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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还能咋滴!

    倘若把囹界比作一碗热汤面,

    那五座大陆就是在碗里面飘着的五片大肉,谁也不挨着谁,都隔得老远。

    寒莹大陆贴着碗沿儿最上边,在正中间,曰:北。

    右下方是扶摇大陆,曰:东。

    正下方是川行大陆,曰:中。

    左下方是亘古大陆。曰:西。

    而炽伏大陆,则是贴着碗沿儿最下边的正中间,曰:南。

    东西南北中五块大肉,被一根裤带面依次串起。

    龙脊江就是碗里那根独一无二的裤带面,又宽又长。

    囹界这碗汤面有些倾斜,右上高,左下低,

    所以龙脊江自北寒莹开始奔腾,先到东扶摇,再去中川行,然后纵贯西亘古,最后消失于南炽伏。

    总体上大概是个“之”字形的走势。

    而大肉与裤带面之间填充的汤水,自然就是吃人的虚空。

    仔细看那根裤带面,

    今天上面似乎多了一个极为渺小的黑点点,这黑点上传出来声声聒噪,回荡在广袤的江面。

    “哇呀呀呀,追来了,快跑嘿!”

    在龙脊江中毫不起眼的货船上,有两个特别现眼的顽童。

    正是跑去厨房找吃食的烈秋风和秦有为。

    这俩人哇呀呀得抱头鼠窜,身后传来厨子的一顿叫骂。

    “你家厨子真凶啊。”

    烈秋风心有余悸,差点给船员的晚饭添了道硬菜。

    秦有为撇撇嘴,

    “郝师傅以前不这样,挺和善的。

    直到有一回我发现他有罐子咸菜,谁都不给吃,他自己也不吃,就摆在那好看,我就很好奇啊······”

    说到这,秦有为破天荒的有点难为情。

    “我就趁郝师傅不注意,给了他一闷棍,然后尝了尝那咸菜。”

    烈秋风目瞪口呆,这家伙得是有多馋。

    秦有为挠着头,怪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粽子,你可别瞧不起我啊。

    那时候我才七八岁,不算很懂事的。”

    同龄少年欢乐多,大概就是能共情。

    烈秋风虽然难以理解这货的馋,但能理解这货的作。

    这事想想还真就挺刺激的嘞。

    反正那厨子当真没个好脾气,咱又不是外人。

    可郝师傅一见到鬼鬼祟祟的秦有为,二话不说就抄菜刀,怪吓人的。

    烈秋风端着满载食材的宰相壶,心中盘算着:

    “想那黑纱大姐细聊条的,这些应该够吃的吧。”

    烈秋风稳稳当当地盘坐在下铺,在心里再过一遍等会要说的话。

    稳健点好啊,那黑纱大姐委实太磨人。

    现下俩人都坐在下铺,秦有为瞅着粽子老神在在的,还真没弄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只是心道粽子竟比自己还能吃,当真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嘞。

    烈秋风没指望秦有为能搞明白,当下交待道:

    “有为啊,一会要是见我情况不好,记得帮我叫人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

    秦有为答应得实在是太痛快,明摆着都没过脑子,这使得烈秋风心里还真有点虚。

    不过转念再一想:

    “管他呢,周身骨头尽断之痛都经历过了,还能咋的?能咋滴!”

    烈秋风内观识海,

    少年抱着宰相壶来到小庙,

    刚想敲门,心中却升起一股闷气:

    “虽然在黑纱大姐这里吃了不少苦头,但这里毕竟是咱自家的识海,应当是完完全全是属于我掌控的,凭什么跟她客气。”

    因此少年绝不惯她毛病,招呼都不打,抬脚就进了庙门。

    黑纱女子见到少年进来,也没什么反应,依然倚靠在卧榻上哀怜幽叹。

    鉴于庙里什么桌椅摆设也没有,少年也不客气,来到榻前,“噔”得一声,把宰相壶摆在了榻上。

    烈秋风还没来得及“大放厥词”,

    就被黑纱女子看得浑身发毛。

    黑纱女子嘴角含春,媚丝丝地上下打量着眼前俊朗少年:

    “呦,公子大驾,怎不提前通知奴家呢。

    早知公子铁了心想要用强,奴家这般不上心的打扮儿,岂不扫了公子雅兴?”

    女子黑纱轻薄,话语间,一撑卧榻躬身而起,景色不言而喻。

    烈秋风暗骂:

    “大爷的,又着了她的道”,

    俩眼赶忙数起屋顶有几根房梁。

    恍惚间,一股子燥热心烦在体内鹿窜,是少年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黑纱女子掩嘴一笑:

    “公子这就耐不住了?

    可奴家身纤体寒,要不奴家先活动活动,给公子热热菜?”

    烈秋风再也不能容忍被如此这般戏谑,开口教训:

    “我这什么也没干,你在那瞎唱的什么狗屁戏文!”

    黑纱女子一脸哀怨看向少年:

    “原是嫌弃奴家卑贱,攀不上公子的高枝儿呢。”

    烈秋风也不管那女子装得如何楚楚可怜,咔咔地从宰相壶里拿出各种吃食,

    什么果瓜蔬菜,什么山珍海味,什么热菜凉拼,

    统统摆到榻上,只道一句:

    “快吃快吃。”

    黑纱女子扑打着自己的心口,如获重释一般:

    “算是公子刚直,到了这般年纪还能守得清明。

    奴家给公子赔罪了。”

    少年一愣,怎么个意思,这算是考验吗?

    就拿这个考验咱呢?

    烈秋风脑海中一边对比着柔柔沐阳的纤细身影,一边看着眼前黑纱重峦起伏。

    “切,鼓鼓囊囊的,也不闲累赘,哪个少年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此时黑纱女子倒也不理撇嘴少年,端详着榻上美食,

    眼波流转之间,似是颇有夸赞之意。

    女子绢帕轻拭唇角,细语道:

    “公子倒是懂得讨女人欢心,奴家多谢公子疼爱。”

    说罢身形偏偏飘然,贴到少年身旁。

    顷刻间却是面露狰狞:

    “可惜不合老娘口味!”

    女子突然就化作一股黑水,瞬间卷起烈秋风,生生缠绕挤压,少年明确感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次粉碎断裂。

    反正全身骨头都碎过了,还能咋滴?

    还能再碎一次呗。

    烈秋风身体止不住得抽搐,心中大骂特骂,白眼儿一翻,就要痛晕过去。

    黑纱女子毫不关心少年不住挣扎,

    紧紧缠绕还不过瘾,竟是细细摩挲着少年周身:

    看看哪块骨头还没断,就再加一把劲,

    哪块骨头碎得不够彻底,便再用心研磨一番,

    这次连脑袋也没放过。

    就在烈秋风昏厥前的一刻,

    黑纱女子像是发了善心,尖声斥骂:

    “少拿这些个没人味儿的寡淡吃食来糊弄老娘!”

    便将烈秋风甩出识海,再度回到榻上,止不住得幽怜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