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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轻月未死

    “哎呀,闷死我了。”女子一进后院就扯了面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露了出来,只是鬓角一处伤痕十分明显,看上去早已经愈合但是还是留下了一道疤,仔细看过去,却是一年前在众人心里应该死去的风轻月。

    苏锦看着一副被憋闷坏了的风轻月笑了笑,“轻月,来,我先给你把个脉。”

    风轻月乖巧的把手放在苏锦面前,她用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苏锦嫡仙一般的脸,苏锦这张脸啊,真是祸国殃民,这样好看的人怪不得医馆里每日络绎不绝的年轻未婚女子,只是她瞧了瞧没有一个能配上苏锦这样的人。只是也奇怪的很,她也是很喜欢看苏锦这张脸的,只是却不曾产生喜欢这样的念头,或许是生病的原因,她总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存着什么事情一样。

    “脉象还算不错,这一年来恢复的还可以。”苏锦收回手有些欣慰的点头。

    “那是,从我醒了开始你就每天不间断的往我嘴里灌汤灌药,还隔三差五的扎针,若是再不好可不就辜负你的一片好意了。”风轻月将袖子放下来回答道。

    苏锦又开口问道“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风轻月摇摇头“还是只记得醒了就在这里了,名字也是你告诉我的,叫轻月,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了。”

    苏锦点点头,只是神色中有一种谁也察觉不出,甚至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轻松。只是看了眼风轻月眼角的伤疤还是忍不住说一声“我定会想法子帮你把鬓角的疤痕去了。”

    风轻月摆摆手,“无所谓,我也不是很在乎。”

    苏锦不自觉有些好笑,“不在乎,以后嫁人可怎么办,若是因为这疤耽误了好夫君怎么办?”

    风轻月小脸一扬,“我的夫君定不会因为这一道疤就不喜欢我,若是因为我的脸决定喜欢与否定也不会是什么好夫君。”

    “对了,苏锦,昨日那兔子是我干的,苏乐乐当时不在我身边,你别怪他。”风轻月忽的又有些担心的请求道。

    苏锦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闯祸一号给闯祸二号求情,可是看着风轻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还是说道“放心,我只是吓唬吓唬他,那孩子这两年调皮的很,得时常敲打敲打才行。”

    风轻月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就说嘛,你这样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会怪他呢。行了,那我出去了。”说完便跑着出去了,苏锦眼带笑意的看着风轻月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哪里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分明还是个孩子。

    “师父?”苏乐乐看见风轻月出去了,探头探脑的从外面进来。

    “怎么了?”看着苏乐乐,苏锦好奇的问道。

    “没事,我以为你宝贝兔子要骂轻月姐姐呢。”苏乐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还是很喜欢这个能和他玩到一块的人的,苏锦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一身本事闻名天下,这个医馆里更是不少师兄师弟,而且有的年纪比苏锦都大,他虽然辈分不低,天资也高,却在年纪里是最小的,大家都不愿和他玩,自从风轻月来了之后,他便有了玩伴,而且并不端着女子的姿态,和他相处时便只是个孩子,和旁人相处时又有自己的个性,着实是个有趣的人,而且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若没有鬓角的那道疤只怕说是倾城倾国也不为过。他虽小,但是也是懂得审美的。

    这一前一后两个人互相求情让苏锦不由得又哑然失笑,让他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凶神恶煞之人,为了一只兔子惹的两人一起求情。

    “这会子叫起她姐姐来了?当着她面的时候怎么叫的是名字?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的。”苏锦说完,苏乐乐才不好意思挠着头的进了屋子,接着有些担心的问道“师父,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听了苏乐乐的问话,苏锦收拾药箱的手一顿,轻声回答了句“迟早会想起来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和伤感。

    “师父,不想让她想起来吗?”苏乐乐怯生生的问道。

    苏锦却摇摇头,“一切都有自己的定数,没有什么愿不愿意。”

    “哦。”苏乐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跑了出去。

    苏锦回想起一年前他刚回京都的那个夜晚,他看着风轻月策马从身边过去,接着又是大队军马,风轻月脸上的决心是他从未看见过的,他们互认对方为知己,他又隐约知道了隐楼和她的事情,那样的神色那样的场景只让苏锦觉得一件事情,她,决心赴死。

    当时想到了这里苏锦便有些坐不住了,他驾马紧随其后,却看着风轻月上了陡崖,他转身驾马到了崖下,并命令跟随保护他的人分头行动,好在那崖下树枝丛生,风轻月每掉一下便有树枝垫一下,下面又是河水,虽然他见到她时已经奄奄一息,却也不是不能救。他用了所有京都能用上了药材,终是保住了她一命,而后便匆匆离开了京都这个是非之地。可是风轻月昏迷醒来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头部还时常隐隐作痛,大概是跳崖时伤到了头,这一年便把她养在了江南,虽然药不离身,但是调理下来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苏锦知道风轻月和隐楼的关系,他佩服女子这样的勇气,落得跳崖的下场虽说是朝廷强压的罪名,却不得不承认是立场不同的结局,不然风轻月的性子不会是选择自我牺牲。只是他不能再让她回到京都那样的虎狼之地,现在风轻月记忆全无,一切对她来说可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苏锦永远都忘不掉风轻月和他以琴会友的样子,他也忘不掉寻得风轻月时满身血痕的样子,他自认为行医多年,早已经练就一颗不慌乱的心,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日看见风轻月的样子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既然如此,江南,会是风轻月最好的归宿。

    傍晚的阳光照在医馆的牌匾上,“锦安馆”三个字熠熠发光,仿佛给世界都镀上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