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沉溺人海
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坐落在大型广场上，其外型相当前卫，大体上的轮廓形同海浪波涛，给人一种大气、广阔的舒畅感，而在细节的雕琢上则结合了各种艺术风格，庞杂精细，却又融会贯通。
单是这幢建筑本身，就是一件古今中外雕琢艺术的展览品。
晴海艺术馆不止在雨都，就算放到全国上都颇有名气，里面长期展览各种类型的艺术品，不过方晙因为自认俗人一个，怕了解到这些艺术品的价格后忍不住顺几个回去，就从没来过这里。
还没靠近门口方晙就已经看见各种宣传海报。
“你想了解世间百态吗？你想感受人间真情吗？高中生美少女画家风格转变，带你沉溺在迷离人心。”
这个起名“沉溺人海”的画展开在艺术馆靠侧门的一个展厅内，宽敞的正门没有开启，而是在侧边开了道小门，偶尔能看见几名衣着高雅的人士走进门内，看来确实还没对外开放，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提前进入。
方晙把两张门票展示给看门的工作人员后，就带着方糖走进里面。
然后方晙就知道外头那个宣传标语的意思了。
这里面展出的，竟是各色家庭的缩影。
饭桌上交谈的一家子，挑灯夜战的学子以及送来夜宵的母亲，依偎在沙发上轻声交谈的夫妻，逗弄蹒跚学步孩子的老人......这些画作无一例外都在展示着家人之间的温馨一面，虽然普遍色泽偏暗，给人呈现出一种在钨丝灯橘黄色光线下的年代感，却反而更好地加深了其中暖意。
连展厅内的光线都特意配合调暗，令步入展厅的人如同归家旅人，点滴回忆浮现眼前。
“怎么了？”
方糖抬头看向发怔的方晙，扯了扯他的衣角，面带疑惑。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场画展，跟我印象中差别很大。”
方晙翻开手机，搜索孙诗葵的画展，很快就找出几张她上一次展览的画作图片，他蹲下来给方糖一块看。
手机上搜得的画作用色作图都极为大胆，每一幅画都各具特色、不尽相同，如同坠入一场场光怪陆离的迷梦中一般，给人极尽诡诞的迷离感，而画展的主题也与之契合——“捕梦网”。
和现在这温馨场景一比，根本看不出是出自同一画家之手。
“难怪说是风格转变，变化真大。”
“我不喜欢这些画。”
“是因为看起来太抽象吗？”
“不，我是指这些。”
方晙一愣，然后注意到方糖指的是现在展出的“沉溺人海”画作。
“为什么？感觉这些画得挺真实的嘛。”
方晙感觉有点奇怪，这些画作的情感表达看起来都很普通平常，就算有人会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场景不感兴趣，但理应也不该感到讨厌才对——至少他没觉得方糖是这种厌恶温情的人。
“真实得就像真有人在旁边看着画一样。”
方糖平静解释：“如果他们只是模特，知道有人在旁边照着画，那没问题。但这些画很真实，他们并不像是摆拍的模特，而就像是没察觉到身边有一个隐形的人在窥视自己的生活，并记录下来一样。”
方糖断然给这些温馨图景另下定义：“这些画像的视角，来自‘窥视’。”
“隐形的人在窥视......”
经方糖这么一说，方晙换了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些画作时，那昏暗的光线下本应和谐的场景顿时有了不同的意味，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像是裹住虫子的琥珀，美丽的表面下凝固的是死亡的尸骸。
“方晙？你蹲在这里干嘛。”
方晙转身抬头看去，发现一张活力洋溢的少女脸庞从身后探出，好奇地看向方晙的手机。
“哟，这不是小林同学嘛。”
方晙站起身来，发现今天林凛的装扮和往常不同，居然穿了件白色的上衣接深蓝色的及膝短裙，露出嫩白结实的小腿，脚踩着一双圆头小皮鞋；头上斜戴着顶茶色软帽，本来高挺的马尾也垂落肩头，双手拎着个包包，一副淑女打扮。
似乎是方晙打量过久，林凛被看得有点害羞，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方晙的左臂：“看什么呢！”
方晙被拍得嘴角一抽，这丫头的臂力怎么这么鬼大，要是捉去耕地怕不是能顶十头牛。
无论内心如何吐槽，方晙依旧面带微笑：“在看画呢。”
林凛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什么画？”
“美人如画。”
这话一出口，方晙就后悔了——糟糕，下意识地就想逗她玩了。对她说这话感觉不符合我高大上的师者风范啊！诶，看来是在进行除魇时态度过于轻佻，连带着日常都受影响了。
他已经做好再接林凛一拳的准备，但没想到等了一会对方还是僵在原地，就像脖子扭到一样还没转回来，看得他有点奇怪，刚要出言询问，对方就忽然转过脸来径直越过方晙，同时一句轻飘飘的话传来耳际。
“快跟上啦，前面还有好多画没看呢。”
方晙敏锐地捕捉到她脸颊的一抹嫣红。
忽然他感觉大腿一疼，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就迎上一张冷漠的小脸，眼瞳内的不满几近溢出。
方晙赶紧把那只仍在不断掐扭自己大腿的小手拿开，苦笑道：“好好，是我不对。态度不该那么轻佻。”
眼看方晙认错，方糖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方晙牵着方糖的小手，往画廊更深处走去。
单是这幢建筑本身，就是一件古今中外雕琢艺术的展览品。
晴海艺术馆不止在雨都，就算放到全国上都颇有名气，里面长期展览各种类型的艺术品，不过方晙因为自认俗人一个，怕了解到这些艺术品的价格后忍不住顺几个回去，就从没来过这里。
还没靠近门口方晙就已经看见各种宣传海报。
“你想了解世间百态吗？你想感受人间真情吗？高中生美少女画家风格转变，带你沉溺在迷离人心。”
这个起名“沉溺人海”的画展开在艺术馆靠侧门的一个展厅内，宽敞的正门没有开启，而是在侧边开了道小门，偶尔能看见几名衣着高雅的人士走进门内，看来确实还没对外开放，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提前进入。
方晙把两张门票展示给看门的工作人员后，就带着方糖走进里面。
然后方晙就知道外头那个宣传标语的意思了。
这里面展出的，竟是各色家庭的缩影。
饭桌上交谈的一家子，挑灯夜战的学子以及送来夜宵的母亲，依偎在沙发上轻声交谈的夫妻，逗弄蹒跚学步孩子的老人......这些画作无一例外都在展示着家人之间的温馨一面，虽然普遍色泽偏暗，给人呈现出一种在钨丝灯橘黄色光线下的年代感，却反而更好地加深了其中暖意。
连展厅内的光线都特意配合调暗，令步入展厅的人如同归家旅人，点滴回忆浮现眼前。
“怎么了？”
方糖抬头看向发怔的方晙，扯了扯他的衣角，面带疑惑。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场画展，跟我印象中差别很大。”
方晙翻开手机，搜索孙诗葵的画展，很快就找出几张她上一次展览的画作图片，他蹲下来给方糖一块看。
手机上搜得的画作用色作图都极为大胆，每一幅画都各具特色、不尽相同，如同坠入一场场光怪陆离的迷梦中一般，给人极尽诡诞的迷离感，而画展的主题也与之契合——“捕梦网”。
和现在这温馨场景一比，根本看不出是出自同一画家之手。
“难怪说是风格转变，变化真大。”
“我不喜欢这些画。”
“是因为看起来太抽象吗？”
“不，我是指这些。”
方晙一愣，然后注意到方糖指的是现在展出的“沉溺人海”画作。
“为什么？感觉这些画得挺真实的嘛。”
方晙感觉有点奇怪，这些画作的情感表达看起来都很普通平常，就算有人会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场景不感兴趣，但理应也不该感到讨厌才对——至少他没觉得方糖是这种厌恶温情的人。
“真实得就像真有人在旁边看着画一样。”
方糖平静解释：“如果他们只是模特，知道有人在旁边照着画，那没问题。但这些画很真实，他们并不像是摆拍的模特，而就像是没察觉到身边有一个隐形的人在窥视自己的生活，并记录下来一样。”
方糖断然给这些温馨图景另下定义：“这些画像的视角，来自‘窥视’。”
“隐形的人在窥视......”
经方糖这么一说，方晙换了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些画作时，那昏暗的光线下本应和谐的场景顿时有了不同的意味，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像是裹住虫子的琥珀，美丽的表面下凝固的是死亡的尸骸。
“方晙？你蹲在这里干嘛。”
方晙转身抬头看去，发现一张活力洋溢的少女脸庞从身后探出，好奇地看向方晙的手机。
“哟，这不是小林同学嘛。”
方晙站起身来，发现今天林凛的装扮和往常不同，居然穿了件白色的上衣接深蓝色的及膝短裙，露出嫩白结实的小腿，脚踩着一双圆头小皮鞋；头上斜戴着顶茶色软帽，本来高挺的马尾也垂落肩头，双手拎着个包包，一副淑女打扮。
似乎是方晙打量过久，林凛被看得有点害羞，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方晙的左臂：“看什么呢！”
方晙被拍得嘴角一抽，这丫头的臂力怎么这么鬼大，要是捉去耕地怕不是能顶十头牛。
无论内心如何吐槽，方晙依旧面带微笑：“在看画呢。”
林凛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什么画？”
“美人如画。”
这话一出口，方晙就后悔了——糟糕，下意识地就想逗她玩了。对她说这话感觉不符合我高大上的师者风范啊！诶，看来是在进行除魇时态度过于轻佻，连带着日常都受影响了。
他已经做好再接林凛一拳的准备，但没想到等了一会对方还是僵在原地，就像脖子扭到一样还没转回来，看得他有点奇怪，刚要出言询问，对方就忽然转过脸来径直越过方晙，同时一句轻飘飘的话传来耳际。
“快跟上啦，前面还有好多画没看呢。”
方晙敏锐地捕捉到她脸颊的一抹嫣红。
忽然他感觉大腿一疼，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就迎上一张冷漠的小脸，眼瞳内的不满几近溢出。
方晙赶紧把那只仍在不断掐扭自己大腿的小手拿开，苦笑道：“好好，是我不对。态度不该那么轻佻。”
眼看方晙认错，方糖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方晙牵着方糖的小手，往画廊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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