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问道，出城，上路
破晓之时，秦无殇悠悠转醒过来。
躺着的秦无殇惊奇的发现，自己昨晚虽然是喝醉到断片了，但脑袋却一点不痛，甚至还带着丝丝暖意。
“倒是稀奇…………”
嘟嘟囔囔的秦无殇望着头顶那棕色的房梁，缓了缓，终是回过神来，随即翻身而起，穿戴完毕之后，便兴冲冲的跑出了房间，直冲后院。
这铺子不大，秦无殇根本就不需要认路，来到后院之后，毫不意外的看见武一坐在老地方喝茶。
秦无殇带着一身酒气来到了武一身前，开口就问：
“那啥，师父，早上吃什么？”
我英明一世，怎么会收你为关门弟子…………武一突然觉得，这徒弟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黑着脸的武一不爽的开口：
“臭小子，你是徒弟！我才是师父！哪有师父伺候徒弟早膳的？”
秦无殇明显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是老脸一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哈，那个啥，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吗，师父，我昨天喝多了，还有点迷糊，我这就出去买早点！”
秦无殇很是机灵，转身就往外跑，但武一却打断了他。
“别去了，我都买好了。”
“哈哈哈，师父，你真是调皮啊……”
“啪！”
秦无殇捂着后脑勺，满脸不爽的走进了昨晚吃饭的地方，只见那不大的圆桌上放着几样早点。
每样的量不算多，但都是很精致的，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秦无殇一手包子一手油条，大口地吃着。
“师父，你吃过了吗？”
“当然吃过了，要是等你起来，我这老骨头早就饿死了。”
“嘿嘿……师父啊，这早点看着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
秦无殇干笑两声，问道。
“那是自然，江南春的早点，自然不是一般货色，花了我足足二两，你吃的那些就有一两了。”
“这么贵？”
秦无殇差点噎着，赶忙喝了口豆浆才缓过来，震惊的问道。
“自然！一般的东西谁吃啊？”
武一毫不在乎的声音传来，让狼吞虎咽的秦无殇很是感动。
“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我…………”
秦无殇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足足一两的银子，给他买早点吃！相当于他一顿早点吃了三千元！
他在四海镖局一个月的例银也才一两半啊！
这个世界，银子的购买力是很强的，真要按价值衡量的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差不多是他前世的五千，三千只是数值换算罢了。
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的秦无殇只能埋头苦吃，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孝敬武一。
就在秦无殇吃的正欢的时候，武一那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无殇啊，你这例银也太少了吧？我早上买完早点之后，就剩三两多一点了…………”
秦无殇脸色僵硬，表情逐渐木然，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语，满嘴的食物都无法继续下咽。
不是伤心，只是突然觉得，当个欺师灭祖的魔头也挺好的。
初升的阳光照在秦无殇的脸上，让他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宛如透支过度。
后院之中，武一听着没了动静的前铺，嘴角的的笑意逐渐扩大，只是想了想便不再继续出言刺激秦无殇了，只是继续悠然的喝茶。
屋内的秦无殇，看着满桌的佳肴，顿觉味同嚼蜡，最终，只能是含着泪一口口的吃完。
狗日的，以后孝敬狗都不孝敬你。
……………………
此时，秦无殇的小院外。
宇文高一脸不敢相信，再度朝着小院里喊了几声之后，却依旧是无人应答，不由得震惊万分————他不是震惊于秦无殇的腰子太好，而是震惊于秦无殇为什么会消费的起？
说真的，宇文高和四海镖局也有来往，一个账房每月的例银他也大概知道数量，就算是年关时分，加上何元亮遇上喜事，给镖局里的人发的例银比平日里多上一些，那也绝对够不上秦无殇这夜夜笙歌啊。
作为这金陵外坊地头蛇一般的人物，宇文高自然是对这些青楼价位知晓的明明白白，从暗门到公开，从上等到下等，各种各样的价格他都是了然于胸，宇文高可以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发誓，秦无殇的那点例银绝对不够他这样花销。
那么，秦无殇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有钱了？
宇文高原本猥琐加震惊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秦无殇这个晚辈还是不错的，自然不希望他走上什么歪路。
当下思索片刻，便转身，快步向着何府方向走去————此事还是要跟何元亮说道说道才是，说不定他想的是错的，但秦无殇连续两天没有回家也是事实。
……………………
小院内，秦无殇满脸木然的接受着武一的训话。
“…………无殇，你已经踏入修行，现在也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武者了，既然修了武道，便要有自己的道；这个道不是你修什么道，而是你以后为人处世的道。”
“你可知，南王修武，当初修的是什么道？”
武一脸上洋溢着舒畅的笑容，一脸得逞的问着秦无殇，秦无殇觉得，他像个傻子一样，不过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木然的摇头。
“南王当初，只说了六个字。”
“只求天下正道。”
武一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沉声说完这六个字之后，便看着秦无殇，一言不发。
“天下正道？天下正道…………”
秦无殇口中喃喃，只是低头。
良久，秦无殇抬头，望着那天边白云，感叹：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武一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沉默不语，只是眼中多了几丝满意。
“我若修武，当…………”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思索良久，秦无殇暴喝出声，言罢，金陵城上空的云，却是开始逐渐聚集。
武一眼中闪过两道精光，随手一挥，天空之中的云便消散而去，无影无踪。
又是一片青天白日。
“无殇，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武一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
“要给我记好了！！！”
大声喝完，武一便起身，从身旁拿出了一张弓，对着秦无殇说道：
“你已经定下了你的道，此后，便随我练武修行吧。”
秦无殇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开口道：
“师父，其实，我明天还要出去走趟镖的…………”
武一原本不错的脸色逐渐开始变黑。
“真的？”
“真的。”
“哼！去哪？”
“渝州……”
“第一次？”
“自然。”
武一不再说话了，只是抬头望天，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秦无殇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刚刚拜师就要翘课的行为多少是有点遭人诟病，便一声不吭的站着等待。
“既然如此，今日，为师便先教你弓术吧。”
武一作出了决定，丝毫不给秦无殇反驳的机会，直接闪身进屋，出来的时候拿着两张弓，一张是他送给秦无殇的见面礼，一张是很普通的大魏军队的制式弓，背后还背着一个箭壶，有意思的是，那个箭壶是蓝色的，被武一背在身上，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那个啥，师父，我们去哪？”
“怎么，你有事？你不是明天才去吗？”
武一很是不爽的反问，秦无殇只好如实回答：
“按照我们镖局的规定，我们这些要去走镖的人员应该在前一天下午到镖局报到……”
武一的脸色更加黑了，撇了撇嘴，道：“屁事真多……下午带你回来就是。”
说完，在秦无殇一脸抗拒的表情之中，武一直接搂着他，随后……
腾空而起！
“卧槽！我起飞了！”
秦无殇很是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御空飞行，虽然是被动的，但这种感觉，依旧很是激烈！
看着宛如土狗一般哇哇乱叫的秦无殇，武一一脸鄙夷，但还是没有制止秦无殇的土狗行为，任其手舞足蹈。
“呵呵，以后等我修为到了，定要带着我那小老弟一起飞一飞……”
秦无殇如此想着，但突然，脑袋一痛，不禁让他很是不解，随后秦无殇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似乎，好像把什么东西忘记了…………”
就在秦无殇万分纠结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直接打断了他的回忆。
抬眼看去，却是那南王府的护城侍卫。
为首的，是一个老熟人————正是上次的那个儒生。
金陵城除了南王府的人，禁止使用修为，想要御空飞行，自然是要使用修为的，一旦使用，就必然要验证身份，否则就是直接被拿下。
“哟！又是你小子！”
那儒生很是自来熟，看见被武一提在手里的秦无殇，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出声调侃。
“小子，上次你报点，成功让我南王府破获了南宫家的阴谋，照理说是有赏赐的，不过你上次直接就昏了过去，随后就被你那叔叔给带走了，这赏赐就暂时没给到你，一直在我身上，原本我打算等得了空边去找你，现如今倒是巧了。”
那儒生笑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随即开始向外倾倒。
看着眼前那小小的锦囊里倒出越来越多的东西，秦无殇很是激动，眼睛都看直了，道：“这是储物法器？”
那儒生抬头看了秦无殇一眼，轻笑一声：”呵，小家伙还挺有见识的。”
这是承认了。
儒生的动作很快，将手上的东西整理好了之后，便递给了秦无殇，秦无殇接过来一看，便心跳加速，一阵热血翻涌，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东西不是很多，三个白玉瓶子，小小的，手指长短；两张银票，一张是南王府下通宝钱庄的，一张是朝廷开元钱庄的，都是五百两；还有一块玉牌，质地通透，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上面两面分别刻着“南”“武”二字，具体作用秦无殇不清楚。
白玉瓶子里装的应该是丹药一类的东西，价值肯定不会低的；银票的份额摆在那儿，区别就是开元钱庄的流通范围更加的广，时间也更久，自然更受信任。
秦无殇赶紧将这些东西塞进自己怀里，只留下那块玉牌在手里，抬眼向着那儒生看去，希望他能懂点事，赶紧讲解一下。
但儒生却丝毫不想理会秦无殇，此时的儒生正一脸戒备，看着武一，开口道：
“这位……前辈，您这腰牌……是真的吗？”
刚见面的时候儒生就注意到了这个提着秦无殇还带着两张弓的男子，青色衣衫，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儒生更是看不出他修为的深浅，只觉得深不可测。
随后，儒生就看见男子腰间的那块腰牌。
黄铜打造，看得出来时间很久了，但依旧干净清晰，看得出来平日里保养得当，上面却只是刻着一个“一”字。
接着那腰牌晃动的时候，儒生看到了另一面，上面刻着“武”字。
当下，儒生就感觉不对了。
南王府的腰牌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刻着“南”字的，属于南王府普通成员；一种是刻着“武”字的，属于当年南王的心腹，身份尊崇；最后一种，就是南王本人的腰牌，上面刻着的是南王本人的名，即“天武”二字。
刻着“武”字的腰牌不是很多，作为护城侍卫的儒生自然是都见过的，但眼前这块他还是头一次见，当下便开始怀疑了起来。
伪造南王府令牌，那可是重罪，要流放的。
若是漏放了一个，那儒生也是要定罪的，罪名是包庇罪，下场稍微好点——四肢斩其二，终生不得录用。
秦无殇看儒生这反应，当下也是愣住了，不由的开始动摇了起来————先前他只是自己猜测，随后武一自己亲口说出是南王的亲卫，但这身份是真是假，终究还是没有经过验证的。
武一见眼前儒生如此戒备，只是冷哼了一声，微微有点不爽，但还是让秦无殇解下自己腰间的那块令牌，递给了那儒生，道：
“自己验。”
儒生见此，抱拳行了礼，便是双手接过那块令牌，随后将那令牌贴合在自己手腕处的一串珠子上，便不再有动作了。
在令牌贴上去之后，那串珠子便逐渐开始散发出苍白的光芒，随后那令牌在这白光的照耀下，竟是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几息过后，那令牌几乎完全透明，内部竟是还有一物，秦无殇看直了眼，只觉得那物像极了武一送给他的那两件见面礼之一的枪头。
秦无殇能看见，儒生自然也是能的，见到这东西之后，儒生赶忙将令牌从手穿上拿开，双手捧住，恭恭敬敬的递还给面无表情的武一，赔罪道：
“大人，卑职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实在是规矩不能破！”
这是身份验证成功了…………秦无殇心里暗道，松了口气，要是武一身份是假的，那今天要流放的，可就不只是武一一个人了。
这个时代，流放等于慢性死亡。
武一拿回令牌，并没有什么表示，直接就是带着秦无殇越过这几人，向着城外飞去。
“老大，这是哪位啊？派头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南王呢！”
“就是啊，这么不给面子的！”
几人是南王府的护城侍卫，正所谓小鬼难缠，平日里见到南王府的其他人，职位低的自然是对其万分恭敬，职位高的也是态度和蔼，像今天这种直接被人从自己头上跨过去还得忍气吞声受着的场景，实属第一次，自然心中满是火气。
“噤声！”
儒生院门满是恭敬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怒喝，道：
“无知！那位可是南王的亲卫！”
儒生说完，便是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着地面飞去，几个小弟也意识到了这身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自然都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再不言语。
其实儒生话只是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留在自己的肚子里。
“可不止是亲卫，那可是亲卫的头头啊…………”
回到地面的儒生看着繁华的街道，一阵失神。
南王的亲卫身份很是神秘，见过的人很少，平时只听从南王的调遣，号称是“无一不精”，修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亲卫数量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以“武”为姓，名则是按照排行来算。
武一，自然也就是亲卫的头头了，对于这种顶级的大人物，儒生自然是要万分恭敬的，丝毫不敢怠慢。
……………………
金陵城外。
此时武一已经带着秦无殇降落在了地面上，他们现在的位置是金陵城南门外的一条官道旁，不远处有个小湖，旁边还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秦无殇不认识的树。
武一的脸色依旧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爽，放下秦无殇之后，将手中的一把弓递给了秦无殇。
秦无殇看去，却不是那张原本送给他的，而是普通的制式弓，长相普通，做工普通，用料……自然也很普通。
“师父，我不要这个。”
秦无殇表示很淦，并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武一微微一愣，随即看着秦无殇，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你不要这张？”
“自然！本公子的身份岂是这等凡俗之物能配的上的？”
秦无殇的自信又回来了，傲气十足的回答，虽然那张弓很重，但只一张他还是拿得动的。
武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看着秦无殇，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随即就收回了那张制式弓，换成了秦无殇要的那张。
秦无殇很激动，觉得自己的反抗终于生效了，接过了那张弓，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整张弓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弓身上还若隐若现的有着神秘的花纹，呈淡金色，弓身则是诡异的蓝紫色，弓弦很细，秦无殇要不是仔细查看差点以为这弓没有弓弦。
对于这张弓，秦无殇的评价是…………很原始。
没有滑轮组，没有瞄准器，没有减震装置…………总之除了以上这弓身和弓弦，啥都没有。
唯一让秦无殇摸不透的，是这张弓身和弓弦的连接方式，没有孔洞，仿佛二者天生就是一体的。
武一看着秦无殇研究了半天，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催促道：
“臭小子快点，把弓背好，跟我走。”
？？？
秦无殇懵逼的抬起了头，不解的眼神看向了满脸不耐烦的武一；
“走？走哪去？不是到了吗？”
武一转身，伸出一只手指向了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青山，道：
“去那。”
说完，便大步离去。
秦无殇原本欣喜的脸色一点一点僵硬，木然的低下头，背好弓，缓慢的迈开步子，跟上了武一的脚步。
人间不值得…………秦无殇如此想到。
自作孽，不可活…………武一幸灾乐祸。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飞过去吧！”
“你会飞？”
“我不会啊。”
“那你说什么飞过去？”
“你不是会吗？”
“为师累了，不想带你。”
“…………”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七天无理由退出师门的规定…………秦无殇的脑袋更低了，只是腰却不曾弯过半分。
武一指的那座山，来历很是奇怪。
江南地区，按照秦无殇前世的说法，属于丘陵地貌，山脉可以连绵不绝，但这海拔绝对不会超过千米，一般都是五六百米，超过七百就算高山了。
而那座山高耸入云，高度很显然早已超过，按照官府记载，足足有近两千丈高（一丈约等于3.33米），之所以使用这种估计数值，是因为这座山除了南王本人，其他人都无法上到山顶，自然也无法精确测量，而南王本人自然也是不可能做这种工作的。
当初秦无殇知道这数据之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追问之下，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金陵城天气好的时候，他能看见那座高山。
那座高山，被世人称作刑山。
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座山的来历————当年南王征战妖族归来，似乎俘获了一只古妖，传闻还是一只上古凶兽，因不想让妖族垂死反扑，引起更大的战乱，所以南王便只手造山，将那古妖镇压于山下，日夜受刑，故称刑山。
当时秦无殇听完之后，觉得南王真的是碉堡了，愚公看了都要落泪的那种。
刑山看起来离金陵很近，实际上那是人的视觉错觉，因为那山实在是太高太大。
背着弓的秦无殇走得很慢，不是他偷懒，实在是这弓太重，现在大概是早上八点的样子，太阳还不是很大，但秦无殇背后已经湿透了。
突然，秦无殇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赶忙对着不远处始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武一喊道：“师父！这弓，叫什么名字？”
“你的弓，当然是你自己取名，问我作甚？”
武一悠然的声音传来，丝毫不见半分疲惫。
累的实在是走不动的秦无殇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一块青石上，将背着的弓取下，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半晌之后，少年的眼神逐渐明亮，轻声道：“以后，你就叫天惊吧，石破天惊的天惊。”
随着秦无殇话音落下，那弓身上的暗金色纹路逐渐发光，随后自动生成了两个华丽且繁复的字，秦无殇依稀能认得出来，正是“天惊”二字。
“卧槽！这么智能的吗？”
秦无殇暗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主要是武一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少年人的倔强让秦无殇选择了克制住自己，不再表现的像一个没见过世面土狗一般。
“公子这是累了吗？奴家看公子如此劳累，不妨随奴家一起去前面的茶馆里歇息一番，可好？”
柔媚入骨的嗓音随着幽深的香气环绕在秦无殇的身边，秦无殇不免就是精神一震。
“好啊好啊…………”
躺着的秦无殇惊奇的发现，自己昨晚虽然是喝醉到断片了，但脑袋却一点不痛，甚至还带着丝丝暖意。
“倒是稀奇…………”
嘟嘟囔囔的秦无殇望着头顶那棕色的房梁，缓了缓，终是回过神来，随即翻身而起，穿戴完毕之后，便兴冲冲的跑出了房间，直冲后院。
这铺子不大，秦无殇根本就不需要认路，来到后院之后，毫不意外的看见武一坐在老地方喝茶。
秦无殇带着一身酒气来到了武一身前，开口就问：
“那啥，师父，早上吃什么？”
我英明一世，怎么会收你为关门弟子…………武一突然觉得，这徒弟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黑着脸的武一不爽的开口：
“臭小子，你是徒弟！我才是师父！哪有师父伺候徒弟早膳的？”
秦无殇明显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是老脸一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哈，那个啥，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吗，师父，我昨天喝多了，还有点迷糊，我这就出去买早点！”
秦无殇很是机灵，转身就往外跑，但武一却打断了他。
“别去了，我都买好了。”
“哈哈哈，师父，你真是调皮啊……”
“啪！”
秦无殇捂着后脑勺，满脸不爽的走进了昨晚吃饭的地方，只见那不大的圆桌上放着几样早点。
每样的量不算多，但都是很精致的，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秦无殇一手包子一手油条，大口地吃着。
“师父，你吃过了吗？”
“当然吃过了，要是等你起来，我这老骨头早就饿死了。”
“嘿嘿……师父啊，这早点看着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
秦无殇干笑两声，问道。
“那是自然，江南春的早点，自然不是一般货色，花了我足足二两，你吃的那些就有一两了。”
“这么贵？”
秦无殇差点噎着，赶忙喝了口豆浆才缓过来，震惊的问道。
“自然！一般的东西谁吃啊？”
武一毫不在乎的声音传来，让狼吞虎咽的秦无殇很是感动。
“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我…………”
秦无殇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足足一两的银子，给他买早点吃！相当于他一顿早点吃了三千元！
他在四海镖局一个月的例银也才一两半啊！
这个世界，银子的购买力是很强的，真要按价值衡量的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差不多是他前世的五千，三千只是数值换算罢了。
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的秦无殇只能埋头苦吃，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孝敬武一。
就在秦无殇吃的正欢的时候，武一那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无殇啊，你这例银也太少了吧？我早上买完早点之后，就剩三两多一点了…………”
秦无殇脸色僵硬，表情逐渐木然，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语，满嘴的食物都无法继续下咽。
不是伤心，只是突然觉得，当个欺师灭祖的魔头也挺好的。
初升的阳光照在秦无殇的脸上，让他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宛如透支过度。
后院之中，武一听着没了动静的前铺，嘴角的的笑意逐渐扩大，只是想了想便不再继续出言刺激秦无殇了，只是继续悠然的喝茶。
屋内的秦无殇，看着满桌的佳肴，顿觉味同嚼蜡，最终，只能是含着泪一口口的吃完。
狗日的，以后孝敬狗都不孝敬你。
……………………
此时，秦无殇的小院外。
宇文高一脸不敢相信，再度朝着小院里喊了几声之后，却依旧是无人应答，不由得震惊万分————他不是震惊于秦无殇的腰子太好，而是震惊于秦无殇为什么会消费的起？
说真的，宇文高和四海镖局也有来往，一个账房每月的例银他也大概知道数量，就算是年关时分，加上何元亮遇上喜事，给镖局里的人发的例银比平日里多上一些，那也绝对够不上秦无殇这夜夜笙歌啊。
作为这金陵外坊地头蛇一般的人物，宇文高自然是对这些青楼价位知晓的明明白白，从暗门到公开，从上等到下等，各种各样的价格他都是了然于胸，宇文高可以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发誓，秦无殇的那点例银绝对不够他这样花销。
那么，秦无殇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有钱了？
宇文高原本猥琐加震惊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秦无殇这个晚辈还是不错的，自然不希望他走上什么歪路。
当下思索片刻，便转身，快步向着何府方向走去————此事还是要跟何元亮说道说道才是，说不定他想的是错的，但秦无殇连续两天没有回家也是事实。
……………………
小院内，秦无殇满脸木然的接受着武一的训话。
“…………无殇，你已经踏入修行，现在也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武者了，既然修了武道，便要有自己的道；这个道不是你修什么道，而是你以后为人处世的道。”
“你可知，南王修武，当初修的是什么道？”
武一脸上洋溢着舒畅的笑容，一脸得逞的问着秦无殇，秦无殇觉得，他像个傻子一样，不过还是没敢说出来，只是木然的摇头。
“南王当初，只说了六个字。”
“只求天下正道。”
武一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沉声说完这六个字之后，便看着秦无殇，一言不发。
“天下正道？天下正道…………”
秦无殇口中喃喃，只是低头。
良久，秦无殇抬头，望着那天边白云，感叹：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武一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沉默不语，只是眼中多了几丝满意。
“我若修武，当…………”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思索良久，秦无殇暴喝出声，言罢，金陵城上空的云，却是开始逐渐聚集。
武一眼中闪过两道精光，随手一挥，天空之中的云便消散而去，无影无踪。
又是一片青天白日。
“无殇，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武一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
“要给我记好了！！！”
大声喝完，武一便起身，从身旁拿出了一张弓，对着秦无殇说道：
“你已经定下了你的道，此后，便随我练武修行吧。”
秦无殇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开口道：
“师父，其实，我明天还要出去走趟镖的…………”
武一原本不错的脸色逐渐开始变黑。
“真的？”
“真的。”
“哼！去哪？”
“渝州……”
“第一次？”
“自然。”
武一不再说话了，只是抬头望天，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秦无殇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刚刚拜师就要翘课的行为多少是有点遭人诟病，便一声不吭的站着等待。
“既然如此，今日，为师便先教你弓术吧。”
武一作出了决定，丝毫不给秦无殇反驳的机会，直接闪身进屋，出来的时候拿着两张弓，一张是他送给秦无殇的见面礼，一张是很普通的大魏军队的制式弓，背后还背着一个箭壶，有意思的是，那个箭壶是蓝色的，被武一背在身上，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那个啥，师父，我们去哪？”
“怎么，你有事？你不是明天才去吗？”
武一很是不爽的反问，秦无殇只好如实回答：
“按照我们镖局的规定，我们这些要去走镖的人员应该在前一天下午到镖局报到……”
武一的脸色更加黑了，撇了撇嘴，道：“屁事真多……下午带你回来就是。”
说完，在秦无殇一脸抗拒的表情之中，武一直接搂着他，随后……
腾空而起！
“卧槽！我起飞了！”
秦无殇很是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御空飞行，虽然是被动的，但这种感觉，依旧很是激烈！
看着宛如土狗一般哇哇乱叫的秦无殇，武一一脸鄙夷，但还是没有制止秦无殇的土狗行为，任其手舞足蹈。
“呵呵，以后等我修为到了，定要带着我那小老弟一起飞一飞……”
秦无殇如此想着，但突然，脑袋一痛，不禁让他很是不解，随后秦无殇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似乎，好像把什么东西忘记了…………”
就在秦无殇万分纠结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直接打断了他的回忆。
抬眼看去，却是那南王府的护城侍卫。
为首的，是一个老熟人————正是上次的那个儒生。
金陵城除了南王府的人，禁止使用修为，想要御空飞行，自然是要使用修为的，一旦使用，就必然要验证身份，否则就是直接被拿下。
“哟！又是你小子！”
那儒生很是自来熟，看见被武一提在手里的秦无殇，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出声调侃。
“小子，上次你报点，成功让我南王府破获了南宫家的阴谋，照理说是有赏赐的，不过你上次直接就昏了过去，随后就被你那叔叔给带走了，这赏赐就暂时没给到你，一直在我身上，原本我打算等得了空边去找你，现如今倒是巧了。”
那儒生笑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随即开始向外倾倒。
看着眼前那小小的锦囊里倒出越来越多的东西，秦无殇很是激动，眼睛都看直了，道：“这是储物法器？”
那儒生抬头看了秦无殇一眼，轻笑一声：”呵，小家伙还挺有见识的。”
这是承认了。
儒生的动作很快，将手上的东西整理好了之后，便递给了秦无殇，秦无殇接过来一看，便心跳加速，一阵热血翻涌，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东西不是很多，三个白玉瓶子，小小的，手指长短；两张银票，一张是南王府下通宝钱庄的，一张是朝廷开元钱庄的，都是五百两；还有一块玉牌，质地通透，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上面两面分别刻着“南”“武”二字，具体作用秦无殇不清楚。
白玉瓶子里装的应该是丹药一类的东西，价值肯定不会低的；银票的份额摆在那儿，区别就是开元钱庄的流通范围更加的广，时间也更久，自然更受信任。
秦无殇赶紧将这些东西塞进自己怀里，只留下那块玉牌在手里，抬眼向着那儒生看去，希望他能懂点事，赶紧讲解一下。
但儒生却丝毫不想理会秦无殇，此时的儒生正一脸戒备，看着武一，开口道：
“这位……前辈，您这腰牌……是真的吗？”
刚见面的时候儒生就注意到了这个提着秦无殇还带着两张弓的男子，青色衣衫，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儒生更是看不出他修为的深浅，只觉得深不可测。
随后，儒生就看见男子腰间的那块腰牌。
黄铜打造，看得出来时间很久了，但依旧干净清晰，看得出来平日里保养得当，上面却只是刻着一个“一”字。
接着那腰牌晃动的时候，儒生看到了另一面，上面刻着“武”字。
当下，儒生就感觉不对了。
南王府的腰牌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刻着“南”字的，属于南王府普通成员；一种是刻着“武”字的，属于当年南王的心腹，身份尊崇；最后一种，就是南王本人的腰牌，上面刻着的是南王本人的名，即“天武”二字。
刻着“武”字的腰牌不是很多，作为护城侍卫的儒生自然是都见过的，但眼前这块他还是头一次见，当下便开始怀疑了起来。
伪造南王府令牌，那可是重罪，要流放的。
若是漏放了一个，那儒生也是要定罪的，罪名是包庇罪，下场稍微好点——四肢斩其二，终生不得录用。
秦无殇看儒生这反应，当下也是愣住了，不由的开始动摇了起来————先前他只是自己猜测，随后武一自己亲口说出是南王的亲卫，但这身份是真是假，终究还是没有经过验证的。
武一见眼前儒生如此戒备，只是冷哼了一声，微微有点不爽，但还是让秦无殇解下自己腰间的那块令牌，递给了那儒生，道：
“自己验。”
儒生见此，抱拳行了礼，便是双手接过那块令牌，随后将那令牌贴合在自己手腕处的一串珠子上，便不再有动作了。
在令牌贴上去之后，那串珠子便逐渐开始散发出苍白的光芒，随后那令牌在这白光的照耀下，竟是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几息过后，那令牌几乎完全透明，内部竟是还有一物，秦无殇看直了眼，只觉得那物像极了武一送给他的那两件见面礼之一的枪头。
秦无殇能看见，儒生自然也是能的，见到这东西之后，儒生赶忙将令牌从手穿上拿开，双手捧住，恭恭敬敬的递还给面无表情的武一，赔罪道：
“大人，卑职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实在是规矩不能破！”
这是身份验证成功了…………秦无殇心里暗道，松了口气，要是武一身份是假的，那今天要流放的，可就不只是武一一个人了。
这个时代，流放等于慢性死亡。
武一拿回令牌，并没有什么表示，直接就是带着秦无殇越过这几人，向着城外飞去。
“老大，这是哪位啊？派头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南王呢！”
“就是啊，这么不给面子的！”
几人是南王府的护城侍卫，正所谓小鬼难缠，平日里见到南王府的其他人，职位低的自然是对其万分恭敬，职位高的也是态度和蔼，像今天这种直接被人从自己头上跨过去还得忍气吞声受着的场景，实属第一次，自然心中满是火气。
“噤声！”
儒生院门满是恭敬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怒喝，道：
“无知！那位可是南王的亲卫！”
儒生说完，便是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向着地面飞去，几个小弟也意识到了这身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自然都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再不言语。
其实儒生话只是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留在自己的肚子里。
“可不止是亲卫，那可是亲卫的头头啊…………”
回到地面的儒生看着繁华的街道，一阵失神。
南王的亲卫身份很是神秘，见过的人很少，平时只听从南王的调遣，号称是“无一不精”，修为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亲卫数量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以“武”为姓，名则是按照排行来算。
武一，自然也就是亲卫的头头了，对于这种顶级的大人物，儒生自然是要万分恭敬的，丝毫不敢怠慢。
……………………
金陵城外。
此时武一已经带着秦无殇降落在了地面上，他们现在的位置是金陵城南门外的一条官道旁，不远处有个小湖，旁边还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秦无殇不认识的树。
武一的脸色依旧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爽，放下秦无殇之后，将手中的一把弓递给了秦无殇。
秦无殇看去，却不是那张原本送给他的，而是普通的制式弓，长相普通，做工普通，用料……自然也很普通。
“师父，我不要这个。”
秦无殇表示很淦，并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武一微微一愣，随即看着秦无殇，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你不要这张？”
“自然！本公子的身份岂是这等凡俗之物能配的上的？”
秦无殇的自信又回来了，傲气十足的回答，虽然那张弓很重，但只一张他还是拿得动的。
武一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看着秦无殇，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随即就收回了那张制式弓，换成了秦无殇要的那张。
秦无殇很激动，觉得自己的反抗终于生效了，接过了那张弓，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整张弓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弓身上还若隐若现的有着神秘的花纹，呈淡金色，弓身则是诡异的蓝紫色，弓弦很细，秦无殇要不是仔细查看差点以为这弓没有弓弦。
对于这张弓，秦无殇的评价是…………很原始。
没有滑轮组，没有瞄准器，没有减震装置…………总之除了以上这弓身和弓弦，啥都没有。
唯一让秦无殇摸不透的，是这张弓身和弓弦的连接方式，没有孔洞，仿佛二者天生就是一体的。
武一看着秦无殇研究了半天，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催促道：
“臭小子快点，把弓背好，跟我走。”
？？？
秦无殇懵逼的抬起了头，不解的眼神看向了满脸不耐烦的武一；
“走？走哪去？不是到了吗？”
武一转身，伸出一只手指向了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青山，道：
“去那。”
说完，便大步离去。
秦无殇原本欣喜的脸色一点一点僵硬，木然的低下头，背好弓，缓慢的迈开步子，跟上了武一的脚步。
人间不值得…………秦无殇如此想到。
自作孽，不可活…………武一幸灾乐祸。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飞过去吧！”
“你会飞？”
“我不会啊。”
“那你说什么飞过去？”
“你不是会吗？”
“为师累了，不想带你。”
“…………”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七天无理由退出师门的规定…………秦无殇的脑袋更低了，只是腰却不曾弯过半分。
武一指的那座山，来历很是奇怪。
江南地区，按照秦无殇前世的说法，属于丘陵地貌，山脉可以连绵不绝，但这海拔绝对不会超过千米，一般都是五六百米，超过七百就算高山了。
而那座山高耸入云，高度很显然早已超过，按照官府记载，足足有近两千丈高（一丈约等于3.33米），之所以使用这种估计数值，是因为这座山除了南王本人，其他人都无法上到山顶，自然也无法精确测量，而南王本人自然也是不可能做这种工作的。
当初秦无殇知道这数据之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追问之下，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金陵城天气好的时候，他能看见那座高山。
那座高山，被世人称作刑山。
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座山的来历————当年南王征战妖族归来，似乎俘获了一只古妖，传闻还是一只上古凶兽，因不想让妖族垂死反扑，引起更大的战乱，所以南王便只手造山，将那古妖镇压于山下，日夜受刑，故称刑山。
当时秦无殇听完之后，觉得南王真的是碉堡了，愚公看了都要落泪的那种。
刑山看起来离金陵很近，实际上那是人的视觉错觉，因为那山实在是太高太大。
背着弓的秦无殇走得很慢，不是他偷懒，实在是这弓太重，现在大概是早上八点的样子，太阳还不是很大，但秦无殇背后已经湿透了。
突然，秦无殇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赶忙对着不远处始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武一喊道：“师父！这弓，叫什么名字？”
“你的弓，当然是你自己取名，问我作甚？”
武一悠然的声音传来，丝毫不见半分疲惫。
累的实在是走不动的秦无殇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的一块青石上，将背着的弓取下，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半晌之后，少年的眼神逐渐明亮，轻声道：“以后，你就叫天惊吧，石破天惊的天惊。”
随着秦无殇话音落下，那弓身上的暗金色纹路逐渐发光，随后自动生成了两个华丽且繁复的字，秦无殇依稀能认得出来，正是“天惊”二字。
“卧槽！这么智能的吗？”
秦无殇暗惊，表面却不动声色，主要是武一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少年人的倔强让秦无殇选择了克制住自己，不再表现的像一个没见过世面土狗一般。
“公子这是累了吗？奴家看公子如此劳累，不妨随奴家一起去前面的茶馆里歇息一番，可好？”
柔媚入骨的嗓音随着幽深的香气环绕在秦无殇的身边，秦无殇不免就是精神一震。
“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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