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怡春香
短短不到十年的仙魔大战匆匆而过，对北寒州天山城的凡人而言，魔教就像一场梦，由于天山派的存在，在受魔教袭击最严重的北寒州，天山城不但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因为逃难来的难民太多，天山城还隐隐发了一波战争财。
相比起魔教战败逃回极北之地这样的大事，天山城中的凡人更在意的是天山派早在两年前就应该举办的升仙大会将在几日后开启。
所谓升仙大会，实际上就像是一场考试，就和科举一样，能考过的人便能一步登天，这样的大会在九州世界很常见，一家不行还能去另一家碰碰运气，但只有五大宗门的升仙大会才会被看作真正的升仙大会，除了每年开一次的五河宗，想加入其他四宗都极其艰难，除非被宗门长老带上山，一般开山门一次少则十余年，多则有玄兵阁这样百年招录一届的。
天山派这次大开宗门，要求极为宽泛，年龄十二岁以内，其他一切条件都没有，仿佛是骗人来参加一样，这般宽松的条件，不仅仅吸引来了北寒州的凡人，岳山州，中神州，乱灵州，甚至还有不少南蟾州的面孔，
不过结果嘛，首先就是天山城人口爆满，城内客栈一床难求，连路边露天摊里的草席价格都翻了十倍，不少天山城居民都发了一笔横财，在城中大街上，一间名为怡春香的店铺更是人声鼎沸，漂亮姐姐即使是大白天也在街边招揽着客人，穿着之暴露让不少路过的少侠们脸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营业场所。
而在怡春香的三楼的一间客房里，一位看上去甚至不满十一岁的少年正面露嫌弃，清理着上一位客人留下的一片狼藉，少年用食指和拇指捡起一件粉红的轻柔衣物丢到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想他林原英姿卓绝，怎么会沦落到在青楼里打扫战场。
从一旁柜子里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入茶水，似乎是碧螺春，不错，很符合小爷的胃口。
就当名叫林原的少年正品着茶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吼：“小圆子，你又在这偷茶喝！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茶待会热一热还得给下一位客人喝的！”
“啧，女人，就知道省这点钱。”
“不省这点钱怎么养得活你这个小兔崽子，滚出去，听说四楼新来了一个贵客，快去给人家准备点吃食送上去。”杨三姐白了林原一眼，催促他尽快动身。
“我？”少年一愣，送吃食这种事什么时候是自己的活了，那些来这里的大爷们哪个不是心急得不行的，送什么吃食，赶紧上正餐才是王道。
“就是你，快去。”
“你！肯定是那客人太丑了你不愿意去，我要去找杨妈告状！”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别碰我！我这就去，这就去！”见杨三姐提着枕头冲了过来，林原也不装逼了，畏畏缩缩的蹲在墙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知道就好，敢去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林原不敢久留，一个箭步冲出房间朝四楼跑去，他之所以如此怕杨三姐，除了因为杨三姐比林原大许多外，更是因为他得的一种怪病。
他是一个孤儿，十一年前的天山城，当时还是小姐的杨妈妈去道观许愿时，发现路边被放了一个育婴篮，紧随而来的还有一声男婴的啼哭，这个男婴身上没有信物，也没有胎记，只有一张纸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了两个字，‘林原’。
想到自己已经再也不能生育的身子，杨妈妈把男婴抱回了怡春香，和自己姐妹偷偷养了起来，几个月后怡春香的老妈妈意外落水溺死，杨妈妈被推举为新妈妈，天山城的人才知道城里最大的青楼里多了个男婴。
男婴就这么在全是漂亮女人的怡春香长大，直到长成了林原现在这副模样，由于林原是这里唯一的小孩，不少见之心伤的人便都很喜欢照顾他，久而久之林原甚至还成了怡春香的团宠，谁都乐意抱一抱。
这就是林原的来历，他可能是有父母的，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从没见过，也没来找过自己，自己就莫名过上了被那些大爷们称为男人做梦都想有的生活，然而其中的苦楚只有林原清楚。
可能是接触的女人太多，林原现在患上了一种一碰到女性，甚至是女孩、女婴都不行，哪怕没看到，甚至不确定也不行，只要有那种感觉，林原瞬间就会昏厥。
杨妈妈找来大夫看过，可大夫只说了句心病只能由心医后，就屁颠屁颠地跟杨妈妈去二楼领赏了。
如果是普通人有这种病，大不了不接触女人就行了，可问题是林原生活的环境，不接触的可能性确实低了那么一点，平均也就每个月昏迷二十五天吧，也不多。
但现在，机会来了，林原来到四楼看向窗外，城中心是高耸的城主府，在那里正在进行天山派升仙大会的初报名，自己靠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小费花了十两银子在一个黄牛手中买下了一个名额，四天后，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离开怡春香，去开始崭新的新生活了！
“您好，大爷，我是怡春香的小厮，为您准备了一些吃食，大爷，在吗大爷？”林原推开房门，怡春香的楼层越高等于顾客越富贵，一层是打茶围的大厅，二层是干正事的普通单间，三层则是独立房间，四楼则是一整个奢华的套房，并且整个四楼也只有四间，其中一间还是杨妈妈的私人房间，即使是什么都不干住一晚上也需要足足二两银子。
因此林原必须万分小心，能住四楼的客人没有一个是他小小一个青楼小厮惹得起的，到时候杨妈妈也保不下他。
不过，林原倒是比在外面放松，毕竟是和男人呆在一间房里，而不是和那些随时可能让自己昏迷的女人。
“大爷？您在吗大爷？”林原把食盘放在桌子上，疑惑地寻找起来，奇怪，按照杨三姐的意思，那贵客应该就在房中才对。
等等，那是流水声？
这么爱干净的贵客还真是少见，还是去打声招呼再走吧，别又让杨三姐去杨妈妈那里告状说自己没一点服务意识。
林原来到独立隔开的洗澡间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清香，这不是怡春香里的，怡春香里的香味自己大多都闻过，基本上都是些劣质香料，而这股味道，很清新，很好闻。
“大爷，我是怡春香的小厮，为您准备了一些吃食，请问需要搓澡服务吗，我可以为您去叫人。”
林原话音未落，只见一把长剑从隔断屏风中刺出，也就亏林原一直盯着前方才勉强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让细剑只是顺着林原的头顶擦过。
林原下意识地向后爬了几步，一头撞在墙上，只觉得有什么在自己头顶晃荡，抬头看去，正是那长剑的剑穗正飘荡在自己头顶。
自己好像，尿了。
林原刚想喊杀人了三个字，就瞧见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影不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也就比林原大了些许的样子，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双瞳写满了愤怒两个字，似是要手撕了林原一般，身上披着一件明黄色的澡布，勉强能看出一对娇小的幼卯。
等等，幼卯？
杨三姐，你坑我！！！！
“青楼里，为什么会有男人？二哥明明说过青楼里都是女人的！”少女目露凶光，看得林原瑟瑟发抖。
这该怎么回话，大姐，不，我亲爱的姐姐，我亲老母，青楼里肯定会有男人啊，倒不如问什么青楼里不会有男人，我的老姐桀，您老在说什么啊，你不要过来啊！！！！
林原最后的记忆只有少女猛地向自己冲了过来，随后睁开眼便已经是夜晚了，只觉得脸颊生疼。
“杨妈...呜...，我脸好疼啊。”
“小圆子你醒了！快快快，拿药来，”
“不要，不要碰我！！！”看着杨妈妈越来越近的手，林原急忙说道，正常的一巴掌肯定不能把自己扇晕，这肯定是自己那诡异的病症发作了。
“好好好，不碰你，三姐！！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快拿药来！”
“杨妈，为什么怡春香的客人会有女孩啊，好可怕，那女的，好可怕啊，杨妈，她会不会吃人啊，我听说只有魔教的悍妇才会那么凶悍，呜...”
“都怪你三姐，乖啊，先把药吃了。”
“不，杨妈你先说那女孩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好怕的！！”
林原疯了似的摇头，那少女给他的冲击不亚于第一次意识到男女有别，此时正止不住的流泪，仿佛再晚一步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一般。
“唉，你这孩子，那女孩是住客，她来天山城参加升仙大会的，因为来得晚没房了，我跟她说我有空房，她就来了。”
升仙大会，那岂不是...
“杨妈，我知道您可能有点什么黑色产业链，但哪怕是在咋们这行，不满十二岁的少女也是违规的吧...”
“你胡说什么，人家是出了钱的，整整两枚灵石呢，都怪你，本来只租给了她一间房的，现在整个四楼都得给她了。”
难不成怪我咯？！
就为了这区区两枚灵石，您就把您最心疼的宝给卖了？！好吧，两枚灵石那确实是林原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他连黄金都没见过，就更别说灵石了。
“好了好了，先把药吃了吧，瞧你脸肿成那样。”
“不吃。”林原嘴一瞥，一副叛逆少年的模样。
一旁的杨三姐见状撸起袖子就要给林原好看似的，说道：“我看你小子是欠打了！”
“打就打呗，你碰我我大不了睡一觉。”
林原朝杨三姐做了个鬼脸，后者气得就要抄起板凳给林原好看，还好被杨妈拦了下来。
“杨妈妈，你管这小子干什么，他都要去修仙发财了，哪里还会管我们姐妹，就让这小子疼死算了，还吃什么药，浪费钱。”
“杨三姐！”杨妈妈瞪了杨三姐一眼，这时杨三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悻悻放下凳子快步跑出了房间，只留下一脸愁容的杨妈妈和一脸震惊的林原。
“杨妈，您，您都知道了？！”
杨妈妈苦笑一声，刚想摸一摸林原的头，却想到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家伙，王老三是什么人，一个嫖客而已，吃喝嫖赌什么不会？你竟然真信他能帮你进入天山派的鬼话，他王老三往上翻十代，能有一个认识天山派高人的家伙吗？他拿了你的钱就来开盘，二两酒下肚就全吐出来了。”
“这，这怎么行，这该死的王老三！”林原终究还是小孩，听到王老三这般挥霍自己给的钱，一下就急了。
“傻孩子，你既给了王老三，自是要不回来的，不过，给。”杨妈妈递给林原一快古铜色的小令牌，说道：“这就是天山派升仙大会的通行证，你没有户籍，我专门托人去帮你办的，有了这个，你四天后就能乘坐天山派的飞舟前往天山派了，到时候，一定要留在山上啊。”
“杨妈。”林原双目流出两行清泪，如果说刚刚是因为挨了打，如今却是从心底而出的感动，擤了擤鼻子，林原郑重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的，哪怕我以后成了仙，我也一定会来看望您的！”
“说什么胡话，记住，以后要是成了仙，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你认识我们，那些仙人会嘲笑你的，来，这是两枚灵石，还有些细软，这是你三姐送的首饰，都是金的，可值钱了，还有其他姐妹送的这些，你别嫌弃，听说修真要钱，一颗丹药就要几颗灵石呢，不要让人瞧不起你。”
“杨妈！”林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着泪拥了上去，就像是十一年前，杨妈妈第一次捡到林原时一般，可哭着哭着，林原突然意识到什么。
自己...是不是该晕了？
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小孩，杨妈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她一生无后，对她而言，林原和自己的孩子，根本没有区别。
天山派，传送堂，整整三台灵舟，近百万不满十二岁的参选人一齐落下，涌入早已铺设好的接引处，而他们争夺的目标，仅有十人不到的内门弟子席位。
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相比起魔教战败逃回极北之地这样的大事，天山城中的凡人更在意的是天山派早在两年前就应该举办的升仙大会将在几日后开启。
所谓升仙大会，实际上就像是一场考试，就和科举一样，能考过的人便能一步登天，这样的大会在九州世界很常见，一家不行还能去另一家碰碰运气，但只有五大宗门的升仙大会才会被看作真正的升仙大会，除了每年开一次的五河宗，想加入其他四宗都极其艰难，除非被宗门长老带上山，一般开山门一次少则十余年，多则有玄兵阁这样百年招录一届的。
天山派这次大开宗门，要求极为宽泛，年龄十二岁以内，其他一切条件都没有，仿佛是骗人来参加一样，这般宽松的条件，不仅仅吸引来了北寒州的凡人，岳山州，中神州，乱灵州，甚至还有不少南蟾州的面孔，
不过结果嘛，首先就是天山城人口爆满，城内客栈一床难求，连路边露天摊里的草席价格都翻了十倍，不少天山城居民都发了一笔横财，在城中大街上，一间名为怡春香的店铺更是人声鼎沸，漂亮姐姐即使是大白天也在街边招揽着客人，穿着之暴露让不少路过的少侠们脸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营业场所。
而在怡春香的三楼的一间客房里，一位看上去甚至不满十一岁的少年正面露嫌弃，清理着上一位客人留下的一片狼藉，少年用食指和拇指捡起一件粉红的轻柔衣物丢到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想他林原英姿卓绝，怎么会沦落到在青楼里打扫战场。
从一旁柜子里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入茶水，似乎是碧螺春，不错，很符合小爷的胃口。
就当名叫林原的少年正品着茶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吼：“小圆子，你又在这偷茶喝！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茶待会热一热还得给下一位客人喝的！”
“啧，女人，就知道省这点钱。”
“不省这点钱怎么养得活你这个小兔崽子，滚出去，听说四楼新来了一个贵客，快去给人家准备点吃食送上去。”杨三姐白了林原一眼，催促他尽快动身。
“我？”少年一愣，送吃食这种事什么时候是自己的活了，那些来这里的大爷们哪个不是心急得不行的，送什么吃食，赶紧上正餐才是王道。
“就是你，快去。”
“你！肯定是那客人太丑了你不愿意去，我要去找杨妈告状！”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别碰我！我这就去，这就去！”见杨三姐提着枕头冲了过来，林原也不装逼了，畏畏缩缩的蹲在墙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知道就好，敢去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林原不敢久留，一个箭步冲出房间朝四楼跑去，他之所以如此怕杨三姐，除了因为杨三姐比林原大许多外，更是因为他得的一种怪病。
他是一个孤儿，十一年前的天山城，当时还是小姐的杨妈妈去道观许愿时，发现路边被放了一个育婴篮，紧随而来的还有一声男婴的啼哭，这个男婴身上没有信物，也没有胎记，只有一张纸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了两个字，‘林原’。
想到自己已经再也不能生育的身子，杨妈妈把男婴抱回了怡春香，和自己姐妹偷偷养了起来，几个月后怡春香的老妈妈意外落水溺死，杨妈妈被推举为新妈妈，天山城的人才知道城里最大的青楼里多了个男婴。
男婴就这么在全是漂亮女人的怡春香长大，直到长成了林原现在这副模样，由于林原是这里唯一的小孩，不少见之心伤的人便都很喜欢照顾他，久而久之林原甚至还成了怡春香的团宠，谁都乐意抱一抱。
这就是林原的来历，他可能是有父母的，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从没见过，也没来找过自己，自己就莫名过上了被那些大爷们称为男人做梦都想有的生活，然而其中的苦楚只有林原清楚。
可能是接触的女人太多，林原现在患上了一种一碰到女性，甚至是女孩、女婴都不行，哪怕没看到，甚至不确定也不行，只要有那种感觉，林原瞬间就会昏厥。
杨妈妈找来大夫看过，可大夫只说了句心病只能由心医后，就屁颠屁颠地跟杨妈妈去二楼领赏了。
如果是普通人有这种病，大不了不接触女人就行了，可问题是林原生活的环境，不接触的可能性确实低了那么一点，平均也就每个月昏迷二十五天吧，也不多。
但现在，机会来了，林原来到四楼看向窗外，城中心是高耸的城主府，在那里正在进行天山派升仙大会的初报名，自己靠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小费花了十两银子在一个黄牛手中买下了一个名额，四天后，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离开怡春香，去开始崭新的新生活了！
“您好，大爷，我是怡春香的小厮，为您准备了一些吃食，大爷，在吗大爷？”林原推开房门，怡春香的楼层越高等于顾客越富贵，一层是打茶围的大厅，二层是干正事的普通单间，三层则是独立房间，四楼则是一整个奢华的套房，并且整个四楼也只有四间，其中一间还是杨妈妈的私人房间，即使是什么都不干住一晚上也需要足足二两银子。
因此林原必须万分小心，能住四楼的客人没有一个是他小小一个青楼小厮惹得起的，到时候杨妈妈也保不下他。
不过，林原倒是比在外面放松，毕竟是和男人呆在一间房里，而不是和那些随时可能让自己昏迷的女人。
“大爷？您在吗大爷？”林原把食盘放在桌子上，疑惑地寻找起来，奇怪，按照杨三姐的意思，那贵客应该就在房中才对。
等等，那是流水声？
这么爱干净的贵客还真是少见，还是去打声招呼再走吧，别又让杨三姐去杨妈妈那里告状说自己没一点服务意识。
林原来到独立隔开的洗澡间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清香，这不是怡春香里的，怡春香里的香味自己大多都闻过，基本上都是些劣质香料，而这股味道，很清新，很好闻。
“大爷，我是怡春香的小厮，为您准备了一些吃食，请问需要搓澡服务吗，我可以为您去叫人。”
林原话音未落，只见一把长剑从隔断屏风中刺出，也就亏林原一直盯着前方才勉强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让细剑只是顺着林原的头顶擦过。
林原下意识地向后爬了几步，一头撞在墙上，只觉得有什么在自己头顶晃荡，抬头看去，正是那长剑的剑穗正飘荡在自己头顶。
自己好像，尿了。
林原刚想喊杀人了三个字，就瞧见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影不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也就比林原大了些许的样子，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双瞳写满了愤怒两个字，似是要手撕了林原一般，身上披着一件明黄色的澡布，勉强能看出一对娇小的幼卯。
等等，幼卯？
杨三姐，你坑我！！！！
“青楼里，为什么会有男人？二哥明明说过青楼里都是女人的！”少女目露凶光，看得林原瑟瑟发抖。
这该怎么回话，大姐，不，我亲爱的姐姐，我亲老母，青楼里肯定会有男人啊，倒不如问什么青楼里不会有男人，我的老姐桀，您老在说什么啊，你不要过来啊！！！！
林原最后的记忆只有少女猛地向自己冲了过来，随后睁开眼便已经是夜晚了，只觉得脸颊生疼。
“杨妈...呜...，我脸好疼啊。”
“小圆子你醒了！快快快，拿药来，”
“不要，不要碰我！！！”看着杨妈妈越来越近的手，林原急忙说道，正常的一巴掌肯定不能把自己扇晕，这肯定是自己那诡异的病症发作了。
“好好好，不碰你，三姐！！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快拿药来！”
“杨妈，为什么怡春香的客人会有女孩啊，好可怕，那女的，好可怕啊，杨妈，她会不会吃人啊，我听说只有魔教的悍妇才会那么凶悍，呜...”
“都怪你三姐，乖啊，先把药吃了。”
“不，杨妈你先说那女孩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好怕的！！”
林原疯了似的摇头，那少女给他的冲击不亚于第一次意识到男女有别，此时正止不住的流泪，仿佛再晚一步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一般。
“唉，你这孩子，那女孩是住客，她来天山城参加升仙大会的，因为来得晚没房了，我跟她说我有空房，她就来了。”
升仙大会，那岂不是...
“杨妈，我知道您可能有点什么黑色产业链，但哪怕是在咋们这行，不满十二岁的少女也是违规的吧...”
“你胡说什么，人家是出了钱的，整整两枚灵石呢，都怪你，本来只租给了她一间房的，现在整个四楼都得给她了。”
难不成怪我咯？！
就为了这区区两枚灵石，您就把您最心疼的宝给卖了？！好吧，两枚灵石那确实是林原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他连黄金都没见过，就更别说灵石了。
“好了好了，先把药吃了吧，瞧你脸肿成那样。”
“不吃。”林原嘴一瞥，一副叛逆少年的模样。
一旁的杨三姐见状撸起袖子就要给林原好看似的，说道：“我看你小子是欠打了！”
“打就打呗，你碰我我大不了睡一觉。”
林原朝杨三姐做了个鬼脸，后者气得就要抄起板凳给林原好看，还好被杨妈拦了下来。
“杨妈妈，你管这小子干什么，他都要去修仙发财了，哪里还会管我们姐妹，就让这小子疼死算了，还吃什么药，浪费钱。”
“杨三姐！”杨妈妈瞪了杨三姐一眼，这时杨三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悻悻放下凳子快步跑出了房间，只留下一脸愁容的杨妈妈和一脸震惊的林原。
“杨妈，您，您都知道了？！”
杨妈妈苦笑一声，刚想摸一摸林原的头，却想到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家伙，王老三是什么人，一个嫖客而已，吃喝嫖赌什么不会？你竟然真信他能帮你进入天山派的鬼话，他王老三往上翻十代，能有一个认识天山派高人的家伙吗？他拿了你的钱就来开盘，二两酒下肚就全吐出来了。”
“这，这怎么行，这该死的王老三！”林原终究还是小孩，听到王老三这般挥霍自己给的钱，一下就急了。
“傻孩子，你既给了王老三，自是要不回来的，不过，给。”杨妈妈递给林原一快古铜色的小令牌，说道：“这就是天山派升仙大会的通行证，你没有户籍，我专门托人去帮你办的，有了这个，你四天后就能乘坐天山派的飞舟前往天山派了，到时候，一定要留在山上啊。”
“杨妈。”林原双目流出两行清泪，如果说刚刚是因为挨了打，如今却是从心底而出的感动，擤了擤鼻子，林原郑重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的，哪怕我以后成了仙，我也一定会来看望您的！”
“说什么胡话，记住，以后要是成了仙，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你认识我们，那些仙人会嘲笑你的，来，这是两枚灵石，还有些细软，这是你三姐送的首饰，都是金的，可值钱了，还有其他姐妹送的这些，你别嫌弃，听说修真要钱，一颗丹药就要几颗灵石呢，不要让人瞧不起你。”
“杨妈！”林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着泪拥了上去，就像是十一年前，杨妈妈第一次捡到林原时一般，可哭着哭着，林原突然意识到什么。
自己...是不是该晕了？
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小孩，杨妈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她一生无后，对她而言，林原和自己的孩子，根本没有区别。
天山派，传送堂，整整三台灵舟，近百万不满十二岁的参选人一齐落下，涌入早已铺设好的接引处，而他们争夺的目标，仅有十人不到的内门弟子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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