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石二鸟
这次晚宴并没有让宝玉多欢心，吃食是一方面，最喜欢的林妹妹也不在，自然少了许多欢乐。
当宝玉回到房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房中袭人坐在榻边等着，晴雯坐在桌旁的檀木椅上，手里攥着手帕。昨日是袭人陪房的，今日该是晴雯了，但袭人陪房是陪在一张床上，晴雯陪房是独自睡在外间的小床，如此一来宝玉自然更想让袭人陪他一同睡下。
宝玉眼珠转了转，想好了托词，“刚刚在太太那边吃食不太合胃口，现在却是觉着有些饿了，能不能煮些粥与我。”
晴雯与袭人不同，袭人是普通百姓家里出身，被娘亲兄长卖到贾府来当的丫鬟，烧菜煮粥自是不在话下。而晴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从小也是被人伺候的，因自己心灵手巧在赖家学了一手女红，除此之外再不会别的。
如今已是天黑，厨娘早就歇下了，宝玉此时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让晴雯出去，留袭人在房里伺候着。
晴雯何其聪慧，闻言站起身子，剁了下脚。再不看宝玉一眼，甩开手中的帕子，在他一旁擦身而过。
宝玉想要说些什么，袭人迎上前帮他脱着大袄，打断了他的思绪。
“爷，你先换了衣物往榻上倒着，我去热了粥端来。”
袭人正要转身离去，手却是被宝玉拉住了，“好姐姐，虽然我有些饿了，但这不是要紧的事。”
袭人迎不住宝玉热切的目光，螓首低垂，“那什么是要紧的事？”
宝玉拉着袭人来到里屋榻旁，“好姐姐明明知我心意，怎却装作不知？”
宝玉扬起头就要亲过来，此时袭人想起今日梧桐树下与茗烟所行之事，忙避开来，怕污了宝玉的嘴。
“袭人姐姐，你怎么躲着我啊，以前也没不让我吃你嘴上的胭脂。”宝玉脸色稍有不悦。
袭人也不能将事情如实告知，只是道：“今日我在外间听得些流言蜚语，使了些银子才止住，那茗烟也不是个嘴巴紧的，爷能不能想个办法除去他。”
宝玉心头大骇，双手将袭人松开。方才在宴会上刚说了自己是看重他的，二婶婶往后也要栽培他，而且太太亦是知道此事的，若是此事茗烟被赶走或者出个好歹，宝玉该如何自处。
宝玉忙道:“不可，不可，我怎能去害他性命？”
宝玉的表现虽然不出袭人的预料，可还是让她有些失望，又道：“不是让爷去害了他的性命，能不能想办法将他赶走？”
宝玉还是摇头道：“怎么赶走？茗烟虽不是家生子，那也不是我说赶了就能赶出去的。”
“他撞破我们的事儿，也可以让我们撞破他的事儿啊。”
“茗烟在府上有与他相好的丫鬟？”
“没有又怎样，只要唤他来二门里，让他与一丫鬟独处一室。我们再冲将进去，口中喊着捉奸，他定是有口难辨的。”
宝玉还是觉得不可行，“一般的小丫鬟也顶多是打罚了事，如今我在席上说了他的好话，因为我的缘故更会往轻了罚，还是难将他赶出府去。”
“可以让有些身份的丫鬟来做这事啊。”
“谁？”宝玉未解其意。
“晴雯就挺适合的。”
宝玉忙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以晴雯的脾性若是有此事污了她的名声，她定会投井的。”
看着宝玉言辞拒绝的模样，袭人一石二鸟的计策是难以实现了。她只好叹息道：“好吧，但愿茗烟的嘴能闭紧一点，再不用我使着银子了。”
宝玉又将袭人搂在怀里，“好姐姐，明日我与你些银子，老太太，太太赏我的银子我都没处去用，都给你保管着。”
袭人被宝玉三言两语又哄好了，由着宝玉将她推到床上去。
宽衣解带后，袭人眼底又映出服侍茗烟的画面，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抗拒之意。
怕宝玉不悦，袭人借口说道：“爷早些歇息了吧，明日还得往老太太，太太那边请安。”
见袭人不愿，宝玉顿住了手，不再纠缠胡闹。
提到请安，宝玉又想起一事来，“明天得去宝姐姐那边看看，袭人姐姐你差个人送些药过去，宝姐姐正病在榻上呢。”
袭人应着，“好，明天都办妥当了回来再与爷说。”
得了回应，宝玉放松心神，倒到一边缓缓合上眼睡去。
但袭人实在是难以入眠，一闭眼都是茗烟那张可恨的脸，还有那香艳的场景和令人作呕的味道。若是这五天不能除掉他，又不得不再去见他。袭人心中急切也没用，宝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
翌日，
袭人早早醒来，丫鬟们也都在屋里聚齐了，拾掇屋子的，为宝玉梳洗的，准备吃食的分工明确。
宝玉穿戴整齐由麝月与茜雪陪着，往外去与老太太请安后，屋内的众女方才闲下来。地位高些的就寻位子坐着，如晴雯，地位低些的，就在一旁垂头站着，如佳蕙。
袭人开口说道：“昨日夜里爷说让我差人去看望一下宝姑娘，辛苦晴雯你与碧痕、秋纹领些药材往那边走一趟吧。”
碧痕、秋纹打眼望去晴雯，就见晴雯起身，瞪着眼睛对袭人道：“不过是多与爷睡了几宿，倒是端起大妇的样子了，开始使唤起人来。”
但是宝玉安排的事也不能不做，晴雯转身对碧痕、秋纹说：“愣着做什么？走呀。”
晴雯当先出了房，碧痕、秋纹与袭人示意后也跟着出了门。
袭人望着三人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晴雯愈发无法无天了，而且她应是察觉到了。若是一直什么话都往外说，往后即便没有茗烟，有她在定也会坏了事，不管怎样那一石二鸟的计谋必须使出来了。
念头一动，袭人计上心来。
面向房中其余的小丫鬟，袭人开口道：“爷在外面的书房快修缮好了，耳房里的东西到时候都该拿出去，你们去那边收拾收拾，别落得都是灰，又丢这丢那的。”
小丫鬟们得了差事齐齐应了声是，往外间耳房去了。
当宝玉回到房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房中袭人坐在榻边等着，晴雯坐在桌旁的檀木椅上，手里攥着手帕。昨日是袭人陪房的，今日该是晴雯了，但袭人陪房是陪在一张床上，晴雯陪房是独自睡在外间的小床，如此一来宝玉自然更想让袭人陪他一同睡下。
宝玉眼珠转了转，想好了托词，“刚刚在太太那边吃食不太合胃口，现在却是觉着有些饿了，能不能煮些粥与我。”
晴雯与袭人不同，袭人是普通百姓家里出身，被娘亲兄长卖到贾府来当的丫鬟，烧菜煮粥自是不在话下。而晴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从小也是被人伺候的，因自己心灵手巧在赖家学了一手女红，除此之外再不会别的。
如今已是天黑，厨娘早就歇下了，宝玉此时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让晴雯出去，留袭人在房里伺候着。
晴雯何其聪慧，闻言站起身子，剁了下脚。再不看宝玉一眼，甩开手中的帕子，在他一旁擦身而过。
宝玉想要说些什么，袭人迎上前帮他脱着大袄，打断了他的思绪。
“爷，你先换了衣物往榻上倒着，我去热了粥端来。”
袭人正要转身离去，手却是被宝玉拉住了，“好姐姐，虽然我有些饿了，但这不是要紧的事。”
袭人迎不住宝玉热切的目光，螓首低垂，“那什么是要紧的事？”
宝玉拉着袭人来到里屋榻旁，“好姐姐明明知我心意，怎却装作不知？”
宝玉扬起头就要亲过来，此时袭人想起今日梧桐树下与茗烟所行之事，忙避开来，怕污了宝玉的嘴。
“袭人姐姐，你怎么躲着我啊，以前也没不让我吃你嘴上的胭脂。”宝玉脸色稍有不悦。
袭人也不能将事情如实告知，只是道：“今日我在外间听得些流言蜚语，使了些银子才止住，那茗烟也不是个嘴巴紧的，爷能不能想个办法除去他。”
宝玉心头大骇，双手将袭人松开。方才在宴会上刚说了自己是看重他的，二婶婶往后也要栽培他，而且太太亦是知道此事的，若是此事茗烟被赶走或者出个好歹，宝玉该如何自处。
宝玉忙道:“不可，不可，我怎能去害他性命？”
宝玉的表现虽然不出袭人的预料，可还是让她有些失望，又道：“不是让爷去害了他的性命，能不能想办法将他赶走？”
宝玉还是摇头道：“怎么赶走？茗烟虽不是家生子，那也不是我说赶了就能赶出去的。”
“他撞破我们的事儿，也可以让我们撞破他的事儿啊。”
“茗烟在府上有与他相好的丫鬟？”
“没有又怎样，只要唤他来二门里，让他与一丫鬟独处一室。我们再冲将进去，口中喊着捉奸，他定是有口难辨的。”
宝玉还是觉得不可行，“一般的小丫鬟也顶多是打罚了事，如今我在席上说了他的好话，因为我的缘故更会往轻了罚，还是难将他赶出府去。”
“可以让有些身份的丫鬟来做这事啊。”
“谁？”宝玉未解其意。
“晴雯就挺适合的。”
宝玉忙摇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以晴雯的脾性若是有此事污了她的名声，她定会投井的。”
看着宝玉言辞拒绝的模样，袭人一石二鸟的计策是难以实现了。她只好叹息道：“好吧，但愿茗烟的嘴能闭紧一点，再不用我使着银子了。”
宝玉又将袭人搂在怀里，“好姐姐，明日我与你些银子，老太太，太太赏我的银子我都没处去用，都给你保管着。”
袭人被宝玉三言两语又哄好了，由着宝玉将她推到床上去。
宽衣解带后，袭人眼底又映出服侍茗烟的画面，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抗拒之意。
怕宝玉不悦，袭人借口说道：“爷早些歇息了吧，明日还得往老太太，太太那边请安。”
见袭人不愿，宝玉顿住了手，不再纠缠胡闹。
提到请安，宝玉又想起一事来，“明天得去宝姐姐那边看看，袭人姐姐你差个人送些药过去，宝姐姐正病在榻上呢。”
袭人应着，“好，明天都办妥当了回来再与爷说。”
得了回应，宝玉放松心神，倒到一边缓缓合上眼睡去。
但袭人实在是难以入眠，一闭眼都是茗烟那张可恨的脸，还有那香艳的场景和令人作呕的味道。若是这五天不能除掉他，又不得不再去见他。袭人心中急切也没用，宝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
翌日，
袭人早早醒来，丫鬟们也都在屋里聚齐了，拾掇屋子的，为宝玉梳洗的，准备吃食的分工明确。
宝玉穿戴整齐由麝月与茜雪陪着，往外去与老太太请安后，屋内的众女方才闲下来。地位高些的就寻位子坐着，如晴雯，地位低些的，就在一旁垂头站着，如佳蕙。
袭人开口说道：“昨日夜里爷说让我差人去看望一下宝姑娘，辛苦晴雯你与碧痕、秋纹领些药材往那边走一趟吧。”
碧痕、秋纹打眼望去晴雯，就见晴雯起身，瞪着眼睛对袭人道：“不过是多与爷睡了几宿，倒是端起大妇的样子了，开始使唤起人来。”
但是宝玉安排的事也不能不做，晴雯转身对碧痕、秋纹说：“愣着做什么？走呀。”
晴雯当先出了房，碧痕、秋纹与袭人示意后也跟着出了门。
袭人望着三人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晴雯愈发无法无天了，而且她应是察觉到了。若是一直什么话都往外说，往后即便没有茗烟，有她在定也会坏了事，不管怎样那一石二鸟的计谋必须使出来了。
念头一动，袭人计上心来。
面向房中其余的小丫鬟，袭人开口道：“爷在外面的书房快修缮好了，耳房里的东西到时候都该拿出去，你们去那边收拾收拾，别落得都是灰，又丢这丢那的。”
小丫鬟们得了差事齐齐应了声是，往外间耳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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