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是恶人
客栈的大门被寒风吹开，在漫天风雪中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面如冠玉，狭长的双眸似涓涓流水的青年，额前几缕鬓发飘动，步伐没有急促，有的只是慵散。
这道声音传的很广，一些旅人和住客也是耐不住好奇出来透透气。
大多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不过安平州虽然不像天府皇都那样律法森严，但至少那些有点权力的四方各派还没有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一般的跋涉者除了要担心遇到匪贼这些靠抢劫为生的人，完全不用操心自己会不会被莫名其妙干掉这种事。
甚至那些稍微偏向正统的势力门人有些还会帮过路的人做掉打劫的马匪。
“傅家的二公子。”洛商盯着来人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虽然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但那本就孱弱的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你们认识？”徐湛来了兴趣，问道。
“之前他要抓我去他家，还让仆人打哥哥。”洛依容也是满脸气愤地挥着小拳头，看着那一袭长袍有些厌恶。
“看来，是来者不善喽。”徐湛笑了笑没有多言，他已经窥见了青年的修为，不过气之道第六重而已。
夏淮则是根本不理会，捋了捋衣领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下一刻青年微微一笑，一只手扶在木杆上，另一只手却是拦在夏淮身前。
“有事？”
大红袍男人皱了皱眉道。
“碰巧我刚刚在门外听到朋友说的话，不知朋友为何觉得我的手法是糊弄人的。”傅梭笑容温和，淡淡开口问道。
“如果你能让这片雪落到上易城的每个角落，也就不至于在这里故作玄虚了。”夏淮懒散地笑了笑，眸光所及之处皆被燃起。
这场雪，来的快，走的更快。
傅梭的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拆穿而带来的尴尬，他望着眼前的夏淮道：“我叫傅梭，家父让我来此接一位可能来自中州的大人物，不知道朋友可是？”
“不过一介山野之人，我并不认识你父，你若想找人也问错了，我们只是初来乍到，那么……”夏淮面无表情，披在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傅梭明显有些诧异，他自认为态度不错，但夏淮的神情已经在表示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犹豫了一下，傅梭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作为上易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嫡系，他还是明白在这世上有实力的大有人在，倒也没有因为一句话便和对方结怨。
徐湛看到自己小叔轻松摆平了傅梭，朝身后的洛商和洛依容招呼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洛商和傅梭擦肩而过的时候，尽管男孩竭力用双手遮住面容，但傅梭依旧感觉洛商的背影有些熟悉，接着他下意识地冷声开口：“洛商？”
“不是我，你认错了。”
心慌之下的洛商脑子一热，头也不回地拉着洛依容奔跑起来。
“朋友，你身后的两人是我家的奴仆，如果他们有什么过错，我可以道歉，不知道可否给我一个面子。”青年满脸阴沉，看着夏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善。
“我们才不是。”
洛商闻言毫不客气地大骂一句。
“哦？你说的奴仆，现在是我的弟子，怎么，如果你现在愿意澄清一下你和我弟子的关系，我可以既往不咎。”夏淮一脸不屑地看着傅梭，随后不爽道。
“朋友这是没得商量了？”傅梭不甘心地再次问了一句，心下同样有些忌惮。
“走了。”
大红袍男人摸了摸洛依容的脑袋，随后不留一丝面子地拂袖而去。
一旁的徐湛扫了一眼傅梭，狠狠地啐了一口后也闪身往街道处掠去。
“先生，您刚刚说什么？我们……是您的弟子。”被巨大的幸福感笼罩的洛商一边走一边傻傻地开口道。
“哦，我瞎编的，别在意啊。”夏淮满不在乎地给陷在呆滞中无法自拔的男孩来了一刀，心下则是一阵碎碎念：“做老师什么的倒是可以，只是我不会教，一个徐湛就够折腾了，再来两个，搞不好能不能平安到达中州都是问题。”
“……”洛商的脸顿时一黑。
“噗嗤。”不同于洛商，还是小孩子心思的洛依容看着装正经的夏淮不由捧腹大笑。
徐湛的神情很是自然，夏淮的脸皮有多厚他是知道的，这些不过毛毛雨啦。
“小叔，似乎有人跟上来了。”就在徐湛失神之际，他一直放在衣囊里的那本古书忽然腾起一抹光芒，不断在翻腾。
然后在蓝袍少年张开神识后，立刻就将周围方圆几十里全部笼罩，一个小巷的转口处正有几名身披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在将目光投向他们。
“丫头，你说这世上有善恶吗？”夏淮突然轻声问道，俯身蹲在洛依容面前。
“当然有。”女孩点点头，有些茫然。
“那么，什么是善恶呢？”夏淮仿佛在自言自语。
少女认真思考了一下，很郑重地看着夏淮道：“我和哥哥在洛府的时候，父亲曾经救过傅家家主一命，后来洛府衰败，傅家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还大肆抓捕我和哥哥，想要灭绝洛氏一脉，这是恶；先生能够收留我们，这大概算是善吧。”说到后来，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
“你……很好。”
夏淮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十分的驳杂和三分的笑意，伸手替女孩揽起了散落的柔发。
“三个气之道三重，两个气之道七重。”夏淮默默开口，接着他望向站在原地的徐湛，“你对付那两个高境界的，剩下的……”
“就交给你。”
那份极其凌厉和威严的目光落在洛商身上，让男孩顿时有些慌乱。
“我，我不行的。”洛商连忙摆摆手，在苦苦谋生的背景下，他虽然也有好好修行，但单论实力而言真的上不得台面。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可以答应收你为弟子，而且那是傅家的人，你想要报仇，就只有这一次机会，等到看完这场花灯会，我们就要全力赶往中州，也许……”夏淮寒声道，眼神中浮现出一抹不容置疑：“这辈子你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能做到吗？”
洛商面露挣扎之色，一字一句开口道：“我，能。”
徐湛看着洛商，仿佛在看自己，他走过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只论年龄徐湛可能并不洛商大上多少，满打满算他今年也才刚过十七，不过两人的见识和经历不同，徐湛没有经历过洛商那种亡命天涯的感觉，但他敢去挑战忘戏，因为他见到的太多，在徐湛的眼里，忘戏很强，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而洛商差的是勇气。
“不用怕，你和人厮杀过，应该感受过那种生死之间的气息，既然决斗总有人要倒下，那么我宁愿倒下的是对方。”徐湛笑了笑道，其实宁知行那样的人很少，能活着谁会整天去求死。
“徐哥……”洛商快要哭了，他是真不想上啊。
“叫我，徐师兄。”徐湛恶狠狠地瞟了一眼男孩。
“如果你连当一次恶人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如何去济世。”徐湛像是复述一般开口道，这句话是他在清风居的时候一个人对他说的，那个家伙很执着，和他一样。
是一个立志要当恶人的男人。
那是一个面如冠玉，狭长的双眸似涓涓流水的青年，额前几缕鬓发飘动，步伐没有急促，有的只是慵散。
这道声音传的很广，一些旅人和住客也是耐不住好奇出来透透气。
大多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不过安平州虽然不像天府皇都那样律法森严，但至少那些有点权力的四方各派还没有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一般的跋涉者除了要担心遇到匪贼这些靠抢劫为生的人，完全不用操心自己会不会被莫名其妙干掉这种事。
甚至那些稍微偏向正统的势力门人有些还会帮过路的人做掉打劫的马匪。
“傅家的二公子。”洛商盯着来人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句道，虽然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但那本就孱弱的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你们认识？”徐湛来了兴趣，问道。
“之前他要抓我去他家，还让仆人打哥哥。”洛依容也是满脸气愤地挥着小拳头，看着那一袭长袍有些厌恶。
“看来，是来者不善喽。”徐湛笑了笑没有多言，他已经窥见了青年的修为，不过气之道第六重而已。
夏淮则是根本不理会，捋了捋衣领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下一刻青年微微一笑，一只手扶在木杆上，另一只手却是拦在夏淮身前。
“有事？”
大红袍男人皱了皱眉道。
“碰巧我刚刚在门外听到朋友说的话，不知朋友为何觉得我的手法是糊弄人的。”傅梭笑容温和，淡淡开口问道。
“如果你能让这片雪落到上易城的每个角落，也就不至于在这里故作玄虚了。”夏淮懒散地笑了笑，眸光所及之处皆被燃起。
这场雪，来的快，走的更快。
傅梭的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拆穿而带来的尴尬，他望着眼前的夏淮道：“我叫傅梭，家父让我来此接一位可能来自中州的大人物，不知道朋友可是？”
“不过一介山野之人，我并不认识你父，你若想找人也问错了，我们只是初来乍到，那么……”夏淮面无表情，披在身上的红袍无风自动。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傅梭明显有些诧异，他自认为态度不错，但夏淮的神情已经在表示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犹豫了一下，傅梭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作为上易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嫡系，他还是明白在这世上有实力的大有人在，倒也没有因为一句话便和对方结怨。
徐湛看到自己小叔轻松摆平了傅梭，朝身后的洛商和洛依容招呼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洛商和傅梭擦肩而过的时候，尽管男孩竭力用双手遮住面容，但傅梭依旧感觉洛商的背影有些熟悉，接着他下意识地冷声开口：“洛商？”
“不是我，你认错了。”
心慌之下的洛商脑子一热，头也不回地拉着洛依容奔跑起来。
“朋友，你身后的两人是我家的奴仆，如果他们有什么过错，我可以道歉，不知道可否给我一个面子。”青年满脸阴沉，看着夏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善。
“我们才不是。”
洛商闻言毫不客气地大骂一句。
“哦？你说的奴仆，现在是我的弟子，怎么，如果你现在愿意澄清一下你和我弟子的关系，我可以既往不咎。”夏淮一脸不屑地看着傅梭，随后不爽道。
“朋友这是没得商量了？”傅梭不甘心地再次问了一句，心下同样有些忌惮。
“走了。”
大红袍男人摸了摸洛依容的脑袋，随后不留一丝面子地拂袖而去。
一旁的徐湛扫了一眼傅梭，狠狠地啐了一口后也闪身往街道处掠去。
“先生，您刚刚说什么？我们……是您的弟子。”被巨大的幸福感笼罩的洛商一边走一边傻傻地开口道。
“哦，我瞎编的，别在意啊。”夏淮满不在乎地给陷在呆滞中无法自拔的男孩来了一刀，心下则是一阵碎碎念：“做老师什么的倒是可以，只是我不会教，一个徐湛就够折腾了，再来两个，搞不好能不能平安到达中州都是问题。”
“……”洛商的脸顿时一黑。
“噗嗤。”不同于洛商，还是小孩子心思的洛依容看着装正经的夏淮不由捧腹大笑。
徐湛的神情很是自然，夏淮的脸皮有多厚他是知道的，这些不过毛毛雨啦。
“小叔，似乎有人跟上来了。”就在徐湛失神之际，他一直放在衣囊里的那本古书忽然腾起一抹光芒，不断在翻腾。
然后在蓝袍少年张开神识后，立刻就将周围方圆几十里全部笼罩，一个小巷的转口处正有几名身披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在将目光投向他们。
“丫头，你说这世上有善恶吗？”夏淮突然轻声问道，俯身蹲在洛依容面前。
“当然有。”女孩点点头，有些茫然。
“那么，什么是善恶呢？”夏淮仿佛在自言自语。
少女认真思考了一下，很郑重地看着夏淮道：“我和哥哥在洛府的时候，父亲曾经救过傅家家主一命，后来洛府衰败，傅家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还大肆抓捕我和哥哥，想要灭绝洛氏一脉，这是恶；先生能够收留我们，这大概算是善吧。”说到后来，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
“你……很好。”
夏淮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十分的驳杂和三分的笑意，伸手替女孩揽起了散落的柔发。
“三个气之道三重，两个气之道七重。”夏淮默默开口，接着他望向站在原地的徐湛，“你对付那两个高境界的，剩下的……”
“就交给你。”
那份极其凌厉和威严的目光落在洛商身上，让男孩顿时有些慌乱。
“我，我不行的。”洛商连忙摆摆手，在苦苦谋生的背景下，他虽然也有好好修行，但单论实力而言真的上不得台面。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可以答应收你为弟子，而且那是傅家的人，你想要报仇，就只有这一次机会，等到看完这场花灯会，我们就要全力赶往中州，也许……”夏淮寒声道，眼神中浮现出一抹不容置疑：“这辈子你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能做到吗？”
洛商面露挣扎之色，一字一句开口道：“我，能。”
徐湛看着洛商，仿佛在看自己，他走过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只论年龄徐湛可能并不洛商大上多少，满打满算他今年也才刚过十七，不过两人的见识和经历不同，徐湛没有经历过洛商那种亡命天涯的感觉，但他敢去挑战忘戏，因为他见到的太多，在徐湛的眼里，忘戏很强，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而洛商差的是勇气。
“不用怕，你和人厮杀过，应该感受过那种生死之间的气息，既然决斗总有人要倒下，那么我宁愿倒下的是对方。”徐湛笑了笑道，其实宁知行那样的人很少，能活着谁会整天去求死。
“徐哥……”洛商快要哭了，他是真不想上啊。
“叫我，徐师兄。”徐湛恶狠狠地瞟了一眼男孩。
“如果你连当一次恶人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如何去济世。”徐湛像是复述一般开口道，这句话是他在清风居的时候一个人对他说的，那个家伙很执着，和他一样。
是一个立志要当恶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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