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警惕煲仔饭
火烟似乎要把理智也烧干掉，人们逐渐欢呼了起来，张兼济已经走了一会，李怀瑾看着那篝火。
“你那俩护卫呢？”他突然问到。
商素秋似乎很鄙视他的智商，指了指天上，示意这场雨。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或者你能不能立刻联系他们。”
“你什么意思？”商素秋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警惕的召过那个侍女，捏住脑后的钗子。
“啊，就是。”李怀瑾挠了挠头，握住了腰间的剑。鉴于他的剑比寻常剑要短，还要细，又没有刃口，他一直未给它配鞘。他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他的剑还不是完全体。
他用狂躁的闪电裹挟全身，迅速突入人群，被电到的人无不惊叫着躲开。
李怀瑾一路闯到人圈边，看他们极其坚定的挡住自己，毫不客气的用剑身打在他们腰腹，直接横扫开。
再次蹋前一步，电光石火，夹杂着电光的长剑重重劈下，打散了那祭台。
李怀瑾拄着剑，毫不畏惧的从火中提起一物。
刺鼻的烧糊味冲击着鼻腔，那还未能被完全点燃的下部挂着血丝。
李怀瑾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他看了看那对拿着仔糕的夫妻，那女人一脸苍白，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
哈。
真是，太幽默了。
李怀瑾提着手上的东西，向商素秋示意。
商素秋意识到，自己包了一下午的肉馅是什么了。
她知道自己还劝李怀瑾，说体谅贫民家没有肉食的，那肉食是什么了。
李怀瑾把手中的东西转向自己。
那是一具，被剔干净血肉的，婴儿尸体。
“你，你怎么敢砸丰大人的祭台！”一个看着像族老的人拄着拐指向李怀瑾。
却对他手中的尸骨视而不见。
不，也许不是视而不见。
是习以为常。
李怀瑾扫视一周。
每个月的27号下雨的概率是多少？
一个村子有多少口人？
一年要种丰几次？
李怀瑾握紧了剑柄。
他抡圆了臂膀，漆黑的长剑划出一个黑色的圆月，他同时踏前一步，拉长了圆月。
那剑尖却只是擦着那老人的鼻尖，砸在他面前的地上。
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李怀瑾问自己。
他扫了一眼那对夫妻，一脚把老人踹倒在他们面前。
看出李怀瑾的色厉内荏，周边的青壮便围了上来。
好在商素秋终于回过神了。
她拔下簪子，轻轻敲击了一下手腕的玉镯。
忽然间便有狂风吹过，眼前一花，三人已经回到马车前。
两个太监也已立在商素秋身后。
李怀瑾看向商素秋。
她咬了咬牙，也没能完全狠下心。
她要过那还在李怀瑾手中的小小尸骨，回到马车上，并下令出发。
张兼济之前赶回时，便已经又开始整理物品，此时正整装待发。
李怀瑾拖着剑进入马车，江阑珊和妖精纷纷抬起头。
李怀瑾皱起眉头，靠坐在边上。
“出什么事了？”
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刚刚的遭遇。
马车匆匆出发，李怀瑾却觉得这更像是落荒而逃。
上午的兴致冲冲，只一下午就变得天翻地覆。
张兼济说修行的力量就是为了得知真相，哪怕是这种真相吗？
口口相传的愚昧，愚蠢，落后，与真切发生的吃人，以活人作为献祭，祈求虚无缥缈的仙神？
手中被骸骨灼烧的痛感似乎此时才发作，左手甚至不敢攥握，勉强虚握一下，又想起下午做那仔糕时，碰触的那肉。
李怀瑾忽然开始反胃，瞬间回到现世冲进卫生间吐了出来。
还有什么要算的上幸好的吗？因为怜悯，觉得贫民吃点荤腥不容易，所以没有去分上一块仔糕？
胃部翻涌，他明确知道此前每一次杀人，每一次长剑刺入躯体都是罪有应得，但这一次为何他递不出手中的剑？他为自己感到恶心。
他们亲手把那肉包进了面里。
大脑几乎要在这一刻疯掉，匆匆洗漱一下，他再回到异世，想去安慰江阑珊二人自己没事，但却正对上焦急而又担心的江阑珊，以及一直冷淡注视的妖精。
江阑珊一手抓住李怀瑾没有受伤的手，一手抚着他的脸。
“看着我，夫君，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这份镇定影响到了李怀瑾。
他缓缓的诉说着这短短一下午发生的变故。
江阑珊听后却没太多意外。
“爹爹去京城赴任之前……也就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她拉着李怀瑾靠在车厢边上坐下，整个人蜷缩进他怀中。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女孩子身上的幽香和怀中的温度平复着他的心脏。
“那时候我还在村里，也就是你家……李府在的那个村。那几年似乎也是收成不太好，就有人提议要不要种丰。”
“虽然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开始了，我最开始也是很想凑热闹，但是被爹爹拦下了，分来的仔糕也不让我吃，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后来去了京都，京都要规矩许多，京都虽然也会有种丰，但是用的都是小猪仔的肉。”江阑珊停了停，她意识到李怀瑾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李怀瑾真正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为何没有提前察觉，救下那孩子，以及，为何他没能杀了那些人。
江阑珊换了个方向。
江阑珊往上拱了拱，环住李怀瑾的脖子，胸膛紧紧相贴。
“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她附在李怀瑾耳边轻声的安慰。
“你们不是带回了他的尸骨吗，等明日，寻个地方葬了他吧？怎样？”
“我知道，即便我说不是你的错，你也会自责，但是。”
“错了又怎样？你不会因这个变坏，你会学习，你下次会提前惊醒，说不定为此救下很多孩子。
那么多村庄，每月的27号。要有多少次种丰，要做多少次仔糕？”
李怀瑾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要学会错误，记住它，然后以此变得更强大，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我的夫君。我的英雄。”
眼前的人影似乎在倒退，她看到了一路向后的李怀瑾。他不断退去，似乎又变成了那小院的屋子中突然出现的模样。
拙劣的假发，胡乱的衣服。还有那满嘴奇怪的话。
但更多的是想起深夜中，握在一起的手。
于是再次握住。
江阑珊低声说。
“我在。”
“你那俩护卫呢？”他突然问到。
商素秋似乎很鄙视他的智商，指了指天上，示意这场雨。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或者你能不能立刻联系他们。”
“你什么意思？”商素秋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警惕的召过那个侍女，捏住脑后的钗子。
“啊，就是。”李怀瑾挠了挠头，握住了腰间的剑。鉴于他的剑比寻常剑要短，还要细，又没有刃口，他一直未给它配鞘。他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他的剑还不是完全体。
他用狂躁的闪电裹挟全身，迅速突入人群，被电到的人无不惊叫着躲开。
李怀瑾一路闯到人圈边，看他们极其坚定的挡住自己，毫不客气的用剑身打在他们腰腹，直接横扫开。
再次蹋前一步，电光石火，夹杂着电光的长剑重重劈下，打散了那祭台。
李怀瑾拄着剑，毫不畏惧的从火中提起一物。
刺鼻的烧糊味冲击着鼻腔，那还未能被完全点燃的下部挂着血丝。
李怀瑾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他看了看那对拿着仔糕的夫妻，那女人一脸苍白，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
哈。
真是，太幽默了。
李怀瑾提着手上的东西，向商素秋示意。
商素秋意识到，自己包了一下午的肉馅是什么了。
她知道自己还劝李怀瑾，说体谅贫民家没有肉食的，那肉食是什么了。
李怀瑾把手中的东西转向自己。
那是一具，被剔干净血肉的，婴儿尸体。
“你，你怎么敢砸丰大人的祭台！”一个看着像族老的人拄着拐指向李怀瑾。
却对他手中的尸骨视而不见。
不，也许不是视而不见。
是习以为常。
李怀瑾扫视一周。
每个月的27号下雨的概率是多少？
一个村子有多少口人？
一年要种丰几次？
李怀瑾握紧了剑柄。
他抡圆了臂膀，漆黑的长剑划出一个黑色的圆月，他同时踏前一步，拉长了圆月。
那剑尖却只是擦着那老人的鼻尖，砸在他面前的地上。
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李怀瑾问自己。
他扫了一眼那对夫妻，一脚把老人踹倒在他们面前。
看出李怀瑾的色厉内荏，周边的青壮便围了上来。
好在商素秋终于回过神了。
她拔下簪子，轻轻敲击了一下手腕的玉镯。
忽然间便有狂风吹过，眼前一花，三人已经回到马车前。
两个太监也已立在商素秋身后。
李怀瑾看向商素秋。
她咬了咬牙，也没能完全狠下心。
她要过那还在李怀瑾手中的小小尸骨，回到马车上，并下令出发。
张兼济之前赶回时，便已经又开始整理物品，此时正整装待发。
李怀瑾拖着剑进入马车，江阑珊和妖精纷纷抬起头。
李怀瑾皱起眉头，靠坐在边上。
“出什么事了？”
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刚刚的遭遇。
马车匆匆出发，李怀瑾却觉得这更像是落荒而逃。
上午的兴致冲冲，只一下午就变得天翻地覆。
张兼济说修行的力量就是为了得知真相，哪怕是这种真相吗？
口口相传的愚昧，愚蠢，落后，与真切发生的吃人，以活人作为献祭，祈求虚无缥缈的仙神？
手中被骸骨灼烧的痛感似乎此时才发作，左手甚至不敢攥握，勉强虚握一下，又想起下午做那仔糕时，碰触的那肉。
李怀瑾忽然开始反胃，瞬间回到现世冲进卫生间吐了出来。
还有什么要算的上幸好的吗？因为怜悯，觉得贫民吃点荤腥不容易，所以没有去分上一块仔糕？
胃部翻涌，他明确知道此前每一次杀人，每一次长剑刺入躯体都是罪有应得，但这一次为何他递不出手中的剑？他为自己感到恶心。
他们亲手把那肉包进了面里。
大脑几乎要在这一刻疯掉，匆匆洗漱一下，他再回到异世，想去安慰江阑珊二人自己没事，但却正对上焦急而又担心的江阑珊，以及一直冷淡注视的妖精。
江阑珊一手抓住李怀瑾没有受伤的手，一手抚着他的脸。
“看着我，夫君，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这份镇定影响到了李怀瑾。
他缓缓的诉说着这短短一下午发生的变故。
江阑珊听后却没太多意外。
“爹爹去京城赴任之前……也就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她拉着李怀瑾靠在车厢边上坐下，整个人蜷缩进他怀中。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女孩子身上的幽香和怀中的温度平复着他的心脏。
“那时候我还在村里，也就是你家……李府在的那个村。那几年似乎也是收成不太好，就有人提议要不要种丰。”
“虽然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开始了，我最开始也是很想凑热闹，但是被爹爹拦下了，分来的仔糕也不让我吃，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后来去了京都，京都要规矩许多，京都虽然也会有种丰，但是用的都是小猪仔的肉。”江阑珊停了停，她意识到李怀瑾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李怀瑾真正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为何没有提前察觉，救下那孩子，以及，为何他没能杀了那些人。
江阑珊换了个方向。
江阑珊往上拱了拱，环住李怀瑾的脖子，胸膛紧紧相贴。
“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她附在李怀瑾耳边轻声的安慰。
“你们不是带回了他的尸骨吗，等明日，寻个地方葬了他吧？怎样？”
“我知道，即便我说不是你的错，你也会自责，但是。”
“错了又怎样？你不会因这个变坏，你会学习，你下次会提前惊醒，说不定为此救下很多孩子。
那么多村庄，每月的27号。要有多少次种丰，要做多少次仔糕？”
李怀瑾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要学会错误，记住它，然后以此变得更强大，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我的夫君。我的英雄。”
眼前的人影似乎在倒退，她看到了一路向后的李怀瑾。他不断退去，似乎又变成了那小院的屋子中突然出现的模样。
拙劣的假发，胡乱的衣服。还有那满嘴奇怪的话。
但更多的是想起深夜中，握在一起的手。
于是再次握住。
江阑珊低声说。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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