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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鸠魂

    “九哥,你这车能再快一点吗?”

    “七爷,这已经是最快了。”

    “旁边那俩和尚走路都比你赶的车快。你是觉得我的钱给少了是吗?”

    车夫阿九回过头说:“平时走二十里路,我都要10钱银子,可是您只给5钱银子,那我这赶车的速度也得打个折扣不是?”

    七爷:“得得得,5钱银子在这儿,拿去!给我赶快点儿,我着急回家。”

    “好嘞!”

    长鞭挥动,狠狠的打在马屁股上,马车绝尘而去。

    扬起的尘土,呛得觉远和无嗔直咳嗽,迦南道长骑着毛驴,穿过一片飞尘,悠哉悠哉赶了上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骑驴,大和尚,要不我载你一程?”

    无嗔:“出家之人需要苦行历练,不吃点苦,怎么算得上历练?”

    觉远正准备为师叔这句话比个大拇指,就看见无嗔轻轻一跃,骑在迦南的毛驴上,只留他一个人跟在身后。

    毛驴的腿明显有点发抖。

    正午时分,腹中空虚,正巧路过一家面馆,三人进去点了三碗面,遇到之前马车的两人。

    七爷:“九哥,怎么只点了两碗清汤面,这怎么吃得下去啊?再加几盘菜。”

    阿九:“我可没钱,凑合吃吧。”

    七爷:“放心,我来掏钱。”

    阿九:“老板~再来几盘好菜!”

    隔壁桌的二僧一道看在眼里。

    无嗔:“看来这次又要归你了。”

    迦南捋了捋胡子:“承让,承让。”

    觉远:“师叔,你们在说什么啊?”

    无嗔:“我们有个约定,每当我俩同时看上一个魂魄,若是天性纯良,就由我收服;若是为非作歹,就归他所有。”

    “原来如此。”

    觉远心想:不知这车夫是个什么转世?

    再遇到这二人,已经是数月之后的雁门关,车夫足足胖了一大圈,看来没少捞油水。

    七爷:关外还没有到,我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九哥,要不你算便宜点儿?

    阿九:你有没有钱关我屁事,出发前我让你付全款你不听,偏要分期付款,如今又来抵赖!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赶车的愿意拉一个通缉犯?小心我去官府告你的状。

    七爷急眼了:告状?你赶着马车带着我一路,官府能信你得话?少不得要将你当做同党抓起来。

    阿九:“到时候我就说我是受你胁迫。”

    七爷:“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一路上要了我多少银子?到底是你胁迫我,还是我胁迫你?”

    阿九:“你有证据吗?你有证人吗?”

    七爷:“好你个姓九的,我有钱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看我身上的钱都被压榨光了,你狐狸尾巴就漏出来了是吗?我告诉你,我的亲姐夫在关外等我,你若是敢惹我,我姐夫定饶不了你。”

    阿九一脸奸笑,压低了声音说:“你跟你姐夫素未谋面,你就算死在这,我也可以顶替你的身份,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七爷:“难怪你一路上套我的话,原来是打这鬼主意。”

    雇主愤而起身,忽然感到头昏眼花,大感不妙:“你给我下毒了?”

    阿九心中得意,七爷一路上的饮食里都有他下的慢性毒药,积累了这些时日,终于发作了。

    面馆虽小,但也有七八位客官,车夫虽然无耻,但也怕多生事端:“您这是哪里的话?怕是起身太猛,气血上涌,咱们回车里去,歇息一下就好了。”

    说着话,作势要来扶他。

    七爷:“滚开,你个土匪。”

    迦南:“亏你还不算蠢的厉害,这个人他本来就是土匪。”

    “道长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个赶车的,怎么会是土匪?”

    “这马车不是你的,你也不是赶车的,之前这马车的主人已经被你取而代之了。”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我的毛驴可以作证。”

    门外的毛驴忽然嗷嗷叫了起来,像在附和迦南的话。

    “我买驴的那日,就是你换了车夫的身份去买马车的时候,你可有印象?”

    车夫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还是嘴硬道:“无凭无据,一头驴算什么证人?”

    迦南:“你鸠占鹊巢,头脑固然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早就漏了底,就不怕功亏一篑?”

    “眼看就到关外,我本不想滥杀无辜,既然你这牛鼻子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面馆小二和店主已经拿着刀讲三人团团围住。

    无嗔:“原来是家黑店。”

    迦南:“怪不得面都没煮熟。”

    无嗔:“觉远,交给你了。”

    觉远:“啊?”

    歹人们听这话,以为觉远是位高手,矛头都指向了他,乱刀瞬间砍来。

    觉远心系师叔安危,虽然不会武功,但一时激愤,胸中热血沸腾,大喝一声,举起长凳抡了起来。

    说来奇怪,这长凳登时将几人的兵器撞断,觉远周身发出淡淡白光,犹如神兵天降。

    众人傻眼了,这小和尚看起来弱不禁风,原来是深藏不露,想必懂些妖法。

    无嗔微微一笑,默默的把葫芦封了口,放回腰间。

    迦南冷目扫了众人一眼,说道:“现在,你们能认真听我们说话了吗?”他看着阿九,继续说道:“鸠占鹊巢若是成了习惯,几时才能回头呢?”

    阿九手中的断刀锵的一声落在地上,他忽然感觉后背发痒,像是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要从骨肉间长出来。

    那感觉就像……自己生了翅膀。

    他忽然记起,自己前世是只杜鹃。

    杜鹃不会筑巢,而喜鹊却是真正的筑巢高手,杜鹃喜欢把蛋放在鹊巢,让喜鹊养大,喜鹊的蛋却被长大的杜鹃踹出鹊巢。

    迦南拂尘一挥,阿九化为一只杜鹃,乖乖落在他肩上,怯怯的叫了几声。

    无嗔看着准备夺门而出的店主和小二,说:“狼狈为奸,迦南老兄这次收获颇丰啊。”

    迦南拂尘又是一挥,门外二人变成一狼一狈,被捆仙锁套在一起。

    那模样,甚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