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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白花?

    这突然的气场转变让林幼凰愣愣的跟出了好一段距离,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管他呢,她就是要的这种距离感,让她很安心。

    也不管臭男人话语里暗戳戳的责备,你都说我身份尊贵了,那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动下跪,去拜见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长辈”什么的那是不可能滴。最多晚上去吃个饭,你让叫啥我叫啥就成。

    虽然平时去老太太和朝阳院里没行什么大礼,虽然也有藤椅、矮凳之类的东西可以坐,但到底是礼通人贤的大家族,正式场合下的礼数还是很繁杂的。在外难得归家一趟的后代子孙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去祠堂拜祭先人的,最好是拖到饭点儿再去吧,她可不想长跪加尸坐!

    然后很狗腿的从被拖着走变成了主动慢跑着跟了上去,还嬉皮笑脸的说着:“伯爷教训的是,殿下我这就回去沐浴更衣,再换套正式的衣服,好去见!长!辈!”

    乐正礼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那股憋闷更盛几分,但又找不到出口,之后闷葫芦似的一路回到了礼院。

    一进礼院,林幼凰就甩开了乐正礼拉着她手腕的爪子,跑去找了福乐,让准备热水,她还真去沐浴了。等沐浴更衣完毕,在福乐的帮助下,上身着银木樨色绣金木樨秋绽图的薄绵套白纱短袄,下身配了金木樨色绣蟾宫金樨夜宴图的马面褶裙,头发用毛巾绞过虽没滴水,但还是有些湿润,懒懒的散在背后。

    到了廊下,找到了坐在凉亭里已经等候她多时的乐正礼。乐正礼早就换了身窃蓝色绣祥云镶璆琳色绣锦云纹边的深衣,璆琳色绣锦云纹腰封上坠了块绑了月白色穗子的温润白玉玉配,外套了一件璆琳色绣锦云纹大氅,脚上穿的是她午时放在软塌上的四双鞋中的一双墨色厚牛皮底的翘尖圆头单面鞋,只隐隐的露了个小翘尖儿出来。墨发只简单的用了顶白玉玉冠簪在头顶,那合成一股束着的墨发随风而动,颇有一番仙人之姿的味道。

    林幼凰有一瞬的愣神,果然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好看。不对呀,她现在有麻烦呀,摇摇头将那一瞬的惊艳给甩走,上前苦着脸说到:“那个,大哥,我和福乐都不会梳妇人的发髻。”

    ..........乐正礼此时风中凌乱,平时确实没看见过这女人梳过什么发髻,要么散着,要么用根发带随意的扎一下,最多的就是将发高高束起,像个马尾似的。原本他以为是死女人懒得弄,反正在自己院子里,随意些也没什么,结果到好,是人家根本不会弄。

    然后问了思远,现在酉时刚过了有两盏茶的时间,再找个人来给她梳个发髻过去应该能赶上入座前的行礼问安。然后果断起飞,往朝阳院去,把知兰姑姑给提来了。

    等知兰姑姑来时,林幼凰的头发也快干的差不多了,知兰姑姑看了她的装扮,给弄了个花冠的发髻,本来是要配一圈簪花的,但林幼凰嫌弃太艳俗了,自己选了枝金樨花钗配上,又自己简单的画了个眼线眉毛,点了一点淡粉如樱花色的唇脂。她是去吃饭的,口脂弄太浓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被全部吃进肚子里,还是淡一点的好。等再起身出来时已经换了个模样,让乐正礼有一瞬的晃神——清丽脱俗,木樨精灵化身来人间也比不过她。

    “我好了,快走吧!”林幼凰自觉拖的时间有点过于晚了,但气场咱不能输不是,提了下裙摆就大步往内园的门走去了。

    乐正礼尴尬咳嗽一声后,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园子里木樨开的正盛的那片树林时,叫停了走在前面的女人,又采了一支他认为最好看的木樨,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插在她的花冠发髻上。然后退后一步仔细看了看,嗯,果然把她衬的越发灵动了,连开的正好的木樨都有些黯然失色了呢。眉头不禁皱了几分,不该给她簪花的,席上众长辈兄嫂都在,等会看她的人太多了。

    林幼凰见人皱了眉头,不说话,以为不好看,自己试探性的摸了一下头上的簪花,好奇问到:“不好看吗?”

    “嗯,丑死了,还是摘了吧。”乐正礼就坡下馿,说着伸手就想去把那枝木樨花摘下来,结果被林幼凰闪身避开了。

    “丑就丑吧,别再乱动我发髻了,不然一会弄乱了,可没时间再回去梳了,会失了礼数的。”林幼凰压根没想过乐正礼会骗她,只是想到簪上去的木枝花可不比金银簪子,取下来肯定会把头发弄乱的。她可不会梳,护着头就跑了。

    乐正礼那一下没抓住,一时间觉得手心里空落落的。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知兰姑姑、福乐、思远看到两人相处的这般融洽,脸上真心的笑意不禁都加深了几分。

    他们礼院再添新丁指日可待了呀!

    思远在与他们行致半道时被后面匆忙赶来的作家丁打扮的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叫走住了,耳语了两句来到乐正礼跟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乐正礼又交待一翻,思远就走了。

    留他们四人一行,等人来到福寿院时,已经快戌时了。人还没到齐,因姑姑和大伯一家还在祠堂过来的路上,所以现在厅里也就平时常见的那些人,但坐席都排好了。

    虽说按这里的礼制,姊妹出嫁返家不得与兄弟同席,但因着明日才是祭月节,今晚只是为乐正蕴、乐正忠两家人的归来接风洗尘的家宴,老太太又很是想念她唯一的大女儿,所以姑姑、姑父、叔伯、父辈们与老太太一桌,兄嫂一桌,子侄一桌。他们与兄嫂们一桌。

    他们一行人先给老太太行礼,知兰姑姑和福乐行的是跪拜礼,林幼凰学得乐正礼的样子行的是男子向长辈的请安礼,老太太到也不计较,笑着让他们起来。自他们一进厅门就看见了那仙子般的人儿,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等他们又向几位叔伯婶婶执礼后,老太太拉着林幼凰到她的主位上去说话了。

    只是乐正礼在心里筹谋着,回去定要给女人找个女先生,这礼仪规矩是被“忘得干干净净”,得重新拾起来才行!

    老太太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又似是格外偏疼原主似的,一直拉着林幼凰的手,和她说着些家里子孙们成长过程中有意思的事,由其重点照顾了乐正礼。也没人敢打扰,完全没注意到厅里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到是弄的林幼凰有点尴尬,间歇中用眼神偷偷瞄乐正礼,想让他想想办法,但男人却微不可查的遥了遥头,又朝老太太的方向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好好陪老太太说话。

    好在这种尴尬只持续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祭拜先人归来走在最后的几人来到了厅上,其中一个长像清秀,头上只簪了两支白碧水仙玉簪,衣着轻纱质感的月光锦裙,到是仙气飘飘,眉眼与老太太有三分像的女子,看了看除主位上的老太太和老太太身边那个绝美的女子坐着外,其余的人都三三俩俩或围站或围坐在小方茶几边,散落在厅内各各地方,并没有落坐。

    脸上换上温和娇俏的笑意,向老太太的主位小步碎跑过去,半坐在老太太脚边,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祖母,三年多没见了,孙女好想你呀!午时因着要去祠堂拜祭祖父,只匆匆向您行了问安礼,都没来得急好好看看祖母呢!祖母有没有想我们呀,我们可是很想祖母的呢!每天都想!”

    “想!想!怎么会不想我们雨儿呢,就你这丫头嘴甜,惯会哄我老婆子开心!”老太太的注意力被强行拉到了半坐在她脚边的女子身上,还特别亲昵的用手摸了摸女子的额头眉眼。林幼凰顺势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向乐正礼身边走去。

    老太太说着又将人扶了起来,坐在了刚刚林幼凰坐的位置上,一时跟这几年没见的外孙女也没什么话说,但这外孙女还在向她撒娇,老太太也乐得如此。只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本坐在这里的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看了看下去连声都没吭一声的丫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用手拍了拍还抱着她胳膊的外孙女的手,站了起来,又看了看厅里的人都看着她们,就大手一挥,让大家伙都入座。

    说是入座,但老太太没座谁敢真座下去呀。到是乐正蕴接手了她女儿的位置和乐正忠一左一右的去扶了老太太入座。等老太太入座后大家伙都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用的是圆桌,怎么安排的林幼凰不知道。

    乐正礼的右手边像是主位,坐了六堂兄乐正通,乐正通的右手边是他的妻儿(因为乐正通的儿子还小,才两岁,比较粘其母亲,就将他的位置设在了这一桌),乐正礼拉了她在他左边坐下,她的左手边就是乐正林。乐正林的左手边又分别是一个同乐正林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和刚刚喊老太太祖母的那个女子。其余几桌也都是按照长着居中,然后两边分排围坐的顺序坐的,原本一桌十人,只是到他们这一桌同辈的就他们七人了,加了个小娃娃八个人一桌。

    那两人是谁林幼凰没问,倒不是她不关心这些,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晚饭会拖到这个点儿才入座,五脏庙里早就唱起了协奏曲。

    入座后福乐学着其他丫鬟姐姐们的样子,端来了净手的香汤和热毛巾过来让她和乐正礼净手,等净完手又才有人一盘一盘的上菜,三凉、三热、三荤、三素、三干、三汤总计十八道菜,他们边用边上,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上齐。

    林幼凰也不拘着,下箸不空筷,每口都实实在在,自己面前有什么就吃什么,到是这几桌人里吃的最认真的一个。食不言,寝不语,乐正礼也不好说她,好几次在她吃出响声时轻轻拽了她的衣袖,她还包的满口食物眼睛瞪的老大的看着他,问他啥事。他就彻底放弃了,之后闷闷的吃了两口面前的菜后就放下银筷,坐的挺直,不再进食。

    最后相继的一桌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银筷不再进食,只林幼凰还吃的真香,等她注意到这一情况后,将碗里那半碗鸡汤一口气干完这才放下碗筷。心想这些人果然都有当神仙的潜质,五脏庙里唱着大戏也能抵挡眼前这满满一桌美食的诱惑。

    看着桌上还剩了好多,就是觉得有点浪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是吃饱喝足了,想着一会儿散了席也都该回去了,路上再消消食儿,回去漱口洗脸洗脚,再睡觉正合适。

    只是刚想着就有丫头端了茶盅和痰盂来,看到乐正礼含了一大口茶盅里的液体在口中包了一会儿后才吐到痰盂里,来来回回三次才算完成。她也试着包了一口,NM!差一点没把她送走,那是一盅浓度极高的盐水!当即吐了出来,让福乐给她换成了浓茶汤,这才漱了口。以至于刚刚吃的东西都是什么味儿,味蕾表示,不好意思,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以为平时她在礼院用的一根银制的头部植了马尾的算是牙刷的东西,沾了用茯苓等药材制成的算是古牙膏的东西刷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没想到这第一次来吃个席能刷新她的下限!

    等众人都饭毕后,下人们把席面撤走,又给众人在厅里摆了两人一桌的小高茶桌,上了清甜的桂花茶,众人这才开始闲话家常。

    此时那个开始抱老太太胳膊的女子走到了林幼凰面前,略行了个颔首礼后站直了身体,直视着林幼凰,似是真诚到:“七嫂嫂安,我是七哥哥的表妹林墨雨。你与七哥哥成婚的仓促,我们一家没能赶来亲贺,今天借祖母这花厅宝地,特向七嫂嫂道声恭喜。”

    “墨雨妹妹客气了。”林幼凰原本听着这女子姓林,有点亲近之感,但这女子似是说着恭喜的话,态度也谦和,但她总感觉怪怪的,也说不出个为何,又不好怯场失了礼,微微颔首嘴角带笑的回礼到。

    只是看着那女子道完喜后也不见回她的位置,到是直直的打量起了她来,给人感觉很不好。到是她的母亲乐正蕴佯怒道:“雨儿,不得无礼!新嫂嫂面前怎可这样盯着人看!”

    “母亲,雨儿知错了,只是觉得七嫂嫂好生俊俏,所以多看了会儿罢了”女子对着她母亲撒娇认错道,转头又对着林幼凰,眼神里充盈着水光,委委屈屈的说到:“七嫂嫂人美心善肯定不会怪罪雨儿的对吧?”

    我艹!脑袋里顿时浮现三个字——小白花!我要是怪了你,还就人不美心不善了?!不过她也确实不好说什么,人家只是看了她,也没做什么,只好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声:“怎会。”

    那女子得了她想要的答案,立马收起那委屈的表情,高兴的跑到林幼凰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对着她的母亲道:“娘,你看吧,我就说七嫂嫂人美心善,不会怪我的。”

    林幼凰假笑着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女子怀中抽出,轻轻拍了拍被那女子碰过的地方。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喜欢别人靠她这么近,也不擅长应付这类型的人。

    只是她的这一串动作看在那女子的眼里确变了味儿,女子那眼泪是说来就来,带着哭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道:“七嫂嫂,你不喜欢雨儿吗?雨儿是有做了什么事惹七嫂嫂不高兴了吗?”

    这一动静让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大厅瞬间变的针落有声。

    林幼凰一时不知要如何应对,只觉得心里烦躁,眉头轻皱,看了看乐正礼,她的目光自是被那女子精准的捕捉到了。

    见林幼凰无声应对,女子又看向乐正礼,抽噎道:“七哥哥,七嫂嫂如此不喜欢我,以后我跟了七哥哥可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