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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信王

    凤仪殿,太后在怒骂李超;“这么多年,他不入宫向哀家请安,就不是哀家的皇子了?你竟然调上千官兵去抓拿他,是想要将他就地正法吗?”

    太后知道李超命李奉邦去抓拿信王,即刻宣国柱公李超进宫训话,此刻是母子亲情比兄妹亲情重。

    “太后息怒,邦儿只是照例去官道巡逻而已,并没有私自动手抓拿信王。”

    李超惶恐,从未见过太后对他发这么大的怒火。

    “他再怎么,也是姓赵的,是当今皇帝的亲兄弟,还轮不到你们来动手。”

    太后依然怒气冲冲。

    “是,太后,老臣岂敢干涉信王的事。”

    李超也知道老牛护犊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当今的太后。

    “你给皇帝也传个话,他敢要了信王的命,那就让哀家的命给他好了,这些年哀家为了保全他兄弟,活得够累的了。”

    太后说完,小声哭泣,苏巧不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太后息怒,太后慎言,太后身康力建,定能洪福齐天,长寿如松。”

    李超跪在地上惶恐的说。

    正从金銮殿赶来的皇帝,刚好听见太后的训斥。

    皇帝听了太后的话,转身就回金銮殿了,里面已经有人在挨训了,自己就没必要去讨个无趣。

    太后知道皇帝来过,只是把话带到就行了,也不想与皇帝正面起冲突。

    “你替哀家传个话给刑部的人,就说哀家要见信王一面。”

    太后随后吩咐李超道。

    “是的,太后,老臣定把话带到。”

    李超站起来说。

    “好了,你去传话吧。”

    “是,臣告退。”

    李超跪安后就离开风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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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一早被士兵从大牢里提出来,送入宫中,太后的寝殿。

    “你这个不孝子,你打算这辈子不跟哀家见面了。”

    太后看到十几年未见的信王,是太后的第三子赵豪。

    “儿臣,拜见母后。”

    信王突然见到太后,他的母后,老了头发花白,正在低声哭泣,十几年未见的母子,此时信王也哭了。

    “你这狠心的不孝子,怎么忍心十几年不入宫见哀家?哀家孤家寡人的,只怕是到死也盼不到你入宫看望哀家了。”

    太后看到信王如今已成阶下囚,老泪纵横。

    “母后,苏巧姑姑呢?她怎不在跟前侍候母后?”

    信王久不入宫,尚不知苏巧已经被皇帝赐死了。

    “你苏巧姑姑去了,剩下哀家孤身一人,你也要弃哀家而去了,晋王也是早忘了哀家了,算起来你和晋王也有十几年不曾入宫看望哀家,就连皇帝也恨哀家,为了保全你们三兄弟,哀家三面不是人,处处不能如你们的愿。哀家不如早日去找你们的父皇,好过在这受你们的气。”

    太后越说越伤心。

    “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母后原谅,儿臣今日是来和母后辞别的。”

    信王现在很后悔了,信了那江湖术士,祸害了后宫的皇后,棋妃相继离去。金燊告知他杀害郡主的是晋王赵乐,他错怪了太后十几年,如今相见已是阶下囚。

    “来人,将皇帝请过来,哀家当面问他是不是要处死他亲弟?”

    太后命人去请皇帝过来。

    “母后,你无需为我求情,我所做之事,自己一人承担。”

    信王也是泪流满面。

    “不孝子,哀家也和你一起去了,黄泉路上也有伴,省得哀家一人在宫中孤独老死。”

    太后说出了狠话。

    “母后,儿臣错怪母后十几年,不曾在母后身边尽孝,儿臣有悔。”

    信王此时是悔之晚矣。

    “皇上吉祥。”

    太后殿的宫女看到皇上快步走进来。

    太后与信王同时看向皇帝。

    “罪臣参见皇上。”

    信王邹然看到十几年未见的皇帝,惶恐的说。

    “信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江湖术士对朕的后宫下手。”

    皇帝突然看到十几年未见的皇弟赵豪,大声训斥他。

    “皇上恕罪,罪臣一错再错,祸害了后宫妃嫔,只知是死罪了。”

    信王已知自己酿成大错,导致后宫失去多位妃嫔。

    “信王,你这些年就成心与皇宫作对,十几年不曾尽人子的孝道,不曾尽君臣之礼,罔顾人伦。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在太后面前不曾留半分颜面给信王。

    “罪臣愿领罪,死不足惜,望母后,皇兄保重自己。”

    信王本就不存生念,放火烧府邸时就随时赴死,只是亲外孙金燊来救他才有一丝生念。

    太后听言只是一味的拭泪,不发一言。

    “你该判何罪?自有刑法律条审判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绝不姑息。”

    皇帝放下了重话,太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拭泪。

    “罪臣跪别母后,皇兄。”

    信王含泪向太后跪拜三次,在向皇帝跪拜三次,以示决别。

    “信王,哀家不能保全你,哀家与你一起去找先帝。”

    太后眼看信王就要回牢房领罪,此生母子无望再见了,她也狠狠心说。

    “母后,何出此言?信王大逆不道,滥用妖术,祸害后宫,死罪难逃。”

    皇帝想起冤死的皇后,吴贵妃和棋妃,就不顾手足之情,要定信王死罪。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骂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凤仪殿,一个个不孝子,手足相残,待哀家去找先帝,你们要打要杀随你们。”

    皇帝被骂得无趣,就跪安离开凤仪殿了。

    信王也正想跪安离开。

    “你这不孝子,哀家还没骂够呢?不许走。”

    太后哭泣着不许信王离开。

    信王也不忍心离开,就跪在太后的床前,听太后训话。

    第二天,太后病了,宣了太医来诊病。

    太后要求皇帝准许信王入宫侍疾。

    就这样信王每日早上入宫侍疾,午时出宫再回监狱。

    颜澈也审不了案子,一直拖延至年尾了,眼看要过年了,信王难道要在大牢过年吗?

    早朝众大臣对信王一案拖延至今也无法定案,有所异议。

    “众卿说说有何办法,将信王定罪?”

    皇帝坐在龙椅上观察着大臣们。

    “皇上,太后称病一直未好,信王入宫侍疾至今未能定罪,无法安抚人心。”

    礼部周尚书站出来说道。

    “太后十几年不见信王入宫请安,如今年迈多病正是需要照顾之时,信王虽身在大牢,心记挂太后病情,日日入宫侍疾。给皇上分担不少的功劳,再说那江湖异士,教唆信王妖术,祸害后宫,已经就地正法了。”

    高太傅难得替信王说话。

    “按高太傅的说法,是不是该给信王脱罪吧。”

    张丞相不同意高太傅的说法。

    “那丞相的意思是要将信王就地正法。”

    高太傅说道。

    “妖言惑众,滥用妖术,祸害后宫,岂能因他是信王就免其罪,如此难以服众,又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张丞相义正言辞的说。

    一众大臣表示附和。

    “颜卿,你如何看法?”

    皇帝见颜澈低头沉思。

    “回陛下,信王错信那江湖异士,酿成大错,然那罪魁祸首已经判了斩刑,身首异处。信王也已经知错忏悔,佛经有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可见佛法宽宏大量,连拿屠刀的凶手也能感化他,给他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那么信王是否也应该得到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

    颜澈说道。

    “按颜尚书的说法,那么以后刑部抓拿的犯人,都能得到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那么还需要设立刑法律例吗?”

    杨太保不同意颜澈的说法。

    大臣们纷纷议论,颜尚书的说法欠妥。

    “那只是下官的一个建议,还是听大臣们的意见吧。”

    颜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颜尚书说得甚有道理,主犯已经正法了,信王最多只算是个帮凶,按律法该判什么罪?杨太保你可知道?”

    高太傅问杨太保。

    “这颜尚书知道即可,老臣那知道这些?”

    杨太保忐忑的说。

    “那么颜尚书替大臣们说说,信王该当何罪?”

    高太傅说。

    “官职者,撤销官位,获牢狱五到十年,终生不得踏入官途。封王爵位者,撤销王爵之位,贬为平民,获牢狱十年到二十年。”

    颜澈正气凛然的说。

    “陛下是否按颜尚书所说的定信王的罪?”

    丞相一脸漠然地说。

    “就按颜卿的刑法定罪。”

    皇上垂下眼皮有声无力的说。

    “无事退朝。”

    公公准确的收到皇上的意思;朕累了。”

    “臣等告退。”

    大臣们跪礼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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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撤销王爵之位,贬为平民,获刑一年,由于侍疾有功,十年牢狱改为一年,太后也无奈的同意了。

    金燊在京城租了一间正室的瓦屋,和养母韩金允搬出来住,准备等信王夫妇出狱后住在一起,尽儿孙的孝道。

    一眨眼又到农历新年了,太后又哭又闹的要皇帝废掉她的太后身份,要到大牢去陪信王过年。

    皇帝头疼,就提前释放信王夫妇出狱。

    金燊一早来到牢狱接外公外婆出狱,一家四口回租的瓦屋过年。

    颜澈和林夕又迎来新的一年,和父亲和母亲一起过年的气氛真好,金燊和养母韩金允,外公和外婆一起来到太师府做客。

    三皇子由于失去了母妃,也不用入宫请安,他最近低调了许多,他母妃以自己的生命教会他如何低调行事,日日在府上练字习文。眼看天色黑暗了,府上的管家都休假了,回去与家人团圆了,只剩下凌侍卫在府上。

    “殿下,想要吃什么?我去给殿下做顿饭吧。”

    凌浩然看三皇子自己在书房练了一天的毛笔字,两人吃了早点到晚上也没吃晚膳,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只好提出去做顿晚饭。

    “不忙,外面都天黑了吗?”

    三皇子依然在练字,头也不抬的说。

    “是的,殿下。”

    “那准备马车出门吧。”

    三皇子放下毛笔,大步走出书房。

    冬天的夜晚黑得早,飘扬着雪花,三皇子披上厚厚的披肩,准备出门了。

    “殿下,快上车吧。”

    凌浩然驾着马车接上了三皇子。

    “去金燊那里。”

    三皇子说道。

    “是的,殿下。”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金燊的瓦屋门口。

    “你等下驾马车回府,自己煮点东西吃吧,今晚你在府值守,过了凌晨你就驾马车到这里接本宫回府。”

    三皇子吩咐凌浩然。

    “不是,殿下,到最后还是我一个人在府上,我还是一起到金公子那里聚聚吧。”

    凌浩然没想到三皇子要他一个人回府值守。

    “那你进去吧,本宫回府去。”

    三皇子说道。

    “殿下,属下知错了,还是殿下进去吧,属下回府了。”

    凌浩然等三皇子走下马车,便飞一般驾着马车回府了。

    “谁啊?”

    金燊出来开门,看到戴着黑帽子,披着黑披风的男子站在门外等候。

    “三殿下,是你。”

    金燊看这身形高大修长,就知道是三皇子了。

    “进去再说。”

    三皇子赵晨一个快速闪身,就进了里门。

    韩金允,赵豪和夫人,一起向三皇子行礼问安。

    “三皇叔,婶婶,你们多年不出府,侄儿赵晨都认不出你们了。”

    三皇子礼貌的向他们回礼后,看着曾经的信王和王妃,如今已经脱离皇族,贬为平民百姓,和外孙子金燊住在一起,看起来比以往幸福多了,总算是团圆了。看着满桌的团圆饭,三皇子想起母妃仙逝,自己孤身一人。往年这个时候都留在宫中与母妃父皇,还有一众妃嫔,皇子,公主们一起吃年夜饭,好生热闹,今年发生太多事了,皇宫里也不设宴。

    “三殿下,坐下一起吃晚膳吧,皇侄儿你该是与燊儿同一年的生辰,是金猴对不对?”

    赵豪留起了长胡子,仔细观察三皇子说道。

    “皇叔。您的记性真好,侄儿正是金猴年,八月十七,不知金公子是那月份的?”

    三皇子在长辈面前再也不敢称呼金燊为蒙郎了,说话也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在,反而矜持了不少。

    “燊儿是十月初七,你是大哥了。”

    赵豪记性真好,只有一个女儿,他能不记得吗?其夫人在旁微笑,当年的李棋还是金辰光的爱人,后来送入宫中当了贵妃。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都是英俊的公子。

    “金燊见过赵大哥。”

    金燊正经的对着三皇子行礼。

    “金兄弟,客气了。”

    三皇子笑了笑说。

    吃了晚饭,京城已经取消宵禁,所以大年初一的夜晚,城里的百姓吃饱都到皇宫外的运河城,放花灯祈福。三皇子提议去运河城放花灯,金燊同意了。

    赵豪夫妇不想出门,便留在屋里,韩金允说要回房早点休息。

    三皇子与金燊步行去太师府,唤上颜澈和林夕一起去放花灯。

    皇宫门外几公里有一条运河,百姓都叫做运河城,每年中秋佳节和除夕都会有很多年经的男女来到这里放花灯祈福,今年的除夕宵禁,大年初一开始取消宵禁了,晚饭过后,已经有很多年轻的少男少女来放花灯了。

    当三皇子,金燊,颜澈和林夕,小和子,小研,小畅他们来到运河城,城边的柳树挂满了灯笼,运河上飘着一艘一艘花灯船,都是穿着华丽的公子和姑娘们,往日沉静的运河城,今夜热闹非凡,各种小吃商贩都在吆喝着买卖,卖花灯的小贩忙得不可开交。

    “几位公子,小姐姐,让小和子给你们买花灯来祈福吧。”

    小和子手上拿着今年的压岁钱,准备用这些压岁钱给他们买花灯放。

    “小和子,我们和你一起去买吧,少公子,少夫人,三公子【三皇子】,金公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买花灯来放吧。”

    小研总是那么的懂事,要和小和子,小畅一起去买花灯给公子们放。

    “小研,这里有一袋碎银子,你们拿去买花灯吧,不能用你们的压岁钱来买。”

    颜澈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袋碎银子,给小研她们去买花灯了。

    “好的,少公子。”

    小研接过碎银子,就开心地和小和子,小畅一起去买花灯。

    “去年宵禁了一年,大家都是憋疯了,今年大年初一就取消宵禁,百姓们都是开心欢喜的,你看这条运城河上满是刚放的花灯,来祈福的人比往年都多。”

    三皇子看着人山人海的运河城的河堤上站满了人,人声鼎沸,繁华似锦。

    “三殿下,这运河城的花灯每年都能放,就去年一年宵禁,百年传承的习俗,深受百姓爱戴,今年宫中的大臣都恳求皇上,早日取消宵禁。皇上就下旨取消宵禁了,运河城的花灯从初一放到元宵节呢。”

    颜澈也不是头一次出来放花灯了,往年都和林夕一起来放花灯,每次都能尽兴而归。

    小研她们三人拿着刚买的花灯来找他们了。

    “少公子,少夫人,你猜我们遇见谁了?”

    小研兴奋的问道。

    “小研你遇到了谁?”

    林夕微笑问道。

    “是鲁大人和鲁夫人,还有鲁姑娘在那头卖冰糖葫芦。”

    小研把花灯递给颜澈他们,就跑过去找鲁姑娘了。

    “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颜澈提议。

    “走,去看看吧。”

    三皇子同意了。

    从人群中挤过去另一边,果然看到鲁大人和鲁夫人,鲁姑娘开了一个冰糖葫芦的小铺面,一旁还有糖画。

    “颜公子,颜少夫人,三殿下,金公子你们都来放花灯吗?”

    鲁心韵向他们问道。

    “正是,鲁大人,鲁夫人你们的生意好吗?”

    颜澈礼貌的问道。

    “颜公子,少夫人,三殿下,金公子,你们近来可好?”

    路策军自从撤销了官位,就一直在找事做,怎奈没有合适的工作,为了养家糊口都能来运河城开小铺了。

    “都好,都好。”

    三皇子替大家答道。

    “这生意从旁晚开到现在,都不曾停下来过。”

    不一会,他们的糖铺站满了客人,也又很多年轻公子和姑娘来作糖画。

    颜澈他们看人多就离开了,去运河放花灯祈福了。

    “公子,少夫人,三公子,金公子,这是鲁姑娘给你们做的糖画。”

    小研和小和子,小畅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鲁姑娘给他们制作的精致的,属于他们个人的画像。

    “这也太像了。”

    林夕拿过颜澈的糖画,仔细观察。

    糖画的颜澈,古典公子,如诗如画,精致极了。

    “娘子,你看你的糖画也画得很美。”

    颜澈拿过林夕的糖画细看。

    “我看看。”

    三皇子拿过金燊的糖画,也细细观看。

    好一个俊俏的古典公子,精致的五官刻画得很出众。

    “三殿下,这才是你的糖画。”

    金燊拿过三皇子手里自己的糖画,塞给三皇子他自己的糖画。

    “这公子也不差啊,翩翩公子一个。”

    三皇子对着自己的糖画像,自夸。

    “好了,放花灯了。”

    他们终于找到一处没人的河堤,准备放花灯了。

    “先祈福吧。”

    林夕双手捧着花灯,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

    颜澈与三皇子,金燊也手捧着花灯,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

    过一会,他们放的花灯在运河中央荡漾着远去。

    夜色越深,越多年轻公子姑娘出来,成双成对的佳人倩影,在浪漫约会。