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6:走不出的密林（中）
“你别打岔，阿泰你慢慢说……”
“嗯，就拿‘立竿见影辨识法’来说，一根木棍直立在地上，它自然会形成一个影子。随着时间推移，木棍影子也会移动，我们取一定时间内两个影子的最顶端，连线后再划交叉，人站上去，左脚踩的是西，右脚踩的是东，你面对的，就是正北方。”
我点点头，此地景色一成不变，借助太阳辨识方向是最好的方法。
“我说的这是一般情况，在这个鬼地方，这个法子的第一步都实现不了。我不管把木棍立多久、立在哪里，棍的影子，永远都是，都是朝向我，根本不会动！”
“影子不会动？”我和海子听的心里直发毛。
“当时我考虑是不是这林子太密，光线发生了咱们理解不了的折射。”阿泰接着说道。
“有这种可能！”我们二人异口同声。科学论永远在鬼神论的对立面，我跟海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相信科学。
“这个法子不好用了，我就想着靠树冠来辨别方向。根据全年的阳光照射时常，树冠稀疏一侧就是北方，而茂密一侧就是南方。我想着，在数尺高的树冠，总不可能出现光线折射吧。”
“有理，有理。”海子附和。
“但是你发现，这鬼地方的树冠永远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存在茂密、稀疏之分？”我抬头看着树冠，替阿泰说了下去。
“正是如此啊，神仙。无论我看了多少方位、无论是高树还是矮树，结果都是一样，永远都是郁郁葱葱。就好像，太阳是打在它们头顶一样，这些鬼树都是直着生长！”阿泰此刻情绪有些激动。
“再之后我不信邪，就想着砍了树来看看年轮，总不能他娘的，每个树连年轮大小都一样吧？之后江神仙就把我拦下了，这树上有什么，我确定不了，这么做太冒失了。”阿泰说完半晌没有言语。
我和海子抬头看向树冠，也是一言不发。因为我们发现，阿泰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死一般的寂静，一丝绝望开始在三人中间蔓延。
我开始理解王家当时十几个精壮汉子的处境，有群体意识的诡异蚊群、永远走不出去噬人怪林，外加不知深浅的骇人菌物……想必他们挣扎了好久，最后才在绝望痛苦中死去吧。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了脑海，这样下去自己三人的下场绝对会跟那些王家汉子一样，想都不用想。
“阿泰，你之前进这密林时，是怎么辨识方向的？”
“实不相瞒神仙，我是在这密林边上长大的孩子。虽说这里林深草密，但农村的娃哪有不上山的，之前别说辨识方向，我就是闭着眼都能从这林子走出去。哪知就过了一夜，这林子就好似陌生人一般，让我完全没了头绪。”阿泰回答道。
“你之前可在林子里面过夜过？”我敏锐的发现了阿泰话里的疑点。
“那倒是没有，闲着没事谁乐意在野地里睡一晚。神仙，神仙，是不是恶鬼前来…索命啊？！”阿泰小声嘀咕，身子抖的似筛糠一般。
“别胡思乱想…就过了一夜，怎得一切都大变样了。”我摸索着下巴，冥思苦想。
“阿泰、海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理一理。”我喊醒二人。
“掌柜的，你说吧，我们哥俩听你的。”海子永远是江澜的支持者。
“嗯！刚刚咱们看了也试了，这林子走不出去，这是摆在眼前的。阿泰你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出身，从小培养的认知体系也对你产生了误导。我呢，多少有些风水学造诣，在我看来，这事件成因怕是至少有三种，咱们一项一项过。”我也冷静下来了，分析道。
“首先第一种呢，就是阿泰得出的结论，这林子里没有方向。这个猜想我们无法辩证，暂时搁在一边。”
“第二种可能，我们索性就站在阿泰的猜想上，首先接受这个地方没有方向的前提。那么地球上什么地方不存在方向？没有，除非……”
“除非咱们现在身处另一个空间！”海子抢先道。
“对，除非咱们莫名其妙进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空间，或者说，像神异故事里写的，咱们掉入了一个异世界或者说别的什么空间。这个猜想成不成立，咱们现在可以试一试了。”我接着海子的话说。
“怎么试？”阿泰没什么文化，听得一头雾水。
“很简单，地球是转动的，想证明咱们还在不在地球上，只需要证明地球自转产生的向心力还在不在就行了。”
“啥意思？”阿泰彻底蒙圈。
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一个龙虎山长大的孩子都懂的常识性问题他都不知道，眼下我没心思解释原理，直接说出实验过程：“说简单点，一会咱们用面罩遮住双眼，走上个一二百米。没了视觉的纠正，地球自转产生的向心力势必会让人行进的路线发生偏移。反之，如果蒙上眼睛，走出的还是一条笔直的直线，那就证明咱仨此刻已经离开了地表……”
分析到最后，我也被自己的话吓一跳。
因为，这个蒙眼走路的人一旦走出的是一条直线，那么，我们三人只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谁来当这个蒙眼走路的人。”海子一向讨厌拖泥带水，直接切入重点。
“我来吧。”我举手道。天色渐晚，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蚊群冲击，而且这个实验直接关系到三人生死。蒙眼人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说干就干，我吩咐海子和阿泰到百米外的树下等待，自己则面朝前方，将面罩扯过双眼，缓缓向二人走去……
扯上面罩的一瞬，仿佛世间一切就此消失，我用尽全力排出内心的杂念，尽量保持呼吸匀称。
我知道，实验的关键就在于，这个蒙眼的人，必须认为他走的是一条直线，否则将失去全部意义。
“嗯，就拿‘立竿见影辨识法’来说，一根木棍直立在地上，它自然会形成一个影子。随着时间推移，木棍影子也会移动，我们取一定时间内两个影子的最顶端，连线后再划交叉，人站上去，左脚踩的是西，右脚踩的是东，你面对的，就是正北方。”
我点点头，此地景色一成不变，借助太阳辨识方向是最好的方法。
“我说的这是一般情况，在这个鬼地方，这个法子的第一步都实现不了。我不管把木棍立多久、立在哪里，棍的影子，永远都是，都是朝向我，根本不会动！”
“影子不会动？”我和海子听的心里直发毛。
“当时我考虑是不是这林子太密，光线发生了咱们理解不了的折射。”阿泰接着说道。
“有这种可能！”我们二人异口同声。科学论永远在鬼神论的对立面，我跟海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相信科学。
“这个法子不好用了，我就想着靠树冠来辨别方向。根据全年的阳光照射时常，树冠稀疏一侧就是北方，而茂密一侧就是南方。我想着，在数尺高的树冠，总不可能出现光线折射吧。”
“有理，有理。”海子附和。
“但是你发现，这鬼地方的树冠永远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存在茂密、稀疏之分？”我抬头看着树冠，替阿泰说了下去。
“正是如此啊，神仙。无论我看了多少方位、无论是高树还是矮树，结果都是一样，永远都是郁郁葱葱。就好像，太阳是打在它们头顶一样，这些鬼树都是直着生长！”阿泰此刻情绪有些激动。
“再之后我不信邪，就想着砍了树来看看年轮，总不能他娘的，每个树连年轮大小都一样吧？之后江神仙就把我拦下了，这树上有什么，我确定不了，这么做太冒失了。”阿泰说完半晌没有言语。
我和海子抬头看向树冠，也是一言不发。因为我们发现，阿泰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死一般的寂静，一丝绝望开始在三人中间蔓延。
我开始理解王家当时十几个精壮汉子的处境，有群体意识的诡异蚊群、永远走不出去噬人怪林，外加不知深浅的骇人菌物……想必他们挣扎了好久，最后才在绝望痛苦中死去吧。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了脑海，这样下去自己三人的下场绝对会跟那些王家汉子一样，想都不用想。
“阿泰，你之前进这密林时，是怎么辨识方向的？”
“实不相瞒神仙，我是在这密林边上长大的孩子。虽说这里林深草密，但农村的娃哪有不上山的，之前别说辨识方向，我就是闭着眼都能从这林子走出去。哪知就过了一夜，这林子就好似陌生人一般，让我完全没了头绪。”阿泰回答道。
“你之前可在林子里面过夜过？”我敏锐的发现了阿泰话里的疑点。
“那倒是没有，闲着没事谁乐意在野地里睡一晚。神仙，神仙，是不是恶鬼前来…索命啊？！”阿泰小声嘀咕，身子抖的似筛糠一般。
“别胡思乱想…就过了一夜，怎得一切都大变样了。”我摸索着下巴，冥思苦想。
“阿泰、海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理一理。”我喊醒二人。
“掌柜的，你说吧，我们哥俩听你的。”海子永远是江澜的支持者。
“嗯！刚刚咱们看了也试了，这林子走不出去，这是摆在眼前的。阿泰你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出身，从小培养的认知体系也对你产生了误导。我呢，多少有些风水学造诣，在我看来，这事件成因怕是至少有三种，咱们一项一项过。”我也冷静下来了，分析道。
“首先第一种呢，就是阿泰得出的结论，这林子里没有方向。这个猜想我们无法辩证，暂时搁在一边。”
“第二种可能，我们索性就站在阿泰的猜想上，首先接受这个地方没有方向的前提。那么地球上什么地方不存在方向？没有，除非……”
“除非咱们现在身处另一个空间！”海子抢先道。
“对，除非咱们莫名其妙进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空间，或者说，像神异故事里写的，咱们掉入了一个异世界或者说别的什么空间。这个猜想成不成立，咱们现在可以试一试了。”我接着海子的话说。
“怎么试？”阿泰没什么文化，听得一头雾水。
“很简单，地球是转动的，想证明咱们还在不在地球上，只需要证明地球自转产生的向心力还在不在就行了。”
“啥意思？”阿泰彻底蒙圈。
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一个龙虎山长大的孩子都懂的常识性问题他都不知道，眼下我没心思解释原理，直接说出实验过程：“说简单点，一会咱们用面罩遮住双眼，走上个一二百米。没了视觉的纠正，地球自转产生的向心力势必会让人行进的路线发生偏移。反之，如果蒙上眼睛，走出的还是一条笔直的直线，那就证明咱仨此刻已经离开了地表……”
分析到最后，我也被自己的话吓一跳。
因为，这个蒙眼走路的人一旦走出的是一条直线，那么，我们三人只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谁来当这个蒙眼走路的人。”海子一向讨厌拖泥带水，直接切入重点。
“我来吧。”我举手道。天色渐晚，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蚊群冲击，而且这个实验直接关系到三人生死。蒙眼人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说干就干，我吩咐海子和阿泰到百米外的树下等待，自己则面朝前方，将面罩扯过双眼，缓缓向二人走去……
扯上面罩的一瞬，仿佛世间一切就此消失，我用尽全力排出内心的杂念，尽量保持呼吸匀称。
我知道，实验的关键就在于，这个蒙眼的人，必须认为他走的是一条直线，否则将失去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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