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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挺高级的,你看没看到,坐在咱们前两排的那个人,”

    阮筝顺着程承眼光看过去,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买家所在的地方灯已经关上了,只留下了拍卖台上几只小灯,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只能依稀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怪异。

    见阮筝没说话,程承继续说道,

    “这拍卖会规格一看就很高,保密性也肯定很高,除了保密身份用的面具外,哪个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就算没有那么显眼,但也没有这个人裹的这么严实吧”

    那个人来的比他们要晚一些,在他就坐时能看清点身形,全身黑色,黑色大衣,黑色裤子,黑色面具甚至还带了个黑色帽子,没有一点点皮肤露在外面。

    可能是有什么缘由吧,阮筝想。没有回程承的话,拿起面前小桌子上放置的平板,翻看着拍品介绍,

    “不是要给糖糖挑礼物吗,不赶紧做做攻略”

    “对,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

    席位上安安静静,之余几声交谈,拍卖台上大灯亮起,厅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只见一人缓缓走出,一身湖蓝色长袍,手拿一把扇子,走到台前。

    “谨此代表会故拍卖会欢迎各位的到来,我是宋萧,接下来将由我来担任今天的拍卖师”

    宋萧往前一步,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

    “想必大家都是因为今天的重磅嘉宾而会聚于此,那话不多聊,接下来有请第一件拍品上场”

    随着拍品的到来,宋萧开始对拍品进行讲解,是一件宋朝某位大家的画作。

    阮筝对这种字画没有什么兴趣,正打算接着看平板,前面交谈声逐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

    “听说这拍卖师大有来头啊”

    “那可不是吗,这会故拍卖会多少年了,拍出的那可都是上百万上千万的拍品”

    “这厉害,为什么会用这么年轻的人,不怕出事吗,这拍卖师是不是”

    还没等那个人说完,另一个人就连忙把话打断了,压低声音道,

    “你这嘴,怎么把不住门呢,会故多年的老牌子了,能和其他拍卖会一样吗,这内部规矩严着呢”

    “而且会故是出了名的护短”声音进一步压低,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听说之前有人有这个想法,这话刚一传出去,就被会故警告,拉入黑名单了”

    “至于你说这拍卖师来头大,我对这个了解不是太多,只知道是空降来的,而且轻易不出来,接手的都是大家伙”

    “............”

    话题越跑越偏,阮筝便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了,撑着脸,他走之前不是还在做古董修复这一部分的工作,还说这是他的爱好,想看这些瑰宝重现于世吗,要不是去年她妈告诉她,她可能还不知道。另一只手继续翻着拍品册子,一页又一页。

    “这个怎么样”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场面,听着两边人之间从她一进来就没停止的对话,就可以看出她没来之前的场景。阮筝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眼前的炸蘑菇,原本她很喜欢如意堂的这道菜,每次必点这道菜,但现在她就像是要将这道菜的味道深深刻在脑子里一样,一点一点的嚼着。

    “筝筝,擦擦吧”

    她还没搞懂这个温馨场面是怎么莫名其妙开始的,这句话到把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下意识地接过递到手边的纸,还没找到哪里脏,就听见身边人有些低的笑声,猛地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父母那一脸促狭的表情。

    这她还有什么不懂,就合着刚才他们压根就不在聊天,一直在看她笑话呗。

    瞪了身边人一眼,这人回来就是克她的,想揍人,桌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就在将要发射的一瞬间,

    服务员推着小车,然后一盘炸的金灿灿的蘑菇就被一双修长莹白的手接过放到她面前。

    “炸蘑菇一次不能吃很多,下次筝筝来我家,我做给筝筝吃好不好”

    原本还在看着那双手的阮筝,被这句话炸的有点分不清现实,那个已经到脸前的拳头就这么被男人握在手里,被分开,一根根的用湿纸巾擦干净。

    “咳咳,赶紧吃饭吧,都凉了”

    阮父看似说饭凉了,实际上在说什么,在场的都懂得。

    阮筝猛地收回手,都不敢抬头看向自家父母,头都快埋在自己的盘子里,但是,右手收了回来,左手还被那人抓着,收不回来,她只好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瞪那个笑得出了花的男人。

    “吃饭”

    男人没说话,只是用左手握着,像是没听见一样,吃了一个炸蘑菇。

    看着男人不忙不慌的样子,她只想用她新做的美甲将面前的这张精致的脸蛋抓伤。

    忍,我忍。

    这张脸这么好看,我不应该破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繁华的都市连夜晚都如同白昼一样,车尾灯连片,就连那原本很久没修的路灯都有些刺眼,就连公交可能都比别的城市要晚一些收班,更别提地铁这些很多人选择的出行方式。

    从早到晚的行人忙忙匆匆,脚步好像从未停歇过,或许只有在坐车等待到站的那一段间隙才能喘口气,发发呆,补个觉,听听音乐,追追最近更新的小说。

    最过开心的可能就是收到来自远方亲朋好友寄来的一些白菜,苹果,那些新鲜又甜到人心的思念。让这些在外拼搏的人们也有了一些惦念,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爱护自己。

    和合作方吃完饭,定好签订合同的时间后,这场宴席也到了尾声,阮筝拒绝了助理想要载她回家的提议,只是让她先开车回家,不用管她。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开远,阮筝走向了不远处的公交车,刷卡,坐了个靠窗的座位。

    时间有些晚了,但所幸不是末班车,车上的人也不算很多。

    这些店还在开着啊,有段时间没吃了,也不知道王阿姨还记得她吗,她家的瓜她之前可是来一次买一次,还有专门卖牛奶的刘姐姐………

    阮筝将头靠在玻璃上,将窗户开了条缝。

    刚刚喝的有点多,这还是偷偷摸摸倒了不少的结果,要不是为了拿下这次单子,她才不会喝这么多,中午涂的口红早在那一波推阻中掉的差不多了。

    想她之前的人生,顺风顺水,自从宣布她不是公司的继承人后,这些墙头草到是见风使舵,一杯接一杯的灌。

    晚上的公交车很安静,缓缓的开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斑驳着,在那睡得恬静人儿脸上留下了些痕迹,瓷白的小脸上因为没了口红更显得年龄小了。

    “嗡嗡”

    手机一阵接一阵的震动,根本就没法让人忽视。

    “筝筝,今天晚上小烟不见不散,有惊喜大福利”

    “先不给你透底”

    “但可以先让你知道一些”

    “有帅哥”

    “有美女”

    “而且还有另外的福利”

    “一定要来哦”

    “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一定要来”

    “一定要来!!!”

    按暗手机,看到这几条消息,想到了之前刷到的一个视频,如果有一个常常给你几个几个字发消息的闺蜜怎么办,

    阮筝想,也是确实有点烦恼呢。

    在距离烟言酒吧最近的公交站台下来,晚上的南城很凉快,尤其在这样的季节。补补妆,拿出包包里装的便携小梳子,手刚伸到后面,梳子就被人夺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那人已经将披肩弄好了。

    “麻烦了”

    “哦,是哪位呢?”

    “没错,就是那位影后——苏素--”

    车载广播的突然关闭打破了刚刚安静的氛围,从上车就有的广播,这时候的关闭倒显得有些许的突兀。

    陈叔从后视镜看到那位停下了手中敲打键盘的动作,抬起头,直直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没有他想象中的烦躁,到是带着点笑意,像是看出来为什么他要突然关闭车载广播。

    “陈叔,我想听歌了”

    “好的,阮小姐”

    车中又渐渐响起了那令人脑子舒服的音乐。

    阮筝将文件给助理发过去之后,便将电脑收起来,看向外面那鹅绒般的雪花,这几天加班导致的大脑酸胀,也只能在这些东西里面慢慢放松。

    其实在主持人说到影后时,她就想到了应该是她,毕竟最近她的出名程度可真是出人意料,别人她不知道,反正是出了她的意料,明明就没有特意去关注,却依旧会有她的消息萦绕在周围。

    刚刚键盘的突然停顿,只是证明了她那混乱的梦境,原来是真的。

    头慢慢依靠在后座上,最近的加班实在有些耗费她的身心体力,脸上的倦怠已经掩藏不住,思绪慢慢消散,音乐声慢慢远去。

    看到后面人的睡去,陈叔将音量调低,最后将挡板慢慢升起,他家小姐该好好睡一觉了。

    谁知道呢,在外嚣张跋扈的阮家小姐,在私底下竟然是个工作狂,为了工作可以拼到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吃饭仅仅只吃几口,甚至刚刚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陈叔心底叹了口气,将车速降低,小姐回家以后还得处理工作,根本谁劝都没用,这时候他这个老头子到希望小姐能找个人安定下来,这样她可能就不会这样辛苦,明明前一段时间,他还在想有谁能配上小姐。

    车辆慢慢行驶,让不少人骂骂咧咧的大雪,也在众人怒视下越来越大,但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似的,又刮起了一阵微风,吹着那雪花越来越高。

    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正在将手上不小心粘上的血迹慢慢擦去的某人,抬头看向那雾蒙蒙的天空,连南城都在下雪的天气,北城竟然没有下雪,好像在昭示着什么。

    收回眼神,将手帕递给旁边等着的助手,

    “雪停了”

    助手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来将沾血的大衣拿走,递上新的西装外套。

    将腕表换成之前的那块,男人动作不急不慢,如同画中的人物一样,绝佳的身材比例,加上那清晰的下颌线,就很好看,站在广阔的庭院中,与那雾蒙蒙的天空连成一片,倒是颇有些仙侠风骨,只是那若隐若现的血迹以及那无法忽视的冷凝氛围,破坏了这幅画。

    “南城那边下雪了”

    男人点点头,助手将盒子拿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里面有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

    周围的人就在解决完之后就已经清空了,老宅庭院正中央的那个花坛早在打斗时有了些裂痕,已经被抬下去修复,毕竟是种象征,也不好真的打破,俩方人出奇的在这种事上有了一种默契。除此之外,倒是哪里都有点血。

    香水的味道是那种茶香,是那种一闻到就很香的味道,然后就变成那种甜甜的味道,一般来说,是像女孩子会喜欢的那种的味道。

    陈默不敢抬头,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在用这种香水的是眼前这位刚刚杀人不眨眼的少爷,不对,现在该称为是家主的人。

    别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他们这些做助理的,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老板,在每一次解决完人之后,就要喷一次这种香水,一开始老板拿出香水来,他们都以为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毕竟味道真不好闻,不是洁癖,他们处在这种位置,接触到的东西很杂,味道真不好闻,但是那味道一散开,他们良好的素质让他们忍住了。

    不是那种甜到发腻的香味,他们这些大老粗也没法形容那种甜,但看到老板那脸上透露出近似于无的宠溺,就懂得了,此后每隔半年就会有同样的香水从他们老板手上出现,为什么不是同一瓶,因为都是有编号的,那些被用完的,应该是被收起来了。

    喷出来的那些细腻的雾,就像看到了主人一样,紧紧地覆盖着面前的人,已经落在衣服上的找到了合适的睡床,舒服的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将香水瓶子妥帖的放在盒子之后,男人看了看周围已经被收拾好的庭院,抬脚迈过门槛,就在他走后,身后的门一道道关闭。原本寂静的老宅再一次恢复到寂静中,再打开可能就是男主人带着女主人回家的时候吧。

    大门口已经准备好了车,男人坐上车,关闭车门,陈默点火,车慢慢驶离,身后大门门匾上的“宋府”俩字慢慢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阮筝醒来时,没有到家,陈叔还在开着车,外面堵车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饶是她这么好的睡眠质量也被吵了起来。

    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脖子,脑袋的酸胀还有一些,但也可以忽略不计,外面的雪好像是不下了,但天气还是有些雾蒙蒙,雪白色的那种。

    抬起胳膊,时间走到了4点半,划开手机,被静音而阻挠的消息此起彼伏的弹了出来,手指划过那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停在了那个备注为筝的信息前面,但也只是停了一瞬,接着往下滑,都是一些聚会邀请,还有一条闺蜜发来的。

    车流缓缓动起来,阮筝将手机放下,拿起电脑,继续处理文件。手指敲击着键盘,像是全心全意的工作,连陈叔都有些担忧,只有她自己知道,

    “谈谈,宋萧和苏素一起回来的,你知道吗”

    打开微信谈话框,将敲下的几个字发出

    “不知道”

    “欢迎他们回来”

    阮筝到家时已经是五点半了,实在是人太多了,临到年关,有很多要回家团圆,买年货的。

    阮筝刚下车,一个奶团子就跑过来撞入了她的怀中

    “姑姑,你咋才回来啊,诺诺都想你了”

    阮筝将奶团子抱起来,将帽子给她戴好,

    “是姑姑的错,让诺诺久等了,下次不会啦”

    奶团子的小手搂住自家姑姑的脖子,将自己埋入姑姑的颈窝,香香的。

    “诺诺这次原谅姑姑,下次就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