放放鞭炮之类的。
虽然因为有山火的风险，导致近些年不让进山放鞭炮点明火了。
但怎么着也得去一趟。
得告诉先人，后辈们并没有忘了你们啊。
忙活完这些，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也已经快入夜了。
南方本来是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的，但春晚宣传得久了，便渐渐也吃了起来。
饺子并没有提前准备。
这种事就得全家齐上阵才有意思。
奈何除了李弃还有几分手艺，家里其他人都差了些功夫。
就连年长些的陈俏，包出来的饺子都让人不忍直视。
赵盈跟柳菲菲两人，更是打打闹闹的，满头满脸都沾上了白花花的面粉。
这一次李弃倒没有阻止她们的胡闹。
一阵年的艰辛都过来了，家里的这些人怕是比寻常成年人都要过得苦些。
今天她们有权利更放肆一些。
反倒是老老实实的杨伦显得有些过于沉闷了，与过年的气氛格外不符。
不过他的这份沉闷也仅仅只持续到了晚上。
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后，他的脸上笑意也多了起来。
春晚其实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但过年嘛，还真有些离不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哪怕是并不怎么精彩的节目，照样不影响欢声笑语。
一家人一起倒数完今年的最后几秒钟，这一年就算是结束了。
凌晨十二点，将最大的那桶礼花在院子里燃放。
除夕夜的小县城天空，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又老一岁。
赵家小院众人也不能免俗。
高中生的寒假放假时间，离春节都相当近，也就间隔一周时间而已。
赵家院子里很多年都未曾这样热闹过了。
这次，起来得最早的是李弃和陈俏。
毕竟过年嘛，就让那三个小的多睡会儿。
到了现在，李弃也终于没再计较陈俏的过错了。
两人作为唯二的成年人，自然要将这一天的劳碌都担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陈进，也就是陈俏她叔叔，昨晚特意过来了一趟。
确认自己侄女真的收心了后，便又在夜里赶回去了，甚至还特意交代陈俏，不必急着回家。
于是陈俏便也留了下来，相比起陈家那些繁多的规矩，她倒觉得李弃这边应该会更轻松些。
两人一起将早饭——也就是配着白菜炖好的年糕——做好。
并不急着去喊其他人起床。
而是从库房中取出提前买好的“大红毯”鞭炮。
劈里啪啦的炸响，叫醒了仍在睡梦中的几人。
很快，睡眼惺忪的赵盈等人便老老实实地赶到大厅报道了。
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却并不是吃饭。
本地传下来的习俗，得先“叫老”。
大圆桌搬到了更宽敞些的厅堂里，门前台阶下，香蜡插在一颗萝卜缨上。
鞭炮响过，便是净了街，红彤彤的鞭炮纸铺在地上，权当是大红地毯。
这便是小县城欢迎列祖列宗回家，享受供奉的准备工作。
圆桌上早已依次摆好碗筷。
李弃领着家主赵盈，将一团烧着的纸钱扔在桌底。
随后手拿餐桌上的筷子，依次在碗中点了一下，随后再平放到碗上——这是示意祖先们可以开动了。
做完这一切的李弃，领着家里众人冲圆桌作揖。
虽然那桌上空无一人，但所有人都相信，自家祖先的英灵正笑呵呵地端坐在那。
等着听后辈们的吉祥话，好送出自己的保佑。
这套工序其实进行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分钟的功夫。
其实是一套相当敷衍的祭祀呢，但祖先们应当是不会怪罪的。
忙活完后，众人才坐下吃早饭。
嗯...还得先把祖先们“吃”过的重新倒回锅里才行。
因为据说，吃了这样的饭会记性不好。
家里可是有三个高中生，万万大意不得。
吃完早饭，李弃和陈俏又要开始忙碌了。
小县城的规矩与北方习俗大相径庭，其实是没有年夜饭这一说法的。
今天中午的这一顿，反倒才是重中之重。
灶上的大锅里，一颗猪头已经炖煮了许久，但还远远不够。
得一直用小火炖到中午才行。
别的菜也马虎不得。
自家熏制的腊肠腊肉，得先用凉水泡去过重的咸味，铺上些梅干菜入锅一蒸，便是绝佳的风味。
新鲜的猪蹄膀，就要用上高压锅了。
家里都是练武的，肉食方面得尽善尽美，毕竟过年嘛。
其他的诸如鸡鸭等禽类，那自然得好好吊一锅汤。
本地的土鸡或许少些肉质的肥美，但只要耐心足够好，配上冬笋慢慢地煨。
那股山林间的野性自会融入汤里，保管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李弃当大厨，陈俏在旁帮工。
今天这一桌宴，虽然没有什么珍惜食材，但吃的就是一个朴实的味道。
三个小的要来帮忙，除了杨伦被留下来帮忙添柴外，都被赶了出去。
赵盈也就罢了，你柳菲菲有没有那个手艺，心里没点数吗？
没事干的两个丫头，是惯于没事找事的。
这边做着菜呢，厅堂那边居然传来电视的声音。
李弃抽时间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俩丫头将楼上那许久没用过的厚背大彩电搬了下来。
好家伙，那老古董可有够沉的，也不嫌麻烦。
搬完电视的两人却并没有看，反而又跑到外面，去翻找鞭炮里的“漏网之鱼”。
李弃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时间总算到了中午。
大猪头首先上了桌。
中午这顿饭，当然也是要先祭祀一番的。
但这顿却要优先土地爷了。
李弃领着众人一顿鞠躬作揖，简单汇报了几句。
说些今年家里发生的事啊，明年有些什么打算啊。
最后当然还是免不了请求土地爷保佑啦。
祭祀完土地，也别着急上桌——家里的祖先难道就管一顿早饭不成？
中午的程序就要复杂一些了，忙活了小半个钟头，众人才算上了桌。
李弃的手艺自不用说。
小的们一个个吃了个撑肠拄腹。
要放平时，这种吃相非得挨训不可。
但今天就先由着他们的性子吧，毕竟过年嘛。
电视机里放着前些年春晚的小品集锦，面貌慈祥的老艺术家们笑呵呵地冲着电视机前的观众说着吉祥话。
餐桌上的众人同样如此。
但即便她们再怎么拍马屁，待会儿刷碗的工作是跑不掉的。
享受完了，今天下午的工作会有些辛苦。
小县城的习俗，今天得到山里去，给祖坟“送亮”。
也就是砍砍坟头的杂草灌木，放放鞭炮之类的。
虽然因为有山火的风险，导致近些年不让进山放鞭炮点明火了。
但怎么着也得去一趟。
得告诉先人，后辈们并没有忘了你们啊。
忙活完这些，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也已经快入夜了。
南方本来是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的，但春晚宣传得久了，便渐渐也吃了起来。
饺子并没有提前准备。
这种事就得全家齐上阵才有意思。
奈何除了李弃还有几分手艺，家里其他人都差了些功夫。
就连年长些的陈俏，包出来的饺子都让人不忍直视。
赵盈跟柳菲菲两人，更是打打闹闹的，满头满脸都沾上了白花花的面粉。
这一次李弃倒没有阻止她们的胡闹。
一阵年的艰辛都过来了，家里的这些人怕是比寻常成年人都要过得苦些。
今天她们有权利更放肆一些。
反倒是老老实实的杨伦显得有些过于沉闷了，与过年的气氛格外不符。
不过他的这份沉闷也仅仅只持续到了晚上。
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后，他的脸上笑意也多了起来。
春晚其实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但过年嘛，还真有些离不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哪怕是并不怎么精彩的节目，照样不影响欢声笑语。
一家人一起倒数完今年的最后几秒钟，这一年就算是结束了。
凌晨十二点，将最大的那桶礼花在院子里燃放。
除夕夜的小县城天空，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又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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