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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蛰㈠

    三十七年前。

    一位父亲对一个因雷声想要躲在他怀里的儿子横眉怒斥道:“为父为你取名林无畏是要你为林氏无所畏惧,而不是连打雷都怕的无胆之徒。”

    父亲说完又对一旁害怕的孩子哄道:“无悲,快过来伯伯这里。”

    林无畏不明白表哥为什么就可以躲在父亲怀里,而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只能独自面对,明明两个人长得那么像,年纪相仿,而且他才是父亲的孩子。

    他揉着衣衫的小手似乎松开了,父亲才更令人害怕,对吧?林无畏?

    父亲抱着表哥走了,他看着表哥内疚的脸直至消失在黑夜中,他立即躲到被窝里,他还是有些怕的,但他不可以以一个六岁的小孩为托辞,因为他叫林无畏。

    在离林无畏很近又很远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里,里面有一间人为的破房子。

    破屋子里有一位母亲和一个女儿,母亲冷眼看着她的女儿细小笔直的双脚各绑着沙包一步一步向前向后走,她尖声凌厉道:“快!快!”

    女儿的节奏被母亲的话打乱了,她自然摔倒了,她立即了站起来,继续加快速度,这是她的所有失误里,母亲唯一不会责备她的地方,她可以无数次摔倒,但她必须自己站起来。

    即便如此,母亲对她今日的表现仍是不满意,所以她连窗户都没得看,她只能看着那个漏了顶的洞,看着雨大滴大滴落到木桶里。

    但她不害怕黑暗,不害怕一个人,因为她更害怕和她母亲在一块。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家只有她住在破房子里,吃着自己不爱吃母亲说对她有好处的食物,她甚至不知道家中有何人,她只有母亲,而母亲不止她。

    她母亲说这是要她成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舞者的必经历程,她要有坚韧的心,柔韧的身体,孤独的觉悟,她叫翩翩。

    当翩翩十三岁时,她一舞成名,成为王公贵族的梦中情人,妇女争相模仿的对象,兴起了翩翩风,她身后有了许多的追随者,也有很多大家闺秀想要和她做朋友。

    假若她那日穿了黄裙,黄色布料便卖光,戴了什么配饰,首饰店便挤满了顾客,一句话便是:她的审美决定男女对美的定义。

    而林无畏这年十五岁,大大小小已打了十多场战役,当他首次作为将领骑着阿哈尔捷金马凯旋而归时,迎来他空前绝后的荣耀,他代表了对外来侵犯者无所畏惧。

    一日,人们突发奇想,将林无畏和翩翩联系了一起:林所畏翩翩起舞,翩翩因无畏起舞。

    而林无畏本人和翩翩本人对对方有所闻有所见却不相识,但翩翩很感谢林无畏,因为他,人们才有闲情逸致来看她跳舞,林无畏也欣赏他,她是百姓为美好奋斗的精神支柱。

    后来不知是谁先打起了招呼,说起了话,聊起了心事,相约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当一切都安定了,林无畏被父亲要求成家立业,翩翩的母亲则是要她成为最尊贵的女子。

    统治者已年迈,母亲的目标放在了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五皇子身上,林无畏的父亲则要求他娶门当户对的陈家大小姐。

    母亲和父亲都如愿以偿了,而林无畏和翩翩却相约私奔,两人从未为自己活过,这一次不行,因为想为自己活一次。

    传言林无畏娶了陈家大小姐后,翩翩求死的心和活着的心都没了,她再次成为傀儡,嫁给了五皇子,五皇子的确继承了大统,成为新皇,可翩翩却不是皇后。

    翩翩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无畏会背信弃义,她不再翩翩起舞了。

    直到她以妃子的名义再次见到林无畏后,她再一次翩翩起舞了,随后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留下嗷嗷待哺的儿子和一封绝笔信,她去赴约了。

    但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们要讲的是现在。

    在所谓的林无畏之子林栀生和翩翩的儿子相继出生的那段时期也有一个女婴诞生,她与林无畏、翩翩毫无联系又紧密相连。

    我们要讲的是这个女婴的一生,她名为子规,许姓,太子的伴读。

    子规如平常一般来至南书房陪太子殿下读书,作为太子的伴读,想必各位会认为她要么是皇亲国戚或权臣之子,若不是也得是神童吧?

    非也,非也,子规的父亲只是平平无奇的老百姓一个,后因他的大儿子许子循上了战场成了副将军后才有了短暂后而又流长的风光。

    是的,这风光刚开始很短,因为后来子规的哥哥许子循辞去了职位,但他也为子规铺好了路,便是成为太子伴读。

    这条路是通过他的长官林将军,让林将军念他以往功劳,向皇上举荐他妹妹,而林将军本就十分器重许子循,面对他的第一次请求,他便应承了。

    持续到如今的风光是她的二哥许子距和子规带来的,许子距虽不会武也不会文,但却经商有道,是飞临国有名的富商,可商人的地位并没有很高,加以子规的太子伴读身份便不一般了。

    这时,向子规迎面走来的是与我们所提到的林无畏有关,但他可不是林无畏,而是林无畏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名为栀生。

    栀生我私心希望他是每个人心里少年的模样,所以我便不描述他的长相,由各位自己想象。

    他带着太阳也不能灼伤他的笑容说:“子规,待会太傅上完课,我们去骑马,可好?”

    子规总会被他的热烈情感所停留,就是那种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发生,他都会果断一探究竟的,子规说:“我可以,你问问淮孟。”

    淮孟也到了,他是飞临国的太子,赵姓,他带给子规的感觉是芝兰玉树,更偏向遥不可及的仙玉树。

    不知是否太子身份,他总是显得比同龄人多了份从容,他看了眼子规说:“好。”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子规和栀生这两个机灵鬼又打了趴在书案上睡觉的可欣主意,可欣是问温太傅的嫡女。

    栀生在她耳边说:“太傅好。”

    吓得可欣立马站起来,大声说:“太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