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见
夕阳火红的光穿过厅堂的帷幕，落在沈玉华烧尽纸张后残留的灰屑堆里。
沈玉华无聊地趴在案上转动毛笔，忽然一阵铃铛声传来，沈玉华心中一动。
抬头一看，帷幕前，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身鲜红的衣裳，腰上系着一串金色的铃铛，风一吹，铃铛就随着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许是材质的原因，小姑娘身上红色的衣裳随风飘扬，热烈又鲜活，异常美丽。
沈玉华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笔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案上。
她一身红衣，逆光而来，夕阳绚丽的光芒成了她的陪衬，伴随着铃铛一声声的鸣响，沈玉华看到了时光的惊艳。
“诶？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呢，母妃说，我的伴读住在这里，是你吗？”
她的眼睛笑起来像夜晚天上的弦月，明媚靓丽，让人憧憬却又不敢亵渎。
沈玉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案上爬起来，跪下道：
“参见公主殿下。回殿下，正是臣女。”
“你起来。”
她蹲下抓住沈玉华的手，说：
“母妃说你是我的朋友，你不用跪。”
沈玉华一愣，抬头看见她澄澈得不像人间能够存在的眼睛，心中一动。
“谢公主。”
尽管如此，沈玉华也只是直起了身子，没有起来。
“对了，见了你这么多次，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把案前的垫子搬了过来，在沈玉华的对面坐下，红色的裙摆铺在地上，散开一片，如同盛放的花朵。
上一次因为天色已暗，又匆匆忙忙的，根本没瞧见她长什么样子。
这次见面，沈玉华着实有些心惊，她的美丽竟然能让她都触动。
这样的公主，几乎已经可以遇见她长大后倾国倾城的容颜了，更别提她生来就有的异常灵敏的嗅觉。
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天赋，在皇家、在一个公主身上，却不见得是件好事。
思及此，沈玉华的心里竟有些伤感。
“诶？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不说话？”
她戳了戳沈玉华，疑惑地歪着头看她，眼睛水汪汪的。
“噢……殿下恕罪，禀殿下，臣女名叫沈玉华。”
“玉华？玉华！”
小姑娘抬起带满了红绳的右手，抓过沈玉华的左手，笑嘻嘻地说：
“玉华，你是我的朋友。你叫沈玉华，本宫记住了。”
沈玉华有过片刻的失神，然后不禁暗骂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走神。
“玉华，你烧了什么呢？”
李文乐嗅了嗅空气中还没来散开的气味，好奇地问了一句。
“练的一些字。”
“烧字做什么？”
“一时兴起罢了。”
李文乐觉得有些无趣，问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声音奶奶糯糯的，单纯里透露出几分娇俏。
“臣女这里怕是没什么好玩的。”
沈玉华按耐住颤动的心，尽量不去看李文乐的眼睛。
“那你怎么一直待在这里都不出去呢？你玩什么呢？”
公主好像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睛有多么动人，还偏偏偏着头问道，专门让沈玉华看着她。
沈玉华凝视着她，她的眼睛是沈玉华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澄澈、最透明、最动人的眼睛。
就仿佛新生的小鹿，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单纯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愿意相信她。
“殿下，臣女平日里也就喜好看书了。”
“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那么枯燥的东西啊～”
小公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愁眉苦脸地用手托着脸。
“殿下如果不嫌弃，臣女可以给殿下讲故事。”
越是曾经身处黑暗的人就越是向往光明，越是眼神驳杂的人就越是想靠近眼神澄澈的人。
正因为见过黑暗，才懂得光明的重要；正因为见惯了世间残破，才会明白美好的难得。
沈玉华看着这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她、保护她。
“好呀好呀！”
李文乐仿佛没看到沈玉华眼里的复杂，只是单纯地笑着。
“从前……”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竟就在这里一直聊到了晚上，直到公主的乳嬷嬷来叫她回宫，她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沈玉华一路送到阁外，看着李文乐走远了才回去。
沈玉华重新开始练字，脑海里总是想到李文乐笑起来像月亮一样的眼睛。
突然想到李文乐说她们见过好多次面了，可对沈玉华来说，这一次才算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可以算得上十分令人惊艳的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
几个时辰过去了，沈玉华却只在纸上落了这七个字。
然后，她叹了叹气。
烧了纸后，沈玉华饭都没吃，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
“母妃，儿臣已经照您说的做了。”
李文乐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我的文乐，现在快跟嬷嬷睡觉去吧。”
在嬷嬷抱着李文乐出去之后，秋菊问到：
“娘娘，这样有用吗？幽兰阁的宫女说，那个沈玉华一直在尽量避着公主。”
“她不是个普通的人，想要收服她，就要先把她那颗桀骜的心给炼掉。”
然后折断她的羽毛，要她遍体鳞伤，再由文乐来做她的神明……
她要成为文乐最忠心耿耿的奴才。
德妃笑了笑，没把话说完。
“就是委屈公主了，金枝玉叶，与她天壤之别，却不得不与她……”
秋菊有些心疼安乐公主。
“值得。”
德妃咬牙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陛下刚登基，前任皇帝把国家弄得一团糟，现在都没恢复过来，短时间内，自然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联姻，便是最好的办法。
德妃担心，文乐从小容貌惊人，送去遥远异国和亲的话，她又听说那边人枉顾人伦，甚至有儿子娶母亲的……
她需要有能力，有胆识，忠心的人，经过她这些年的调查，沈玉华是最合适的。
三年前发现沈玉华后，她便叫人查了她，但没想到是越查越心惊，这个人，几乎都不能把她当寻常十一二岁的姑娘看待。
“娘娘，这能行吗？她八岁的时候就敢杀人，靠感化就能把她收服吗？”
秋蝉有些担忧地问道。
“本宫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从她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信息本宫几乎都知道。”
德妃笑得妩媚动人，却让人不寒而栗，
“秋蝉，本宫今日教你个道理，越是多疑的人，越渴望真心。她们一般很聪明，却往往会被虚幻的美好所迷惑，她们的欲望会扰乱她们对事物的分辨能力。”
“而一旦陷入其中，再想拔出来可就难了。”
“秋菊，服侍本宫睡下。”
“是，娘娘。”
……
“哼，沈玉华，有一天本宫一定要打死她。”
李文乐忿忿不平地踢了一下床脚，想到白天沈玉华傻傻的样子又不由自主地笑了。
“蠢货，母妃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能有什么用。”
月亮的光透过窗，像一层薄薄的纱，将房间变得有些虚幻。
沈玉华无聊地趴在案上转动毛笔，忽然一阵铃铛声传来，沈玉华心中一动。
抬头一看，帷幕前，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姑娘，一身鲜红的衣裳，腰上系着一串金色的铃铛，风一吹，铃铛就随着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许是材质的原因，小姑娘身上红色的衣裳随风飘扬，热烈又鲜活，异常美丽。
沈玉华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笔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案上。
她一身红衣，逆光而来，夕阳绚丽的光芒成了她的陪衬，伴随着铃铛一声声的鸣响，沈玉华看到了时光的惊艳。
“诶？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呢，母妃说，我的伴读住在这里，是你吗？”
她的眼睛笑起来像夜晚天上的弦月，明媚靓丽，让人憧憬却又不敢亵渎。
沈玉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案上爬起来，跪下道：
“参见公主殿下。回殿下，正是臣女。”
“你起来。”
她蹲下抓住沈玉华的手，说：
“母妃说你是我的朋友，你不用跪。”
沈玉华一愣，抬头看见她澄澈得不像人间能够存在的眼睛，心中一动。
“谢公主。”
尽管如此，沈玉华也只是直起了身子，没有起来。
“对了，见了你这么多次，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把案前的垫子搬了过来，在沈玉华的对面坐下，红色的裙摆铺在地上，散开一片，如同盛放的花朵。
上一次因为天色已暗，又匆匆忙忙的，根本没瞧见她长什么样子。
这次见面，沈玉华着实有些心惊，她的美丽竟然能让她都触动。
这样的公主，几乎已经可以遇见她长大后倾国倾城的容颜了，更别提她生来就有的异常灵敏的嗅觉。
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天赋，在皇家、在一个公主身上，却不见得是件好事。
思及此，沈玉华的心里竟有些伤感。
“诶？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不说话？”
她戳了戳沈玉华，疑惑地歪着头看她，眼睛水汪汪的。
“噢……殿下恕罪，禀殿下，臣女名叫沈玉华。”
“玉华？玉华！”
小姑娘抬起带满了红绳的右手，抓过沈玉华的左手，笑嘻嘻地说：
“玉华，你是我的朋友。你叫沈玉华，本宫记住了。”
沈玉华有过片刻的失神，然后不禁暗骂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走神。
“玉华，你烧了什么呢？”
李文乐嗅了嗅空气中还没来散开的气味，好奇地问了一句。
“练的一些字。”
“烧字做什么？”
“一时兴起罢了。”
李文乐觉得有些无趣，问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声音奶奶糯糯的，单纯里透露出几分娇俏。
“臣女这里怕是没什么好玩的。”
沈玉华按耐住颤动的心，尽量不去看李文乐的眼睛。
“那你怎么一直待在这里都不出去呢？你玩什么呢？”
公主好像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睛有多么动人，还偏偏偏着头问道，专门让沈玉华看着她。
沈玉华凝视着她，她的眼睛是沈玉华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澄澈、最透明、最动人的眼睛。
就仿佛新生的小鹿，对这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单纯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愿意相信她。
“殿下，臣女平日里也就喜好看书了。”
“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那么枯燥的东西啊～”
小公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愁眉苦脸地用手托着脸。
“殿下如果不嫌弃，臣女可以给殿下讲故事。”
越是曾经身处黑暗的人就越是向往光明，越是眼神驳杂的人就越是想靠近眼神澄澈的人。
正因为见过黑暗，才懂得光明的重要；正因为见惯了世间残破，才会明白美好的难得。
沈玉华看着这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她、保护她。
“好呀好呀！”
李文乐仿佛没看到沈玉华眼里的复杂，只是单纯地笑着。
“从前……”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竟就在这里一直聊到了晚上，直到公主的乳嬷嬷来叫她回宫，她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沈玉华一路送到阁外，看着李文乐走远了才回去。
沈玉华重新开始练字，脑海里总是想到李文乐笑起来像月亮一样的眼睛。
突然想到李文乐说她们见过好多次面了，可对沈玉华来说，这一次才算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可以算得上十分令人惊艳的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
几个时辰过去了，沈玉华却只在纸上落了这七个字。
然后，她叹了叹气。
烧了纸后，沈玉华饭都没吃，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
“母妃，儿臣已经照您说的做了。”
李文乐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我的文乐，现在快跟嬷嬷睡觉去吧。”
在嬷嬷抱着李文乐出去之后，秋菊问到：
“娘娘，这样有用吗？幽兰阁的宫女说，那个沈玉华一直在尽量避着公主。”
“她不是个普通的人，想要收服她，就要先把她那颗桀骜的心给炼掉。”
然后折断她的羽毛，要她遍体鳞伤，再由文乐来做她的神明……
她要成为文乐最忠心耿耿的奴才。
德妃笑了笑，没把话说完。
“就是委屈公主了，金枝玉叶，与她天壤之别，却不得不与她……”
秋菊有些心疼安乐公主。
“值得。”
德妃咬牙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陛下刚登基，前任皇帝把国家弄得一团糟，现在都没恢复过来，短时间内，自然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联姻，便是最好的办法。
德妃担心，文乐从小容貌惊人，送去遥远异国和亲的话，她又听说那边人枉顾人伦，甚至有儿子娶母亲的……
她需要有能力，有胆识，忠心的人，经过她这些年的调查，沈玉华是最合适的。
三年前发现沈玉华后，她便叫人查了她，但没想到是越查越心惊，这个人，几乎都不能把她当寻常十一二岁的姑娘看待。
“娘娘，这能行吗？她八岁的时候就敢杀人，靠感化就能把她收服吗？”
秋蝉有些担忧地问道。
“本宫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从她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信息本宫几乎都知道。”
德妃笑得妩媚动人，却让人不寒而栗，
“秋蝉，本宫今日教你个道理，越是多疑的人，越渴望真心。她们一般很聪明，却往往会被虚幻的美好所迷惑，她们的欲望会扰乱她们对事物的分辨能力。”
“而一旦陷入其中，再想拔出来可就难了。”
“秋菊，服侍本宫睡下。”
“是，娘娘。”
……
“哼，沈玉华，有一天本宫一定要打死她。”
李文乐忿忿不平地踢了一下床脚，想到白天沈玉华傻傻的样子又不由自主地笑了。
“蠢货，母妃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能有什么用。”
月亮的光透过窗，像一层薄薄的纱，将房间变得有些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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