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收服血煋
血煋极度彷徨，不知所措。
“血煋，投降吧。”夜缀说道。
“投降？哈哈……”血煋悲凉大笑着，“若是投降有用的话，我血甲灵蜥一族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少同族宁死不屈，多少同族誓死无悔，你现在居然想让我投降？哈哈……”
“它们的死是为了延续种族的火种，可你要是死了，血甲灵蜥一族可就真的一个不剩了。”
血煋吼道：“那又怎么样？”
“它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因为你是它们的王，它们相信你，相信你能将血甲灵蜥一族延续下去，相信你能让血甲灵蜥一族再次繁荣。背负着全族希望的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你只能是血甲灵蜥一族的千古罪人，你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与它们相见？”
“呵呵……”血煋凄厉惨笑着，“都到了这番田地，你还打算羞辱我是么？”
夜缀摇头，“这不是羞辱，而是事实。”
“就算我答应归顺于你又能怎么样？血甲灵蜥一族就只剩下我了，你口中被寄予厚望的我，居然连肉身都失去了，又如何能让血甲灵蜥一族再次繁荣呢？”
“你怎么就能断定只剩你一个呢，寒凌大陆幅员辽阔，深山大泽数不胜数，难道就没有例外么？”
夜缀的确很疑惑，血煋为何能如此肯定血甲灵蜥一族就只剩下他自己呢？
过了片刻，血煋才出声道：“灵兽兽王身死之际，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应，而这种感应很是奇妙，居然能感应到大陆上所有同族的生命气息。”
这是灵兽中的一个隐秘，若是血煋不说，夜缀是没办法知道的。
有了这样的解释，夜缀才算真正明白过来，“所以，你当初身死之时，是并未感应到其他同族的生命气息么？”
“是啊，我什么都没能感应到，没想到，这茫茫大陆，竟然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血煋的声音尽是孤独与悲凉。
夜缀也是了然，“原来如此。”
随即，血煋再次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了，还打算让我投降么？”
夜缀却是不答反问，“那你能感应到上面么？”
血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茫然问道：“什么上面？”
夜缀一字一顿，“九天神域！”
血煋一怔，“九天神域？”
“是啊，想必你也知道，无论是修者还是灵兽，修为到达一定阶段，只要渡过天劫，便能破界飞升，而飞升的去向，正是那九天神域。”
在场的，无论是血煋，还是慕剑琴三人，都惊异地看向夜缀。
他们自然知道破界飞升这种事，可飞升之后会去哪儿，他们却是不得而知的。毕竟，从古至今，飞升的修者或是灵兽都没有再回到过寒凌大陆，九天神域的事也就不可能被寒凌大陆所知。
血煋震惊问道：“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夜缀笑了笑，“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明白，寒凌大陆虽然没有了血甲灵蜥，但九天神域却未必没有。”
血煋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你所说的九天神域真的会有我族的存在吗？”
夜缀撇撇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千万年来，难道你们一族就没有一个飞升的么？”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夜缀心里犯着嘀咕，不是吧，堂堂血甲灵蜥，一方霸主，莫非真就没一个飞升的？
好半晌之后，忽然就听血煋疯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激动而兴奋，且充满希望。
夜缀扬起嘴角，看来是有的。
“喂，你应该适可而止了吧！”
夜缀听血煋一个劲儿地笑个没完，终于不耐烦地将之打断。
血煋止住了笑声，夜缀这才说道：“现在，还是来说说投降的事吧。”
“夜缀，我感谢你让我知道血甲灵蜥一族还有血脉延续。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高兴。”血煋语气真诚，可随即话锋一转，“如你所说，既然九天神域还有我族的存在，我死则死矣，又为何还要向你俯首称臣，任你驱使？”
一旁的景璇听的直来气，“废什么话，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夜缀不理她，而是望向了血煋所在的那个角落，“我之前所说的也就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至于九天神域是否真的有血甲灵蜥存在，也还只是个未知数。”
血煋哪里还会轻易相信夜缀的话，当即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夜缀不疾不徐，继续说道：“那就是飞升者在下界固然是巅峰存在，可飞升之后呢？他们就只是最底层的芸芸众生，强敌环伺之下，你猜他们有几成活命的机会呢？”
血煋怔住，因为太过激动，他的确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夜缀问起，他心里又不免为早就飞升的前辈们担心起来。
“若是他们不幸殒命，那你就依然还是你们一族最后的火种，也不得不再次承担起复兴全族的重责。”夜缀顿了顿，语气转而变得冰冷，“当然，即便他们侥幸不死，并且还能活到现在，甚至繁衍出一个庞大族群也没关系。我保证，当我飞升九天神域之后，一定会将他们尽数屠戮，一个不留。至于其中缘由，就只是因为你今天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得罪了我！”
“你做梦！”血煋大笑。
夜缀星眸闪烁，射出两道精光，“敢赌么？”
赌？又是赌？
血煋又一次沉默了。
“赌局很简单，就赌我能不能将你们血甲灵蜥彻底消灭。至于赌注，我输了，自然是神魂俱灭，你输了，只能是亡族灭种！”
血煋还是没有出声。
夜缀扬言能灭了他们一族，他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先辈们飞升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若是还活着，实力肯定都会大有精进，现在还就只是微小蝼蚁般存在的夜缀，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似乎是知道血煋心中所想，夜缀再次说道：“你好像对我的说法有所怀疑呀。那么，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的话还是有那么点儿可信度呢？”
随时注意着夜缀动向的血煋还在心中冷笑，可下一刻，他就彻底僵住了，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夜缀忽然消失了，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景璇和黎络当即就要惊呼出声，却是被反应更快的慕剑琴先一步制住。
血煋大骇，当即释放魂力，在石窟中搜寻夜缀的踪迹。
然而，他寻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细小的石缝也不曾放过，结果却仍是毫无发现。
那家伙究竟去哪儿了？又是用什么方法隐藏自己的呢？
血煋想破了头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却在此时，夜缀的身影再次出现，正如他消失时那样，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夜缀出现之后，目光再次看向血煋这边，笑问道：“如何，这点小把戏没让你失望吧？”
小把戏？
众人齐翻白眼。
这若还只是小把戏的话，那什么才能叫大把戏呢？
血煋再一次犹豫起来。
他现在虽然修为暴跌，可一直以来的眼力却还是有的。夜缀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手段，他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自然也就无法看出其中的端倪。
能够施展这种神出鬼没的手段，真要想杀死敌人，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么？
“哦，忘了告诉你，半个多月前，我的修为还只是开灵境后期，现在的话，大抵是丹灵境初期吧。”
随即，夜缀又在血煋本就无法平静的心湖之中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血煋都不知道这是自己在遇到夜缀之后的第几次震惊了。
无论是开灵境后期，还是丹灵境初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弱小，也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于夜缀成长的速度，半个多月，修为跨越了四个小阶段，两个大层次，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血煋还在震惊之中，就听夜缀又说道：“归顺我，我助你复兴种族，违抗我，我让你亡种灭族！”
这混蛋！
血煋快要爆炸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夜缀活活掐死。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夜缀忽然抬步朝血煋走来，“我现在给你三息时间考虑，是降还是死！”
慕剑琴见夜缀有了进一步动作，也招呼着景璇和黎络从另一边向着血煋藏身的角落逼近。
眼见四人朝自己缓步而来，血煋内心深处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他不想投降，王者的威严不允许他这么窝囊，尤其是被一只蝼蚁不断威逼恐吓；他也不想死，全族的希望，种族的延续，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意气成为全族的千古罪人。
“三！”
夜缀却似乎不愿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时间一到，倒计时正式开始。
要不要再最后搏一搏呢？毕竟自己还有最终底牌没有使用，也未必就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自己临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二！”
夜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行，那个夜缀有瞬间消失的本事，自己的最后底牌未必就能将他留下。若是他侥幸逃走，今后再伺机报复，岂不为先辈们招来不必要的祸端么？
然而，心乱如麻的他已然忘了夜缀才说过的话，只要他不投降，先辈们的祸端其实是避免不了的。
“一！”
夜缀已经数到了最后一个数。
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血煋极力纠结着，挣扎着。
夜缀叹了口气，“好吧，黄泉路远，你……”
“我投降……”
最终，还是责任战胜了尊严。
亲口说出这三个字的血煋，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强者气节的崩毁，王者威严的坍塌，遭人逼迫的愤怒，受人摆布的屈辱，无能为力的绝望……酸涩，苦楚，辛辣……各种情绪相互纠缠，纷至沓来，直让他觉得天塌地陷，生无可恋。
夜缀停下了脚步，“慷慨赴死易，忍辱偷生难。你做了一个最艰难的决定，但也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角落之中，血煋缓缓现出身影，相比之前所见，此时却已是暗淡了许多，显然在这次战斗中消耗了不少魂力。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夜缀，问出了之前已经问过两次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夜缀神色平静，“我叫夜缀。”
像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样的话，他却是没再说。
血煋点点头，“你除了是夜缀，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么？”
“当然。”
“是什么？”
夜缀微笑，“助你复兴血甲灵蜥一族的人。”
血煋又点点头。
很明显，夜缀对于自己的身份并不打算透露太多，但现在的他也并不在乎，只要夜缀真能帮他复兴血甲灵蜥一族，夜缀是什么人根本就不重要。
一丝灵魂本源被血煋剥离出来，缓缓飘到夜缀面前，他的影子随之虚弱了许多。
灵魂本源，顾名思义，乃是灵魂的基础，是灵魂诞生之时的第一道灵魂，灵魂能够不断完善和壮大，也都是建立在灵魂本源的基础之上的。按理来说，只要本源不灭，一个生命就不能算是真正死亡。
现在，血煋将自己的一丝灵魂本源交到夜缀手上，足以说明他的归服之意。毕竟，只要签订了灵魂契约，他的生死就都在夜缀的一念之间。
夜缀伸出手，将那一丝深蓝色的灵魂本源接到手中，握掌成拳，食指一点眉心，那丝灵魂本源便已是进入了他的神庭之中。
做完这些，夜缀冲血煋笑道：“其实，你现在是可以尝试强行夺舍我的身体的。”
血煋苦笑摇头。
夜缀的说法，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在灵魂本源进入夜缀的神庭时，借机强行夺舍。虽然他不清楚夜缀为何能在元灵境之前就能开辟神庭，但料想夜缀的魂力也没可能强过自己，他若是真那么做，也未必就没有成功夺舍的可能。
但思来想去，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他终究是放弃了夺舍的念头。
夜缀笑，“你的理智再一次救了你的命。”
血煋不置可否，“或许吧。”
“好了，你现在得换个地方呆着了。”夜缀笑容古怪，来到血煋跟前，“放心，在那里，你是不会寂寞的。”
说话间，血煋只觉一股强大的吸扯力牵引着自己，登时眼前一花，继而消失不见。
“血煋，投降吧。”夜缀说道。
“投降？哈哈……”血煋悲凉大笑着，“若是投降有用的话，我血甲灵蜥一族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多少同族宁死不屈，多少同族誓死无悔，你现在居然想让我投降？哈哈……”
“它们的死是为了延续种族的火种，可你要是死了，血甲灵蜥一族可就真的一个不剩了。”
血煋吼道：“那又怎么样？”
“它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因为你是它们的王，它们相信你，相信你能将血甲灵蜥一族延续下去，相信你能让血甲灵蜥一族再次繁荣。背负着全族希望的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你只能是血甲灵蜥一族的千古罪人，你又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与它们相见？”
“呵呵……”血煋凄厉惨笑着，“都到了这番田地，你还打算羞辱我是么？”
夜缀摇头，“这不是羞辱，而是事实。”
“就算我答应归顺于你又能怎么样？血甲灵蜥一族就只剩下我了，你口中被寄予厚望的我，居然连肉身都失去了，又如何能让血甲灵蜥一族再次繁荣呢？”
“你怎么就能断定只剩你一个呢，寒凌大陆幅员辽阔，深山大泽数不胜数，难道就没有例外么？”
夜缀的确很疑惑，血煋为何能如此肯定血甲灵蜥一族就只剩下他自己呢？
过了片刻，血煋才出声道：“灵兽兽王身死之际，都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应，而这种感应很是奇妙，居然能感应到大陆上所有同族的生命气息。”
这是灵兽中的一个隐秘，若是血煋不说，夜缀是没办法知道的。
有了这样的解释，夜缀才算真正明白过来，“所以，你当初身死之时，是并未感应到其他同族的生命气息么？”
“是啊，我什么都没能感应到，没想到，这茫茫大陆，竟然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血煋的声音尽是孤独与悲凉。
夜缀也是了然，“原来如此。”
随即，血煋再次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了，还打算让我投降么？”
夜缀却是不答反问，“那你能感应到上面么？”
血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茫然问道：“什么上面？”
夜缀一字一顿，“九天神域！”
血煋一怔，“九天神域？”
“是啊，想必你也知道，无论是修者还是灵兽，修为到达一定阶段，只要渡过天劫，便能破界飞升，而飞升的去向，正是那九天神域。”
在场的，无论是血煋，还是慕剑琴三人，都惊异地看向夜缀。
他们自然知道破界飞升这种事，可飞升之后会去哪儿，他们却是不得而知的。毕竟，从古至今，飞升的修者或是灵兽都没有再回到过寒凌大陆，九天神域的事也就不可能被寒凌大陆所知。
血煋震惊问道：“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夜缀笑了笑，“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明白，寒凌大陆虽然没有了血甲灵蜥，但九天神域却未必没有。”
血煋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你所说的九天神域真的会有我族的存在吗？”
夜缀撇撇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千万年来，难道你们一族就没有一个飞升的么？”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夜缀心里犯着嘀咕，不是吧，堂堂血甲灵蜥，一方霸主，莫非真就没一个飞升的？
好半晌之后，忽然就听血煋疯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激动而兴奋，且充满希望。
夜缀扬起嘴角，看来是有的。
“喂，你应该适可而止了吧！”
夜缀听血煋一个劲儿地笑个没完，终于不耐烦地将之打断。
血煋止住了笑声，夜缀这才说道：“现在，还是来说说投降的事吧。”
“夜缀，我感谢你让我知道血甲灵蜥一族还有血脉延续。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高兴。”血煋语气真诚，可随即话锋一转，“如你所说，既然九天神域还有我族的存在，我死则死矣，又为何还要向你俯首称臣，任你驱使？”
一旁的景璇听的直来气，“废什么话，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夜缀不理她，而是望向了血煋所在的那个角落，“我之前所说的也就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至于九天神域是否真的有血甲灵蜥存在，也还只是个未知数。”
血煋哪里还会轻易相信夜缀的话，当即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夜缀不疾不徐，继续说道：“那就是飞升者在下界固然是巅峰存在，可飞升之后呢？他们就只是最底层的芸芸众生，强敌环伺之下，你猜他们有几成活命的机会呢？”
血煋怔住，因为太过激动，他的确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夜缀问起，他心里又不免为早就飞升的前辈们担心起来。
“若是他们不幸殒命，那你就依然还是你们一族最后的火种，也不得不再次承担起复兴全族的重责。”夜缀顿了顿，语气转而变得冰冷，“当然，即便他们侥幸不死，并且还能活到现在，甚至繁衍出一个庞大族群也没关系。我保证，当我飞升九天神域之后，一定会将他们尽数屠戮，一个不留。至于其中缘由，就只是因为你今天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得罪了我！”
“你做梦！”血煋大笑。
夜缀星眸闪烁，射出两道精光，“敢赌么？”
赌？又是赌？
血煋又一次沉默了。
“赌局很简单，就赌我能不能将你们血甲灵蜥彻底消灭。至于赌注，我输了，自然是神魂俱灭，你输了，只能是亡族灭种！”
血煋还是没有出声。
夜缀扬言能灭了他们一族，他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先辈们飞升已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若是还活着，实力肯定都会大有精进，现在还就只是微小蝼蚁般存在的夜缀，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似乎是知道血煋心中所想，夜缀再次说道：“你好像对我的说法有所怀疑呀。那么，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的话还是有那么点儿可信度呢？”
随时注意着夜缀动向的血煋还在心中冷笑，可下一刻，他就彻底僵住了，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夜缀忽然消失了，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景璇和黎络当即就要惊呼出声，却是被反应更快的慕剑琴先一步制住。
血煋大骇，当即释放魂力，在石窟中搜寻夜缀的踪迹。
然而，他寻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细小的石缝也不曾放过，结果却仍是毫无发现。
那家伙究竟去哪儿了？又是用什么方法隐藏自己的呢？
血煋想破了头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却在此时，夜缀的身影再次出现，正如他消失时那样，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夜缀出现之后，目光再次看向血煋这边，笑问道：“如何，这点小把戏没让你失望吧？”
小把戏？
众人齐翻白眼。
这若还只是小把戏的话，那什么才能叫大把戏呢？
血煋再一次犹豫起来。
他现在虽然修为暴跌，可一直以来的眼力却还是有的。夜缀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手段，他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自然也就无法看出其中的端倪。
能够施展这种神出鬼没的手段，真要想杀死敌人，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么？
“哦，忘了告诉你，半个多月前，我的修为还只是开灵境后期，现在的话，大抵是丹灵境初期吧。”
随即，夜缀又在血煋本就无法平静的心湖之中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血煋都不知道这是自己在遇到夜缀之后的第几次震惊了。
无论是开灵境后期，还是丹灵境初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弱小，也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于夜缀成长的速度，半个多月，修为跨越了四个小阶段，两个大层次，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血煋还在震惊之中，就听夜缀又说道：“归顺我，我助你复兴种族，违抗我，我让你亡种灭族！”
这混蛋！
血煋快要爆炸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夜缀活活掐死。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夜缀忽然抬步朝血煋走来，“我现在给你三息时间考虑，是降还是死！”
慕剑琴见夜缀有了进一步动作，也招呼着景璇和黎络从另一边向着血煋藏身的角落逼近。
眼见四人朝自己缓步而来，血煋内心深处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他不想投降，王者的威严不允许他这么窝囊，尤其是被一只蝼蚁不断威逼恐吓；他也不想死，全族的希望，种族的延续，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的意气成为全族的千古罪人。
“三！”
夜缀却似乎不愿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时间一到，倒计时正式开始。
要不要再最后搏一搏呢？毕竟自己还有最终底牌没有使用，也未必就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自己临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二！”
夜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行，那个夜缀有瞬间消失的本事，自己的最后底牌未必就能将他留下。若是他侥幸逃走，今后再伺机报复，岂不为先辈们招来不必要的祸端么？
然而，心乱如麻的他已然忘了夜缀才说过的话，只要他不投降，先辈们的祸端其实是避免不了的。
“一！”
夜缀已经数到了最后一个数。
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血煋极力纠结着，挣扎着。
夜缀叹了口气，“好吧，黄泉路远，你……”
“我投降……”
最终，还是责任战胜了尊严。
亲口说出这三个字的血煋，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强者气节的崩毁，王者威严的坍塌，遭人逼迫的愤怒，受人摆布的屈辱，无能为力的绝望……酸涩，苦楚，辛辣……各种情绪相互纠缠，纷至沓来，直让他觉得天塌地陷，生无可恋。
夜缀停下了脚步，“慷慨赴死易，忍辱偷生难。你做了一个最艰难的决定，但也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角落之中，血煋缓缓现出身影，相比之前所见，此时却已是暗淡了许多，显然在这次战斗中消耗了不少魂力。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夜缀，问出了之前已经问过两次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夜缀神色平静，“我叫夜缀。”
像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样的话，他却是没再说。
血煋点点头，“你除了是夜缀，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么？”
“当然。”
“是什么？”
夜缀微笑，“助你复兴血甲灵蜥一族的人。”
血煋又点点头。
很明显，夜缀对于自己的身份并不打算透露太多，但现在的他也并不在乎，只要夜缀真能帮他复兴血甲灵蜥一族，夜缀是什么人根本就不重要。
一丝灵魂本源被血煋剥离出来，缓缓飘到夜缀面前，他的影子随之虚弱了许多。
灵魂本源，顾名思义，乃是灵魂的基础，是灵魂诞生之时的第一道灵魂，灵魂能够不断完善和壮大，也都是建立在灵魂本源的基础之上的。按理来说，只要本源不灭，一个生命就不能算是真正死亡。
现在，血煋将自己的一丝灵魂本源交到夜缀手上，足以说明他的归服之意。毕竟，只要签订了灵魂契约，他的生死就都在夜缀的一念之间。
夜缀伸出手，将那一丝深蓝色的灵魂本源接到手中，握掌成拳，食指一点眉心，那丝灵魂本源便已是进入了他的神庭之中。
做完这些，夜缀冲血煋笑道：“其实，你现在是可以尝试强行夺舍我的身体的。”
血煋苦笑摇头。
夜缀的说法，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在灵魂本源进入夜缀的神庭时，借机强行夺舍。虽然他不清楚夜缀为何能在元灵境之前就能开辟神庭，但料想夜缀的魂力也没可能强过自己，他若是真那么做，也未必就没有成功夺舍的可能。
但思来想去，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他终究是放弃了夺舍的念头。
夜缀笑，“你的理智再一次救了你的命。”
血煋不置可否，“或许吧。”
“好了，你现在得换个地方呆着了。”夜缀笑容古怪，来到血煋跟前，“放心，在那里，你是不会寂寞的。”
说话间，血煋只觉一股强大的吸扯力牵引着自己，登时眼前一花，继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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