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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五庙峰里住着个女人?!

    “还能让自己的识海给弄死不成!”

    烈秋风是这样给自己鼓劲的,但小庙一点也没惯着他。

    本打算一鼓作气,想要忍一时剧痛,迅速欺身拱进水幕。

    却不知水幕看似柔弱,其中阻力却极大,根本不能快刀斩乱麻。

    烈秋风投机未遂,只能咬牙忍痛,踏踏实实地从手指开始,一点点往水幕里探入。

    “疼啊!”

    烈秋风疼得天旋地转,双耳嗡嗡作响,

    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想转身逃离。

    狼狈少年现在脸和身体朝外,一条胳膊扯在身后,半个手掌没入水幕当中。

    整个人是一种从庙里向外扑的造型。

    这场面就好似水幕如怨女一般,生生扯住想要逃离此地的情郎的手臂。

    这一扯不要紧,烈秋风的身体被往后一带,腿脚猛得没入水幕,顿时哀嚎连连。

    烈秋风双目迷离失神,此时脑袋空白一片,只余下一个声音:

    “疼!”

    电光火石间,烈秋风觉得自己就要活活被疼死,偌大的识海骤然卷起滔天巨浪,

    紫色大浪肆虐在五庙峰下,涌起的浪尖儿舔舐着少年的身躯。

    烈秋风神志一震,旋即恢复清明。

    这本应当是好事,可神识刚一恢复,那痛感也随之愈发剧烈清晰。

    几度疼昏又疼醒,烈秋风完全凭借本能驱使,一点点把屁股、躯干挤进水幕,已然不知时间流逝几何。

    恍惚恍然,蓝星的记忆犹如斑斓气泡,飘飘然升起。

    姥爷、沐阳、人情冷暖,还有通天高的粉云母树,在眼前一如走马观花。

    蓝星的记忆刚刚消散,痴儿的记忆便徐徐展现。

    一串一串的,升起又幻灭。

    外公、柔柔、张姨、纽特的呵护;

    二舅、下人的讥讽;

    坊市商贩的逗弄;

    来往行人的冷漠。

    好像还有一个脱下裤子送给自己的愣头青:

    “哥们儿真尿性!这么冷的天儿,咱多少也兜着点啊。”

    一阵燥热一阵寒,摁下了酥麻起来了酸。

    新旧记忆复又同时出现,渐渐重叠,慢慢融合,最后分不出彼此,倒像是一人活了两回。

    烈秋风从濒死一线晃悠回来,身体已经在水幕里面,只剩下个脑袋卡水幕之外。

    “呼,呼,呼!”

    一不做二不休,烈秋风鼓劲咬牙,生生把脑袋仰进了水幕。

    “嗡嗡嗡!”

    烈秋风发现,疼到极致,居然是安逸。

    好亮!

    就像是深井当中的癞蛤蟆,猛得被人拽出井口,白光晃得睁不开眼。

    烈秋风“呱”得一声叫出来,耳边却听一阵脆生生的媚笑:

    “公子好不霸道,生生破开奴家的房门。”

    懵逼少年一脸懵逼。

    转身一看,庙内没有任何摆设。

    只有眼前一张卧榻,榻上斜倚侧卧一位长发女子。

    身着轻薄黑纱,眉目苏媚。

    神情玩味流转,正在不住幽怜哀叹。

    黑纱女子甚是妩媚,抬手轻撩裙摆,款款坐起。

    用黑纱半掩眉眼,拿一双春水盎然的眸子,怯生生地打量眼前俊俏少年,嗓音菲菲:

    “这几个月的光阴,奴家耳朵里全是公子的哀嚎,叫人家整日寝食难安,身子都消瘦了呢。”

    怨女轻轻撩动黑纱裙摆:

    “公子若是不能好生补偿奴家,随了奴家的意······”

    烈秋风瞳子骤缩,防不住黑纱女子骤然突至面门。

    暴力扯住烈秋风衣领,尖声凄厉叫道:

    “奴家就再碾碎你的骨头!”

    “啊!”

    “嗷!”

    船舱卧房中,一个绷带少年捂着额头,一个壮实小子捂着鼻子,同时惨叫。

    原来是秦有为正在低头观察烈秋风,心想这家伙虽说昏迷不醒,但表情还真是丰富有趣。

    却不料烈秋风猛然坐起,额头撞上了秦有为的鼻子。

    “诈尸啦!”

    秦有为扯着嗓子瞎喊。

    在卧房里大惊小怪的跑过来跑过去。

    烈秋风还沉浸在黑纱女子的惊吓之中,下意识也要起身躲避。

    却发现自己难以动弹,勉强低头一看,竟是浑身缠满了木条和白布。

    秦大勇闻声赶来,推门一瞧,烈秋风正在床上跟个弹簧似的扑腾着。

    “秦大叔!”

    “勇哥,这粽子诈尸了!”

    烈秋风再看看浑身缠满布条的自己,活像个大粽子,这才明白那楞头小子说的诈尸是指自己。

    “小风少爷,你可算是醒了!”

    秦大勇神情激动得拜天拜地,支应儿子赶紧去请沈大夫。

    “秦大叔,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在哪啊?”

    烈秋风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张阴毒的笑脸上,对于在船上发生的一切,自己完全没有知觉。

    就在沈大夫给粽子松绑检查的同时,秦大勇把烈秋风漏掉的记忆都讲给他听。

    “都过去三个月了······”

    烈秋风恍然,原来不仅仅是神识遭难,自己的肉身同样也经历了断骨之灾。

    不禁对识海中的五庙峰更加好奇敬畏。

    再转念一想,经历如此痛苦,怎么也该有所收获吧?

    忙不迭挥拳握掌,却是大失所望。

    “屁的变化也没有啊,怎么觉得还更虚弱了呢······”

    烈秋风心中一阵烦闷。

    偏偏后腰痒得出奇,下意识反手挠了挠。

    “小风少爷,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秦大勇略有吞吐,在心中安排一番说辞之后,继续说道:

    “吴管家送信来,说寒莹烈家怕是糟了······”

    “什么!”

    烈秋风在船上昏迷了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君上柔中带刚,暗地里抄了烈家。

    吴管家来信中说,烈秋风从学院启程之后,烈长空匆匆回家交代几句,便听信了老二烈景泰的怂恿,前往呼延家族进行和谈。

    “大伯,胳膊拧不过大腿,您看······”

    烈景泰安的什么心,老家主是清楚的。

    烈秋风苏醒那天,君上亲卫来搜查,烈景泰便自告奋勇要配合调查。

    烈长空说是已经不知所踪,但其实一直在暗中跟随。

    原本是担心自己这个二侄子遭遇不测,却听到了烈景泰与呼延绝的对话。

    那时的烈景泰已经打定主意,要争个家主之位来过过瘾。

    烈长空心痛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呼延家族的背后是君上。

    呼延家族势力庞大且行事狠辣,自己担心外孙即便是逃离寒莹,依然会被呼延绝迫害。

    权衡之下,烈长空将计就计,便应了烈景泰和谈的提议。

    烈长空与呼延绝见面之后,呼延绝满口答应不再与小娃娃为难,只是要烈长空再交出一块紫珀。

    “呼延绝,你当紫珀是街边的烤地蛋不成,要多少有多少。”

    呼延绝葫芦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

    “长空老兄,既然你以前能找到紫珀,那现在就也能嘛。

    要不,我去找秋风那小子问问?”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