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杀人
“什么？”
“额，对，没错，经过核实，燕小姐当晚是和郑小姐一起在刘若女士家。”
“所以绑匪第一目标可能不是我女儿，而是郑文？”
“是这样的，您知道的，郑文的父亲，是现任行政部部长……两位小姐当日穿的是同一个系列的裙子，还是主打双子主题，造型上极为相似，我们后续比对录像，发现犯人从刘女士所住的小区不远就开始跟踪了。
所以今日的实际情况是，燕小姐邀请郑小姐一同去往刘女士家做客，且穿着了极为相似的衣服，在傍晚二人准备离开时，燕小姐拒绝了郑小姐的邀请，独自坐上公车，而郑小姐在小区内等待管家开车来接。
绑匪误判了目标，认为是郑小姐打算前往燕小姐家……嗯，也就是您家继续去做客，所以提前埋伏在车站附近，等燕小姐一下车就动手……
考虑到他们的行为极可能有其他目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索要赎金，我想燕小姐大概率没事……”
“我……刚刚收到了易事务所的委托完成申请，他们说找到人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想必燕先生一定很期待父女重逢的喜悦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燕先生，恭喜您。”
“谢谢……谢谢你们……”
挂断电话，瘫坐在车上，燕先生只觉得浑身一下失去了力气。
几个小时的焦急等待，还好最后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疾驰的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他只恨不得再快些，再快些！
距离总共是有限的。
他的心急如焚下，终于赶到了对方提交的目的地。
桥边。
跨河大桥，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但过往从未想过来这里能这么激动。
打开车门，他来不及打雨伞，快步跑向桥边那个男人身边。
“我女儿……您是颜先生吧，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里……？”
颜青葵看了他一眼，把雨伞交换到左手，右手指了指桥上。
“先陪我溜达溜达吧。”
燕雨只想赶紧去见小燕子，但又不敢顶撞颜青葵，之好模棱两可的问。
“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这重要吗？”
好吧，这不重要，颜青葵如果在这里使用武力，那么立刻就会因为涉嫌非法入境被弹劾，但如果他不使用超凡的力量，他不论想去哪都没人会阻拦，谁敢拦一个长着腿的核弹？
他只是更好奇，自己的事，对对方来说应该只是小事，不值一提的事，他为什么会亲自接取这个任务，并且完成它而已。
颜青葵没有给燕雨遮雨，燕雨在地上第一人面前，自然也不敢叫对方为自己撑伞，他只好忍着漫天雨水，踩着没过脚背的水流。
“罪犯确实绑错人了，他们的目标的确是姓郑的那个小孩。他们是在关上车门那一刹那就意识到了，因为公车上没有下来第二个人，他们原本猜测两个女孩要一起去你家过夜这点是错误的，只有一个人，那只能是回家的小燕子。”颜青葵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并没有吸，只是让它燃烧。
“但是当时再掉头去找郑家姑娘，又会来不及，不论怎么说当街绑架一个人，都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大概率会当场暴露身份，且燕小姐就会变得极为不好处理，以及一次性绑架两个女孩，这件事的意味就可能从挟持官方人员家属，下降成了变态炼铜癖诱拐未成年少女，两件事的处理方法和重视级别完全不同。”
“所以他们最后决定，继续依照原本的方案行事，姑且把女孩带回去再说。但他们没想到，这是个聪明勇敢的姑娘。”
颜青葵的语调平稳，冷静，甚至有些苛责。
他缓慢的叙说着这一个傍晚发生的故事。
但是这让燕雨更加焦急，他迫切的想知道小燕子在哪，而不是听这个“吟游诗人”讲述每个人的想法和行动。
但是不论出于何种身份和原因，他都没办法去打断对方。
而刚好，对方的故事到了第二阶段。
燕雨也看到了一辆破烂的面包车，以及一地的尸体。
颜青葵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圆片，扔给了燕雨。
“你女儿很喜欢交朋友……呵。”他冷笑一声，不知道在嗤笑什么。
“但这个朋友不错，是个好朋友。
小燕子用这个朋友送给她的信号发射器发射了自身的所在位置，并用内置刀刃割断了束缚带，她冷静的等了一段时间，直到她的朋友来支援……一个体型只比她大一些，但是能一脚把车门踹变形的小怪物。”
“小燕子被朋友救走，同时这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看痕迹，救援你女儿的一方只有三人，其中一人不在现场，大概率是个狙击手，应该还是个瘫子。”说道这个瘫子，他皱了皱眉。
“两处战斗现场，一处是面包车，敌方六人全部被歼灭，另一方就在20米开外，1对20，尽数全歼，甚至没有几个被狙击枪击毙，大多是被近战武器击杀。”
“这场战斗持续了太久，甚至引来了对方的顶级战力支援，一个铸构级的造物，我们不能确定是什么，但能确定救援者损伤惨重，一个人的血肉爆了一地，一个人的外骨骼被打碎——就是那个瘫子的，最后三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逃离。好消息是，他们拖了足够久的时间。”
故事终于迎来了第三阶段。
而燕雨惊觉，自己似乎被他带着，绕了一大圈，又快要回到桥头。
“你的女儿，12岁，她在这个雨夜里，在桥上一路奔跑了两公里，这里荒无人烟，她没办法求救，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处亮光。”
燕雨也看到了。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湿哒哒的小裙子，头发散乱，满身泥水，自己最珍视的小公主成了落汤鸡。
她聪明，善良，总愿意相信别人，她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
她的妈妈一直在教育她，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她……
“她过去了。”
燕雨莫名开始发颤，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只当自己这是发冷，是这一路淋了太多雨水，又或者是终于要见到女儿的激动。
燃到尽头的烟蒂被撇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沾湿，浇灭。
“很巧，这里居住的人，是一个无证者，他是从别的城市偷渡来的，在桥对面厮混了几年，又跑到这边来躲避追杀。
你女儿刚好认识他。”
燕雨的大脑嗡的一下。
他嘴唇发白，只觉得心脏要炸开。
走下浅滩，颜青葵还在叙述。
“见到了熟悉的人，小燕子很开心，非常开心，她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她曾把那么多的善良给予对方，小燕子呀……”
“她太天真了。”
桥下，有一个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
他打着伞，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带着一个方框眼镜，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小燕子的妈妈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变得不适合善良的人生存了。
“她很幸运，这一次失踪，可是有三个仅存的……找她，但她也很不幸。”
男人的脚下，有一块白布，那白布盖着什么，看上去，像个孩子。
“介绍一下，这位才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我的……朋友，b。”
b没有回应，只是对朋友这个词不置可否。
和颜青葵的平淡不同。
b的语气冰冷，坚硬，尖酸又刻薄。
“她在进入帐篷的那一瞬间一定在想，我的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她一定希望能赶紧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她一定想不到，为什么每天都能见面的老爷爷……竟然觊觎她的身体？”
燕雨已经不想听了。
可是b并没有想放过他，好在颜青葵拦下了他。
“小燕子……你待会再看她吧，我劝b放过了那人，他就在帐篷里面，我想……你大概会和他有很多话要说。”
失魂落魄的男人走近了帐篷。
b和颜青葵站在一起，看着奔腾的河流。
“意想不到。”
“是，意想不到。”
“这就是保障机构的运行原理？”
“差不多吧。”颜青葵看了眼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
“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还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他最好早点想通，从新开始，我可不想在船上看见他。”
颜青葵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你本名究竟叫什么，我查过很多次档案，但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跟你对应的人。”
b推了一下眼镜“这正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是吗？”
刺耳尖叫响彻了这片夜空。
但这里荒无人烟，就像尖叫者曾想过的，不论做些什么都没人知道。
满身血污的男人跪在那小小的尸体旁边，颤抖的揭开白布。
河水川流不息。
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额，对，没错，经过核实，燕小姐当晚是和郑小姐一起在刘若女士家。”
“所以绑匪第一目标可能不是我女儿，而是郑文？”
“是这样的，您知道的，郑文的父亲，是现任行政部部长……两位小姐当日穿的是同一个系列的裙子，还是主打双子主题，造型上极为相似，我们后续比对录像，发现犯人从刘女士所住的小区不远就开始跟踪了。
所以今日的实际情况是，燕小姐邀请郑小姐一同去往刘女士家做客，且穿着了极为相似的衣服，在傍晚二人准备离开时，燕小姐拒绝了郑小姐的邀请，独自坐上公车，而郑小姐在小区内等待管家开车来接。
绑匪误判了目标，认为是郑小姐打算前往燕小姐家……嗯，也就是您家继续去做客，所以提前埋伏在车站附近，等燕小姐一下车就动手……
考虑到他们的行为极可能有其他目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索要赎金，我想燕小姐大概率没事……”
“我……刚刚收到了易事务所的委托完成申请，他们说找到人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想必燕先生一定很期待父女重逢的喜悦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燕先生，恭喜您。”
“谢谢……谢谢你们……”
挂断电话，瘫坐在车上，燕先生只觉得浑身一下失去了力气。
几个小时的焦急等待，还好最后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疾驰的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他只恨不得再快些，再快些！
距离总共是有限的。
他的心急如焚下，终于赶到了对方提交的目的地。
桥边。
跨河大桥，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但过往从未想过来这里能这么激动。
打开车门，他来不及打雨伞，快步跑向桥边那个男人身边。
“我女儿……您是颜先生吧，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里……？”
颜青葵看了他一眼，把雨伞交换到左手，右手指了指桥上。
“先陪我溜达溜达吧。”
燕雨只想赶紧去见小燕子，但又不敢顶撞颜青葵，之好模棱两可的问。
“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这重要吗？”
好吧，这不重要，颜青葵如果在这里使用武力，那么立刻就会因为涉嫌非法入境被弹劾，但如果他不使用超凡的力量，他不论想去哪都没人会阻拦，谁敢拦一个长着腿的核弹？
他只是更好奇，自己的事，对对方来说应该只是小事，不值一提的事，他为什么会亲自接取这个任务，并且完成它而已。
颜青葵没有给燕雨遮雨，燕雨在地上第一人面前，自然也不敢叫对方为自己撑伞，他只好忍着漫天雨水，踩着没过脚背的水流。
“罪犯确实绑错人了，他们的目标的确是姓郑的那个小孩。他们是在关上车门那一刹那就意识到了，因为公车上没有下来第二个人，他们原本猜测两个女孩要一起去你家过夜这点是错误的，只有一个人，那只能是回家的小燕子。”颜青葵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并没有吸，只是让它燃烧。
“但是当时再掉头去找郑家姑娘，又会来不及，不论怎么说当街绑架一个人，都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大概率会当场暴露身份，且燕小姐就会变得极为不好处理，以及一次性绑架两个女孩，这件事的意味就可能从挟持官方人员家属，下降成了变态炼铜癖诱拐未成年少女，两件事的处理方法和重视级别完全不同。”
“所以他们最后决定，继续依照原本的方案行事，姑且把女孩带回去再说。但他们没想到，这是个聪明勇敢的姑娘。”
颜青葵的语调平稳，冷静，甚至有些苛责。
他缓慢的叙说着这一个傍晚发生的故事。
但是这让燕雨更加焦急，他迫切的想知道小燕子在哪，而不是听这个“吟游诗人”讲述每个人的想法和行动。
但是不论出于何种身份和原因，他都没办法去打断对方。
而刚好，对方的故事到了第二阶段。
燕雨也看到了一辆破烂的面包车，以及一地的尸体。
颜青葵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圆片，扔给了燕雨。
“你女儿很喜欢交朋友……呵。”他冷笑一声，不知道在嗤笑什么。
“但这个朋友不错，是个好朋友。
小燕子用这个朋友送给她的信号发射器发射了自身的所在位置，并用内置刀刃割断了束缚带，她冷静的等了一段时间，直到她的朋友来支援……一个体型只比她大一些，但是能一脚把车门踹变形的小怪物。”
“小燕子被朋友救走，同时这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看痕迹，救援你女儿的一方只有三人，其中一人不在现场，大概率是个狙击手，应该还是个瘫子。”说道这个瘫子，他皱了皱眉。
“两处战斗现场，一处是面包车，敌方六人全部被歼灭，另一方就在20米开外，1对20，尽数全歼，甚至没有几个被狙击枪击毙，大多是被近战武器击杀。”
“这场战斗持续了太久，甚至引来了对方的顶级战力支援，一个铸构级的造物，我们不能确定是什么，但能确定救援者损伤惨重，一个人的血肉爆了一地，一个人的外骨骼被打碎——就是那个瘫子的，最后三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逃离。好消息是，他们拖了足够久的时间。”
故事终于迎来了第三阶段。
而燕雨惊觉，自己似乎被他带着，绕了一大圈，又快要回到桥头。
“你的女儿，12岁，她在这个雨夜里，在桥上一路奔跑了两公里，这里荒无人烟，她没办法求救，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处亮光。”
燕雨也看到了。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湿哒哒的小裙子，头发散乱，满身泥水，自己最珍视的小公主成了落汤鸡。
她聪明，善良，总愿意相信别人，她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
她的妈妈一直在教育她，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她……
“她过去了。”
燕雨莫名开始发颤，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只当自己这是发冷，是这一路淋了太多雨水，又或者是终于要见到女儿的激动。
燃到尽头的烟蒂被撇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沾湿，浇灭。
“很巧，这里居住的人，是一个无证者，他是从别的城市偷渡来的，在桥对面厮混了几年，又跑到这边来躲避追杀。
你女儿刚好认识他。”
燕雨的大脑嗡的一下。
他嘴唇发白，只觉得心脏要炸开。
走下浅滩，颜青葵还在叙述。
“见到了熟悉的人，小燕子很开心，非常开心，她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她曾把那么多的善良给予对方，小燕子呀……”
“她太天真了。”
桥下，有一个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
他打着伞，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带着一个方框眼镜，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小燕子的妈妈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变得不适合善良的人生存了。
“她很幸运，这一次失踪，可是有三个仅存的……找她，但她也很不幸。”
男人的脚下，有一块白布，那白布盖着什么，看上去，像个孩子。
“介绍一下，这位才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我的……朋友，b。”
b没有回应，只是对朋友这个词不置可否。
和颜青葵的平淡不同。
b的语气冰冷，坚硬，尖酸又刻薄。
“她在进入帐篷的那一瞬间一定在想，我的爸爸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呢？她一定希望能赶紧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她一定想不到，为什么每天都能见面的老爷爷……竟然觊觎她的身体？”
燕雨已经不想听了。
可是b并没有想放过他，好在颜青葵拦下了他。
“小燕子……你待会再看她吧，我劝b放过了那人，他就在帐篷里面，我想……你大概会和他有很多话要说。”
失魂落魄的男人走近了帐篷。
b和颜青葵站在一起，看着奔腾的河流。
“意想不到。”
“是，意想不到。”
“这就是保障机构的运行原理？”
“差不多吧。”颜青葵看了眼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
“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还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他最好早点想通，从新开始，我可不想在船上看见他。”
颜青葵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你本名究竟叫什么，我查过很多次档案，但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跟你对应的人。”
b推了一下眼镜“这正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是吗？”
刺耳尖叫响彻了这片夜空。
但这里荒无人烟，就像尖叫者曾想过的，不论做些什么都没人知道。
满身血污的男人跪在那小小的尸体旁边，颤抖的揭开白布。
河水川流不息。
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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