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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大事

    张明远和帕奇一起朝村里走去。这座贫穷又厚重的村庄,就像他的一个大家。他的灵魂在这里长大,这里有他最珍贵的儿时回忆。

    幼儿在离开母体出生的时候是痛苦的。离开父母,离开家庭,离开故乡就是第二次出生,那是他生长的起点。

    两人也不忙,只是瞎逛,没有目的地。张明远指着背后的山岭,说它里面有一颗野杏子树。他吃过,很酸。或是那一处田野,在那里,他被牛追过,但是没有受伤。过去一无所有的时光,现在已经成为记忆力无法代替的没好回忆。也许是成年后太过疲倦,现在回忆过去。张明远不免觉得唏嘘。

    走到了一户看起来光景不错的人家。四四方方的庭院,还有里面的高大植木。都显出这家的地位来。现在他家门口围拢了人。两人也围拢了过去。

    在人群中间,一个50岁的老汉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他是村里有名的单身老汉,年轻的时候人刻薄了点。到老了,还不错。舍得干活,平时也舍得帮忙。所以村里的人也乐意平时找他做点事,工钱不多。包吃包住。

    今天村头的刘老爷叫他来帮点忙。刘家穷了好几辈,谁知道刘老爷两个孩子都争气。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觉得是祖宗保佑,老人家准备祭个祖。感谢一下各位列祖列宗。让他来帮忙,跑一下腿,搬一下东西,扫一下地。热闹一下,地下杂物也多。

    谁知道扫地的时候结了绊子。事忙完了,何老汉出来打扫杂物。当时赵家公子在门口和朋友一起磕瓜子。赵公子是刘家请的管事。也是彰显一下和赵家的关系。何老汉一边扫,他们就一边磕。他扫完了,地下的瓜子壳就又来了。不扫不是,扫了又麻烦。于是想着。

    赵琦是刘家找来管事的。刘老汉还要进去帮忙搬桌子什么的。希望赵公子可以吃快点。他一次就把他扫完。也好回去帮忙。

    谁知道赵琦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一个单身老汉也敢给他提意见。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刘以达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出来。把赵琦拉住。“赵兄,给我个面子。”刘子豪劝道。

    “面子,今天谁的面子我都不给。”赵琦在那里喊到。他身边的朋友一听。上去就要揍何老汉。

    还好刘以达拖了一会儿。张明远和帕奇上去把何老汉挡在身后。

    看见那两个冲过来,帕奇就要去揍他们。张明远把他拉住对他说道:“你现在动手,你父母怎么在这个村里生活。何况我们马上要走。到时候谁照顾他们。”

    听到张明远的声音。帕奇冷静了下来。

    就在现场马上要乱做一团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几个人。为首的,穿着一身上好的绸子衣服。他就是村里的乡绅汪涛。

    汪涛走过来安抚了一下赵琦。就把刘以达带到屋里。对他说道。

    汪涛:“以达,你和赵琦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是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闹起来,你会没有面子。赵老太爷也是个护崽的主。我来了就要给他一个交代。”

    刘以达:“汪叔,你说的事。今天是我的不是,考虑事情不周全。”

    汪涛:“你长大了,是明事理的。要怪就怪何老头,做事不动脑。赵家什么地位,他是什么地位。那是他可以得罪的嘛!”

    话毕,刘以达把何老汉拉到一旁。过了一会儿,他就垂头丧气的走了。

    看见何老汉离开。张明远也拉着帕奇走了。他们没有看到,在背后,赵琦阴测测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走到向阳关的大桥上。帕奇感叹到:“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公里吗?这算个什么事,出了事儿没人管。来管的又不是人。”

    张明远把头看向远方的太阳。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慢慢下山,寒气和黑夜又重新笼罩大地。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漫漫长夜,张明远说道:“这就是我们每一个都应该抛弃冷漠和失望,重拾勇气和决心的原因。我们不能让这群人来骑在我们的头上。”然后张明远又回过头来对帕奇严肃的说道:“正义不仅需要勇气,而且需要力量。不然只能给我们和亲人带来灾难。”

    默默的走完这条漫长的道路。张明远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九点他又要回到虎贲城。现在他要和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当张明远告诉母亲,他今天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的母亲还很错愕。她还以为张明远会待好几日,至少不用这么匆忙。

    不过,当张明远像母亲解释以后,她很快就理解了。然后开始去张罗饭。

    母亲走了以后,张明远就去里屋找父亲去了。因为他知道,他有一些话要告诉自己。

    张明远来的时候,父亲已经等待很久。张汉节并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很多的父亲都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孩子交流。他们的语言往往是强势的,灌输的,命令式的。

    很多的父亲都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交流困难症。也许他们曾经试过去改,但是没有用。父子很难像朋友一样去交流。也许他们曾经在朋友的面前炫耀过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那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成就。或者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谈起自己不争气的孩子,因为担忧他们的前程。

    可是到了自己的孩子面前。张汉节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拿出儿子今早给他的三十两元宝。又把自己起早贪黑劳作和集市贩卖存的钱交到了张明远的手中说道。

    张汉节:“出门在外要用到钱,别的我也帮不了你。”

    张明远:“父亲,这个钱,我怎么能要。”

    张汉节:“这个钱是我给你的。爸爸的钱都不要,你还可以拿谁的钱。”

    这时候,屋里传来母亲叫吃饭的声音。正在张明远两难的时候。门外传来帕奇的声音。张明远把父亲给他的钱放下。开门跑出去喊到:“爸爸妈妈,饭我就不吃了。等会儿还要赶时间。”

    这个时候,月亮早已挂上了树梢。月关从树林里撒到路上,照的马车旁边边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