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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逃跑!

    “看到了吗?那些哥哥姐姐就是警察。”

    “警察?”

    “是的,我们必须等到他们来才能走,这些坏蛋得关在笼子里——比我们的笼子大得多。”

    “做了坏事的报应。”

    旺旺目力所及,巷口外,人头攒动,看热闹的酒客围成了一大圈,蓝色制服的人类掏出了手铐,给两个沾了胶水分不开的混混锁了上去。

    他如梦乍醒道:“和经纪人一样,失去了自由。”

    陈凡转移了话题,瞧着一边被盖上了警服大衣的女孩说:“她也跟着去,但不是去关进笼子里,是告诉警察们,坏蛋对她干了什么回事。”

    没令陈凡所愿,两名女警蹲下为她擦去血渍时,女孩开口:“他们要抢我钱,我拼命抵抗,不料遭了顿毒打,幸好有狗狗冲过来救我,我想老天爷也垂怜我。”

    说罢,女孩温柔地抚摸身前如一座雕塑的刀子,刀子举目望向泛白的天空,冷峻的眸子似是追忆往昔,狼嗥起来,引起了远处酒客的侧目。

    “唉……”陈凡叹了口气,觉得刀子身边女孩越多,它越像块爱装杯的木头。

    女警搀扶这名受害者,朝反面的巷口走去,那里人少,她们不想让受害者遭到闪光灯的攻击,并为此留下阴影。

    不过女警还是不放弃地坚持问道:“提供更多的证词有利于我们调查那两人,他们原先留有案底,若是你愿意提出上诉,这将利于我们警方重启一项卷宗的调查。”

    “待会儿录口供我会答复的,但我的说法不变,也会上诉,希望他们以抢劫犯的罪名处置。”

    声音愈来愈远,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另一名女警仍然留在了原地,蹲下来揉揉刀子的下巴,刀子本来想追上女孩,无奈遭到另一个女性的攻击,只好又装成了木头。

    “好狗狗,”女警微笑道,“是一只勇敢的阿拉,也是一名帅气的阿拉。”

    刀子闻听此言,头翘得更高了。

    “这是你的小伙伴吗?一个个都好乖啊。”

    刀子旁边,一字排开旺旺,贝姬,小黑,都静静地蹲立着。

    陈凡读懂了女警的面部表情。

    若是按照正常人类程序走,这个突发事件非常值得正面宣传,后续恐怕发酵舆论,‘英雄犬勇救落难女子’登上报刊。

    而无一例外,陈凡之所以带他们出去冒险,去发掘人类宝藏,阿飞和刘姐没给它们系项圈是重要原因之一。

    这样便不容易追查到‘猫狗大作战’的头上,哪怕对其起到了巨大的宣发作用,陈凡也不愿帮上这个忙。

    他更担忧的是一系列负面影响,例如二代们的报应。

    “各位,如果警察姐姐抓到了我们,我们永远也见不到刘姐阿飞了!”

    “我们也犯事儿了?”

    “人类法律有一项罪名,如果宠物朝人类撒尿,人类将强行给宠物绝育,想想查理吧!”

    绝育是猫狗生涯中最不愿提及的话题,所以这句话触发了机关,首先是贝姬惨叫一声,接着是刀子和旺旺瞪圆了双眼。

    “我来带路,我知道往哪儿逃!”

    当下陈凡率先逃亡,贝姬其次,然后旺旺刀子齐齐卷起了漫天灰尘,一左一右绕过了女警。

    “窝草!”陈凡没几秒便落在了最后方,只好喊道:“我知道蛋糕在哪儿,先抢了蛋糕再跑!”

    旺旺刹住了脚步,赶回来咬紧他的后腿。

    这绝对是故意的……陈凡感到自己像是烧腊铺里的吊烧鸡腿,两边景象急速倒退,他都快吐了。

    “你咬错位置了,哥,放我下来。”

    但前方传来贝姬坚决的劝导。

    “先躲起来,不要停,你们跟我来!”

    ……

    地湖区,一座严重偏离酒吧街的近郊公园。

    这里不似中心公园有围栏拦着,只有一片陈旧的人工草地,宛若一床被拔了毛的绿色地毯,这边秃得露出焦黄土壤,那里便凹陷下沉,积了一摊浅浅的水塘。

    一株庞大的槐树静静伫立,绿叶遮不住晨曦微光,贝姬时不时踩落斑驳树影中的光点,烦躁之意荡然无存。

    陈凡仰躺在草丛,搭乘旺旺这列‘过山车’亡命疾奔半个时辰,半空中的金色星星直到刚刚才消散。

    旺旺和刀子正围坐在石墩边,那里有一张花岗岩石桌,两名老人手扶花白的胡须,端坐两侧,俯视变幻莫测的黑白棋局。

    陈凡本来担忧两只大狗会被驱赶,因而引发它们的怒意,但两名老人并不排斥狗子,反而将它们当作看客,有说有笑起来。

    “我吃三枚白子,是仰仗白兄弟的运势。”

    刀子呜咽,嘴巴拱了拱老人的袖子,它发现老人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穿着太极服的老人摇摇头轻笑,捻起棋子滑落陶罐。

    “方才的五枚黑子,若不是黑兄替我卜卦,我定是吃不下来。”

    穿着汗衫的老人皱了皱眉,看向歪着脑袋的旺旺:“黑兄,再卜一卦,如何?”

    陈凡饶有兴致,看着这二人二狗,颇有一番诗画的意境。

    他不去打搅,掉头走向一汪水池,轻轻舔舐清水。这里观察了几遍,倒也不离宠物店太远,早九点之前赶到店门便可。

    只是,诸如草莓酸奶慕斯、流心芝士蛋糕,抹茶千层蛋糕这种好吃的,别想去找了,时间不够!

    陈凡摇头晃脑,接近了正在嬉戏的贝姬。

    “贝姬,这里是你熟悉的地方吗?”

    “当然,我就是在这颗槐树下被刘姐找到的。”

    “你那时候多大呀?”

    贝姬停止了嬉戏,感到一阵口渴,于是舔舔小黑的屁股。

    小黑反应怪怪的,居然表示抗拒,把屁股埋进了草地。

    “我那时候很小,我只记得妈妈把我带到了这里,然后在一次下雨的时候跑了,再也没回来。”

    陈凡感慨,以羡慕的口气说:“我爸爸把我丢进了垃圾桶,还是被一支酸奶砸醒的,条件比你差了好多。”

    贝姬疑惑,低头问道:“我记得你说爸爸被切碎了啊?”

    “……”陈凡顿住。

    “啊,我记错了,是我爷爷,”他哭了起来,“我爷爷把我丢进了垃圾桶,和一条狸花猫跑了!”

    贝姬可怜地伸爪摸摸小黑耳朵,“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现在当你是朋友了。”

    “朋友吗?”陈凡心底莫名悸动,“可我……这两天没少折腾你,让你做了好多事。”

    “因为这些事我以前没做过,我觉得好玩呢。”

    一股奇怪的感触让陈凡迷茫起来,他向贝姬解释要去尿尿,自个儿离开此地。

    绕到槐树后方,陈凡张望草地外坐落的一片片瓦房,有些村落升腾炊烟,飘荡而来好闻的米粥味。

    一个老婆婆推着三轮单车,吃力地把握扶手,货架上堆叠高耸的纸箱堆,还有布袋里磕碰着易拉罐的声响。

    两个身穿干净校服,胸口佩戴红领巾的学生上前帮了老婆婆,和她一起把车推向附近的回收站。

    这是和睦的景象,可离陈凡相去甚远。

    豆子眼渐渐弥漫水雾,陈凡止不住地哭了,这次是真哭。

    他觉得搞笑,为何被一个小动物承认做自己的朋友,能让一个大老爷们的灵魂那么触动。

    之前两天的经历,陈凡从来都是单方面利益驱使动物,没有坏目的,但好像也不纯粹。且俨然将自己当成领导,过足了瘾,多少有些沾沾自喜。

    朋友这个词,是多么遥远啊,陈凡肉乎乎的脚掌,‘拟人化’地抹了抹眼角。

    这时刀子也从槐树绕过来,和小黑一起蹲下,悄然注视前方。

    他以谨小慎微的语气,开口道:“你确定那个女孩,不会被关进警察家的笼子里?”

    “当然不会,”旺旺从另一侧走过来,也挨着小黑蹲下,“警察的眼神和刘姐一样,是对大家好的。”

    陈凡也赞同。

    此时,一只公鸡从一座瓦房圈养家畜的围栏,跳上了房顶,油光发亮的羽毛就像披了甲胄的将军,昂首曲颈,开始引吭高歌。

    太阳从翻涌的云朵露头,阳光照耀每一处大地。

    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