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此去经年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李怀瑾顿了顿，却接着问到。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江阑珊的眸子看向了他，眸子里的哀怨似乎要结出霜来，小姑娘却只是吸了口气，压下惊恐，回到“只听说二少爷生了场大病……兴许是病……”却是没把“死了”说出来。
李怀瑾没有再问了。
江家犯事逃离京都，同党包庇之下救下独苗江阑珊，江阑珊前往这偏远山村履行婚约，李家若无官身，自是不敢推辞的。
江家既然已经灭门，那江阑珊就代表了同党的脸面，江家也好，其余手下也好，江阑珊便是上位者要给其余人看的“交待”。
为你卖命，你就至少要保我儿孙一生富贵。
李家，山村里的土财主，兴许比李怀瑾猜的有钱，但绝对称不上有权，那江阑珊的选择就对那些人来说相当不错了。
只是对于李家来说，这个事就不那么美好了。
江阑珊的长相，还称不上好看，用可爱或许更合适些，落魄的大小姐，buff很多，就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这场连联姻都算不上，江家死光了，更不要说为李家提供帮助，况且，李家长子还在准备乡试。
若是一朝中榜，只怕是连公主也可以期待一下。
怎么会和江阑珊结婚呢？
这便是个两难的选择，不过。
聪明的，他记起来了。
李家还有个躺在病床上的李怀瑾啊！
李家二子也是李家人，履行婚约也没问题的。哪怕李怀瑾就是死在婚前，那也无所谓，只要有个名分就没问题了。
这个名分就大过许多，就能让江家同党接受，就能让李家满意。
也能让李家大郎满意。
若李怀瑾就那么死了，江阑珊孤苦伶仃，他近水楼台。
李握瑜，就是那么想的。
眼下，自然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情况。
李怀瑾的死而复生，是毫无疑问的奇迹。
这不仅打乱了李握瑜原本的想法，也让江阑珊有了一点希望。
酒劲逐渐上头，李怀瑾只感觉大脑愈发昏沉。
眼睛逐渐合拢。
他模糊的意识里，似乎还听到江阑珊有在叫他。
“怎么了？”
他转头问。
但是定了定神，看到的却不是那床红色床被，和那个娇小可怜的女孩。
干净利落的白色床铺，枕头是和床铺一体式设计的。
李怀瑾的眼睛猛然睁大，转头看向面前。
一块电脑屏幕出现在面前，屏幕上还有聊天正在进行。
备注为老板的人叫嚣着“你被辞退了！”
李怀瑾下意识的要打字回复，求取机会，手指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不到60平，屋内只能看到一张床，和一张电脑桌，身后入口处，左手边是卫生间，右边是门。
他连忙向身上摸去。依旧是那身红色衣袍，下面是一件白色中衣。
李怀瑾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扫视着桌面上的东西，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上。
手一碰上去，它就自动解锁，李怀瑾在桌面上就看到了一个名为公民认证的app。
颤抖的点了进去。
“姓名：李怀瑾
认证id：951024x2+15
公民认证等级：普通公民。
公民居住地：西外三环住宅区rlw3-1-502
公民工作认证：失业（请尽快缴纳失业税）（请尽快找到工作更新认证，超过7个自然日，将有监督员上门督促）。”
拉开窗帘。这小小的玻璃投射出窗外的景色。
巨大的霓虹虚影在夜空中扭动，无数的飞车与无人机传流交错，天空中两个月亮交相辉映，再近些，巨大的星环缓慢转动。
那虚影洪亮的声音响起。
“95市，迎接每一位追梦人！”
“来吧，少年少女们，你不辜负梦想，95市不辜负你！”
“荣幸宣布，95市成为x2元年中失业率最低的城市！”
“95市！因你的努力而精彩！”
哗啦啦！
李怀瑾拉紧窗帘。
这可真是……太疯狂了……
他抽动着嘴角，直到抑制不住的上扬。再接着，就是他近乎癫狂的笑声。
即便他依旧想不起来许多。
但只凭眼前这个神奇的景象，就足以他欣喜。
他闭上眼努力回忆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
随着他念头转动。
那熟悉的新房里，李怀瑾又坐在了那张木椅上，身边是已经睡着的江阑珊。
而自己手中，则是那个手机。
屏幕随着双击亮起，系统聪明的自动调节至即便黑夜中也可以看的清晰，又不会过亮影响他人的状态。
惶恐与喜悦自心中酝酿，它们搅和在一起，蜜里调油。
看了江阑珊一眼，李怀瑾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再一次去往95市。
狭小的房间，带来的冲击并不比白日的婚宴小一点。
若说那里是落后，封建的总和，这里便是未来与疯狂的体现。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并没有太多的物品，绝大部分东西都被“优化”了。
这里与其说是家，更像是一个提供休息洗漱的工位。
点开手机上推送的时事新闻，果不其然，推送榜首位：【震惊！知名巨星竟与经纪人孕有一子！】
这一瞬间的熟悉感让他感觉好像与过往记忆仅隔了一层薄膜。
但是往下看去，就没那么熟悉了。
【95市发现最新遗迹，疑似万年前文明……】
【迷雾森林疑似新型异兽出现，请居民们尽量减少出市……】
【最新研究表明，超想综合症确认存在，目前感染源与治愈方式均不明确……】
【现场直击！黑岩事务所配合第九军捣毁邪教窝点……】
【新一届市长大选！期待你的每张投票……】
他并没有点开这些，反而更加执着于自己缺失的记忆，冥思苦想不得其所，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去，同层足有七八扇门，好在电梯还会用，许是也因那过往的记忆也说不定。
虽然此时已是黑夜，但各种广告或是路灯几乎把街道照亮，抬眼望去，前面的楼与身后住的楼相隔并不远，倒不如说太近了。
近的让人窒息的间距，只让人觉得生活都要被挤压着，这令人难言的距离下，是一条只有零散垃圾桶的过道。
李怀瑾一路走出去，这片——大概是小区，这片小区足有十来栋这样的高楼。
直到走到大概是路口的位置，站牌下还有许多人等车，亦或是刚刚下班归家，不远处的花坛边有个衣着破烂，有些脏乱老人在默默的吃着面包。
恰巧有个小姑娘从公车下来，蓝色小裙子随着她的跃动而飞舞，两条套着白色裤袜的小腿在裙下摆动。
她停在老人面前，从书包中摸出一块面包放下，不等老人感谢，就微笑着摆手。
“老爷爷再见！”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随着夜色与灯光渐远。
李怀瑾收回目光，心中的悸动渐渐停下。
这即视感过于强烈的一幕终于冲破了那轻薄的隔膜，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注视着指尖跃动的电弧。
他只得感叹一句“原来如此……”
此去经年，再回首，竟已隔世。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江阑珊的眸子看向了他，眸子里的哀怨似乎要结出霜来，小姑娘却只是吸了口气，压下惊恐，回到“只听说二少爷生了场大病……兴许是病……”却是没把“死了”说出来。
李怀瑾没有再问了。
江家犯事逃离京都，同党包庇之下救下独苗江阑珊，江阑珊前往这偏远山村履行婚约，李家若无官身，自是不敢推辞的。
江家既然已经灭门，那江阑珊就代表了同党的脸面，江家也好，其余手下也好，江阑珊便是上位者要给其余人看的“交待”。
为你卖命，你就至少要保我儿孙一生富贵。
李家，山村里的土财主，兴许比李怀瑾猜的有钱，但绝对称不上有权，那江阑珊的选择就对那些人来说相当不错了。
只是对于李家来说，这个事就不那么美好了。
江阑珊的长相，还称不上好看，用可爱或许更合适些，落魄的大小姐，buff很多，就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这场连联姻都算不上，江家死光了，更不要说为李家提供帮助，况且，李家长子还在准备乡试。
若是一朝中榜，只怕是连公主也可以期待一下。
怎么会和江阑珊结婚呢？
这便是个两难的选择，不过。
聪明的，他记起来了。
李家还有个躺在病床上的李怀瑾啊！
李家二子也是李家人，履行婚约也没问题的。哪怕李怀瑾就是死在婚前，那也无所谓，只要有个名分就没问题了。
这个名分就大过许多，就能让江家同党接受，就能让李家满意。
也能让李家大郎满意。
若李怀瑾就那么死了，江阑珊孤苦伶仃，他近水楼台。
李握瑜，就是那么想的。
眼下，自然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情况。
李怀瑾的死而复生，是毫无疑问的奇迹。
这不仅打乱了李握瑜原本的想法，也让江阑珊有了一点希望。
酒劲逐渐上头，李怀瑾只感觉大脑愈发昏沉。
眼睛逐渐合拢。
他模糊的意识里，似乎还听到江阑珊有在叫他。
“怎么了？”
他转头问。
但是定了定神，看到的却不是那床红色床被，和那个娇小可怜的女孩。
干净利落的白色床铺，枕头是和床铺一体式设计的。
李怀瑾的眼睛猛然睁大，转头看向面前。
一块电脑屏幕出现在面前，屏幕上还有聊天正在进行。
备注为老板的人叫嚣着“你被辞退了！”
李怀瑾下意识的要打字回复，求取机会，手指却迟迟没有摁下去。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不到60平，屋内只能看到一张床，和一张电脑桌，身后入口处，左手边是卫生间，右边是门。
他连忙向身上摸去。依旧是那身红色衣袍，下面是一件白色中衣。
李怀瑾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扫视着桌面上的东西，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上。
手一碰上去，它就自动解锁，李怀瑾在桌面上就看到了一个名为公民认证的app。
颤抖的点了进去。
“姓名：李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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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居住地：西外三环住宅区rlw3-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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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虚影洪亮的声音响起。
“95市，迎接每一位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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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瑾拉紧窗帘。
这可真是……太疯狂了……
他抽动着嘴角，直到抑制不住的上扬。再接着，就是他近乎癫狂的笑声。
即便他依旧想不起来许多。
但只凭眼前这个神奇的景象，就足以他欣喜。
他闭上眼努力回忆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
随着他念头转动。
那熟悉的新房里，李怀瑾又坐在了那张木椅上，身边是已经睡着的江阑珊。
而自己手中，则是那个手机。
屏幕随着双击亮起，系统聪明的自动调节至即便黑夜中也可以看的清晰，又不会过亮影响他人的状态。
惶恐与喜悦自心中酝酿，它们搅和在一起，蜜里调油。
看了江阑珊一眼，李怀瑾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再一次去往95市。
狭小的房间，带来的冲击并不比白日的婚宴小一点。
若说那里是落后，封建的总和，这里便是未来与疯狂的体现。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并没有太多的物品，绝大部分东西都被“优化”了。
这里与其说是家，更像是一个提供休息洗漱的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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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往下看去，就没那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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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点开这些，反而更加执着于自己缺失的记忆，冥思苦想不得其所，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去，同层足有七八扇门，好在电梯还会用，许是也因那过往的记忆也说不定。
虽然此时已是黑夜，但各种广告或是路灯几乎把街道照亮，抬眼望去，前面的楼与身后住的楼相隔并不远，倒不如说太近了。
近的让人窒息的间距，只让人觉得生活都要被挤压着，这令人难言的距离下，是一条只有零散垃圾桶的过道。
李怀瑾一路走出去，这片——大概是小区，这片小区足有十来栋这样的高楼。
直到走到大概是路口的位置，站牌下还有许多人等车，亦或是刚刚下班归家，不远处的花坛边有个衣着破烂，有些脏乱老人在默默的吃着面包。
恰巧有个小姑娘从公车下来，蓝色小裙子随着她的跃动而飞舞，两条套着白色裤袜的小腿在裙下摆动。
她停在老人面前，从书包中摸出一块面包放下，不等老人感谢，就微笑着摆手。
“老爷爷再见！”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随着夜色与灯光渐远。
李怀瑾收回目光，心中的悸动渐渐停下。
这即视感过于强烈的一幕终于冲破了那轻薄的隔膜，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注视着指尖跃动的电弧。
他只得感叹一句“原来如此……”
此去经年，再回首，竟已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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