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鞋子
陡然间，两道白光自深渊巨口中喷出，
就像是巨蛙或者蜥蜴的舌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逆势上弹，径直冲向青衣尼落脚的崖前。
青衣尼望着那两道白光，神情淡定，似乎早有所料。
“如意大师。师傅今天不会出现了，你请回吧。”
两道白光身形立定，化作一男一女两道白衣人影。
男者大约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女者年纪似乎略长，容颜绝美，竟还胜了青衣女尼三分。
青衣尼对白衣女子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略欠了欠身：
“不妨事的。凤娘妹妹，你且将这只烧鸡趁热带回去。凉了便不好吃了。”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微笑道：
“热的怕是吃不上了。师傅说今天有客，让我们来接人。”
“有客？”，青衣女尼如意吃惊道。
来到非人间的客人大多都已经是死人。
上一位来这里的活客，就是她自己。
当年女尼如意被几位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所迫，逼入了眼前这条天险绝路。
她为保清白，不惜怒坠深渊。
也就是那一天，她认识了那名被称为地藏的男人。
白衣胜雪，白发如练。
却因为受人暗算，身中剧毒，如活尸一般只能潜伏在深谷非人间。
而在她之前的上一位活客，就是眼前的白衣女子卫凤娘。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意其实是有几分羡慕卫凤娘的，因为她可以朝夕伴在地藏身边。
可惜卫凤娘心中却总是放不下那个和她只有夫妻之名的夫君——大风堂赵无忌。
真是暴殄天物！
每次见到卫凤娘，如意心中都忍不住腹诽一句。
很少有人知道非人间的秘密，更少有人知道此间主人的底细。
有客？！
这种事实在太稀奇，比一个尼姑恋上深谷里的活尸还要稀奇。
“出来吧！师傅让我们迎客，所以我不想拔剑。”
一株灌木忽然站了起来。
对，就是一株灌木站了起来。
薛好的头顶还带着树冠，身上插满了枝丫。
真是出色的伪装。
继数十年前名满江湖的东方青木宫宫主木郎君之后，已经很少听说有人能做出如此逼真的拟态伪装了。
“有意思！”，白衣少年笑道。
“我现在竟然有几分想要拔剑了。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而我表达感兴趣的方式，只有拔剑。”
“小雷。别闹了。”，卫凤娘显然更加稳重。
“这是地藏第一次让我们迎客。此前我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词。”
薛好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他父亲曾经对他提起过这个地方，提起过此间主人。
他知道地藏绝对有能力庇护他。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对方竟然能未卜先知，预判他的到来。
剑光还是冲破了剑鞘的束缚。
反射着残阳，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但出剑的并不是白衣少年小雷，而是青衣女尼如意！
如意双腮绯红，有些恼怒，有些羞窘。
她方才对着深渊发春的小女人姿态竟然全都落入了眼前陌生男子的眼中。
她是女人，她吃素。
但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因为，她有一双红色的鞋子。
灌木的枝丫开始簌簌抖动，薛好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咦？”，小雷望着那一簇抖动的灌木，眼里忽然有了光。
“好剑法啊！”
抖树枝也是剑法？
如意和卫凤娘其实都没有看出来。
但她们是何等人物？一经提醒，便即了然。
如意一连十剑，都被灌木的枝丫荡开。
薛好也借着对方的剑光，将身上的伪装卸去了大半。
如意没有再出手。
她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早些让我入谷，烧鸡可能还有余温。”
薛好说出了一句让青衣女尼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话。
此时她虽然羞恼未消，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
于是她只能转头大踏步向山下走去，一晃儿便没了影。
卫凤娘凤目圆睁，显然有些吃惊。
“你可知道她是谁？”
薛好一边拨弄着身上残留的枝叶一边回答道：
“当然。当年红鞋子的老六。
与公孙大娘，欧阳情，上官飞燕，薛冰齐名的人物。”
如果回溯两个甲子，红鞋子的名气也算江湖顶流。
但是自从大姐头公孙大娘被叶孤城勒杀于紫禁城，这个组织就已销声匿迹，不为江湖所闻。
但薛好居然知道，而且准确报出了如意大师的排名。
小雷闻言更加惊讶：
“咦？你连这都知道？你究竟是谁？”
一块样式古朴的令牌静静的躺在石桌上。
令牌上刻着一艘五色帆船，扬帆破浪。
有一双眼睛正在仔细打量着这块令牌，如获至宝。
那人白衣飘飘，白发如练，面目却犹如活尸，正是此间主人地藏。
“其实你无需拿出这块令牌，一样可以在这里寻求庇护。”
薛好浅笑道：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将它还给应该持有它的人。”
白衣人虽然面目已僵，无法变化表情，但是他的目光闪烁，显然有些激动。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
“家父曾经说起过。”
“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家师姓胡。”
白衣人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的剑法也是五色帆一脉。
但是姓胡的本事可不太正宗，
学剑，还是要找西门家的人。”
“以你的年纪……拜你为师似乎有些亏。”
“什么？”，最先失声的竟然是卫凤娘。
薛好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我早知如此的神情，大笑道：
“他一定经常在你面前装过老，经常告诉你他这几十年来如何如何，对不对？”
卫凤娘点头。
“可是他比我并没有大多少……”
“够了！你究竟想不想学剑？”，地藏愠怒道。
他偏头转向卫凤娘，语气顿时缓和下来：
“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骗你。
只是中毒以后，我身体衰老的很快。
虽然薛好说的没错，但我的身体的确已是风烛残年。”
“他是薛好？探花府上那个薛好？”，小雷忽然发问道。
地藏点了点头。
小雷的面色立即有了变化，转身拂袖而去。
“这？”，薛好望着小雷的背影，疑惑道。
地藏摆了摆手。
“不必介意。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这段时间，你可以与我一起练剑。
你的师傅辈分比我高很多，我不想占你便宜让你叫师傅，你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薛好大笑，“当然。那是当然。”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水平。你先和她试试。”
地藏指向了卫凤娘。
就像是巨蛙或者蜥蜴的舌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逆势上弹，径直冲向青衣尼落脚的崖前。
青衣尼望着那两道白光，神情淡定，似乎早有所料。
“如意大师。师傅今天不会出现了，你请回吧。”
两道白光身形立定，化作一男一女两道白衣人影。
男者大约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女者年纪似乎略长，容颜绝美，竟还胜了青衣女尼三分。
青衣尼对白衣女子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略欠了欠身：
“不妨事的。凤娘妹妹，你且将这只烧鸡趁热带回去。凉了便不好吃了。”
白衣男子挑了挑眉，微笑道：
“热的怕是吃不上了。师傅说今天有客，让我们来接人。”
“有客？”，青衣女尼如意吃惊道。
来到非人间的客人大多都已经是死人。
上一位来这里的活客，就是她自己。
当年女尼如意被几位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所迫，逼入了眼前这条天险绝路。
她为保清白，不惜怒坠深渊。
也就是那一天，她认识了那名被称为地藏的男人。
白衣胜雪，白发如练。
却因为受人暗算，身中剧毒，如活尸一般只能潜伏在深谷非人间。
而在她之前的上一位活客，就是眼前的白衣女子卫凤娘。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意其实是有几分羡慕卫凤娘的，因为她可以朝夕伴在地藏身边。
可惜卫凤娘心中却总是放不下那个和她只有夫妻之名的夫君——大风堂赵无忌。
真是暴殄天物！
每次见到卫凤娘，如意心中都忍不住腹诽一句。
很少有人知道非人间的秘密，更少有人知道此间主人的底细。
有客？！
这种事实在太稀奇，比一个尼姑恋上深谷里的活尸还要稀奇。
“出来吧！师傅让我们迎客，所以我不想拔剑。”
一株灌木忽然站了起来。
对，就是一株灌木站了起来。
薛好的头顶还带着树冠，身上插满了枝丫。
真是出色的伪装。
继数十年前名满江湖的东方青木宫宫主木郎君之后，已经很少听说有人能做出如此逼真的拟态伪装了。
“有意思！”，白衣少年笑道。
“我现在竟然有几分想要拔剑了。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而我表达感兴趣的方式，只有拔剑。”
“小雷。别闹了。”，卫凤娘显然更加稳重。
“这是地藏第一次让我们迎客。此前我可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词。”
薛好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他父亲曾经对他提起过这个地方，提起过此间主人。
他知道地藏绝对有能力庇护他。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对方竟然能未卜先知，预判他的到来。
剑光还是冲破了剑鞘的束缚。
反射着残阳，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但出剑的并不是白衣少年小雷，而是青衣女尼如意！
如意双腮绯红，有些恼怒，有些羞窘。
她方才对着深渊发春的小女人姿态竟然全都落入了眼前陌生男子的眼中。
她是女人，她吃素。
但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因为，她有一双红色的鞋子。
灌木的枝丫开始簌簌抖动，薛好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咦？”，小雷望着那一簇抖动的灌木，眼里忽然有了光。
“好剑法啊！”
抖树枝也是剑法？
如意和卫凤娘其实都没有看出来。
但她们是何等人物？一经提醒，便即了然。
如意一连十剑，都被灌木的枝丫荡开。
薛好也借着对方的剑光，将身上的伪装卸去了大半。
如意没有再出手。
她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早些让我入谷，烧鸡可能还有余温。”
薛好说出了一句让青衣女尼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话。
此时她虽然羞恼未消，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
于是她只能转头大踏步向山下走去，一晃儿便没了影。
卫凤娘凤目圆睁，显然有些吃惊。
“你可知道她是谁？”
薛好一边拨弄着身上残留的枝叶一边回答道：
“当然。当年红鞋子的老六。
与公孙大娘，欧阳情，上官飞燕，薛冰齐名的人物。”
如果回溯两个甲子，红鞋子的名气也算江湖顶流。
但是自从大姐头公孙大娘被叶孤城勒杀于紫禁城，这个组织就已销声匿迹，不为江湖所闻。
但薛好居然知道，而且准确报出了如意大师的排名。
小雷闻言更加惊讶：
“咦？你连这都知道？你究竟是谁？”
一块样式古朴的令牌静静的躺在石桌上。
令牌上刻着一艘五色帆船，扬帆破浪。
有一双眼睛正在仔细打量着这块令牌，如获至宝。
那人白衣飘飘，白发如练，面目却犹如活尸，正是此间主人地藏。
“其实你无需拿出这块令牌，一样可以在这里寻求庇护。”
薛好浅笑道：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将它还给应该持有它的人。”
白衣人虽然面目已僵，无法变化表情，但是他的目光闪烁，显然有些激动。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
“家父曾经说起过。”
“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家师姓胡。”
白衣人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的剑法也是五色帆一脉。
但是姓胡的本事可不太正宗，
学剑，还是要找西门家的人。”
“以你的年纪……拜你为师似乎有些亏。”
“什么？”，最先失声的竟然是卫凤娘。
薛好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我早知如此的神情，大笑道：
“他一定经常在你面前装过老，经常告诉你他这几十年来如何如何，对不对？”
卫凤娘点头。
“可是他比我并没有大多少……”
“够了！你究竟想不想学剑？”，地藏愠怒道。
他偏头转向卫凤娘，语气顿时缓和下来：
“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骗你。
只是中毒以后，我身体衰老的很快。
虽然薛好说的没错，但我的身体的确已是风烛残年。”
“他是薛好？探花府上那个薛好？”，小雷忽然发问道。
地藏点了点头。
小雷的面色立即有了变化，转身拂袖而去。
“这？”，薛好望着小雷的背影，疑惑道。
地藏摆了摆手。
“不必介意。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这段时间，你可以与我一起练剑。
你的师傅辈分比我高很多，我不想占你便宜让你叫师傅，你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薛好大笑，“当然。那是当然。”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水平。你先和她试试。”
地藏指向了卫凤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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