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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迷雾

    程碧总算见着六阿哥了,可她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面,她又说:“皇后姑姑,还是算了吧。”

    皇后娘娘已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算?六阿哥整个脑袋都在晃,他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开不了口。

    子规说:“皇后娘娘待子规很好。”子规也不会说话了。

    皇后娘娘“哼”了一声,拍了下桌子,子规跪了下来,六阿哥也酒醒了,他说:“母后。让子规去皇兄那,好吗?”

    皇后娘娘从未听过六阿哥求她什么事,她捂着胸口,程碧也说:“皇后姑姑,看在碧儿的份上,让子规走吧。”

    皇后娘娘说:“这会儿,你俩倒是站在一边了。”

    程碧真后悔蹚这趟浑水了,六阿哥拉起子规就要往外走。

    皇后娘娘站了起来,喊道:“站住!现在是不是母后的话你一句也不听了?用不用本宫去请你父皇过来。”

    六阿哥过去跪在了皇后娘娘跟前,说:“母后,您就给儿臣留一点尊严吧,不要找子规了。”

    皇后娘娘抚摸着六阿哥的脸,对子规说:“子规,本宫没你那么狠的心,你退下吧。”

    子规转身行礼后默默退下了,她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她闻到那股酒味离她越来越近了,她站在原地,他后退了。

    也好吧,子规回到东宫,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了,淮孟也没有说什么,她趁太子妃没回来便托辞要走,淮孟准了。

    嬷嬷在她走后,端来了她喜欢的绿豆汤,熬得烂烂的,淮孟说:“放下吧,本王喝。”

    嬷嬷放下后,还是忍不住嘟囔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嬷嬷越来越老了,老得不像宫中人了,那些闲言闲语也进不了她的耳朵了。

    子规回家后,便把门关上,她换了身衣裳,洗了把脸,躲在丝绸被里哭泣,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门,她擦了擦眼泪,伸出头闭上眼睛。

    房门被推开了,立夏往她床榻一看,摇了摇头,去回话了。

    子规咬着丝绸被,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六阿哥走了一半路,程碧追了上来,六阿哥能怎样呢?还不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

    程碧抿着嘴,看起来很艰难的说:“六阿哥,你现在对我很生气吗?”

    六阿哥摇了摇头,说:“错不在你,我能怪你吗?”他又说:“对不起。”

    程碧说:“六阿哥,你别这样,是我一时忘我了。”

    六阿哥也没再说什么,和空云走了。

    程碧握着拳头,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么放纵不羁的一个人变得这般卑微拘束,她好想大叫,她跨着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压抑已久的嚎叫统统变成“子规,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风木很想劝劝程碧,连投怀送抱都没有用,还令六阿哥这么颓废,他从前顶多算年少轻狂,所以这是何必呢?

    栀生在祈祷阿玛一定要打胜仗,这是他阿玛洗脱罪名的最有力的办法,现在的天没那么热了,而一旁的栀生却不停的冒汗。

    子规拉了下他的衣袖,问:“栀生,你没事吧?”

    栀生很想告诉她,最初就是他和子规、淮孟三个人最要好,接着加入了可欣,现在是可若、然也和张扬,他觉得两人没从前那般要好了,更要命的是还来个六阿哥。

    子规耐心的等待栀生的回答,她还是那双眼睛,总是被他们戏说狼的眼睛,栀生望着望着,子规又拉了拉他的衣袖,栀生回过神,说:“我怎么会有事呢?”

    子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除了汗多外,没有发热,子规拿出手帕替他擦擦,栀生接过她的手帕,说:“还记得都是我为你擦汗的吗?”

    子规记起了,不由得笑了笑,说:“所以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栀生拿那手帕擦了擦她的脸蛋,说:“这算不算还回去了。”

    子规一边说:“可恶的栀生。”一边追着他,与无精打采六阿哥擦身而过,她顿了一下,回过头,六阿哥已走远了,子规想:六阿哥应该在宫中的。

    六阿哥躲在角落里抽泣,他不能跟踪子规的,想到这他又低着头回宫了,岂料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棒,拖进了巷子,套上了麻袋,放在了马车上。

    林将军胜仗的消息传来了飞临国。

    大臣们至乾清宫和大臣向皇上议事:林将军通敌卖国被程将军收了兵权,现畏罪潜逃。

    大臣分成三派,一派是再探再看,不可轻易断言。

    一派是如没有确凿证据程将军不可能贸然行动。

    另淮孟和太师主张有内情,林将军一家老少都在飞临国,绝不可能畏罪潜逃。

    皇上看着朝堂上争论的大臣,不停的咳嗽,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再齐齐看向皇上。

    皇上吐了口血,淮孟大喊道:“宣太医!”

    大臣们惶恐,手忙脚乱的,淮孟盱衡厉色道:“本王还在,本王的父皇也还在,尔等慌什么?”

    大臣们跪了下来,几位宫人扶着皇上,躺到内殿的龙榻上,皇上握着淮孟的手,但他嘴里的血细细的留着,宫人端来温水和手帕,淮孟起开。

    几位御医慌慌张张的跑来,把脉后,为首的对淮孟借一步说话:“太子殿下,皇上恐怕熬不过今日。”

    淮孟早有准备,这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而是堆积已久,皇宫的每个人都心中有数。

    淮孟过去握住皇上的手,皇上早已安排好一切,他对国家交给淮孟很放心,他嘴里的血已经清理干净了,一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淮孟听不清。

    他把耳朵靠近,是“牧序”“牧序”。

    淮孟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好几日没有看到六阿哥了,他赶快派人去传,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也来了,嫔妃也都在外面候着。

    太子妃担忧地挽着淮孟的胳膊,淮孟拍了拍她的手,淮孟问:“母后,牧序有来吗?”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说已派人去叫了,她走到皇上的身边,皇上对她眨了眨眼睛,皇后娘娘知道他在等牧序,她说:“要来了,在路上了。”

    淮孟看了看父皇,又望了望门的地方,跪满了嫔妃、阿哥和公主,只是不见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