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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杀敌

    余下两日,李怀瑾自觉了一些,上午便去湖边自行练剑,下午继续听从白钰清的教学。直到第五天。

    剑这种兵器,说穿了其实就两种合适的攻击方式,斩,或者刺。

    刺应当是最优选,因为剑轻,劈砍不如重刀,且双面开刃,不足硬度,若是凡铁,劈斩的多了,就会断。

    李怀瑾便暂且只练刺和斩。

    刺要怎么刺,斩要怎么斩。

    人类的身体构造就是这样,大同小异,都是两只手两条腿,一个脑袋。

    李怀瑾不断调整姿势,自拔剑,出剑,到剑的命中。

    很快就发现,对于刺击来说,如果提前拔出剑,那么对自己来说最佳的出剑姿势便和白钰清相差不多,双脚岔开,侧身对敌,弓腰低背,双手握剑平举至眉前,然后一剑刺出。

    李怀瑾便以此为基础调整起来,白钰清和自己身高相差不大,但体型不同,白钰清肩窄一点,看着更清瘦,身体苗条,这些看着好像差别不大,但哪怕是一丁点发力的不同,得到的结果都千差万别。

    下蹲,抬高一点,那并不适合自己发力,举剑,压低一些,白钰清的剑或许更轻,但自己这把“剑”低一些更合适。

    很快,他发现了。

    双脚分开,双腿略弯,右手持剑举至颈前。

    刺!

    石条打在树上,落下一点灰粉。

    姿势可以,但剑不行。

    白钰清的剑绝不止是更轻,还更细,更长。

    以那一剑扑火反推,那是一把绝对适合刺击的剑。

    自己手上这把剑胚,怎么看都不像是更适合刺击的样子。

    斩,劈,砍。

    李怀瑾下意识的转变身体朝向,收刀。

    拔刀斩,这下意识选出来的动作确实适合斩击这个动作。

    但这不是李怀瑾需要的。

    抽刀,由左下划向右上,再原路返回。如果剑足够锋利,确实能够把人开膛破肚。

    “你这个斩击,凡人间比武可以用,但若与修士战斗不行。”白钰清不知何时站在了树枝上,轻咬着刚刚买来的酥饼。

    白钰清站在一条枝桠的最末端,看着李怀瑾的动作,随手折来一根树枝。

    “忍着点。”

    说着便刺了过来

    树枝直直的刺穿李怀瑾的小臂,吓得李怀瑾赶紧抽手。

    树枝被拔了出来,却没有一滴血洒落。

    “修士一旦练成无漏之体,像这般寻常外伤便不顶用的,所谓无漏,不只是精气神的收敛,还指你的劲力,血气,命魂。你的肌肉,皮囊,血液,它们浑源一体,即便如此捅个对穿,也会在我拔出来后快速合拢愈合。”

    “若是没有完成无漏之体,且还一直锻炼的人,必然肌肉鼓胀,那是劲力外宣的典型表现,当然,不是说练错了,那是追逐力的极致,而无漏之体则是追求一体性的极端。这一阶段的修士倒不是一定要练成无漏之体,主要是追求身体的极致,只不过无漏之体最好用,所以最广泛。”

    白钰清抓着李怀瑾的手,翻了过来,那被捅穿的洞已然闭拢,只剩一条微小“裂痕”。

    便是那裂痕也极快的消失了。

    李怀瑾看的目瞪口呆,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身体。

    “你这种情况也属于例外,正常修士动用的都是后天之气,愈合倒也没这么快。我也不知为何,你的先天一炁如此庞大,甚至是放肆的在你体内奔腾,但总归是好事。”

    李怀瑾放下手臂,又看向树木,“那我要斩哪里?脖子吗?斩首能不能杀死?”

    “能,但前提是命魂修行不够的修士。”

    白钰清用手中的酥饼打彼方。

    “命魂修行低,一剑授首,但若是道行高了,谁知道就随着什么东西跑了,所以你斩哪里,怎么斩,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斩什么。”

    白钰清说着,提着树枝又做出扑火的起手式。

    “我接下来要用什么剑?”

    “扑火。”

    “对啊,你都看出来了,别人见得多了,能不知道?”白钰清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说实话,他一直一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样子,要不是一直在吃吃吃破坏了一点冷漠无情的高冷男神气氛,李怀瑾大概是不会了解到他的。

    一直没什么表情有些面瘫的脸突然这么搞了一下,确实好笑。

    “所以你要么不出剑,要么一剑杀敌。”白钰清说着,又换了一个姿势。

    “这个姿势,你觉得我会怎样进攻?”

    李怀瑾看着他的动作,模仿了一下,试着找一个顺手的发力方式。

    “正面劈。”

    “对,你也看出来了,但是你经验太少,还要辨认,那些老手一眼就能认出我要如何出招,并想到怎么对敌。”

    白钰清抓着李怀瑾握着石剑的手,示意他收回腰间。

    “所以你要快,要准。”他把树枝收入腰间,站定原地,似乎只是观望,一步踏前,无风无浪,再一看,那树上却已经多了一根纤细的“枝条”。

    李怀瑾看着那枝条,“剑法就这?越快越强?”

    白钰清摇头“当然不是。”

    他指了指李怀瑾留下的那几道浅浅的痕迹“你这样练,劈一千次也劈不出结果,路错了,怎么走都是错的,你必须要知道你的目标,朝着目标不断努力,才会有收获。”

    李怀瑾若有所思,他收“剑”入“鞘”,蓄势待发,猛然前刺。

    “你要刺什么?”白钰清及时矫正“你要对着树砍上一辈子?”

    “你要去杀死挡在你面前的所有,用你手里的剑,提起精神,继续思考。”

    说着容易,但做起来难,李怀瑾试着把眼前的树当做挡在眼前的敌人,但最终结果却还是刺了一整天的树。

    晚上回到客栈时,李怀瑾都还在想,对着树,怎么可能当做敌人呢?

    木桶里的水有些凉了,李怀瑾擦拭着身体,从里面站了起来。

    李怀瑾本来一直在现世那边洗澡的,昨天晚上时白钰清突然说给他配了一副药浴,他才把洗澡这件事挪到这边。

    穿好短袖短裤,李怀瑾踩着拖鞋绕到了屏风后面。

    江阑珊正在学着用圆珠笔,清晰的笔记在白纸上留下一个个字迹。

    还是那句李怀瑾随口吟的诗句。

    “你很喜欢诗词?”

    “嗯……我更喜欢夫君做的诗。”

    “额……”李怀瑾有些哑口无言,小姑娘的崇拜让他有些受用,但自己剽窃着老家的东西用来撩妹——实在是太棒了。

    李怀瑾没有说出实情,仰躺在凳子上,等着头发晾干。

    “练剑那么累,夫君怎么会想去修仙呢?”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江阑珊收拾好了书桌上的物品,抽过一边的毛巾,温顺的帮李怀瑾擦拭着头发。

    “额……谢谢,修仙啊……主要是。”

    李怀瑾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或者说,有些迷茫。

    为什么修仙啊。

    回家吗?

    回家要靠飞船,靠修仙鬼知道千八百年过去,自己会不会因为飞升到大气层憋死。

    李怀瑾看了眼不远处的石剑,它已经被磨成了石——两头不一哑铃。该做剑体的一侧勉强磨去了四棱,并把头磨圆了。剑墩却只留下一小点,看着都可怜,李怀瑾简直不敢想这把剑要被自己磨出什么样子。

    “因为有不平事吧?”他如此回答。

    “哈,倒是巧了。”李怀瑾突然笑了起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示。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江阑珊美目中异彩连连,她很快低垂下眉眼,继续问询。

    “以夫君的文采,怎么不去做学问呢?”

    李怀瑾想了想“这个世道吗……你懂的,如果去做官,就要和整个世界最聪明最下流的一群混蛋掰手腕,说不定有朝一日,我还要被他们带坏,变得和他们一样……我不要那样。”

    李怀瑾坚定了一些“我不要那样,我厌恶那些,你的仇家,那些官府,李府,李握瑜他们所有。”

    “我也不打算磨这把剑磨十年,等它有个能够扎死人的尖,我就一定要回去看看我的不平事。”

    江阑珊顿了顿。

    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

    “该歇息了。”

    “嗯,闲扯起来都没注意时间。”

    李怀瑾找个由头绕到屏风另一边喝茶,江阑珊看着烛火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深吸了一口气,解开了外衣。

    和李怀瑾跨时代混搭不同,江阑珊穿着很中规中矩的“古代”衣着,外面的衣衫下是一层轻薄似纱的里衣,她平日睡觉都是还穿着这个的。

    江阑珊涨红了脸,解开了里衣的扣子。

    露出来了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以及仅剩的一件肚兜来。

    视线落在那纸满船清梦压星河,江阑珊到觉得自己喝醉了一般。

    把衣衫连带肚兜收到,她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颤声道“夫君……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