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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醒汉之意

    “面对他?这是个问题。”丁母轻笑一声,“你以后准备继续和他见面,顺便再认识认识?”

    丁秋楠闻言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妈,您说什么呢?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别打岔。”

    “甭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这鸡蛋咱不能要。”

    丁母撇嘴道:“你这就是太固执。”

    “人小伙子都说了是报酬了,你拿着就行了,非在这上面争什么?”

    丁秋楠听到这话,仍然坚持道:

    “怎么了妈?我看人家就是想拿这些东西收买你,最终的目的还不是冲着我来的?”

    丁母楠把纸条、鸡蛋和雨伞都递过去:“我还是觉得不用还。”

    “为什么?”丁秋楠疑惑不解。

    丁母眼珠子迅速地转了半圈,慢悠悠地解释道:

    “甭管他什么目的,反正人家把东西送来了。”

    “又没人问咱们要收条,也说没什么,咱们干嘛不留下啊?”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以后找个时间,咱们给他打个欠条把东西一点点地凑,一点一点地还给他。”

    “现在这种土鸡蛋可不容易得,你先收着。”

    “给他欠条也等几天城里发稳了再说,别傻乎乎地一个人去还,姑娘家在外头单走也危险。”

    “妈!您可真行,反正这鸡蛋我不吃,想吃您带回去吧。”丁秋楠说罢便作势要推回鸡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丁母推着不收,解释起来,“我待会还要坐车呢,拿着鸡蛋别给cei车上了。”

    “话说回来,秋楠你之前不是几句话就能看出那个小伙子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现在他也说了不下十句了,他心里想什么,你可猜出来了?”

    呃……

    丁母的问题倒把丁秋楠难住了。

    贾天的套路过于离经叛道,先是过来混不吝地搭讪,然后莫名其妙就过渡到给“鸡”治病上去。

    反正丁秋楠一开始没正眼瞧他,后来注意力又全在羽毛光鲜亮丽的凰身上。

    等人走的时候,她早就忘了猜测他心里想法这回事儿了。

    心中不确定,她只能随口答道:

    “我说过了,肯定是冲着我来呗。”

    “虽然手法新奇,但万变不离其宗,到头来还是玩得送礼那一套。”

    丁母闻言露出微笑,“不对,秋楠你刚才观察不仔细,再仔细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啊?”丁秋楠一脸的不情愿。

    丁母劝道:

    “秋楠,妈发现你就是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而且老端着。”

    “虽然这样能避免被不怀好意的人欺骗,但是也会错过很多优秀的男同志。”

    “从现在开始,你每遇一个新的男同志,都得学会察言观色才行,不要老是习惯性地拒人千里之外。”

    “所以你还是再好好分析下。”

    丁秋楠虽然高冷,但这番话却听进去了。

    因为她从在医专学习开始,身边就一直没有知冷知热的人。

    异性伙伴没有就算了,甚至连同性伙伴都少。

    上学时还能用专心学业解释,但到了机修分厂工作后依然如此。

    这可就只能是自己的问题了。

    于是。

    丁秋楠仔细回忆细节后,想起凰这只特殊的“鸡”。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猜测:

    “妈,你说他的目的是不是给那只鸡治病?”

    “一开始他来走非常匆忙,结果看到我穿着白大褂之后,才决定过来找我给那只鸡看看。”

    “但是他打招呼后我没理他,他才从您身上下手。”

    “虽然我觉得这种行为可耻,但是确实有效。”

    “今天要不是有您在,我早就不理他回厂里去了。”

    丁母听了丁秋楠分析后,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说对了一部分,但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啊?”丁秋楠脸上渐渐不淡定起来。

    “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我,又不是鸡,那还能是谁啊?”

    丁母刻意挥了挥手,得意地转了半圈,容光焕发,仿佛瞬间年轻七八岁。

    “秋楠,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他并没有玩迂回烘托,主要目的还是妈呢?”

    “不可能!”丁秋楠脱口而出。

    但说出后她就想起之前贾天对丁母说的那些十分大胆的话。

    噫!似乎不像作假!

    想到此处,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同,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得滚圆。

    丁母白了丁秋楠一眼,似乎是在嗔怪后者大惊小怪。

    “怎么了,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就觉得非常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丁秋楠的表情越发精彩,“不是,妈,这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该不会有恋母症吧?”

    丁母马上拉下脸,责怪道:“呸呸呸,妈就不能气质出众,魅力四射,吸引年轻的小同志?”

    “想当年你爸刚医学博士毕业,心高气傲,不一样娶了妈了?”

    “妈年轻的时候比你还漂亮呢。”

    丁秋楠不断摇头,辫子上扎的粉色丝巾都快晃掉。

    “我不理解……”

    “多看看心理学的书就懂了。”丁母瞬间迪化,“如果他有恋母症,也说明他是单亲家庭或者双亲过世,家里没有太大负累。”

    “如果是正常人,那就说明他是真的被妈的魅力吸引。”

    “但求而不得,爱屋及乌,才瞬间想出用给鸡治病的办法讨好你,进而讨好妈。”

    “就这反应力和魄力,就说明他是做大事的人啊。”

    “妈,有您说得这么玄乎吗?我不信。”丁秋楠轻拢被风吹散的发丝,“我觉得他就是长得壮实、脑子灵活且有点奇怪癖好的普通男工,钢厂里一抓一大把。”

    “怎么到您嘴里就成做大事的人了?”

    “要我看,我们机修厂里的刘厂长年轻有为,那才是做大事的人。”

    “嘿!不信是吧?”

    丁母一撇嘴,笃定道:“你以后就是不去找,肯定还会遇到他的,那时他肯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记着妈这句话,妈看人的眼光准没错。”

    “秋楠,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依靠了。”

    丁秋楠柳眉微蹙,“妈,您又来了,现在时兴自由恋爱,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不用您和我爸费心。”

    丁母闻言又叹了一口气,“能不费心吗?”

    “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想着优生优育,我愣是没和你爸再要孩子。”

    “男怕入错郎,女怕嫁错郎,秋楠你的事儿就是全家最重要的事情。”

    “过一段时间,我和你爸也准备搬到四九城里住。”

    “到时候给你全方位指导一下人生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