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谁料第二日，上官锦腹便一病不起，数日水米不进。
王周感激他玉成己事，前往探视。
见上官锦腹如痴了般不言不语，神游物外。
王周连请几位御医用药也不见效果。以为他鬼迷心窍，命不长久，大是惋惜。
王周回府后不免长吁短叹，被玉娘子得知。
玉娘子便请王周准她前去探视。
王周因借上官锦腹之材赢她，心中有愧，答应下来。
说也奇怪，不知玉娘子用了何药，上官锦腹第二日便能起来走动，第三日身上病也好了。
外人虽不知其中情由，也隐隐猜到上官锦腹乃因玉娘子而病。
二人当日联诗，许多名句现在还有人传唱呢。
沙大娘说到这
低唱道：“九月西风兴，月冷霜华凝。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二月东风来，草坼花心开。思君春日迟，一夜肠九回。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沙大娘唱完道：“这是二人联诗中一首，我唱的不好，若是旁院二丫唱起来那才叫好听！”
李浩阳于此曲一句未懂。
陈雨薇也是半懂不懂道：“我只知比肩兽是什么意思，爹爹以前曾向我讲过，传说东方有种叫鲽的比目鱼，双鱼交绕，一起游动。西方也有比肩兽，与一种叫邛邛岖虚之兽相伴，经常给邛邛岖虚喂食甜草根，一旦遇到灾难，它就背着邛邛岖虚行走。北方还有比肩民，他们朝夕相处，共同进食，共同生活。”
旁边沙三哥插言道：“那不就是和比翼鸟一样吗？我听说比翼鸟是生在黄河南岸崇吾山里，只长一只翅膀一只眼睛，无法飞行，需二鸟结对比翼方能齐飞。好像此鸟有个名字叫蛮蛮！比肩兽也只一半身体吗？”
陈雨薇点点头。沙三娘道：“这诗里比肩兽、连理枝，说来说去不过一个情字。
他们二人以少女语气联就一首绝唱，也不知唱出多少失意少女情怀。
这世间婚配，还不都讲的门当户对，男材女貌。
若是那没钱，又无貌人家啊，也只能轮为下人。
哪里能去追求什么情，什么爱。
我听她们唱得多了，自己也会唱了。”
陈雨薇听到这里，不觉得呆了。
李浩阳问道：“沙大娘，那么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沙大娘道：“后来，玉娘子医好上官锦腹，回去嫁予王周。
上官锦腹一日突辞官远游。
直至三年前，王周喜新厌旧，对玉娘子百般折辱，玉娘子一病不起，竟尔忧郁而死。
也不知上官锦腹从哪里得知消息，自他处赶回，当面质问王周。
王周与他言语冲突，怪他多管闲事，兼有玉娘死因与上官锦腹有关。
便下令家奴痛打上官锦腹。
上官锦腹险些被家奴打死，为安邑坊街北元法寺僧人所救。
于寺中养伤月余。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但聪明人往往想法极端。
他养伤之际，每日听寺中和尚念经诵佛，晨钟暮鼓。
竟尔便剃度出家做了和尚。
他为僧后每日需出外化缘，想他乃堂堂状元出身，低声向俗人化取斋饭，其中滋味自是别有天地。
不久后他许下大心愿，要用医救活十万人。
他曾道：‘人生而有父母，父母哺乳养育二十年，我等却难能明父母慈爱之心，我自化斋之日才知世人可敬可感。天下人皆是我父母，我当以我所能回孝天下人！’
上官锦腹遍读天下文章，医术无师自通。
三年来，走遍中原大地，医人无数。
这次又去祷过山寻回通天犀。
救起长安城一城百姓，当真功德无量。
由此可见佛法之力，恩化无边。
阿弥陀佛！”
沙大娘讲到这里，不住念佛。
李浩阳和陈雨薇二人听得呆了，大生敬羡惜怜之心。
李浩阳自小生于偏乡辟壤，听完故事，大长见识。
对那上官锦腹心生向往。
他心中不明处极多。
问道：“沙大娘，为何上官大人会出家？又为何要发下大愿心？”
沙大娘看看他，又看看陈雨薇，笑道：“你们还小，当然不明白，日后久了自然会明白！”
李浩阳见她笑的古怪，暗暗奇怪。
道：“我虽不小了！不过我也的确什么都不明白。”
沙大娘更是笑道：“你在我眼里就是孩子，日后你们俩……”
陈雨薇突插话道：“我明白！”
大娘噢了一声。
李浩阳忙问：“雨薇姑娘你明白什么？”
陈雨薇却是不语。
沙大娘道：“好了，夜也深了，小薇姑娘病才刚好，让她多休息才是正理。”
李浩阳只得与沙三哥出来。
陈雨薇服了药后第二日便可下床。
李浩阳又去求得一碗药，看她服下，方才安心。
陪她去前面院中旧屋看视，旧屋杂物堆积，遍落尘灰。
陈雨薇睹屋思人，痛哭一场。
二人出来，陈雨薇欲寻一二少时玩伴叙旧，却是大都离散，寻不出一位。
不免感叹人事变幻。
二人于沙大娘家住了数日，言到欲去乾元山寻陈雨薇父亲遗体安葬。
沙大娘便命沙三哥为二人准备骡车干粮衣物。
陈雨薇向沙大娘千恩万谢。
沙大娘却道：“小薇姑娘，你娘在时，于我一家恩惠有加，这也算报答你娘一点恩情。”
陈雨薇听她提到母亲，不免又是落泪。
这一日两人拜别沙大娘与沙三哥。
赶骡车缓缓出城，向乾元山进发。
出了长安城，两人行有两日。
这天起早，行已近午。
李浩阳见骡子累了，便道：“雨薇姑娘，不如我们休息一刻，让骡子吃些草！”
陈雨薇点头答应，见路边有座石亭，便进去休息，放骡子在外面吃草。
两人吃着干粮，谈到那晚沙大娘所言上官锦腹之事。
李浩阳与陈雨薇都觉其中许多不明之处，正自谈论。
听到外面一年轻女子声音道：“师姐，我累死了，前面有个亭子，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好不好？”
另一女子声音道：“好吧，才出长安城两日你就喊累，回去还有好多路要走呢！”
先前那女子道：“又不许我御剑飞行，又不许休息，哪有这样的道理？走出这里，前面五十里没有人烟，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另一女子道：“师傅命我们不能御剑飞行，自有她老人家用意。
长途步行于你修行大有益处，你不可心生怨怼。”
先前那女子娇声应道：“知道了！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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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周回府后不免长吁短叹，被玉娘子得知。
玉娘子便请王周准她前去探视。
王周因借上官锦腹之材赢她，心中有愧，答应下来。
说也奇怪，不知玉娘子用了何药，上官锦腹第二日便能起来走动，第三日身上病也好了。
外人虽不知其中情由，也隐隐猜到上官锦腹乃因玉娘子而病。
二人当日联诗，许多名句现在还有人传唱呢。
沙大娘说到这
低唱道：“九月西风兴，月冷霜华凝。思君秋夜长，一夜魂九升。二月东风来，草坼花心开。思君春日迟，一夜肠九回。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有如女萝草，生在松之侧。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沙大娘唱完道：“这是二人联诗中一首，我唱的不好，若是旁院二丫唱起来那才叫好听！”
李浩阳于此曲一句未懂。
陈雨薇也是半懂不懂道：“我只知比肩兽是什么意思，爹爹以前曾向我讲过，传说东方有种叫鲽的比目鱼，双鱼交绕，一起游动。西方也有比肩兽，与一种叫邛邛岖虚之兽相伴，经常给邛邛岖虚喂食甜草根，一旦遇到灾难，它就背着邛邛岖虚行走。北方还有比肩民，他们朝夕相处，共同进食，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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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以少女语气联就一首绝唱，也不知唱出多少失意少女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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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没钱，又无貌人家啊，也只能轮为下人。
哪里能去追求什么情，什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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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锦腹险些被家奴打死，为安邑坊街北元法寺僧人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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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但聪明人往往想法极端。
他养伤之际，每日听寺中和尚念经诵佛，晨钟暮鼓。
竟尔便剃度出家做了和尚。
他为僧后每日需出外化缘，想他乃堂堂状元出身，低声向俗人化取斋饭，其中滋味自是别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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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走遍中原大地，医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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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阳又去求得一碗药，看她服下，方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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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大娘却道：“小薇姑娘，你娘在时，于我一家恩惠有加，这也算报答你娘一点恩情。”
陈雨薇听她提到母亲，不免又是落泪。
这一日两人拜别沙大娘与沙三哥。
赶骡车缓缓出城，向乾元山进发。
出了长安城，两人行有两日。
这天起早，行已近午。
李浩阳见骡子累了，便道：“雨薇姑娘，不如我们休息一刻，让骡子吃些草！”
陈雨薇点头答应，见路边有座石亭，便进去休息，放骡子在外面吃草。
两人吃着干粮，谈到那晚沙大娘所言上官锦腹之事。
李浩阳与陈雨薇都觉其中许多不明之处，正自谈论。
听到外面一年轻女子声音道：“师姐，我累死了，前面有个亭子，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好不好？”
另一女子声音道：“好吧，才出长安城两日你就喊累，回去还有好多路要走呢！”
先前那女子道：“又不许我御剑飞行，又不许休息，哪有这样的道理？走出这里，前面五十里没有人烟，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另一女子道：“师傅命我们不能御剑飞行，自有她老人家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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